沉香　雨蒙

2016年1月1日，“二孩政策”全面放开，为此有人欢喜有人忧。有网友大致推算了一下，在北京要养育一个“二孩”，从出生到大学毕业费用高达276万，很多年轻父母望而却步。然而，北京有一对夫妻没有认为养育孩子是爬一座高山，他们不仅养育了一个老大，还要再生一个老二。对他们来说，276万能否成为他们的经济负担？老大又能否接受再生一个弟弟呢？

2016年6月底，国内首部二孩亲子漫画、北京80后女漫画家李思浔的作品《大小捣蛋》正式出版，书中通过诙谐幽默的生动故事，真切表达出一对父母生二胎的体验，打破了很多人对于养育二胎是沉重负担的观念：养育孩子，是一件非常甜蜜的事业——

胎教交给“小哥哥”

今年36岁的李思浔家住北京海淀区，大学美术专业毕业的她，专业从事儿童图书创作。2006年，她和比自己大一岁，从清华工艺美术学院毕业的盛世杰结婚。2010年，李思浔生下了大儿子汤圆儿。父母公婆都住在北京，轮流帮助照顾孩子，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慢慢地，汤圆儿大了，北京单独“二孩”政策也开始慢慢放开，李思浔和盛世杰都是独生子女，符合“二胎政策”，两人便有了生二孩的想法。身边朋友知道后，都劝李思浔想清楚，生个孩子可不是买样东西，不喜欢能退货。朋友还给李思浔算了笔账：“怀孕生产费用需一万，上幼儿园之前需花三四万，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至少需要一两百万，这还不算以后帮他结婚成家的钱。有这几百万，以后老了周游世界都够了。”

李思浔笑了笑，养个孩子确实需要花这么多钱，可这些钱分摊到每一年每一月，一般家庭大都可承受。相比之下，两个孩子的热闹，却是金钱买不来的，夫妻俩打定了主意，不管多难，都要再生一个，绝不让大儿子孤孤单单长大。但最重要的是，如何过了汤圆儿这一关。之前，家里人经常逗汤圆儿，说再生个弟弟妹妹，他总是不愿意：“再生一个宝宝，你们就不爱我了。”

李思浔开始选择性地找一些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的动画片带着汤圆儿一起看。看到哥哥保护弟弟，或者妹妹护着姐姐时，她会跟汤圆儿说：“你看，有了小弟弟小妹妹，你就不是一个人，遇到坏人，也有了帮手。”汤圆儿问：“那他会听我的话吗？”“会的，你是哥哥，必须听你的。”听说弟弟妹妹不仅能陪自己玩，还能听自己的，汤圆儿有时也会跟妈妈探讨有弟弟妹妹的好处了。

2013年6月，李思浔怀孕了。见妈妈的肚子慢慢变大，没办法再抱自己，汤圆儿很失落。一次，他问妈妈：“妈妈，我还是你的‘心头肉吗？”李思浔听后心酸不已，把儿子的话告诉了丈夫。盛世杰为了让两个宝贝还没见面就能产生深厚的感情，决定把“胎教”等与第二个宝宝有关的重要大事都交给汤圆儿。比如，选什么样的衣服，买什么样的玩具等等。汤圆儿很愿意承担这样的大事。他都按照爸爸教的，对着妈妈的肚子说话，唱歌，讲故事。如果宝宝在肚子里动了，李思浔便夸汤圆儿故事讲得好。“马屁”拍多了，汤圆儿变得更积极了，每天跟妈妈的肚子交流，成了他的必备功课。

2014年2月的一天，预产期前夕，李思浔特意带着汤圆儿去婴幼儿用品店给即将出生的二宝选购需要的物品。在尿不湿柜台，汤圆儿发现了一款特别可爱的尿不湿，便对妈妈说：“妈妈，能给小宝宝买这个吗？”李思浔果断地答应了汤圆儿的要求。回去的路上，李思浔“恭维”儿子说：“汤圆儿真棒，给弟弟妹妹选了这么好的东西，等宝宝出来，肯定特别喜欢哥哥送的礼物。”汤圆儿笑得特别开心：“等小宝宝生出来了，我来给他垫尿不湿，我知道怎么弄，姥姥教过我。”“真的吗？那假如小宝宝弄脏了你的手，怎么办？”汤圆儿摆摆手：“没事，洗洗就好了。”李思浔又大大地表扬了汤圆儿一番，汤圆儿可高兴了，回去后还缠着要给小宝宝起名字，还要把自己的玩具送给弟弟妹妹。他已经打从心里接受了将有一个弟弟或妹妹的事实，并且开始学着怎么去当好一个哥哥。2014年3月，李思浔生下了小儿子，小名叫“小栗子”。

无可替代兄弟情

小栗子出生后，汤圆儿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小手，亲个不停：“妈妈，你看弟弟的手好小，软软的，真香。”盛世杰把妻子、汤圆儿和小栗子的手一起握在手心：“以后咱们一家四口要幸幸福福地在一起。汤圆儿，弟弟比你小，你要学着保护他，当然，弟弟长大了也会保护你。你要教会弟弟懂礼貌、爱学习，像你一样棒，好不好？”被爸爸如此看重，汤圆儿直点头：“等弟弟大了，我教他画画，画小树，画太阳。”说完，他又摸了摸弟弟的小手：“以后哥哥保护你，你跟着哥哥，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看着两个孩子亲密的模样，夫妻俩越发觉得当初的决定没错。

很快，小栗子半岁了，调皮捣蛋的他总是抢哥哥手上的东西，汤圆儿就向爷爷奶奶“告状”。盛世杰叮嘱老人必须一视同仁，不能因为谁小就纵容谁。可孩子毕竟是孩子，一天到晚不是大的哭，就是小的哭。没有办法，李思浔只能跟丈夫分工，她带小栗子睡，丈夫带汤圆儿睡。弟弟的出现，抢了自己睡在妈妈身边的“专属位置”，汤圆儿心里有点不平了。

2015年5月的一天，汤圆儿跟弟弟玩时，小栗子抢哥哥手里的玩具，把哥哥的脸抓伤了。汤圆儿疼哭了，小栗子惹了祸，也吓哭了，家里顿时哭声此起彼伏。李思浔回来后，把两个孩子搂到身边，分别批评了一顿。虽然小栗子不会说话，可李思浔还是象征性地打了几下他的小手：“以后再抓哥哥，妈妈打屁股。”见弟弟瘪着嘴，要哭了，汤圆儿为弟弟求情道：“弟弟抓得不疼，我是哥哥，以后我让着他，我们再也不打架了。”汤圆儿能主动承担责任，还护着弟弟，让李思浔很欣慰，她知道在汤圆儿心里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哥哥，只不过偶尔任性而已。盛世杰给汤圆儿出主意：“你可以带小栗子玩一些你擅长的事，比如搭积木，或者画画，你给他当老师，他作为学生，当然得听老师的话。”汤圆儿一口答应下来：“好，明天我就教弟弟画画。”

第二天，汤圆儿果然手把手地教弟弟开始画起画来。李思浔表扬了他：“你看哥哥多厉害，画画得这么好看，肯定能把小栗子教好。”小栗子拿起画笔就往嘴里塞，以为是好吃的东西。汤圆儿佯装咬了一下画笔，捂着嘴说：“唉哟，好硬呀，哥哥的牙掉了。”见哥哥滑稽逗笑的模样，小栗子“咯咯”笑个不停，李思浔和丈夫欣慰地笑了。

2015年底，小栗子快两岁了，几乎成了哥哥的“跟屁虫”。哥哥一从幼儿园回来，他就缠着哥哥玩。一次，朋友给兄弟俩带来礼物，小栗子的是一套机器人，组装起来才能玩，汤圆儿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小栗子在一边捣蛋，把零件到处扔，汤圆儿就哄弟弟说：“别急，等哥哥装好了，小栗子能指挥这些机器人去打坏人，就能变成大英雄。”小栗子果然不乱动了，安静地待在一边。折腾了大半天，汤圆儿才把机器人组装好。李思浔夸他道：“哥哥太厉害了，这个妈妈都装不起来，你这么快就装好了。”然后又对小儿子说：“你看看哥哥多棒，是不是跟超人一样厉害。”小栗子拿着机器人，主动亲了哥哥一口，口水弄了哥哥一脸。汤圆儿摸着口水：“老弟，你太爱我了，用口水给我洗脸。”小栗子看着哥哥滑稽的模样，一个劲地傻笑，兄弟俩高兴地玩起了“机器人大战地球人”游戏。

在父母刻意为之下，小栗子特别崇拜哥哥，什么弄不好，首先要找的就是哥哥。而弟弟的崇拜让汤圆儿骄傲的同时，也让他知道谦让弟弟保护弟弟。

一天，李思浔带两个孩子出去晒太阳。在小区楼下刚好碰着一个奶奶带着孙女遛弯，小女孩会跳舞，便给大家表演起舞蹈来。李思浔无意中说了一句：“你看小姐姐多棒，舞跳得真好。”汤圆儿没说话，拉着弟弟往边上走：“我弟弟也很棒，他的手能抓住单杠不松，坚持很长时间的。”怕妈妈不信，汤圆儿把弟弟带到小区健身场地上，让弟弟表演一个“抓单杠”。小栗子听完哥哥下达的“指令”，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单杠，小脚直晃悠，可爱极了。

汤圆儿在一边一个劲地为弟弟拍手：“小栗子真棒，真厉害！”他又骄傲地看着妈妈，笑着说：“妈妈，你看，小栗子虽然不会跳舞，但是会抓单杠，也很了不起。”见汤圆儿如此维护弟弟，李思浔笑了。果然，在兄弟姐妹的感情中，没人可以替代彼此，别人再好，都不如身边的这个捣蛋鬼可爱。这也是李思浔坚持生二孩的初衷，等他们夫妻老了，孩子大了，不管遇到什么事，身边都会有个血脉相连的手足，无可取代。

大小捣蛋乐陶陶

一天，李思浔从外面回来，见汤圆儿牙齿上全是黑黑的东西，小栗子嘴上也糊了一圈黑印子，一看就是吃了巧克力。怕两个孩子甜食吃多了牙不好，巧克力是家里的“禁食”，可老人不忍心，总是偷偷买了给孩子吃。这不，“罪证”还没消灭干净，妈妈回来了。汤圆儿抽了几张餐巾纸，赶紧把弟弟的嘴擦干净，自己则抿着嘴不敢说话，生怕露出一嘴黑牙。李思浔也不忍心批评他们。

怕孩子吃多了加工食品对身体不好，李思浔决定自己下厨，亲自做。盛世杰不忍心破坏妻子的积极性，帮她把材料都备齐了。李思浔参照食谱一样一样来，开始做起了饼干。在她的苦练之下，厨艺突飞猛进，很快就成了“大厨”。曲奇饼干、海鲜粥、酸奶溶豆、猪肉铺、磨牙棒、水蜜桃果酱、香蕉牛奶奶昔等等。汤圆儿每次都竖起大拇指说：“妈妈，你真棒。”

就这样，李思浔用自己的“妈妈美食”，锁住了两个孩子的胃，让他们吃的既营养又健康。两个孩子慢慢长大，趣事越来越多。学过绘画的李思浔总喜欢在纸上画几笔，这些素材大都来源于两个儿子。慢慢地，画积攒的越来越多，她有了出书的想法，想等两个孩子长大后，送给他们当礼物。盛世杰知道后很支持，不仅帮她收集素材，还提出一些修改意见。两个孩子平日里的一件件生活趣事，都被她画进了漫画。

2016年6月，漫画完成，李思浔为这本漫画取名《大小捣蛋》，记录的都是两个孩子出生以后的点点滴滴，既风趣又幽默。在《大小捣蛋》中，李思浔把二胎所需要的费用罗列出来和要二胎的顾虑如实的记录下来。李思浔说：“在小栗子很小时，我们并没感到经济压力，随着他长大，我们渐渐感到养孩子的花费还是很大的，以后在教育和生活上，将会花费更多的费用。尽管如此，当我和老公看到孩子一点点的长大，苦点、累点，我们都觉得很值得，因为付出和收获成正比，孩子带给你的快乐，远比任何压力要大得多。”随着《大小捣蛋》的出版，汤圆儿成了幼儿园的小明星。他知道这是妈妈爱他的一种方式，每天都要翻看很多遍。幼儿园的小朋友看过后，都嚷着跟父母要个可爱的小弟弟。汤圆儿更加自豪，回家见了弟弟又抱又亲的，还跟妈妈说：“妈妈你真好，给我生了个弟弟。”

如今，汤圆儿已经幼儿园毕业了，小栗子也即将上幼儿园，只要有空，李思浔都会带两个孩子出去旅游。用她的话说，要给孩子更大的天空，让他们自由地飞。同时，李思浔打算将漫画事业继续下去，准备画《大小捣蛋》续集，以汤圆儿上小学和小栗子上幼儿园为背景，继续记录他们的幸福生活。

编辑/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