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倚萍



科学美得如此平易近人

文-乐倚萍

一切以难理解的概念自抬身价的行为都是耍流氓。

《魔鬼的牧师：关于希望、谎言、科学和爱的思考》收录了理查德·道金斯32篇小品，囊括书评、讲话、感谢词、悼词，主旨也如副标题所示，包罗万象。

科学首先要求真，为此道金斯花了很多笔墨强调真理是不盲从。自达尔文始，进化论就是生物学引人注目的分支，如《魔鬼的牧师》一文所述，各个时代都有重量级的人抛出观点，孰是孰非得让事实验证。道金斯在构建自己理论的同时不惮吐槽其他观点，应该料到自己的观点也会被吐槽。但是，科学就是你来我往推陈出新，道金斯正如他笔下研究了一辈子炸药的人，扔下最重磅的“炸弹”是他的观点。循着真理而去，小心验证，不论是不是颠覆是不是有悖直觉。

科学的思考讲求事实和证据，必须经得起考验，而非三人成虎。作者明确反对占卜、星座、通灵，这些占用了资源和时间，并非无伤大雅的玩笑。道金斯称之为“危险的投机”。“以科学的方式正确理解真实的世界”已是绝美，不该为“虚伪的奇迹和堕落的伪科学分心”。

科学究竟有多美？跟我们有关系吗？道金斯带我们驰骋：DNA排序的能力呈几何级数增长，假以时日就能轻松测得任何物种的DNA序列了；届时，随意输入电脑一组基因，电脑就能模拟出该物种的前世今生；在每个人体内，约有12种不同珠蛋白来自5亿年前远古祖先的基因，复制的副本还将代代相传；量体裁衣，未来连治病都可度身定制，不同个体对药效的差异可直接从基因序列中找答案。科学不仅美，还很值得我们探索。

科学不会将普通读者拒之门外，善于科普的道金斯顺带吐槽了“后现代”，认为诘屈聱牙的故弄玄虚是作者自己露怯。真理应当通俗易懂，好比祖师爷的《物种起源》是畅销书级别的，或者E=mc2的言简意赅。道金斯曾在《自私的基因》自序中提到，他写作时假想了三类读者，那么到这本书，他恐怕假想了更多层面的读者，哪怕和他彼时未成年的女儿年龄相仿的读者。简而言之，一切以难于理解的概念自抬身价的行为都是耍流氓。科学平易近人，真理不会拒绝任何求知若渴的人，道金斯始终如此践行。

科学还有其感性的一面，它的美感是冰山一角，与伦理学的融合需要人文关怀：科学服务于人，必须考量人的感性需求，不是由着设定好的程序驱策。譬如DNA测序的隐私问题：谁想被人知“根”知“底”？了解自己的寿命会增加幸福感还是恐惧感？遑论一系列随之而来的滥用。科学予人的希望要用爱去悉心呵护。

最后一章，道金斯写于女儿10岁生日的信瞬间变得温情脉脉，吐槽过后掏心掏肺，才算是科学感性与理性的融合。撇开进化论的例子和作者的背景，道金斯试图用爱的语言阐明同样的道理：科学自有其颠扑不破的美。虽有被误读、被利用的可能，但用科学思考的人生会更自信果敢，用科学思考的民族会更理智且包容。

调侃也好，吐槽也罢，另一位天才理查德·费曼亦热衷追寻科学乐趣的幽默感：“我们所能达到的最高形式的理解，乃是笑声和人类的同情。”如是，两位物理学家会否为此畅饮一番。

责任编辑：刘善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