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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宋词译文表达的识解操作研究
——以苏轼《江城子(记梦)》及其英译本为例

2016-08-11荆梦晓

山西青年 2016年16期
关键词:江城子译者译文

荆梦晓*

河南大学外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0



关于宋词译文表达的识解操作研究
——以苏轼《江城子(记梦)》及其英译本为例

荆梦晓*

河南大学外语学院,河南开封475000

识解理论对于语言理解和语法分析都具有很强的解释力,而翻译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识解的过程。本文将以苏轼的《江城子(记梦)》及其英译本为例,分析识解理论在宋词翻译中的应用,从而使译文流畅,符合目的语读者的表达习惯。

识解理论;《江城子(记梦)》英译;对比研究

一、引言

认知语法的一个根本性假设是一般的认知能力塑造了我们的语言,语言不是自治的认知系统,语言能力和认知能力密不可分。语法的形成和运用与人们对外界的经验和感知密不可分,对其描写必须参照人们对客观世界的体验过程,以及基于其上的认知策略和规律。就翻译领域而言,我们众多翻译家都曾提出过行之有效的翻译策略,比如严复的“信达雅”,鲁迅的“直译”,林语堂的“美学”,傅雷的“神似”以及钱钟书的“化境”等,这些理论确实在我们翻译过程中给予了指导性的建议,但是他们只是从对翻译结果的考量的角度而言的,却没有给译者说明如何能达到这些效果。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发展,不少学者尝试从识解理论的角度对翻译进行研究,尤其许渊冲先生,对中诗英译做了不少探究。总结之前识解理论框架下的翻译研究,接下来我们就从识解的几个维度出发,探讨译者在翻译宋词时的识解操作,以期给读者提供一个翻译思考的新视角。

二、认知语法的意义观和识解

概念化既包括概念形成的“体验和认知的过程”,也包括了“过程和结果”,意义就是概念化的过程和结果。翻译是一项交际活动,其中涉及信息在不同交际者之间的传递,要顺利完成翻译活动,必须准确地传递“意义”。认知语言学家认为,我们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很大程度上是由我们的体验来协调,传递意义的过程,即是由一个语言表达式作为提示物引发一系列概念操作和背景知识调用的概念化过程,是一个认知识解的过程。基于认知语言学的意义观,肖坤学提出,翻译本质上是译者基于原文表征的识解与识解方式通过译文得以再现的过程。具体落实到翻译过程中,原文理解是对原文作者对情景的识解与识解重构。

语言学家Langacker对“识解”这一概念作了界定。他指出“识解是指人们用不同方法认识同一情景的活动,具体是指人们通过确定不同辖域、选择不同视角、突显不同的焦点、权衡不同的精细度来观察情景的一种认知活动,是形成概念、语义结构和语言表达的必经之路。”他的识解论认为语言的意义一方面来自文本、语音、句法等所形成的意义的客观方面,另一方面与人们的主观识解方式有关。例如,“John gave Mary a walrus.”和“John gave a walrus to Mary.”这两句话分别用了不同的识解方式来组构同一基本的内容,因此这两句话的意义存在差异。由此可见,识解理论的重要意义在于可以解释为何人们对待同一情景或事件会有多种不同的表达形式。识解体现人的认知能力,涉及包括辖域与背景、视角、认知参照点和前景化等在内的多种认知操作。接下来我们就用认知的几个维度来对苏轼的《江城子(记梦)》进行分析,说明宋词译文表达中体现的识解操作。

图1 认知语言学角度的翻译过程

三、译文表达的识解操作

由于历史,文化和信仰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人类的认知能力会表现出一定的差异性,识解方式表现出差异,进而导致语言表达的差异。从认知识解的角度来看,译者应当充分考虑目的语读者的辖域背景,积极调整原文表征的详略度、概念隐喻和突显等识解维度,使译文流畅,符合目的语读者的表达习惯,最终实现成功的交际。下面以苏轼《江城子(记梦)》为例,进行具体分析。

(一)辖域与背景的识解

“辖域和背景”这一识解因素在语言解码中至关重要,在诗词翻译中更是不可或缺。诗词的特点之一是言简意赅,很多意象的理解都牵涉到源语的文化背景。在我国,对翻译中的辖域研究始于2004年,陈建生等人讨论了级阶和辖域在翻译中的功能,他们认为,辖域和级阶能帮助译者理解源文本的字面意思,也能帮助理解其中的暗含意义。另外把辖域理论应用到翻译中的是王寅,他也证实了辖域可以帮助读者理解源文本。2010年,王明树也提出了基于识解的主观性对等的假设,并说明了对源文本的理解是靠对源文本的辖域来识解的。基于前者的研究,说明

辖域理论对翻译中的主客观性具有很强的解释力。辖域包括许多因素,它是指一系列被激活的概念内容的组合。它与认知域相当,可以是一个简单的概念,也可以是一个复杂的知识系统。人们对每一件事的认知都是以认知域为背景,例如对“江城子”词牌名的翻译:

原文:江城子

译文1:“A Riverside Town”(许渊冲译)

译文2:“Rivertown Man”(Burton Watson译)

译文3:“Jiang Chengzi”(杨宪益译)

为了更好地理解并译好“江城子”,我们大脑里就会形成一个由“江城子”这个名词激活的其他一系列概念内容,即认知域,包括词牌名的含义,背景等。关于江城子我们知道,它是起源于晚唐五代时期的唐著词曲调,唐著词是唐代的酒令,晚唐江城子在酒筵上流行,经过文人加工,成为了一首小令的词调,其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为什么对同一个认知对象,有不同的表达呢?这就是因为每个人由于同一对象的刺激形成的辖域和认知背景不同,也就是百科知识储存不同,所以大脑中形成的概念不一样,大脑输出的语言表达自然会存在差异。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同一源文本会有多种译本了。在这里我们就不对译文的好坏做出评价,而重在解释背后的认知主导因素。

(二)视角的识解

视角是指人们对事体描述的角度,涉及到观察者与事体之间的相对关系。人们的观察角度可能会直接影响对事体的理解和语言的表达,不同的视角会产生不同的认知参照点,然后人们以此为出发点来认知其他事体,从不同的视角进行观察,选用不同的目标作参照点,就会有不同的认知途径,在语言中就自然会出现不同的表达式。这与“横看成岭侧成峰”所蕴含的道理是一致的,同时一座客观存在的“山”,从不同的角度认识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可以是“岭”,也可以是“峰”,不同的视角会影响识解的结果。视角还可以指一个实体述谓被识解的客观性、取向性、设定的有利位置和移情等。我们从不同的视角来看一下《江城子(记梦)》中前两句的翻译:

原文: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译文1:For ten long years the living of the dead knows nought

Though to my mind not brought

Could the dead be forgot?

(许渊冲译)

译文2:Ten years parted,one living,one dead;

Not thinking

Yet Never forgetting.

(杨宪益译)

译文3:Ten years,dead and living dim and draw apart.

I don’t try to remember,

But forgetting is hard. (Burton Watson译)

从以上三个译本,我们可以看出三种译本都选取了第一人称的视角来描写。这种识解结果是通过对原文视角的识解得出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句话虽没有明确表示出主语,但是我们知道这是作者自己在感叹与亡妻阴阳两隔的怅然若失之感,三个译者都忠实原文,译出了这一特点。但是从文化视角来看,此句中的“不思量”,作者口说不想去思念,去考量,但是从心中已扎下了一根思念的刺,难以拔出,相思之情无法排遣。一声“自难忘”,直接表达了作者直抒胸臆、自难忘怀的哀思。原文中“量”与“忘”押韵,而译文中许译brought和forgot和杨译的thinking和forgetting都做到了押韵,形成了语言符号在语音方面的关系,但是由于汉英文化差异,Watson并未能察觉到这首词中的押韵,因此Watson的译文中没有体现。可见,翻译是一个涉及多方面知识的活动,译者若想忠实原文同时准确地传达意义,也应从不同视角去考量自己的译文,从而可以使译文更好地再现原文。

(三)突显的识解

突显既是一种观察外部情景聚焦于某一事体的认知能力,也是在认知活动中突出的部分,是人类主观认知的结果。归纳之前的研究,能够解释翻译过程中的突显大致可以分为两类:“明示性突显”和“侧面-基体突显”。“明示性突显”指情景中的某些特征可以由隐藏状态激活,明示性突显出来;“侧面-基体突显”指每一种识解都将一个侧面加于一个基体(指某一概念在相关的认知辖域的范围)之上,侧面是基体内被最大突显的某一部分,是注意的焦点。信息传递过程,常需要突显某基体的一个侧面,来实现目的语对原语意义的再现。《江城子(记梦)》中的“尘满面”。

译文1:My face is worn with care.(许译)

译文2:This ravaged face. (杨译)

译文3:Dust on my face. (Watson译)

我们可知,自苏轼妻子王弗过世后,他的生活也出现了些变故,又忙于政务,生活困顿,十年沧桑。从译文,许译和杨译对作者传达的“尘满面”理解是正确的,但是却没有用像Watson这样直译的“dust”,是因为由于大多数目的语读者对“尘”的用法不理解,缺乏相应的背景知识,而在汉语中我们常用“风尘仆仆”、“接风洗尘”等词都是体现和原文中类似的用法。因此Watson译的“dust”不能激活目的语读者的相关认知域,对西方读者来说具有很大的认知难度。在这种情况下,译者用“worn with care”及“ravaged”明示出来,突显出“尘满面”的内涵,这样可以激活目的语读者相关的认知域,成功实现译文和原文的对应,完成信息的传递。

四、结语

本文以识解理论和认知语言学的意义观为理论框架,选取识解下的辖域与背景,视角,突显三个维度结合起来,具体探讨了对宋词翻译过程中体现的识解操作,其中不仅在于人的主观性,也取决于译者的百科知识。通过以上的分析,为翻译过程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对翻译实践也有着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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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梦晓(1992-),女,汉族,河南焦作人,河南大学外语学院,2014级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研究生。

I046;H315.9A

1006-0049-(2016)16-00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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