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　茜

(西北大学，西安 710127)



海外华人图书馆学家的学术贡献与影响研究

铁茜

(西北大学，西安 710127)

摘要：文章从海外华人图书馆学家这一群体的学术贡献角度出发，探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和产生的影响，并分析了他们为图书馆事业的创新发展和中华文化走向世界、促进世界文明所作出的贡献。

关键词：海外华人；图书馆学家；学术贡献

1引言

笔者通过检索《华侨华人百科全书：人物卷 》《中国现代社会科学家大辞典》《图书馆学情报学大辞典》《美国华裔名人剪影》《美国名人传》以及“中文发现系统”，共找到15位华人图书馆学家：袁同礼、裘开明、吴光清、严文郁、钱存训、舒纪维、余秉权、马大任、吴文津、刘家璧、蔡武雄、郭成棠、李华伟、特里萨·杨、陈钦智。其中尤以袁同礼、裘开明、严文郁、钱存训、李华伟、陈钦智最为著名。海外华人图书馆学家概况见下表：

海外华人图书馆学家基本情况表

2在目录学、分类学、编目学研究方面的学术贡献及影响

袁同礼是位学者型馆长，他最突出的成就是研究编制了大量高质量的目录作品。任北平图书馆馆长期间，领导北平图书馆馆员编纂了大量目录、索引，如《国学论文索引》《中国通俗小说书目》《西文书联合目录》《清代文集篇目索引》《馆藏方志目录》等。赴美后，他的主要目录学著作有《西文汉学书目》《美国图书馆藏俄文汉学书目》《中国音乐书谱目录》《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目录》《新疆研究文献目录》《中国留美、留英、留欧同学博士论文目录》《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目》《胡适先生西文著作目录》[1]。其中，《西文汉学书目》备受学术界推崇。不少学者如温国强、余民丰、周欣平、张红扬等对该书进行了评介与研究。余丰民认为袁先生的《西方汉学书目》具有以下特点：类目的设立参考众家所长，突出了当时西方汉学研究的热点；采用以学科分类和重点地域分类相结合的分类标准，体现了袁氏以方便查检为目的的目录学思想；类目级别明确，遵循形式逻辑法则。[2]

裘开明先生是全职服务于美国图书馆事业的第一位华人图书馆馆长，他的突出成就是开创了“东亚图书馆学术”体系[3]。他撰写了《中国图书编目法》(1931)、《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学社汉和图书馆汉籍分类目录》(1938-1940)、《汉和图书分类法》(1947)、《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图书》(1976)、《四库未收明代类书考》(1969)等50余种专著、书目和论文。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汉和图书分类法》[4]，他将图书类分为经学类(100-999)、哲学宗教类(1000-1999)等9个大类。该分类法的最大特点和创新之处就是瞻新顾旧，打破传统，将新的学科与古代旧经籍成功地融为一个有机整体。同时，将古籍用三位数字标引，其余图书用四位数字表示，打破了过去中国历代各种分类法所采用的类目标引方法[5]。

另外，严文郁先生在分类、编目研究方面也做出了一定贡献。他撰写了《美国国会图书馆及其分类法》(1925)，并在我国首次采用美国国会图书馆分类法；编订的《中文图书分类法》(1945)为国会图书馆中文图书编目所采用；著有《德国联合目录概说》等文章，极大地丰富了分类、编目的研究与教学内容。

3在书史、文化史、文献整理方面的学术贡献及影响

钱存训是举世公认的文史泰斗和汉学领域学术大师。他著述宏富，一生写有专著和论文150余种。代表性著作有《书于竹帛》《纸和印刷》《近代译书对中国现代化的影响》《中国书目题解汇编》《古代中国论文集》《区域研究与图书馆》《美国图书馆东亚图书调查》及《中国古代书籍纸墨及印刷术》《中美书缘》等。其中，尤以《书于竹帛》《纸和印刷》影响最大。

《书于竹帛》(1962)是钱存训先生的一部经典之作。该书图文并茂，生动而又深刻地向世人展示了一幅中国古代文字记录的画卷，对中国文化史的研究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6]。此书获得国际学术界的一致好评。西方许多大学中文系及历史系指定该书为参考书。[7]平冈武夫教授在日文版序言中说，“(此书)可以说是一部由殷墟到敦煌这重要时代整个汉字书写的历史……是以重新观察汉字文化为出发点的著作……这是一部蕴含着生命的书。”著名美籍华裔学者许倬云教授认为：“此书是西文著述中至今惟一有系统介绍印刷发明前中国文字记载方式的专书，可说凡是中国先民曾经著过一笔一划的东西莫不讨论到了[8]。”香港中文大学教授李棪先生认为“(该书)体大思精，资料丰富，结构谨严，章与章之间像有机体般的凝成体，但分开来读，每章都可以满足读者对于某一方面知识的要求，我认为这是一本学术价值很高，而能做到深入浅出的好书[9]。”英国李约瑟博士说：“我们可以断言，钱著和卡特的名作完全可以媲美而并驾齐驱……钱氏和卡特一样，全文清晰利落，要言不繁，是写作的典范[10]。”李氏对此书的重视，导致他邀请钱存训参加他的巨著《中国科技史》大系中有关“纸和印刷”分册的写作。

《纸和印刷》(1985)是钱存训先生的一部权威之作，全书30万字，插图近200幅，中外文参考书2000种。他将纸和印刷的发明和发展置于世界文化史的角度，提出了许多新颖独到的观点。如在谈到印刷术对东西方的影响时他认为：在西方，印刷术的使用，激发了欧洲各民族的理智思潮，促进民族语言及文字的发展，建立民族独立的国家；而在中国，印刷术的作用正好相反，它不仅有助于中国文字的连续性和普遍性，更成为保存中国文化的一种重要工具。因此，印刷术和科举制度相辅相成，乃是中国传统社会相对稳定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维护中国民族文化统一的坚固基础[11]。此书在国际学术界颇具影响。中国印刷史专家张秀民先生也在《人民日报》撰文评论，称该书“图文并茂、内容丰富，比较完备，有系统，富有学术价值”，是一部“权威之作”[12]。李约瑟博士在该书的《序言》中写到：“从钱书中，读者将可以纵观中国造纸和印刷的整个历史，了解到在欧洲对此一无所知之前，它们已在中国出现了许多世纪[13]。”别立谦在《钱存训对中国书史研究的贡献》一文中将钱先生的研究贡献概括为五个方面：传播中华文化，促进学术交流；填补学术空白，提出创新之见；改善书史研究的方向和思路；书海求索，勤耕不辍；为保存中国印刷术提出建议。[14]

吴光清的著作研究内容涉及图书馆史、印刷出版史、书志。他主要研究成果有《中国辞书简介》(1929)，TheChinesebook:itsevolutionanddevelopment(1936)，Scholarship，bookproduction，andlibrariesinChina(618-1644)(1944)，ThedevelopmentoftypographyinChinaduringthenineteenthcentury(1952)，IllustrationsinSungprinting(1971)等[15]。其中Scholarship，bookproduction，andlibrariesinChina(618-1644)全文约十余万言，主要叙述了迄于明末的历代著作研究、公私藏书、印刷出版以及目录校勘等各种学术活动，成为西文著述中的第一部中国中古学术通史，也是研究中国文化史的一部重要参考资料。

袁同礼在中国藏书史研究中作出了突出贡献，他撰写的《宋代私家藏书概略》《明代私家藏书概略》《清代私家藏书概略》三篇著名的学术论文，用详实的史料对宋明清三代私人藏书家史料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开创了用近代科学方法和精神分析研究中国藏书史的基础。在专题学术研究方面，先后撰写了《选印〈四库全书〉评议》《〈四库全书〉中〈永乐大典〉辑本之缺点》《影印〈四库全书〉往来笺》等多篇文章[16]。

严文郁先生发表论文类文章78篇。主要研究成果有《中国图书馆发展史:自清末至抗战胜利》(1983)、《清儒传略》(1990)、《中国书籍简史》(1992)、《美国图书馆名人略传》(1998)。其中，《中国图书馆发展史》尤受赞誉。[17]杨子竞认为，作者从时代背景出发，结合其亲身经历，诠释图书馆的发展过程，总结每个阶段的得失，使读者认识到图书馆与社会各层面的发展、变化息息相关，以及对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作用。[18]周旖认为，从中国图书馆史研究脉络的视角观之，《中国图书馆发展史》 可称为第一本对中国近代图书馆史进行系统全面研究的著作，在学术史上具有开山之作的地位。

4在图书馆管理与图书馆事业建设方面的学术贡献及影响

李华伟是享誉世界的杰出华美图书馆专家和图书馆学家，学术成果丰硕，在海内外具有广泛影响。“(他)在图书馆学术研究上硕果累累，超越了图书馆学、资讯学研究生院一流教授的学术成就与国际影响”[19]。依据《李华伟文集》统计，李华伟迄今共出版学术著作 8 部，发表学术论文 131 篇(其中中文学术论文 29 篇、英文学术论文 102 篇)，撰写序文 6 篇，编辑会议录3册[20]，代表作是《现代化图书馆管理》(1996)。此书问世以来，在图书馆界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教授刘兹恒认为该书是迄今为止在图书馆管理方面理论与实践结合得最好，中西方管理学思想融会贯通，现代图书馆管理理念得到充分展现的一部高水平著作。[21]吕红在《一部融汇现代管理思想的杰作》中指出，成就此书除了需要吸收西方管理科学的精华，还要有深厚的中国文化修养，并将外来的管理思想与中国国情相结合，创造性地运用现代化的管理方法，这是一种复杂而有意义的探索，也是《现代化图书馆管理》一书所带给我们的深刻启示。[22]林梦笑等认为，“作为一名拥有多元文化背景、多国工作经历和多方国际视野的学者，李华伟的学术研究可谓独出机杼，胜人一筹……李华伟的图书馆学术思想不仅对美国东亚图书馆事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而且对于当今中美乃至世界图书馆事业的建设和发展有着深远的历史意义。”

李华伟在图书馆事业建设理论方面作了深入研究，提出了自己独到的学术观点：投资图书馆就是投资国家的未来；所有用户都能平等自由地获取图书馆的资源与服务；法律和制度是真正实现图书馆服务自由、平等、免费的保障；图书馆的发展离不开政府、民众和社会的支持，图书馆发展方向必须与具体的国情、国家长远规划、政府、民众的需求等紧密结合；图书馆应掌握自己的发展命运；图书馆的社会效益主要体现在图书馆通过多元化的服务体系传播和弘扬先进的文化思想，指导人们的社会实践，推动社会进步；新技术只是一种工具，是为了更好地提升图书馆服务。这些观点和主张对图书馆事业的建设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引领作用。他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成果主要有《图书馆学世界观》《知识管理的理论与实践》和ChallengesfortheLibraryandInformationProfession等。

5在图书馆技术应用和自动化方面的学术贡献及影响

陈钦智教授在图书馆及信息科学领域的学术成果丰硕，发表专著35部，论文180余篇，内容涉及多媒体技术、数字图像技术、交互式视盘技术、全球信息基础设施、信息管理及信息资源等各项新信息技术。主要研究成果有《图书馆领域里的计算机》《IT与全球数字图书馆的发展》《情报时代的图书馆》《情报的新技术与潜力及其对图书馆学情报学教育的影响》《中国图书馆与情报科学的最近发展》《定量计算与能动的图书馆服务》(1979)、《学习手册：联机检索》(1981)、《情报管理用的微型计算机》(1982)、《数字数据库》(1984)等论文和著作[23]。

陈钦智教授指出，为了用户的利益，应当把新技术当作有效的工具和达到图书馆服务及发展目标的一种手段[24]。图书馆要适应多媒体信息需求增加，信息提供方式发生转变的新形势，改变图书馆陈旧的观念，确保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25]。陈钦智教授倡导的全球数字图书馆理念，推动了传统图书馆的工作方式和服务模式的转变，为知识、信息传播提供了一种崭新的手段。他所承担的“中国记忆网”“全球记忆网”和“中美合作百万册书数字图书馆”等工程项目，有力地推动了海量数据存储、管理、检索和多媒体处理等方面的研究工作，促使我国在大规模数字图书馆建设和信息服务领域向世界先进水平迈进，极大地促进了我国信息技术的发展[25]。

6结束语

综合以上分析，海外华人图书馆学家的学术影响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1)他们通过研究和介绍国外先进的基础理论、管理方法、技术和手段，并通过身体力行地扎实工作，为国内图书馆管理水平的迅速提高、图书馆学研究的日趋繁荣、图书馆人才的国际化做出了重要贡献。(2)将中国传统学术文化、中西汉学与西方现代技术相结合，推动了中国现代化图书馆事业的发展。(3)加深了中国学者对国外中国典籍流布情况的了解，促进了中西文化的交流互鉴和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保存与传播。(4)填补了某些研究空白，改进了研究思路，开辟了图书馆研究新领域，进一步丰富了我国图书馆理论体系。(5)催生了本土化、国际化的新思想、新理念，为我国图书馆学理论体系和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6)奠定了海外华人图书馆学家的学术地位及国际影响力，为中国图书馆事业走向国际化、参与国际交流与合作、提升中华文化的软实力做出了重要贡献。(7)在推动中国图书馆事业与世界图书馆事业的交流融合与创新发展的同时，为中国文化走向世界、促进世界文明做出了重要贡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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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孟凡胜)

中图分类号：G250.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525(2016)04-0112-05

作者简介：铁茜，女，馆员。

收稿日期：2015-12-28

The Academic Contribution and Influence of Overseas Chinese Library Scientists

TIE Qian

(Northwest University， Xi’an710127， 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academic contribution of the overseas Chinese library scientists, discusses their research achievements and influence, and analyzes their contribution to the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library and the Chinese culture to the world and the world civilization.

Key words：overseas Chinese; library scientist; academic contribu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