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鹏　耿献伟

（①西藏大学师范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②西藏民族大学体育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门巴族传统体育变迁研究
——以山南错那县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为个案

杨建鹏①耿献伟②

（①西藏大学师范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②西藏民族大学体育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摘要以对错那县勒布办事处下辖的门巴族乡进行实地田野考察获得的资料为基础，分析了门巴族传统体育的现状，认为生活条件改善、外来文化渗透和异质文化融合传播等因素是造成体育文化变迁的主要原因。文章提出要把门巴族传统体育作为西藏民族文化的重要内容来研究，作为中华民族体育文化的有机部分来研究，揭示门巴族传统体育与中华民族体育文化之间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

关键词门巴族；传统体育；变迁

门巴族是我国多民族大家庭中的古老民族，也是我国人口较少民族之一，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包括传统体育在内的，具有民族和地域特色的民族文化。随着社会的转型，在现代文化的冲击下，门巴族传统体育项目逐渐失去应有的功能，几乎到了无人传承的境地。对此，为了解门巴族传统体育的现状，课题组成员深入错那县勒布办事处下辖的门巴族乡进行了实地田野考察，通过参与观察、访谈等，对勒布所在地的门巴族传统体育的现状、变迁的原因等进行了调研，并据此对门巴族传统体育的保护与传承提出相应的对策。

一、门巴族与错那县勒布门巴族概况

（一）门巴族概况

门巴族主要分布在西藏南部的墨脱、林芝、错那、隆子、米林等县，在察隅、乃东、拉萨等地也有一定的门巴族居住［1］，各地的门巴族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方面都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1964年经国务院正式确认门巴族为单一民族［2］。据2010年西藏第六次人口普查，当年末门巴族人口为9663人。门巴族有自己的语言，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藏语支，没有本民族文字。门巴族多通晓藏语，通用藏文。历史上门巴族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许多方面受藏族文化影响很大，表现在文化上与藏族有许多相同之处，但又具有本民族文化特点［3］。门巴族人大多信仰藏传佛教，一些地方的人也信仰原始巫教。门巴族好客，与藏族一样以献哈达表示对客人的尊敬，凡有客至，全家人携酒到村口为客人洗尘，并做好米饭、炖肉款待。在服饰上，门巴族人受藏族文化影响，喜爱穿用羊毛织品氆氇为原材料制成的衣服。我们在门巴族农牧民家访谈时发现，虽然他们已从深山老林中迁出来，过上了定居生活，但家里仍摆放着以前狩猎的各种动物的头以及生活用具，如竹编的制作酒、猎渔、榨油的器具，石锅等（见图1、2），这些生活用品与现代化的冰箱、电饭锅，狩猎的刀、弓和箭挂在屋子的另一角。门巴族同西藏的另一个少数民族珞巴族是近邻，其生活习俗基本相似。

自古以来，由于门巴族祖祖辈辈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这一特定区域的峡谷丛林里，经历了采集和狩猎为生的社会发展时期，门巴族的经济类型以农业为主。门巴族人民除了做好农耕生产外，还花大量时间从事狩猎、手工业、林业和畜牧业，尤其是狩猎，这也是日常生活中的主要生产方式。男子往往背上弓箭，腰佩鸭嘴砍刀上山狩猎。这种砍刀与珞巴族刀有区别，且很有特点，刀的前端有凹陷的口，砍刀不仅用于劈击动物，裁剪兽皮，砍竹木，架藤网桥，还可以用来防止野兽的袭击。凹陷的口用于对付蛇对人的侵害，凹口可直插蛇的七寸，更多的时候是门巴族男子用于防身、技击、健身、耍弄刀术的主要武器（见图3）。他们制作的弓和箭很有特点，弓是竹制的，长大约1.8米，宽8厘米，底部加有一铁锥（见图4），据说狩猎时把弓带铁锥的一端插在地里，搭上箭后可形成强大的射击力，这样的射击力对猎获大型动物非常有用。正因为这样的农业、狩猎、林业和畜牧业相对稳定的生活类型，以及农耕文明的整合力，优美的自然环境和长期的农业生产劳动，形成了与喜马拉雅山地理环境特征相适应的门巴族的文化面貌、文化心态、和谐的情愫、生活习俗和文化形象，孕育和创造了独特的“加鲁”情歌和“萨玛”酒歌、宗教舞蹈和习俗舞蹈艺术，形成了与宗教祭祀有关的攀藤索、打火枪、拔河、射箭、抱石、摔跤和游戏等传统体育文化。［4］

图1　门巴族家庭生活用品陈设

图2　摆设在房屋正中的曾猎获的各动物的头

图3　门巴族有凹口的刀

图4　门巴族狩猎的弓箭和刀

（二）山南地区错那县勒布门巴族概况

在喜马拉雅山波拉山口西南部的山南地区错那县勒布地区生活着我国人口较少民族——门巴族。勒布地区位于错那县的西南部，距错那县城40多千米，属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由于喜马拉雅山脉将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挡在了那里，所以勒布地区常年湿润多雨，终年云雾缭绕，属亚热带山地半湿润气候，海拔2100～3000米左右。勒布地区地处深山峡谷，森林密布，峡谷间有宽阔的平地。峡谷地带和山顶的平坝地带形成了勒布区门巴族以农业为主兼有牧业的生产样式。勒布办事处行政区下辖吉巴门巴民族乡、勒门巴民族乡、贡日门巴民族乡和麻玛门巴民族乡。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错那全县总人口15277人，其中勒布街道741人［5］。勒布街道包含4个门巴民族乡8个自然村，每个自然村平均不到100人。村与村之间的距离都在10多千米以上，有的在半山腰如贡日村；有的在山沟里如麻玛村。尽管大部分村庄已经通上了油路，但曲折的盘山路使得交通依然不便，人们的出行受到很大的限制，尤其是冬天的大雪天气，村与村之间的交往更加困难。

二、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活动

为了解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活动情况，课题组在勒布门巴地区的3天时间里分别对原基巴乡乡长，现让村驻村干部江措（男，63岁）、贡日乡老书记格桑（男，74岁）、让村村民巴桑卓玛（女，37岁）、让村村委会委员、边防警察伍金顿珠（男，31岁）、斯木村村民旺堆（男，73岁）、斯木村村主任群增次仁、错那县驻麻玛办事处书记扎西多杰、麻玛乡原书记格桑等人员进行了访谈，获取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对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的过去和现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一）射箭

勒布门巴族生活在大山深处，山峦重叠，森林茂密，交通极为不便，生活物资匮乏，但有大片的原始森林，有多种野生动物，是从事狩猎活动的广阔天地。以前，勒布门巴族主要以狩猎为生，射箭是门巴族男子必备的生产生活技能。据贡日乡老书记格桑介绍，20世纪40年代以前男人们还都去打猎，后来许多地方被印度侵占，印兵把守严格，村民也不再去打猎了。射箭以前也比较流行，每到节日庆典都会有8个家族进行射箭比赛，印军侵占之后有7个家族的地盘被印度管理，以后射箭比赛也就很少了，仅剩的1个射箭家族即嘎玛列扎家族，由于种种原因，这个射箭家族的射箭技艺也没能传承下去。格桑说1952年以后贡日乡就没有射箭比赛了。

射箭用的弓和箭杆都是当地的竹子做的，箭靶是用小麦或青稞杆做成站立式的狼的形状，外面用布包裹起来，然后在狼的心脏处画一个红色的圆圈，射手们站在40米之外射向狼的心脏，射中者被称为英雄，受到人们的尊敬，并获得奖励。

关于门巴族的射箭，有许多美丽的传说故事。如：传说有一种红色的花骨朵，长得像有眼睛、有鼻子的人形，在基巴乡鸡年会开花，在勒乡马年会开花，于是基巴乡在鸡年会举行重大庆祝活动（有的说是纪念十二生肖的鸡）。射箭是庆祝活动的重要内容，射箭是为了辟邪，保人们平安，庆祝活动结束这种花就不见了，12年之后这种花会再开。

另外一个是关于射箭英雄的传说：

很久以前在门隅勒布的森林里有一个巨大而且极为可怕的野兽，它破坏村民的庄稼，吃掉牲畜，让人们无法生存，村里的几个壮汉试着一起到森林里去杀死野兽，但是都有去无回。终于有一天村里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用箭一下就把野兽给射死了。他拯救了人们，村民就认为他有非凡的奇特能力，而且这能力是神赐给他让他来保护村庄、保护门隅勒布的，从那时起人们都称他为“英雄”。至今在勒布的斯木村还存在这位“英雄”的家族，父亲将射箭传给儿子，但不能传给女孩，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了好久。但是这位“英雄”在其他的村庄里也有一个。两位“英雄”都觉得自己比对方更厉害，于是决定一比高低。比赛的内容是一位“英雄”走路从门巴到很远的洞嘎（门巴另一个山头的村庄的名称），并且要把带上的松树的种子撒到洞嘎的土地上；另一位“英雄”留在门巴磨斧头，等那位“英雄”从洞嘎回来之前把斧头磨到消失。比赛开始，去洞嘎的“英雄”一秒钟都不肯休息，连夜赶路，走了好远还是没有赶到，于是就在半山腰过夜，等到天亮再起程。天亮了，他正准备启程时，看到了在山洞里熟睡的罗刹女，他叫醒罗刹女问到：“请问到洞嘎还有多远的路？”罗刹女以为他是从自己住的这座山的山脚下来的，就说：“你开始来的地方到我这山洞门口的距离。”说完就继续入睡了，可是“英雄”却吃惊了，他想：“还有这么远的路啊，我走了一天才到这山洞门口，现在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走，我回来时他肯定早就把斧头给磨消失了。”其实他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这座山的后面就是洞嘎，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但因为罗刹女的这句话他放弃了继续前进，把松树的种子撒到了半山腰，赶紧返回门巴，至今在这山上已是松树林，长满了又高又大的松树，正是“英雄”洒下的种子。磨斧头的“英雄”也一刻不停地在石头上把斧头一点一点地磨掉，当看到那位“英雄”回来，一急之下便把剩下的斧头给吞了。于是这场比赛打成了平手，人们觉得他们各有所长，不用再比下去，神赐予他们的能力是非常公平的，他们都是人们心中的“英雄”。其中一位就是前面提到的斯木村的嘎玛列扎家族的先祖，而且射箭的传承只能传给第一个儿子。

（二）拔河

拔河是勒布地区开展的最普遍的体育活动之一，无论是岁末年节、农事节庆还是宗教节日都会有拔河的身影。拔河是集体活动，男女老少都可参与，所有人都能体验到活动的乐趣。拔河一般以村为单位进行组队，有时以10人为1队，有时人数不限，只要两队人数相等即可；有时只限男人参加，有时男女都可参加。当裁判一声哨响，双方都使出全身的力气，同时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在场的观众也为他们齐声呐喊，场面热烈沸腾。比赛一般是三局两胜，获胜的一方欢呼雀跃，当即拿出青稞酒进行庆祝；失利的一方也不甘示弱，表示下一次再挑战。赛后，让村小伙顿珠一边摸着拉疼的手一边说：“这是最高兴的日子，尽管输掉了比赛，但心里很痛快，好长时间没这么玩过了。”几句简单的话语也可看出群众对民族体育活动的热爱。

（三）跳神舞

由于当地交通不便，自然环境恶劣，自然灾害频发，勒布门巴族先民们对自然认识不足，认为灾害的发生是人们做各种事情时惹怒了鬼神，因此人们平时做事情时都要祭祀各路鬼神，不但敬献神仙，还要驱除魔怪。于是产生许多相关的舞蹈，跳神舞便是其中之一。跳神舞一般由寺院住持组织。藏历新年及其他节日时，村民都集中到村委会的广场上，首先寺主要挑选一些人扮成小鬼、阎王，男女老幼等人物及虎、熊、狮、豹、鹿等各种野兽，他们各自带上相关的面具进行表演。随着寺主鼓、钹敲击的节奏翩翩起舞。舞蹈一般由12人组成，1人敲鼓、2个管理员、其他9人戴着面具跳舞，舞步为向前向后的单脚跳步和向左向右的侧滑步，跳一阵舞，停下来唱歌，唱毕又继续跳。表演内容可分为两类，一种是模仿动物的舞蹈，另一种是有故事内容的歌舞戏。跳神的内容也已经故事化，如：表演一个恶人干种种坏事，打杀动物，向水中投脏物，侮辱喇嘛、老人等等，最终被阎王抓去审问，历数其罪恶，判他投生为肮脏的小动物。围看的男人不时会穿戴打扮起来，加入到演出中。演出时常引起人们的欢笑，尤其是当扮演大姑娘者扭腰晃头故作娇羞态时，引得周围看的妇女们前俯后仰大笑不止。跳神结束，村民排成队，寺主逐一为大家摸顶祝福。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大自然认知的加深，跳神舞的宗教色彩逐渐淡化，更多地成为人们的娱乐活动。跳神由原来的寺院组织改为村委会组织，跳神舞的内容也不仅限于故事化的内容，任何人都可以装扮成动物，戴上各种面具，模仿动物的样子手舞足蹈，将人们的喜怒哀乐通过舞蹈表现出来。这其中也有惩恶扬善的内容，但已不仅限于对鬼神的信仰和敬畏，更多地是抒发村民对邪恶的憎恨和对正义的追求，并通过这种身体活动来抵御病魔的入侵，增进身心的健康。

三、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变迁的影响因素

民族的发展变化，体现出其文化特点。文化变迁，就是指或由于民族社会内部的发展，或由于不同民族之间的接触，引起一个民族的文化的改变。勒布门巴族的社会与文化随着本民族发展及其外来文化的传播无疑也是发生变化的。我们从社会人类学的视角看，社会文化已不是个别质素的量变，而是整体性的变迁，各种质素的互动关系极其明显。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变迁的影响因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生活条件改善的影响

勒布门巴族以前条件差，人们为温饱问题而奔波，男人们喝酒也少，农闲季节村民们在村里的空地上开展一些娱乐活动，如射箭、拔河等娱乐活动。但是，一是随着西藏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尤其是全国人民支援西藏，勒布门巴族群众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家家翻新了房屋，电视、洗衣机、电磁炉等一应俱全，群众衣食无忧，尤其是信息全球化的时代，勒布门巴族群众也用上了电脑、手机网络等。二是在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时代，技术的每一次进步对人类社会文化也会产生重大影响，不可避免地导致一个民族文化的变迁。勒布门巴族社会文化变迁的根本动力也来源于技术进步。门巴族人民在科学生产技术的指导下，摒弃了传统的生产方式，进一步推动了商品化的进程和经济的增长，从而促进了勒布门巴族社会经济的发展。社会经济发展必定对勒布门巴族传统文化产生重大的影响，同时也会导致勒布门巴族文化的变迁。三是人们的衣着服饰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除了家里的老妇人还穿着门巴族服饰外，男人们、年轻人及小孩子的穿着都很随意，牛仔裤、西装、短袖等都与内地人没什么两样了。信息的全球化快速改变了门巴族群众的生活及文化，以前每到晚上全村的男女老幼都到村里的空地上唱歌、跳舞，小孩子们捉迷藏，这样的情景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女人们在家看电视、小孩子在手机上或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男人们则聚集到一起喝酒。四是代表门巴族狩猎文化的射箭竞技，随着现代化和封山禁猎政策的推行，门巴人的狩猎不再是唯一的生计方式。与狩猎相关的射箭技能失去了应有的地位，年轻人基本不再需要学习用手工制作竹制或木制弓箭技术了，弓箭逐渐退出了谋生的舞台。

（二）外来文化渗透的影响

以前勒布门巴族居住分散，要想完整地保存该民族的传统文化非常困难。由于居住分散，一方面内部的文化联系和沟通因地域而受到限制；另一方面居住分散不可能形成独立的文化社区。作为一个开放性的民族，勒布门巴族传统文化在功能上不能相互协调、在结构上不能相互关联。面对外来文化时，既不可能有效地形成传承本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机制，也不可能形成抵御外来文化渗透的保护机制，要想开展传统体育竞技也就不具备群体的参与性，逐渐地造成了具有民族特色的传统体育项目的消失。从另一角度探讨，课题组研究认为，一个民族不管地属何处，有多边远，有多么保守，为了更好地生存和发展，他们必然要与其他民族发生文化上的联系，最后整合了其他民族的文化而形成本民族的文化系统。勒布门巴族在发展的进程中，尤其是西藏和平解放以来取得的进步与发展，都与吸收外来文化有关。作为人口较少民族的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在发展过程中，或多或少吸收了藏族的文化元素，才形成了既有与当地区域环境相一致，又与藏族文化相同的传统体育的内容和形式，如射箭、摔跤，与藏族就具有相同的规则与竞赛方式。尤其是藏族文化具有强势性，自古以来以直接植入或间接方式传入文化弱势的门巴族，从而导致了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文化在发展中出现借用、取代、综摄、增添、萎缩等现象。

（三）异质文化融合传播的影响

勒布门巴社会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是与其他文化融合的选择。文化融合也是勒布门巴社会文化变迁的主要动力之一。藏族文化在勒布门巴族社会中的传播，主要是以文化借用的方式实现的。一般情况下，采借者均根据自己的价值标准和判断来自觉或不自觉地选择不同的文化元素。以年节为例，门巴族沿用藏历，过新年的习俗与藏族基本相同，“藏历年”是门巴族传统节日中最为隆重的节日。另外，新年前夕，各家都要精心准备，制作与藏族同样的“切玛”，开展与藏族相同的传统体育活动，基本上就是抱石头、摔跤，而本民族的传统体育即失去了应有的地位。改革开放后随着在错那县城及勒布经商的汉族人口的不断增多，汉族的生活习惯、消费观念及价值取向都不自觉地渗透到门巴族生活的空间。最直接的文化传播是现代学校教育，勒布门巴族儿童从小学开始就接受汉语言，通过老师的授课，门巴族学生大量地接受了汉族文化。新的文化交融也深刻影响了传统文化的传承机制。学生以基础文化知识为主要学习内容，优秀的传统民族民间技能和技艺并非学生学习的内容，学校体育课内容以足球、篮球、田径、乒乓球及其他现代体育课程为主，没有开展传统体育的条件。孩子们的课余游戏一般为跳绳、或拾石子。随着越来越多的勒布门巴族青年接受现代学校教育，现代科学文化的精神渗入了门巴人的细胞，现代竞技体育通过电视、网络迅速传播，人们在偏远的勒布村寨就可以观赏到精彩的比赛。这些变化直接冲击着勒布门巴族的传统文化，导致了门巴族传统体育文化的传承机制式微、逐渐弱化，也造成了传统体育在学校体育教学中的缺失［6］。

综上所述，门巴族传统体育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正是由于人们对它的关注度不够，所以才发展缓慢，不少代表着门巴族文化的传统体育项目已消失，再过若干年勒布门巴族传统体育是否还能传承下去？我们高度关注这一问题。因此，门巴族传统体育的传承与发展问题，需要引起各级文化体育部门的重视，像对待西藏其他文化遗产一样，大力加强对门巴族传统体育的挖掘与整理研究，把即将消失的保护起来，将已消失的挖掘出来，使门巴族传统体育不仅成为错那县勒布地区文化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还要带动其他产业，如旅游的发展，更好地促进错那县勒布地区经济的发展。总之，要把门巴族传统体育作为西藏民族文化的重要内容来研究，作为中华民族体育文化的有机部分来研究，从而揭示门巴族与中华民族体育之间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构建共有的中华民族精神家园，这就是当下对门巴族传统体育研究最重要的内容和任务。

图5　课题组在门巴族家中调研访谈

参考文献

［1］［3］［4］丁玲辉.略谈门巴族传统体育及其对门巴族传统文化的传承［J］.西藏大学学报，2005（2）：42-43.

［2］陈立明.藏族与门巴族珞巴族历史关系简论［J］.西藏民族学院学报，2009（6）：32.

［5］http：//www.people.com.cn/GB/wenhua/22226/30712/30716/ 2227243.html2003-12-04.

［6］丁玲辉，尼玛欧珠.门巴族、珞巴族传统体育变迁与传承的探讨［J］.西藏民族学院学报，2014（5）：16.

［责任编辑：周晓艳］

DOI:10.16249/j.cnki.1005-5738.2016.02.018

中图分类号G85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738（2016）02-126-006

收稿日期：2016-03-15

基金项目：2013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门巴族珞巴族传统体育的保护与传承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号：13BTY064

第一作者简介：杨建鹏，男，汉族，湖北仙桃人，西藏大学师范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传统体育。

A Study on the Changes of the Traditional Sports of Menba Ethnic Group in Tibet -A Case Study of the Traditional Monba’s Sports in Tsona County of Lhoka Prefecture

YANG Jian-peng①GENG Xian-wei②
（①Teachers College，Tibet University，Lhasa，Tibet 850000②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Xizang Minzu University，Xianyang，Shaanxi 712082）

Abstract：A field investigation has been carried out in Monba Village in Tsona County aiming at acquainting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the traditional sports of Monba ethnic group.It is found that the major causes of the changes of sports culture are the improvement of living conditions，the infiltration offoreign culture，the communication with heterogeneous culture，and so on.This article points out the necessity of studying the traditional Monba’s sports as an important elementof the Tibetan culture，as an integral part of sports culture of the Chinese nation，and to reveal the internal linkof the traditional Menba’s sports and traditional sports of the Chinese nation.

Key words：Monba；traditional sports；chan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