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上帝形象的演变及其所承载的信仰文化

2016-05-14吴茂

智富时代 2016年7期

吴茂

【摘 要】经圣经学者研究,五经中可能包含了不同时期与团体的汇编资料,其中体现出多种破碎的上帝形象。但通过分析,本文发现宗教进化假说可在五经文本中得到体现,五经中的上帝形象与其所承载的信仰文化也并非是单一平面的静态成型与叠加,其具有复杂动态的演变图式,即由早期自然宗教崇拜,到较抽象的择一神教理念,最后演变为成熟的一神教上帝信仰。本文并进一步探究得出以色列先民对一神教认知程度的提升是致使上帝形象产生不同的根本原因。

【关键词】摩西五经;上帝形象;一神教;信仰文化

一、引言

如同从苏格拉底神奇洞穴中走出的人,向往却又不能直视那真正的太阳一样;从摩西听到荆棘丛里的呼召开始,上帝的形象[1]就至始至终极富魅力的困扰着人们。摩西五经,因其宗教圣典的身份,一直备受历代尊崇。在传统宗教理念中,上帝的形象是超越万有、全知全能型的叙述者,但随现代世界圣经学者对五经文本的研究,发现其中记述着多个且不与传统理念相同的上帝形象,并进一步被分解为零碎的原始民族文献。传统宗教理念与五经的权威不断受到质疑,甚至颠覆,但五经中所记述上帝形象的文本到底有何差异,让现代读者认为其是破碎的拼凑?以及这种形象差异是否对早期希伯来一神教的发展有某种程度的揭示?基于以前五经批判学的相关学术理论假说,本文将对五经中的上帝形象进行分析并对早期一神教发展图式作出探究。但无论如何,本文也只是假说之上的一种尝试。

二、假设与困境

基督教思想家总愿意去关注圣经字句之外的神学美感,塔木德则更着重从犹太传承中去释读塔纳赫。而来自斯宾诺莎与霍布斯对圣经文本的疑问初探,才是真正意义上开启了对原典的探究与思索。

早期圣经学者从创世记着手,分析到其中不同神名的使用,并开始对摩西是唯一作者和五经天启神授等固有宗教理念产生了质疑。[2]值得一提的是,根据五经文本内容记述的差异与文本本身表述风格的不同等标准,J.威尔豪生倾向于将五经解构为四个来源底本,提出底本假说。而后,主张对早期以色列特殊生活处境和文本形式(口头、书面)加以关注的H.衮克尔,以及着重文本在历史中编修的冯·拉德和M.诺斯。进一步完善了五经理论。当然,无论是底本假说、形式史假说还是传统-历史假说,这些五经批判学理论从一开始就受到多种质疑与挑战。正如威伯莱所言:“今天,关于五经是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原因,以什么方式以及经过谁的手笔才形成现有的形式,学界并无共识。有关五经各部分形成的年代,各种观点上下悬殊五百年以上。”[3]的确,本文同样无法确认五经批判学的正确性到底有多大,但为了便于对五经具体篇章的分析,本文批判性地接受部分假说理论作为分析前提,并在此之上提出本文的两个假设,作为一点补充。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摩西五经,无论在历史中受到怎样的汇编与修订,其根本上是为宗教信仰所服务。而五经中所传达出的宗教信仰,也就是历史中早期以色列汇编者们所接受的信念,即上帝信仰。这种信念深深植根于汇编者们脑海之中,并以一种精神形式直接或者间接地渗透到整个五经文本之中。而精神形态的上帝信仰在具体文本中就变为了文字所表述的形象。所以无论怎样对文本进行划分,其最终都是对文本中记述的不同上帝形象的分类。这是一种上帝信仰之于文本的“全部临在”。其次,考古发现近东文明有着与五经大量类似的文学作品,死海古卷中也包含了大量非希伯来圣经原典的文学作品。从这些研究发现中,可以大胆推断在五经的修订进程中,有着极为复杂的、有目的性的、按照上帝信仰理念去筛编经卷的行为。这种经卷的筛编体现出汇编者们希望五经经卷区别于其他民族宗教文本。这就好比将经卷“分别为圣”,而后在历史发展中,再“合为一体”成为五经。所以,批判接受前人理论并结合两个假设,本文认为五经最初来源可能是早期近东民族与以色列民族的口头传奇与民言,在摩西时代,接触到一神教思想后,才开始对资料作了初步简易整理;在南北国民族危难时期,则出现了早期底本,后出现祭司典;并可能于第二圣殿时期之前由多个团体对底本资料进行了汇编与修订,最终合成为五经,而其中不同的底本自然体现出不同的上帝形象。

然而,本文在得到假设的同时,也就面临了部分学者的“反感”,即该种假设使得旧有认为内容上完整和谐的五经被割裂成多个反映不同上帝形象的独立文本,并无情地弃还于各个历史时期的汇编者手中,只是由于典籍编撰的需要才单一地叠加为一体。不同文本中的上帝形象,此时呈现出破碎性、孤立性,而将这些形象汇编于统一经卷的五经,显得矛盾与荒诞。那这些还原后的文本真就是或然性的历史拼凑吗?这些问题也就是本文遇到的困境。

三、面纱背后的形象

困境的解决,有时并不依赖于来自外部的寻觅与突破,恰当适宜的解决往往可以从分析该困境的现象来获取,也好揭开置于形象之上令人困惑的面纱。

细心的圣经读者能在创世记中,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即上帝的称谓。在五经中经常出现的上帝神名之一的 就是一个例子。 本身是复数表达形式,其单数为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早期古代希伯来语中,“ ”字母的含义代表着公牛,而“ ”则代表着牧羊人的杖[4]。而在创世记17章中,上帝向亚伯兰显现,称自己为 。该名称由阿卡德语直译过来就是“山之神”。这些神名所体现出的的确是一种完全与如今成熟的一神教理念相冲突的自然宗教形象。Y.考夫曼在犹太教研究中,指出了这两者之间的深渊。他认为自然宗教是一种异教多神崇拜,是关于自然的神祗化的理念,而且其敬拜对象具有神人同形同性的属性[5]。与之相对的一神教宗教的核心敬拜对象——上帝,则具有超越性、全能、全知、全在、完美等属性。由此可见五经文本中的上帝形象之间横亘着一个深渊。现在,两种相异的上帝形象呈现了出来,但这使得本文又回到了先前的困境之中,并且除了统一经卷的更加破碎与荒诞之外,没有看到困境解决的可能性。

“早在更黑暗的那些年代里,就已经有人像你一样思考过同样的问题。”[6]说出这句话的那位学者认为人类的宗教有着一个演进的过程,从早期图腾崇拜到后期完善的一神教,是抽象对感性的胜利。受到该宗教进化假说的启发,处境又明朗起来。如果关于宗教起源与发展的进化假说成立,且其发展历程在语言形式上得以保存进文本,那五经中的不同上帝形象之间似乎也就具有了某种类似的发展图式。在深渊两边的上帝形象之间,是否也可以于五经文本之中找到可搭建的桥梁呢?

还是先对最矛盾的两种上帝形象再次作出更细致的梳理。首先,本文将继续分析由神名而引出的自然宗教上帝形象。在出埃及记19章中以色列会众准备与上帝会面。经文中写到:“这里有雷鸣、电闪,山上有密云,且伴随着极其震耳的鸣号角声。”(出19:16)[7]又有“现在西奈山尽在烟雾之中,因为主在火焰中降临此山,雾气如熔炉之烟一般上升,整座山晃动起来。”(出19:18)在此段经文中,叙述者虽没有直接描绘上帝,但通过“火”、“电”等意象也间接揭示了上帝的形象。此处上帝的显现营造出极其惊吓与威震的形象。最重要的是,上帝此处与山相通。结合 的含义,不难推断出这里的上帝形象极有可能是早期近东地区的火山崇拜现象。除此之外,埃及自然宗教也可在五经中发现痕迹。民数记21章记载了一个奇诡的事例。上帝让一种火蛇来惩戒会众,死伤多人。摩西代为求祷,“上帝对摩西说:‘制作一个蛇状物,并将其置于旗杆上,任何被咬的人,望一眼蛇状物,他的病就会好。”(民21:8)这个事例中的蛇状物因其抵触了十诫而使读者感到吃惊,但是如果稍加联想古埃及宗教中的拜蛇文化,这就不是不可思议的了。因以往的阅读预设而被埋藏在五经文本中的拜物现象只是自然宗教的特征之一,多神理念也是其另一个特征。创世记16章中夏甲带着以实马利逃走,途中遇难,被上帝使者所救,“然后她对与她说话的主说:‘你是 。”(创16:13)直接翻过来就是“见的上帝”,表述出一种属性神。另一个更加明显体现出多神宗教文化现象的事件同记载于31章中,经文写到:“愿亚伯拉罕的神与拿鹤的神——即他们祖先的神明们——在你我之间作审判。”(创31:35)这段经文既可以说明亚伯拉罕之神先于、高于拿鹤之神,又可以理解为两神之间地位相等,经文并且用定语进一步释明两神为祖先神明。神人同形同性也是自然宗教的一个重要特征。例如上帝在伊甸园中“行走”(创3:8);上帝与雅各“摔跤”(创32:14)。五经中还有很多例证,在此不一一详述。从以上的分析,得到的的确是颠覆性的上帝形象:这个上帝形象是以自然物为崇拜对象,并且认可多神宗教理念,也具有人神同形同性的属性。这种上帝形象与如今的一神教上帝形象截然不同。

但是另一种符合固有的对上帝形象理解的一神教形象,则稍加理解,就会明确地呈现出来。一神教上帝形象的核心属性即为其超越性,全知、全能与全在。创世记一开篇,这一属性就得到了体现。上帝用其语言创造了整个世界。其犹如一位全能型的叙述者,在时空之中体现,又于时空之外创造,一切都在其操控与预定之下。五经中的族谱也同样能体现上帝全能全在的形象,在这些单调枯燥的经文背后“隐约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从中指引、说明……即使是在实际陈述事件的时候,背后的叙事人也能感觉得到。”[8]这是一位隐蔽性全能的主宰。而更加能体现成熟一神教上帝形象的经文包含于利未记中。透过这些结构严密、形式极富逻辑的律法反映出一个公义与理智的上帝形象。而利未记的圣洁律典将这一形象推至高点。经文中写到:“你们应当是圣洁的,因为我,你们的神,主,是圣洁的。”(利19:2b);又有“你们应当为我而圣洁,因为我是圣洁的,并且将你们与其他民族分别开来,成为我的民众。”(利20:26)。这里“分别为圣”的思维模式,体现出以色列人所强调的民族特殊感与圣洁感,而成圣奉献的终极对象的对象则是上帝,一个公义、完美、圣洁、全能与独一的形象。

在对困境现象进行分析与寻找两种截然不同上帝形象的具体例证时,五经中所记述的另一种能为在深渊间搭建桥梁提供可能性的上帝形象开始显露出来。它倾向于在前面两种形象之间做出一种折中与调和的尝试。首先,这种形象在不予自然宗教以彻底的否定之上强化出了一位至高神明,体现出择一神教(Henotheism)理念。“你们亲眼看到,主在关于巴力-毗珥事件中的施为,你们的神,主,将你们中跟随巴力-毗珥的每一人都扫除了。”(申4:3)这段经文中,既正面体现了上帝对以色列会众敬拜对象的严厉要求与其威力,侧面也反映出不否认别神存在的观点。被误释的申命记6章4节,也反映这样的宗教理念,其直译可理解为“听,哦,以色列,主是我们的神,单独的主。”“现代读者视‘示玛篇为一神教的宣言,其实这种观点是时代误置。在古代以色列语境之下,该经文仅被以色列人用来在公共场合,宣明自己把上帝作为唯一敬拜对象的忠诚。”[9]其次,这种形象又倾向于靠近一神教的上帝形象,其不再是简单的神人同形同性,而是以一种更加抽象的形式显露出来。在经文的具体细节上,上帝通过幻象,来对亚伯兰说话(创15:1)与呼召雅各(创46:2);在宏观的文本篇章布局上,申命记借助摩西在约旦河岸的三次宣讲,将以色列人从出埃及到将进入迦南的一系列事件连成一体,置于宏大的历史布局之中,一切的随机都转化为有目的的安排,而隐蔽的上帝透过历史事件体现出来。这种大量记载于申命记中的上帝形象是较抽象、较理智的,但仍未完全摆脱自然宗教的某些特征。

在历经了对五经文本的分析之后,文本中所体现的不同上帝形象的现象已经大致显露出来。宗教进化假说中那种宗教演进图式于五经文本之中也得到了体现:在最早期通过口头或民言形式传承的资料中,上帝形象以一种原始的自然宗教形象呈现出来;而后,或经摩西对一神教的引入,发展到南北国时代时,上帝形象发生演进并以一种较为抽象理智的形象出现,以色列人奉其为最高神;最后,可能大致于第二圣殿时期之前,经祭司团体的汇编与修订,五经文本中的上帝形象终以一种公义、完美、超越的独一神教形象展示出来。所以,可以看到通过五经批判学而得到的不同上帝形象,并非完全是破碎、孤立的静态叠加,相反,其间具有着复杂动态的演进图式。

此时,演进图式的呈现与困境的解决,又引出另一个疑问——是何种原因导致了文本中的上帝形象产生了演进。而该疑问将会引出有关早期以色列上帝信仰,这一独特民族文化的有趣思索。

四、形象承载的信仰

文本并非是单纯依附于创作者而得以存在的,五经在历史的汇编与修订中,同样也脱离了某一汇编者的束缚,最终独立的存在于世界维度之中,其承载了早期一神教上帝信仰文化的真实图景。

五经文本中的一神教上帝信仰是以上帝为敬拜核心的一种世界思维模式,其最初为以色列先民所不知。但以色列先民对一神教不能只是接收,需要的是接受。而“认知”无疑是构建于以色列先民与一神教思维模式之间的关键。说其关键,首先认知使得人确信其所处之世界的实存。极大多数人都不认可少数哲学家所认为的,人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维度并非真实。因为通过触觉、听觉等生理认知,整个世界维度真实地反映到人们的神经中来。相反,隔绝了这种生理认知,这个世界维度才归于虚无。在认知到所处之世界维度的实存之后,认知又使得这个世界维度并非散漫、无序,而是有条理性、有关联性地重新建构,呈现在人的神经意识之中。在一个共同认知到的实存世界之中,生物又因自身认知程度的相异,将实存的世界建构为为己所能理解的一种认知体系中去。而一神教思维模式就可以说是一种关于重新建构世界的认知体系。在这种认知体系中,一个超越的理念成为了一切的核心与目的,每一个个体的“我”与那超越理念的“你”的关系凌驾了其他的一切实存。[10]这种认知体系是一种爆炸性的认知体系。不可否认的是,以色列先民需要在自身已有的认知程度上去认知这种认知体系,而这无疑需要的是一个漫长的衔合过程。再联想回文本的问题, (下转第160页)

(上接第158页)即文本反映着创作者对所处世界维度的认知能力与认知程度。所以,或许可以这样认为:早期以色列先民对一神教认知体系的认知程度的不断提升,致使其对一神教中上帝这个理念的理解发生了演变,并在语言形式上记录于文本资料之中,故文本表现出在不同认知程度下的不同上帝形象。以色列先民从早期理解的拜物型上帝形象,再到较为抽象的最高神上帝形象,最后,以色列先民的认知程度最终达到了一神教认知体系的高度,一个圣洁、完美、公义、全能型的上帝形象才得以出现在文本之中。以色列先民的上帝信仰不是在历史长河中某一时空点火山式形成的,其也有着一个如宗教进化假说所述的复杂演进发展历程,而五经文本正是这样一个神圣见证。以色列先民对一神教认知体系的认知史诠释出了一种独立于世的民族信仰文化。

文章进行到此有必要表明的是,文中所得出的具有演进式特征的宗教文化现象,并不能再进一步推导出进化论式的上帝理念。因为全文都是以五经文本为立足点,而不是从神学认知的角度去探究上帝具有怎样的属性或内涵意义。关于上帝理念,有这样一种看法,“其是未知的。就我们对人的了解来说,其不是人类;或其他任何已知之物。所以我们称这个未知之物为:上帝。而‘上帝只是我们给这个未知之物起得一个名字。”[11]

五、结语

基于五经批判学理论与“全部临在”、“分别为圣,合为一体”的两个假设,本文对摩西五经所记述的不同上帝形象作了梳理,发现以往所提出的宗教进化假说同样可在五经中得以体现,五经中的上帝形象展现出了从早期自然宗教到较抽象的择一神教理念,再到最后成熟的一神教上帝形象的演进图式。而对一神教认知程度的提升则是致使上帝形象发生演进的根本原因。摩西五经蕴含的图式,呈现给世界一种独特的一神教上帝信仰文化现象,并持续对后世施以影响。在历史颠沛中,以色列民族因信仰存有了自身;随一神教认知体系的传承与宣告,后世的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也提出自身对其革新的认知。历史还在继续,对上帝形象的解读也在不断的丰富与推进。然而这一切宏大的发展图式,都仅仅来自那燃烧荆棘中的一句呼召:“ ”。

【参考文献】

[1] 本文所述“上帝”是对五经中所有上帝称谓的统称;“形象”是指人通过对某物的认知而形成的理念。

[2] 圣经学者关于五经文本的研究,请参见R.J.Thompson,MosesandtheLawinaCenturyofCriticismsinceGraf,Leiden:Brill,1970.

[3]R.N.Whybray,AnIntroductiontothePentateuch,GrandRapids:Eerdmans,1995,pp.12-13,转引自T.D.亚历山大《摩西五经导论:从伊甸园到应许之地》,刘平、周永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第64页.

[4]JeffA.Benner:TheAncientHebrewAlphabet,AncientHebrewResearchCenter,2005,

//www.pdfdrive.net/ancient-hebrew-language-and-alphabet-e1101029.html>.

[5] 以上两种宗教特征,本文从Y.考夫曼的研究中总结出,详细论述请参见YehezkelKaufmann,TheReligionofIsrael,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1960.

[6] SigmundFreud,DerMannMosesunddiemonotheistischeReligion:DreiAbhandlungen,

Amsterdam:VerlagAllertDeLange,1939,p.104.

[7] 本文所引用经文由作者根据玛索拉版本原典并参考JewishPublicationSociety1985版英文圣经直译;经文章节的划分以JewishPublicationSociety1985版英文圣经为准;在所引经文中 译为“神”, 译为“主”;人名、地名则均采用中文和合本译法.

[8] 巴埃弗拉特《圣经的叙事艺术》,李锋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25页.

[9] AdeleBerlinandMarcZviBrettlereds.,TheJewishStudyBible,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2014, p.361.

[10] 这种宗教理念参见MartinBuber,IchundDu,Auflage:GütersloherVerlagshaus,1997.

[11] S renKierkegaard,Philosophical Fragments,trans.HowardV.Hong,Princeton: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62,p.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