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桂梅，冀开运

（1.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重庆400715；2.西南大学伊朗研究中心，重庆400715）

论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的民族性与国际性

程桂梅1，冀开运2

（1.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重庆400715；2.西南大学伊朗研究中心，重庆400715）

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是伊朗的正规武装力量之一，其民族性和国际性是指与世界其他现代化国防军相比，革命卫队在内容与形式、软件与硬件上所表现出的个性与共性。可以说，革命卫队是伊朗政教合一政治体制的高度浓缩和体现，它拥有独特的建军背景、指导思想、征兵制度，并在伊朗政权中发挥特殊而重要的作用。然而，它虽具有强烈的伊朗民族特色，但在军种设置、编制、练兵制度、武器装备及军事演习等方面已实现了正规化和现代化，它能够顺应时代潮流，积极与世界接轨，是一支特殊的常规国家武装力量。

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巴斯基；圣城旅；民族性；国际性

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自成立起，就备受国内外学者关注，尤其是近年来，无论是伊朗的核问题、军事演习，还是对叙利亚的军事援助似乎都与革命卫队有关。目前，国内还没有出现系统研究革命卫队的专著，具有代表性的学术论文大多将焦点集中于革命卫队的政治、经济属性上，如王飞的《革命卫队在伊朗政权中的作用及影响》［1］及林强的《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及其影响》［2］，这两篇文章分析了革命卫队向伊朗政治、经济、社会领域的渗透及权力膨胀，王飞在文章中着重探讨了这些属性对伊朗社会的负面影响；当然，还有一些论文将革命卫队当作单纯的军事组织进行研究，探究卫队的构成、军事装备、军事演习、军事工业等；国外关于革命卫队的论著有Frederic Wehrey等所著的《革命卫队的崛起——对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国内角色的评定》［3］，作者将革命卫队看作是受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发展所影响而形成的社会—政治—经济统一体。综上所述，学者们大多将研究重点集中于革命卫队的特殊属性及在伊朗政权中发挥的特殊作用方面，而本文主要是从革命卫队的民族性和国际性两个方面展开论述。

一、革命卫队的民族性特征分析

革命卫队是一支具有强烈伊朗宗教文化特色的军队，其民族性是指在浓烈的宗教意识形态指导下，所具有的特殊建军背景、指导思想、功能作用及征兵制度。

革命卫队的诞生使伊朗成为一个拥有两支正规武装力量的国家，但革命卫队与正规军的建军背景形成强烈反差。正规军由前巴列维国王一手创立，它是一支世俗化军队，经过巴列维两任国王的建设和巩固得以成长为国内统治的支柱力量。但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之后，伊朗经过改朝换代，正规军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有被解散的危险。伊朗的国内政局也不容乐观，当共同的敌人被推翻以后，革命阵营内部分化，异己分子跃跃欲试，反动力量蠢蠢欲动，新生的革命政权随时可能遭到颠覆，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确保宗教领袖掌控政权，4月22日，在最高精神领袖霍梅尼的指示下，伊斯兰革命委员会决定成立伊斯兰革命卫队，希望借此来抗衡前王朝正规军，并赋予这支部队保卫伊斯兰革命的神圣使命，以及帮助刚刚获得政权的毛拉们推行伊斯兰法规和道德标准，实现全方位的伊斯兰化，这一双重使命就是革命卫队性质和任务的集中体现，它比正规军有着更强烈的宗教意识和宗教职责。从革命卫队的构成来看，人民圣战者组织的分支——伊斯兰圣战者组织是革命卫队的一个重要构成部分，以他们为核心，革命卫队得以正式建立［4］226。卫队招募的第一批人，大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处事周密，老谋深算，因此在革命卫队中被授予领导地位，紧接着征募的就是来自穷困地区的具有狂热宗教思想的教徒，他们忠诚于宗教领袖，敢于为革命献身。

革命卫队的伊斯兰性是伊朗宗教意识形态在军队中的高度体现。成立之初，革命卫队的成员就有着极高的宗教热情，他们由宗教领袖所领导，除了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外，还要学习伊斯兰教义等内容，培训结束之后，被分配到革命卫队的各级岗位，发挥带头引领作用。当然，作为宗教政府的统治工具，他们一直在接受宗教意识形态的教育及毛拉们的监督。1980年秋，为肃清军中非伊斯兰势力及异己分子，革命政府在所有军队中成立了政治思想指导委员会。除此之外，还设置了最高领袖驻革命卫队代表处，这一机构也是上层毛拉进行教化和宣传法基赫理论的一种重要渠道，他们主要是帮助修正革命卫队中出现的错误思想。在浓烈宗教意识形态教育的武装下，共和国建立初期，革命卫队成了毛拉们在政治、经济、文化领域推行伊斯兰化的有力工具，他们反对前国王的安全武装力量，镇压库尔德人、俾路支人、土库曼人及伊朗人民圣战者组织的分裂势力，在街道站岗放哨，牢牢掌控学校，强行给学生灌输伊斯兰思想，全面推行伊斯兰化。革命卫队带有强烈的伊朗宗教文化特色，他们信奉什叶派所倡导的烈士精神及殉道精神，什叶派有“信末日”的基本信仰，他们认为在世界末日到来之际，所有人将会进入天堂，而为“圣战”而死的人则不需要漫长的排队就会迅速升入天堂。基于这种思想，两伊战争中，在毛拉们的宗教感召下，千千万万狂热的属于卫队的志愿者奔向战场，为扭转战争局势发挥了重要作用。面对伊拉克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凌厉攻势，卫队指挥官将人海战作为一种有效对抗手段。他们不计生命代价，号召人们为安拉而战，为正义而战，招募男孩入伍，甚至呼吁男孩可以不听父母招呼直接上战场。这些被宗教意识形态和民族主义的狂热思想所武装的卫队士兵，凭借坚毅的宗教信念，必要时以身体扫雷，对伊拉克传统且自律的军队构成了强大心理威慑。他们这种英勇献身、殊死拼搏的精神也赢得了人们的赞美和支持。可以说，革命卫队在两伊战争中的表现及发展奠定了战争结束之后革命卫队在伊朗政权中的作用和地位。

革命卫队是伊朗政教合一体制坚定的捍卫者和守护者，到了战后重建与和平时期，这种使命不仅表现在他们将自己武装为意识形态的坚固堡垒，而且体现在他们是伊朗社会意识形态的督导者，这种角色主要是通过自身以及属于革命卫队的巴斯基而实现的。顾名思义，巴斯基是波斯语“被压迫者动员组织”首位字母的音译，它是一支具有强大动员能力的后备武装力量。1980年4月30日，在最高领袖霍梅尼的命令下，这支民兵志愿者辅助军事组织正式成立，2007年巴斯基指挥机构与革命卫队指挥机构合并，正式成为革命卫队的一个组成部分。巴斯基在两伊战争的人海战术中发挥了独特而重要的作用，战后，它作为一支后备军，其主要任务不仅包括参加维护国内安全的活动，如辅助执法、镇压异己分子、提供社会服务，还包括组织公共宗教仪式以及监督国民的思想动态［5］88。在现在的伊朗社会中，巴斯基几乎无所不在，大学生、教师、工厂工人等都有巴斯基的成员。教师中存在“讲师巴斯基组织”，伊朗前教育部长指出毕业后学生的宗教信仰有所下降，呼吁“讲师巴斯基组织”趁青年人还在学校时将教学重点放在宗教教育方面。因此，他们的存在除了向成员提供就业指导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了抗衡学生中日渐下滑的宗教信仰。学生中也成立有“学生巴斯基组织”，他们将夏令营当作向青年灌输完整的意识形态、培育对政权忠诚度的主要途径，教会他们使用武器、熟悉一些战术，最重要的是强化意识形态的宗教教育，意在向他们灌输保守主义的狭隘世界观，强化他们抵制外国文化影响的自觉性。革命卫队还通过自己的媒体和政府机构来施加意识形态的影响力，比如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广播电台、伊斯兰文化指导部以及伊斯兰宣传组织等，借助这些组织的各种现代化媒体，大张旗鼓地传播革命卫队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哈塔米执政时期，革命卫队也坚决抵制哈塔米的民主化、自由化改革，他们联合安萨尔真主党及其他治安组织多次洗劫报社，攻击改革派和亲哈塔米的示威者。革命卫队司令叶海亚·拉希姆·萨菲称，革命卫队的职责就是保卫革命，反对国内文化和思想意识形态上的威胁［6］241。

革命卫队作为保卫伊斯兰革命成果的核心力量，两伊战争之后，逐步实现了从单纯军事武装力量向政治经济复合型力量的转变。2007年9月，革命卫队的新上任司令穆罕默德·贾法里声称将革命卫队的重点完全放在与内部敌人的斗争之中［3］55，证实了革命卫队对伊朗国内生活的全面参与。革命卫队对伊朗的经济参与主要是从拉夫桑贾尼时期开始的，而政治参与稍晚一些，主要是哈塔米执政期间，但其源头都可以追溯至两伊战争期间，两伊战争的战场形势及战争结束之后伊朗国内的政治经济改革形势促进了革命卫队在国内优势的形成。现在，他们凭借在两伊战争期间“神圣防御”中的杰出表现及在战后重建中立下的丰功伟绩，实现了在经济和政治领域里的实力膨胀。

经济方面，革命卫队控制着伊朗核心的制造业、建筑业和公共工程项目，还掌控着伊朗的各类基金会，并通过半国营的基金会对伊朗经济施加影响。如受压迫者基金会，其首领为革命卫队前任官员，他虽受最高领袖的直接监管，但有极大的自主权力，基金会将其利润的一半用在其各种附属公司和分公司的投资方面，包括农业、工业、交通、旅游等多种行业。与这些公开签订的贸易合同相比，革命卫队更是利用职务之便控制着伊朗大量的隐形经济贸易，它拥有庞大的社会关系网以及无数没有政府监管的码头，是唯一能够从事这样大规模交通运输的机构。革命卫队在伊朗政治中的强势存在以不同的方式体现。总统、内阁多数成员、议会众多议员、以及许多的省级和地方官员均来自伊斯兰革命卫队。2003年，前革命卫队官员控制了伊朗众多城市和乡镇的议会，2004年2月，152名新加入议会的成员中91名有革命卫队背景。这种情况在内贾德当政时期进一步强化，内贾德出身于革命卫队，2005年随着内贾德出任伊朗总统，很多前革命卫队成员也随之进入核心阶层。有资料称在2005年6月的总统选举中，除了内贾德，也有3位与革命卫队有关的候选人，分别是雷扎伊、卡里巴夫和拉里贾尼，他们被看作一个三头统治集团，在2008年3月的议会选举中他们的影响无所不在，每个政党都在尽力谋求他们的支持和认可。

革命卫队自成立起就不是一支中立的国家军队。随着革命卫队体系的健全，军队中设卫队司令及副司令，设联合参谋部，参谋部下辖革命卫队陆、海、空及巴斯基和圣城旅五大部分。卫队司令是由最高领袖任命的最高指挥官，卫队副司令、参谋长和各部指挥官均由司令提名，但需最高领袖批准任命。值得注意的是，除前面所提到的最高领袖驻卫队代表处，还设有卫队情报保卫组织。这两大部门均与参谋部平行，但具备自身的相对独立性，直接向最高领袖负责。显然，这种框架下的革命卫队，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它们由毛拉牢牢掌控，被浓厚的宗教意识形态所武装，是最高领袖进行统治的坚强支柱，他们对最高领袖负责而非对人民负责。现在，伊朗民众想要进入革命卫队服役，也要经过意识形态的严格审查，不仅要求出身于烈士家庭或宗教家庭，而且还要有虔诚的宗教信仰，只有信奉伊斯兰教和追随精神领袖，以及得到宗教人士认可和举荐的人才可入伍。

二、革命卫队的国际性特征分析

革命卫队经过37年的发展历程，它已经从一支单纯依靠精神力量的军队转变为一支物质实力和精神力量并重的武装力量，实现了由非正规向正规化的跨越，成为国际舞台上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第一，革命卫队是一支正规化、专业化的军队，拥有正规的军种、编制，配备有现代化的军事武器装备。

军队在组织和体制编制构成上，依据战略使命、战场空间、作战属性和武器装备的类型所进行的战略划分称之为军种［7］2。当代大多数国家的军队分为陆、海、空三个军种，当然，随着作战形势的需要及技术的发展，各国的军种也在相应地发生变化，伊朗革命卫队分卫队陆军、卫队海军、卫队空军、巴斯基和圣城旅五个部分。两伊战争期间，为适应作战形势的需要，为强化伊朗革命卫队的军事实力，1985年9月，在霍梅尼的指示下，革命卫队的海军和空军正式建立［8］1，自此，革命卫队拥有了独立的体系，结构日益完善。从编制来看，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一般以师作为基本作战单位，必要情况下也会随着自身发展的需要有所增减。革命卫队的海陆空总数约为16.5万在役人员，伊斯兰革命卫队陆军约为12万至13万人之间，人数不定，编为2个装甲师、5个机械化师、10个步兵师、1个特种部队师和15～20个独立旅［9］75。革命卫队海军约为2万人，其中包括部署在波斯湾沿岸的五至七个据点的海防部队，以及1个海军陆战旅。革命卫队空军约为2万人，与正规军共用空军基地，编成8个中队、3个地对地导弹旅和1个防空导弹旅［2］8。

革命卫队已经具备了非对称作战能力以及隐蔽作战能力，在伊朗的国防工业中也占据重要地位，操纵着伊朗大多数的地对地导弹，掌握着包括流星系列在内的弹道导弹及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伊朗的核实验活动也受控于革命卫队，“现在的革命卫队不仅是宗教政权巩固统治的一支力量，而且其活动已经扩展到核领域”［10］34。近几年来，伊斯兰革命卫队坚持宣称不会停止导弹研究，导弹项目仍在按计划进行，他们还设立有伊朗核武装导弹部队。在2016年3月8日、9日为期两天的军事演习中，革命卫队试射了数枚弹道导弹，其中一些携带了24枚弹头和1吨TNT炸药。5月再次试射的导弹射程为2000公里，弹道导弹命中精度在8米以内。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革命卫队陆军已经得到了系统化的锤炼，适应了打击分散游击队及游击作战的需要，并强化了革命卫队的反坦克和反直升机武器。他们在军队中强调营级规模的独立作战，使得部队能够在失去与上级的指挥、控制与交流时，依然保持较大的自主作战能力。革命卫队海军已有进攻海湾船只和海湾南岸国家的实力，它能够封锁霍尔木兹海峡，保护波斯湾海域的和平与稳定。2007年3月，革命卫队士兵扣押了15名企图靠近伊朗海域的英国水兵［11］5。海军还常在霍尔木兹海峡和波斯湾水域进行军事演习，至2014年5月，伊朗革命卫队海军已经在霍尔木兹海峡东、西和北面建立了多个无人机基地，这些无人机将持续不断地巡查霍尔木兹海峡和波斯湾北部上空。值得注意的是，革命卫队无人机隶属于卫队海军领导，不受卫队空军掌控，用于完成监视、侦察和作战等各项任务。2015年11月28日，伊朗海军正式配备了“伽迪尔”海上巡航导弹，这种极具灵活性与精准性、破坏性与反破坏性于一体的远程反舰巡航导弹再一次大大提升了伊朗海军的作战能力。伊朗的空军方面，已经装备有电子战系统，能够探测导弹发射、隐形飞机和无人机的远程雷达。到现在为止，卫队空军已挫败数起“伊斯兰国”对伊朗实施的劫机阴谋，为此，国际民用航空组织对伊斯兰革命卫队所采取的有力措施表示了高度赞赏［12］。

伊朗不仅自主研发武器，而且还从国外购买先进的武器装备。伊朗北边紧靠俄罗斯，并与之签订了一系列重要的军火贸易合同，例如，2016年5月，伊朗装备了从俄国进口的S-300地对空导弹系统，这款系统作为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空导弹系统之一，可同时打击6个目标。目前，这一导弹系统已经布置就位，能够执行国家防空使命。可以说，伊朗国防部除了一直致力于研制开发具有高技术含量的现代化先进武器外，也重视对新型战略装备的引进和运用，不断装备自己的武装力量，提升综合军事实力。总而言之，革命卫队的陆海空三军已经具备了保卫国家安全的能力。

第二，肩负着对内维护国家稳定，对外捍卫领土安全的神圣使命。

军事演习是革命卫队展示自己实力，维护伊朗稳定和安全的一种重要手段。2016年4月12日，新一年的“伟大先知”系列大规模联合军事演习再次在伊朗东南部的锡斯坦——俾路支斯坦省拉开帷幕，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的地面部队、空军和特种部队都投入演习，进行配合演练。这次演习中展示的军事装备包括新型无人机，主要用于“大范围的空中监视”以及空中打击。纵观伊朗军演，无论是每年一度的“伟大先知”系列还是其他系列的军事演习，主角基本都是革命卫队，由他们负责，或进行联合军演或是单兵种演练。演习的主要内容是展示新研制的武器弹药，测试新的军事装备。关于军演目的，每次军事演习结束之后，伊朗方面总会坚持强调军演只是为了展示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强大的防卫能力，不会给中东地区的和平和稳定造成任何的威胁。但我们清楚地知道除了展示自己的武装力量外，伊朗更是想通过军事演习，给对手造成心理上的威慑作用，达到震慑的效果。自2016年1月3日，沙特与伊朗之间由于什叶派教士尼米尔事件两国断交之后，巴林、苏丹、阿联酋、索马里等多国相继与之断交或降低外交关系级别，中东局势紧张。在复杂多变的中东环境中，伊朗必须强化其军事优势，彰显威力，进而保障伊斯兰政权的安全和地区和平。

在反对“伊斯兰国”恐怖组织上，革命卫队也发挥着独特作用。“伊斯兰国”恐怖组织旨在消灭什叶派，建立极端主义国家，这对伊朗、叙利亚等什叶派国家造成了致命威胁。伊朗与叙利亚的巴沙尔政权关系密切，一直给予其军事和经济上的帮助，它在叙利亚的军事存在以军事顾问的身份出现。2015年10月10日，在叙利亚执行“军事顾问”任务的革命卫队高级指挥官哈姆达尼被恐怖组织“伊斯兰国”所杀害，当时，他正在组织协调叙利亚政府军和其他志愿军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事件发生后，伊朗方面发表声明表示将会为哈梅达尼的牺牲复仇，彻底摧毁“伊斯兰国”恐怖组织。除了向国外派遣军事顾问，革命卫队秘密组织圣城旅也是反恐的强大力量。圣城旅是革命卫队在国外设立的一支神秘特种作战部队，1979年伊朗“解放运动办公室”成立，1990年这一组织正式改名为圣城旅，最初大约由5 000人组成，都是忠实的伊斯兰教徒，愿意为国捐躯，他们被派去海外执行任务时，利用各种的国外运动作为代理人帮助伊朗开展海外非传统作战活动［13］104，是革命卫队最神秘、最精锐的一支部队。2007年，伊朗最高国家安全委员会为了扩充圣城旅的兵力，决定将伊拉克境内的伊朗武装团体纳入圣城旅的指挥系统，圣城旅规模扩充至15 000人。2015年3月，由圣城旅最高将领苏雷曼尼所指挥的3万多人向伊拉克的提克里特的“伊斯兰国”组织发动攻击。这批队伍大部分是由获伊朗援助的民兵组成，还包括伊拉克安全部队、什叶派民兵组织以及逊尼派民兵组织。伊朗不仅向他们提供战略、战术的指导，还提供资金支持。由此可见，这支军队在对抗恐怖组织、保卫伊朗政权方面的确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三、结语

从横向来看，革命卫队是一支民族性与国际性高度融合的军队。但从纵向来看，经过两伊战争的洗礼，经过37年的发展，革命卫队已经从一支简单依靠信仰力量转变为一支信仰力量与物质力量并重的军队、由一支非正规化军队转变为一支正规军、由一支单纯的军事力量组织转变为一支军事—政治—经济复合型的综合性力量，这三个转变历程也恰好是伊朗民族性和国际性相融合的高度体现。革命卫队的民族性是指它是伊朗正规武装力量之一，但与正规军不同，与其他国家的现代化国防军不同，它对最高领袖负责，它的建军背景、指导思想、征兵制度及对民众思想的严密控制等无一不渗透着浓厚的宗教意识形态，而且，随着伊朗国内形势的变化，革命卫队已成为一支超军事组织，集政治—经济—社会属性于一体，在伊朗政权中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成为伊朗政教合一神权体制的坚强支柱。然而，军事性永远是其本质属性，在外在形式上，它确实是一支正规化、现代化的武装力量，与世界其他国家现代化军队一样，拥有正规的军种、编制、练兵制度，积极引进或研制新型的战略装备武装军队，开展军事演习，捍卫政权。因此，尽管在思想上革命卫队是一支相对保守的卫队，但它具有自我更新的能力，具有改革创新的勇气和实力，它坚持研发战略装备、不断引进具有高质量的新型武器，顺应时代潮流，紧跟时代步伐，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是一支历史与时代相结合的产物，是一支保守性与开放性相融合的军队，它将“软件”保守、“硬件”开放的对立统一阐释得淋漓尽致。

注释：

①一说法是：1979年5月5日，另一说法是：1979年2月20日。

［1］王飞.革命卫队在伊朗政权中的作用及影响［J］.亚非纵横，2009（2）:53-58.

［2］林强.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及其影响［J］.国际资料信息，2012（12）:8-11.

［3］FREDERIC WEHREY.The Rise of the Pasdaran: Assessing the Domestic Roles of Iran's Islamic Revolutionary Guards Corps［M］.California:RAND Corporation，2009:55.

［4］STEVEN R，WARD.A military history of Iran and its armed forces［M］.Washington:Georgetown University Press，2009:226.

［5］AFSHIN MOLAVI.The soul of Iran：A nation's struggle for freedom［M］.New York:W W Norton，2005:88．

［6］埃尔顿·丹尼尔.伊朗史［M］.李铁匠，译.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2:241.

［7］霍小勇.军种战略学［M］.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2006:2.

［8］EFRAIM KARSH.The Iran-Iraq war（1980—1988）［M］. Oxford:Osprey Publishing Ltd，2002:51.

［9］ANTHONY H.CORDESMAN，MARTIN KLEIBER. Iran's Military forces and Warfighting Capabilities:The Threat in the Northern Gulf［M］.Washington: Greenwood Publishing Group，2007:75.

［10］RAY TAKEYH.Hidden Iran［M］.New York:Henry Holt Company，1866:34.

［11］MICHAEL SLACKMAN.Seizure of Britons Underlines Iran's Political Split［N］.New York Times，2007（4）:5.

［12］金进龙.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空军称挫败“伊斯兰国”劫机阴谋［EB/OL］.（2015-01-07）［2016-05-17］.http:// www.cankaoxiaoxi.com/mil/20150107/620517.shtm l fr=pc.

［13］STEVEN O'HERN.Iran's Revolutionary Guard:the threat that grows while America sleeps［M］.Washington: Potomac Books，2012:104.

（责任编辑：李继高）

A Study on National Features and International Features of IRGC

CHENG Gui-mei1，JI Kai-yun2
（1.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2.The Center for Iranian Studies，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

IRGC is one of the regular armed forces in Iran.Compared with other national armies，the national features and international features of IRGC refer to the individuality and generality，conservatism and reformation in terms of the content and form or its software and hardware.It can be said that the Revolutionary Guard is highly concentrated and is manifestation of theocratic regime，which has unique background，ideology，conscription，even play a special role in the Iranian regime.Regarding of the armed services，military establishment，training system，weaponry and military exercises and so on，IRGC has been standardized，modernized and internationalized which can conforms to the trend of the world.It has become a special regular and modern national army.

Iran's Islamic Revolutionary Guard Corps；Basij Resistance Force；Al Quds force；national features；international features

D737.3

A

1674-0033（2016）05-0030-06

10.13440/j.slxy.1674-0033.2016.05.007

2016-08-25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2BSS012）

程桂梅，女，山西临汾人，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