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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平襟亚的杂文艺术特色

2016-03-18顾佳蓉

文学教育 2016年3期
关键词:艺术特色

内容摘要:平襟亚的散文是笔记和杂文的混合体,杂文占他创作的大多数,他在杂文创作中关注市民生活,内容贴近现实;又熟练运用暗喻、借古讽今等手法技巧。他的杂文隐晦曲折、尖锐泼辣,是“鲁迅风”的继承。本文从其杂文的内容、语言、写作手法三个方面来探究其杂文的艺术特点。

关键词:平襟亚 杂文创作 艺术特色

杂文是社会批评的利器,因为鲁迅的创造而成为新文学的重要文体之一。1937年至1941年,在上海的“孤岛文学”中,就掀起了一股“鲁迅风”的杂文写作运动,而平襟亚辛辣尖锐的杂文,就是“鲁迅风”的继承。他的杂文贴近普通市民生活,通过对小市民与上层名流的生活描写,极力地讽刺批判上海名流的奢靡丑恶的嘴脸,也表达了对小市民的深深同情。

一.内容贴近真实,揭露黑暗

“鲁迅风”杂文写作,是以继承鲁迅杂文风格为宗旨的运动,后来就产生了《鲁迅风》、《世纪风》、《晨钟》等专写此类作品的报刊杂志。“鲁迅风”杂文的第一个特点是以打击敌人,匡正时弊,尖锐巧妙的社会批评作为基本内容。而平襟亚的杂文大多是对当下现实的及时反映和记录,贴近现实,针砭时事,就符合这一点。在他的散文集《秋斋笔谭》中,多次描写到物价上涨,物资稀缺的社会现状。如《水的宝贵》这篇,就写出了当时上海水资源稀缺的现状。“耗费一点水,恍如流却一滴血!上海的自来水,每户每月只限用十加仑到数十加仑。用户超过限度,罚款的数目惊人。”水资源稀缺,一滴水相当于一滴血!作品中也写到作者自己缺少水的悲惨景象,把油条白水比喻成了筋和血。可想而知,当时上海物资缺失的惨状。物资严重缺失,物价以惊人的速度上涨,据《上海史》记述,在孤岛时期,物价上涨幅度还不太大,但从1941年开始,上海主要商品售价指数,为1937年的15.98倍。因此,平襟亚其他作品如《米是奢侈品》、《蛋的上涨》、《半死的生活》中,都提到了物价飞速上涨的情况。而这种惨状却不是因为天灾的破坏,而是在国家丧乱之秋,当局腐败无能,加之商人哄抬物价,借机发国难财,老百姓的日常物品得不到保障,生活更加困苦。平襟亚在作品中,通过这些日常生活的描写,表现平民疾苦,讽刺当权者和名流的丑恶,批判黑暗的现实社会。除了描写物价飞速上涨的现实,他也针对当下的教育“浮而不实”、误人子弟的的状况进行批判,在《之》、《书坛放噱》等作品中,他都表达了对现行教育制度的控诉,他“应时”的文字,不背离时代意识,且忠于现实,是时事性的记录。

在平襟亚的杂文中,词汇频率出现得高是“官”、“民”、“米”、“钞票”、“名流”、“商”等词,其中“官”出现了50次,“钞票”出现45次、“民”29次、“米”22次。根据这个数据,可见当时经济不稳定,财富不均,老百姓生活困苦,而从出现频率最高的“官”一词来看,可想作者本人对当权者的不满和愤恨之深。曾经是衣食无忧的知识分子,在国难时期,文章远不如商人手中的商品值钱,所以,平襟亚比其他阶层更为明显地感受生活的前后落差,也就因为这样,在他的作品中存在着一股浓浓的怨恨之情,对现实充满了强烈不满与批判。

二.语言诙谐讽刺、犀利刻薄

“鲁迅风”的又一个特点,追求美学创造和自觉的美学,注重多样化、形象化是说理以及笔调的讽刺和幽默的杂文味,追求“理趣美”。平襟亚是上海有名的“骂人健笔”,常用尖酸刻薄的文笔将对方抨击的无力反抗。创办《海报》的金雄白说,“《海报》拥有两枝骂人的健笔,其中一位是平襟亚,他为《海报》撰稿,用的是‘秋翁’笔名,以尖酸刻薄的文笔,无日不骂人,而且无篇不骂人。”平襟亚用笔作利刃,直击敌人心脏,让人读后畅快淋漓、拍案叫绝。他的杂文承继鲁迅犀利的风格,尖锐辛辣。例如:

搅政治,必须要专家的把乱世,那就阿猫阿狗都不妨搅政治。

他说:“中国是弄不好的了!”此外别无他话。我初想反诘他,“谁叫你弄的呢?你弄弄花树,怡情悦性,多么自由,为什么要改起行来呢?”(《扎梅舂的政治》)

还请诸位名流慈悲为怀,别再咽不落,喊得人心惊胆战,连一碗粥都呷不下去?(《米是奢侈品》)

这些句子,大都用了反问的语气,加强了对弄权者、社会名流的批判力度,把自己对黑暗社会的不满、抨击表现得更加鲜明强烈,讽刺色彩更为突出。在《秋斋笔谭》中将近36篇文章用到了反问句,而作者想表达的讽刺和不满也都是用反问句来表现的。

当然,在创作过程中,他的讽刺与幽默又是分不开的。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郑逸梅曾写过《平襟亚趣事纪略》一文评价平襟亚,幽默风趣,好开玩笑。平襟亚在自己的作品中,也凸显了自己这一性格特征。在面对黑暗统治时,他是尖锐讽刺的,而面对市民大众时,他又是诙谐放恣的。在《抢亲》中,写到,“又有某乙抢亲,误抢小姨,当奔逃的时候,背后有人呼喊道:‘抢错了抢错了。’某乙正踌躇间,忽问背上人微语道:莫听他的话,‘没有抢错。’想见女大不婚,情急若是,可发一噱。”

平襟亚在“曲张力”艺术讽刺现实的精神上与鲁迅的杂文传统相通,但是却与鲁迅自上而下角度审视不同,他有一种在市民中间的倾诉交流。于是,他的语言就不显沉重,是活泼放恣的,在思路的营构上也富于市民的诙谐。

三.巧妙运用隐喻,借古讽今

襟亚杂文语言犀利,但是他从不用直抒胸臆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而是用巧妙的暗喻来抒愤懑。他的作品中出现很多动物意像,但是都是些阴险狡诈之徒,例如出现频率最高的“鼠”。在《十室九空》一文中,他描写鼠子将九间房子里的粮食都偷食干净,并且挺着大肚子在第十间房里呼呼大睡。文章最后,他发表感慨,“上海由倭寇控制着,这篇小文居然能够披露在报章上面,真可以说是异数。”可见,作者前面写鼠的偷食,就是为了讽刺日伪的暴行,他将倭寇比喻成鼠,贪婪无耻,鼠呼朋引伴,成群结队窃取老百姓的粮食,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凸显了日伪强取豪夺的卑鄙行为。作者通过“鼠”意像,隐晦地抨击了上海日寇的暴行,表达自己的愤懑与不满。在《陷鼠坑》中,他就明确表示,“鼠子,舞文驵侩,雄行奸命之徒。”可见,平襟亚对“鼠”的怨念之深,对日寇的憎恶之浓。

在其他文章中,他也提到了蚊虫、癞蛤蟆、狗、狐狸、臭虫等意像,都在这些令人心理发毛的动物身上,赋予了奸诈、诡谲的形象特征,用这些生物来暗喻日伪、当权者、奸商、社会名流等,强烈又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怨愤憎恶之情。

他也常借古人之言,表己之意。例如《为政过碎》中,就引用《周书》“为政不宜过碎,过碎则民怨”一语,表达自己对现今政治的不满;在《床边礼貌》中,又利用古诗人“甘隶妆台伺眼波”的说法,讽刺国人愚昧和商人的投机买卖。他善用隐喻和借古讽今的手法,旁敲侧击式的将社会现实的黑暗展现在读者面前,也将自己压抑的情绪从侧面爆发出来。

平襟亚是现代杂文领域上一个重要的转型人物,但是他的作品却鲜少有人研究,本文通过对其杂文集的研读,对他的杂文艺术特色进行研究剖析,希望能够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参考文献

1.袁进:《鸳鸯蝴蝶派散文大系》,东方出版中心,1997年9月第1版,第2页

2.王军:《上海沦陷时期市民杂志<万象>的散文杂文形态》,《通化学院学报》2007年第5期

3.李相银:《上海沦陷时期文学期刊研究》,上海三联书店,2009年4月第1版

项目名称:常熟理工学院大学生实践创新项目;编号:2015074;指导教师:季玢

(作者介绍:顾佳蓉,常熟理工学院中文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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