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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复仇者联盟》到《奇异博士》:超级英雄电影反映的新时代诉求

2016-03-09

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 2016年6期
关键词:复仇者博士导师

崔 辰

(上海交通大学 媒体与设计学院,上海 200240)



·科幻电影研究专题·

从《复仇者联盟》到《奇异博士》:超级英雄电影反映的新时代诉求

崔 辰

(上海交通大学 媒体与设计学院,上海 200240)

超级英雄电影作为当下美国一种主流的电影类型样式,一直在呼应着社会文化的需求和主流的价值观念。2016年的超级英雄电影《奇异博士》反映了新的时代诉求,对奇异博士的特殊塑造让超级英雄的群体更为完整,从个人超级英雄到联盟,再从联盟到突出白人精英,将自我奋斗的主流精英人群作为超级英雄的设定,反映的是美国时代危机新的文化诉求——回归传统,趋向保守。

超级英雄电影;电影类型;《复仇者联盟》;《奇异博士》

2016年11月上映的《奇异博士》是漫威影业出品的超级英雄电影新作,和以往的超级英雄电影比较,尤其是和之前的《复仇者联盟》系列比较,《奇异博士》的一些特征反映了新的时代诉求,从美国超级英雄电影的发展来看,超级英雄电影作为当下美国的一种主流的电影类型样式,一直在呼应着社会文化的需求和主流的价值观念。

21世纪刚拉开帷幕,由小布什担任总统的共和党政府执政期间,美国遭遇了有史以来本土最严重的恐怖袭击:9·11事件。这一事件将美国的历史、政治、文化划分成为了两个不同阶段。后9·11(post 9/11)时代的文化思潮急剧地向保守主义回归。9·11之后是伊拉克战争,最后严重的金融风暴影响到美国的各个行业,美国梦开始变得暗淡。对美国人来说,21世纪的头10年是二战以后最为低落、沮丧、失意的10年。美国《时代》周刊将这一时期评论为“地狱10年”。[1]美国的“地狱十年”也是超级英雄电影发展的黄金十年。这一阶段的超级英雄电影不仅在数量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并且在电影产业、主题的多元化、电影美学的成就各方面都超出了以前任何一个阶段,并且也成功地体现了全球化的影响力,成为好莱坞当下电影中最为商业和主流的一种电影类型。有美国学者认为在现今的电影产业格局中“超级英雄电影是好莱坞多种题材电影的救世主”。[2]

这一现象的背后是美国社会的时代危机,从2001年9·11到2003年伊拉克战争,再到延续多年的金融危机是美国历史的低潮期。就如同20世纪30、40年代因为人们的精神需求导致大量超级英雄出现在漫画中而形成美国漫画的黄金时代一样,超级英雄电影在这个时代厚积薄发,也是应民众内心对超级英雄的需求。另外,前一阶段超级英雄电影在风格、类型、全球化和多元化方面的探索,也为这一时期超级英雄电影实现全球化和创立更为多元化格局打下良好的基础,并且,全球化使得电影成为将超级英雄形象从美国传播到全世界的重要媒介。

2002年到2011年,是超级英雄电影发展的繁荣期和黄金时代,这一时期超级英雄电影的新篇章由电影《蜘蛛侠》(Spider-man,2002)开启。导演山姆·雷米以快速夸张的摄影机运动赋予《蜘蛛侠》电影系列快捷的风格和频率,并使得作品带有了默片时期喜剧电影的形体张力和漫画的喜剧节奏。

2012年出现的《复仇者联盟》将超级英雄电影带入一个新的阶段,从个人超级英雄到团队组合超级英雄的突出。此后的《复仇者联盟2》、《美国队长3》及X战警系列电影,都格外突出团队联盟。

而2016年的《奇异博士》则引入了奇异博士这个从未在电影中出现的超级英雄形象。奇异博士(Doctor Strange)是美国漫威漫画旗下的超级英雄,初次登场于1963年7月第110期的《奇异故事》(StrangeTales),由斯坦·李和史蒂夫·迪特科联合创造。奇异博士的形象来源,不是蜘蛛侠那样来自普通百姓家的超级英雄,也不是蚁人来自社会底层的超级英雄,也不是蝙蝠侠、钢铁侠那样的实力家庭的后代,而是来自中坚社会阶层——一个靠自我奋斗进入主流社会的精英分子,奇异博士是在大都市纽约工作的白人神经外科医生,有着高学历、高智商和高薪水。对于以往漫威较为平常化的超级英雄人物设定,奇异博士的形象是全新的,是数十年来超级英雄的群体中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类人。对奇异博士的特殊塑造让超级英雄的群体更为完整,从个人超级英雄到联盟,再从联盟到突出白人精英,将自我奋斗的主流精英人群作为超级英雄的设定,反映的是美国时代危机的新的文化诉求——回归传统,趋向保守。

在超级英雄电影开创阶段,电影中的超级英雄主要是白人男性,这与美国的意识形态中的保守倾向密切相关,女性和其他种族的超级英雄寥寥无几。“事实上,大多数好莱坞电影反映的,是作为美国社会中坚的中产阶级、确切地说,是中产阶级白人男性的意识形态与价值观。林林总总的好莱坞电影表现的,要么是他们面临女性的威胁或者男性的‘阉割恐惧’,要么是他们面临黑人等少数族裔对现有的白人主流社会地位的颠覆,要么是他们对中产阶级伦理秩序崩溃解体的焦虑,而这种种的恐惧、焦虑、威胁最终都会在‘电影’中得到客服和解决。由是,一个想象性的、完美的中产阶级理想的秩序成了主流美国电影最终的意识形态归宿。”[3]早期的超级英雄电影也更为强调个人自由主义。电影中的超级英雄以一己之力,战胜敌手,维护人类和世界的和平安全。

新世纪初的美国,小布什共和党执政时期,危机重重,2001年的9·11事件深深地打击了美国人的自信心。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继续在国民心理上烙下阴影,接下来2008年的次贷危机迅速升级为全球性的金融危机。无论经济还是社会,都面临着各种压力。社会经济的压力也折射到了文化的各个方面。特别是2001年的9·11事件发生后,美国民众的自信心受到重挫,极其敏感脆弱。这个时期无论是传统英雄为主角的史诗式的传奇叙事、还是宏大悲情的爱情故事,都不能真正触动他们的内心了。

曾经,当代表着西部边疆开拓文化的泰山、柯南等普通英雄无法解决新时代城市生活中出现的威胁与难题时,电影中出现了超级英雄的形象。同样,在这一危机四伏的时代,当单个超级英雄已经不足以解决美国遇到的压力和慰藉民众心态的无力感时,超级英雄电影就大批量地出现了,并随之出现了一种特殊的超级英雄——超级英雄联盟。在美国超级英雄电影的早期阶段,强调的是超级英雄个体的能力和力量。而在第四阶段和第五阶段之后。尤其是以2001年为划分界限前后的超级英雄电影,则开始强调集体的能力和力量。电影《复仇者联盟》应这一文化需求而产生。

《复仇者联盟》的漫画系列开始于1963年,最早是漫威公司为了应对DC的《正义者联盟》而开始的超级英雄联盟战队,1963年9月第1期的复仇者联盟成员为蚁人、黄蜂女、钢铁侠、绿巨人和雷神托尔。后来成员不断变动,但紧紧围绕着同一个主题:专与单一超级英雄无法应付的敌人作战。虽然漫画中早有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但是超级英雄电影之前从没出现一直单枪匹马战斗的超级英雄组成战队合作的形式,2012年上映的《复仇者联盟》中六位超级英雄:钢铁侠、雷神、美国队长、绿巨人、黑寡妇、鹰眼第一次在电影中携手作战成为超级英雄联盟,而之前这些来自漫威漫画中的超级英雄们都更强调个人英雄主义,《复仇者联盟》是一种对个人主义的调和,一种很少见诸于超级英雄电影的集体协作的精神。

在美国,对个体多样性观点的讨论,早在美国作为一个联邦国家形成的过程中,就有所显现。“个体的多样性,统一于不是磨灭差异而在一致的基础上形成的隶属集体。这是联邦的观点,但却先后遭到杰佛逊、林肯反对。联邦并不只是由不同的州而构成了美国,而是由这些州的个性构成联邦的基础。联邦并不是抽象的钢铁组合,而是突出个性至上,但这种一致仅存于州与州之间。美国的政治框架以保证这种一致为目标并在各种关系间寻找其根源。”[4]个体在一个由一致的目标和基础之上组成的集体中,并不需要磨灭个体的差异,而是在集体中因为信任和组合产生更强大的力量,从而也让自己更加强大。这也是《复仇者联盟》电影体现出来的观念。

这种个人英雄主义观念在超级英雄电影中的改变,则是美国社会多元文化发展的一个表征。另一方面,在20世纪,银幕上的超级英雄形象体现的是对个人的肯定,但表达了美国对社群控制力量的信心。而9·11之后这种信心受到了重挫,需要集合更多的力量进行联盟式的拯救和护卫。

而超级英雄联盟的意义不仅在于合作,还在于合作中个人英雄主义的继续发挥,这不是一种折衷的个人英雄主义,而是调和了过度自我和放纵的个人英雄主义,超级英雄们变得更为自律和克己反映的是美国文化的一种变化:21世纪的美国,将更为包容和吸纳各种民族出色文化理念,同时积极发挥自身的优势和特长,在共同协作中最大化地发挥集体合作的特点,以对抗不可预测的危机和变故。

《复仇者联盟》、《美国队长2》等电影中的联盟体不仅有女性超级英雄,也不乏多元化种族,有雷神这样的仙域之王,也有黑寡妇这样的女性外籍移民。在《美国队长2》中,美国队长的伙伴猎鹰是一位黑人。多元化的文化时代,超级英雄作为一种以高投入,高票房为运营方式的电影,需要满足和抚慰社会中各个阶层的需求,无论是中产阶级,草根,学生,移民还是少数族裔。只有任何一种身份都能在超级英雄电影中找到归属和定位时,超级英雄类型电影才能更为迅捷地发展下去。

《奇异博士》是某种程度上的“超人”归来,从超级英雄的人物设定来看,电影的主角奇异博士与超人有着很多类似之处:首先,他们都是身材高大的白人男性,衣服的色调都是红、蓝为主的系列(美国国旗的主色调),都披着红色披风,披风又称斗篷,也属于超级英雄制服的一部分,“在5000年前的古埃及浮雕像中已有披披风的人物形象。披风长期流行于地中海地区,在11世纪前后盛行于欧洲。”[5]这件超级英雄的装束类似欧洲服装中的旅人行装,一般用于长期旅行或出门工作时。自超人将披风作为变身之后的重要装备在电影现身后,穿着披风和制服的超人区别于超人的另一身份——《环球日报》记者克拉克,成为维护正义的使者、城市的护卫者。披风的设置也和超人会飞的超能力相关。对于拥有飞行能力的超级英雄来说,披风常成为飞行的标记。在视觉造型上,披风成为飞行中超级英雄形象的重要构成,并在画面上表现了超级英雄飞行的唯美瞬间。

《奇异博士》中,是红色披风主动选择了奇异博士,因而带来了他更为明确的超能力属性。和超人相同,奇异博士的角色也是经过奋斗的高智商型社会精英,超人是一位记者,奇异博士则是一位神经外科医生,和超人不同的是,记者身份对于超人来说,是他超能力身份之外的另外一种可隐藏超级英雄状态的身份,而奇异博士是失去了神经外科医生的身份,才找到了成为超级英雄的契机,奇异博士的超级魔法能力让他掌控一切,包括对时间的掌控。

“政治上分裂的国家,不仅仅是保守主义与自由主义的分裂。从近几年、尤其是2008年大选可以洞悉,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之争只是分裂的一件光鲜的外衣,使美国精神上分裂的真正根源是深藏于人内心深处的族群认同感,对他者天然排斥的倾向,是美国殖民地时期就已扎根的种族中心主义(白人优越感)。刚开始针对印第安人、后来针对黑人奴隶、现在是对各少数族裔的移民。各种非盎格鲁·撒克逊白人与盎格鲁·撒克逊的白人、支持平权主义与信奉等级制的人造成了这个国家的真正分裂。所有这些种族中心主义及其变形观念造成了这个国家的分裂”[6]

三四十年来,美国电影中层出不穷、风起云涌的超级英雄形象反映了恒定的美国价值观念:个人英雄主义观念、对自由和民主的崇尚、对荣耀的追求。包括理想主义和机遇这两大美国精神的展现。弗雷德里克·杰克逊·特纳和查尔斯·比尔德两位美国历史学家对美国历史提出了两种不同的解释。特纳认为,决定美国特点的唯一且最重要的因素是:不断扩展的边疆所带来的民主影响。扩疆运动把拓荒者带入了原始的世界,这个原始的环境不仅鼓励个人主义,而且还具有一种碾平及消除出身门第、社会地位、文化程度等差别的作用。这是关于美国文化中平等、民主的理想主义的观点。[7]而历史的程式仍有其喻事明理的价值,作为对美国文明发展进程的解释,无论是特纳理论,还是比尔德理论,并非水火不容的,实际上它们却相辅相成。特纳和比尔德已发现美国生活中的两个主要动机,美国文明的动力正是来源于这两种力量的抗衡:美国历史文化的理想主义和机遇。从组合式的多民族的超级英雄再到奇异博士这样白人男性精英的超级英雄形象的塑造,依然是美国历史的理想主义和机遇的表现,也是一种符合当下时代文化的新型神话。从人物的主要角色设定上来看,《奇异博士》最重要的人物关系是超级英雄电影中的某一种模式:导师/孤儿“‘导师(Mentor)’这个词来源于《奥德赛》。一个名为门特(Mentor)的角色在奥德修斯之子忒勒玛科斯的英雄之旅中引导着他。……导师一般都以神的名义发表言论,或者受到过神谕的指示。在古希腊的语境里,优秀的教师和导师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神的化身。”[8]在超级英雄电影里,常会有一位或多位担任超级英雄导师的角色,这位导师可能是道德养父,或者传授技能的人。导师角色的功能是向超级英雄进行道德灌输及传授技能。导师的出现与超级英雄的孤儿身份有关,父母早亡的孤儿身份是超级英雄形象的一个重要特征,甚至早在超级英雄们拥有超能力之前,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双亲。孤儿的命运让超级英雄们通过成长才能逐渐了解自己的身世和解释“我是谁”的问题,而对自己身份的确认使得他们承担起更多责任。

失去/远离亲人的超级英雄,身边会出现道德父亲/精神导师,在技能上或精神上指导和点拨超级英雄,甚至导师会帮助超级英雄重生,获得第二次生命。

导师是超级英雄身边非常重要的角色。《刀锋战士》(1998)布莱德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武器专家阿伯拉罕将其抚养长大,并传授给他对付吸血鬼的特殊技能,阿伯拉罕既是布莱德的道德父亲,也是他的精神和技能方面的导师。《美国队长》(2011)的人物关系与此相似,弱小的小个子士兵史蒂夫·罗格斯在德籍科学家厄斯金博士的实验下变身,成为拥有超级能量的强大的士兵。厄斯金博士对史蒂夫有很大的影响。《蝙蝠侠:侠影之谜》(2005)中,韦恩也是从杜卡导师处学会了高强武艺和强化了坚韧的意志力。但电影叙事中途人物功能发生转换,杜卡导师暴露出超级反派的面目,蝙蝠侠真正意义上的精神导师是一直在他身边的管家阿福。《蜘蛛侠》(2002)“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正出自帕克的精神导师,抚养他长大的本叔叔。直到叔叔被杀害后失去了重要的精神导师,才促使不愿承担责任的中学生彼得·帕克发生精神质变。在2012年的《超凡蜘蛛侠》中,新版本在保留旧版中伯父和帕克之间关系线的同时,又增加一位精神导师即帕克女友格温的警察父亲,父亲理查德以前的同事康纳斯教授是后来的反派“蜥蜴人”,警察和康纳斯教授形成了对应的人物关系,警察对彼得非常不客气,但是却在关键的时候维护了彼得,成为他的盟军,甚至献出了生命,而康纳斯教授温文尔雅,对彼得以礼相待,实际上却利用彼得成为反派蜥蜴人,是影片中的野心家和大反派。老版中蜘蛛侠的箴言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2012年版本中蜘蛛侠的座右铭“有能力者,责无旁贷!”都来自电影里的精神导师。《超人集中营》(2006)的主题即为导师如何训练四个禀赋各异的超能力学员,在和学员情感互动的过程中,导师本人也在精神上改变了自己的状态。

在《奇异博士》中,导师古一的离开对奇异博士来说,也是一次成人仪式。经历了这种成人仪式,奇异博士更有担当和责任。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一个人童年的所有经历会在潜意识里影响成年后的人格。而超级英雄们虽然很多都是孤儿出身,但却拥有道德父亲/精神导师的培养,精神导师常以他们人格的力量在道德上建立超级英雄的责任感,他们促使超级英雄担当人生责任,以维护天下安定和保护大众生命为己任,从此在艰难的英雄旅程中拥有取之不竭的力量和勇气。

《奇异博士》中导师古一的离开,对他而言是成为超级英雄的关键,他之前虽然为寻求复原来找到导师古一,在练习魔法的过程中却对古一产生了质疑,古一的离开对他是一次精神的重塑,尤其古一说到“人生并不是为了自我实现”,放下了之前的关于自我的执着。超级英雄面对的导师、爱人、超级反派都是他自己内部的一部分,把这些部分整合成完整而平衡的统一体之后得到自我的进一步完善。

美国神话学理论家约瑟夫·坎贝尔从多年对各民族神话的阅读和研究中发现,尽管各民族神话中的英雄其面貌千差万别、其冒险经历各有不同,但英雄的冒险总是遵循一个共同的模式:“英雄从日常生活的世界出发,冒种种危险,进入一个超自然的神奇领域;在那神奇的领域中和各种难以置信的有威力的超自然体相遭遇,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于是英雄完成那神秘的冒险,带着能够为他的同类造福的力量归来。”[9]神话比任何事物都更能说明超级英雄电影的思维模式。对于在这一类型电影中反复出现的诸种角色类型和关系,也可以用“原型”的概念来理解。电影超级英雄心灵磨练的第二个重要时刻,就是在最艰难的处境下保持希望。面对外在压力,克服内心的恐惧,经历重生和成长。约瑟夫·坎贝尔在《千面英雄》中提出“穷途之穴”:在一次漫长而曲折艰险的旅程中,当主人公处在所有资源即将消耗殆尽的处境。这时,甚至自信都变得毫无意义。在这样的“穷途之穴”中,主人公要不就跌入绝望的深渊被彻底打败,旅途也自此终结;要不就演绎出新的力量生存下去、战斗下去。超级英雄会经历一次或多次接近死亡的危机,甚至是开始死亡之后的重生,这个过程的关键之一是战胜内心的恐惧,在电影中需要一次重大的危机事件来呈现。在《奇异博士》中,这次危机通过的是奇异对精神导师的怀疑、质疑乃至最后导师离去,确认自己的人生职责,才真正成为了超级英雄。奇异博士经历的信仰危机和重新确立信仰,也正是同时代诸多美国民众的精神诉求。

折射精神危机,反映时代诉求,超级英雄电影这样的美国主流大片在商业化的外壳和类型片的模式之下,完成了符合整个电影创作圈生态需求的重要任务。

[1] http://mil.news.sina.com.cn/2009-12-30/1341579143.html

[2] http://www.forbes.com/sites/scottmendelson/2014/04/10/漫威-superheroes-can-save-hollywood/

[3] 陈旭光,苏涛.论美国电影的文化精神和意识形态策略[J].艺术广角,2005(03):121.

[4] [法]樊尚·阿米埃尔,帕斯卡尔·库泰.美国电影的形式与观念[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5.

[5] 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link?url=dA7D9Xzve Qbc2Cr3SCyQ5y9uRiCgqWUy_Z6nfhnFMrZ4vk4OjjfVKhP-ljR1NMe5

[6] 徐海娜.影像中的政治无意识——美国电影中的保守主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181.

[7] [美]罗德·霍顿,赫伯特·爱德华兹.美国文学思想背景[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8] [美]克里斯托弗·沃格勒.作家之旅——源自神话的写作要义[M].王翀,译.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 2011:37.

[9] [美]约瑟夫·坎贝尔.千面英雄[M].张承谟,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

FromTheAvengerstoDoctorStrange: the New Times Demand in Superhero Films

CUI Chen
(SchoolofMedia&Design,ShanghaiJiaoTongUniversity,Shanghai200240)

Superhero films as one of the major film genres in contemporary U. S. A. have been always according with the needs of social culture and mainstream values. The superhero filmDoctorStrangereflects the new times demand and cultural aspirations during the epoch crisis in U. S. A., that is, a return to tradition and a tendency to be conservative with a portrayal of Doctor Strange to make the group of superheroes more complete by redefining those self-striving elites as superheroes who integrate into alliances of superheroes and then to highlight the white elites in the alliances.

Superhero films; film genre;TheAvengers;DoctorStrange

2016-11-17

2015年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一般项目(项目编号:15BC040)。

崔辰,博士,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美国超级英雄电影,美国电影文化。

10.15958 /j.cnki.gdxbysb.2016.06.003

J905

A

1671-444X(2016)06-00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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