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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英雄》中城市电影的叙述与符号解读

2016-02-28刘霦月

新闻研究导刊 2016年10期
关键词:叙述符号

刘霦月

(重庆工商大学,重庆 400000)



《火锅英雄》中城市电影的叙述与符号解读

刘霦月

(重庆工商大学,重庆400000)

摘要:电影作为时代科技与人文精神的产物,反映了当下社会生活的现状。而城市作为人类社会的重要载体,既为电影创作提供了影像空间,又为其文本提供了内容支撑。因此,城市与电影之间有着深厚的联系。笔者试以电影《火锅英雄》为案例,从城市故事的叙事手法入手,分析影片中城市的立体空间构建、空间符号对人物角色的塑造以及该片角色的喻体在城市空间中的象征表现。影片对城市符号的运用与电影文本的表达对于当下的城市电影创作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城市电影;叙述;符号

电影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现代产物,一方面在制作上展现科学技术的发展成果;另一方面,在故事情节与人物塑造上反映着该时期人们生活的状态和精神面貌。城市的形成与发展为电影提供了技术支撑,赋予了文化的思想内涵。因此,城市和电影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

不同的地域决定了不同的城市面貌,不同的文化又塑造了不同的人情风俗。而这些都为电影结构的搭建以及文本创作提供了历史底蕴和地域画面。重庆,临江靠山依势而建。城市建筑高低错落,城中片区靠一座座跨江大桥相连接。此外,作为抗战时期的陪都,重庆拥有了“当时世界各国最伟大的都市防空工程”。所以,在城市空间上,重庆是立体的。山地纵横且临江,决定了气候的潮湿闷热,也使重庆的饮食文化中诞生了极富特色的麻辣火锅。火辣的饮食习惯也决定了重庆人的火辣耿直的人物性格。因此,在以重庆为题材的城市电影中,城市空间和城市人物都是极富鲜明色彩的。

《火锅英雄》于2016年4月1日在全国上映,这是续2006年《疯狂的石头》之后又一部以重庆为文化地域背景特色的城市电影。不仅是在地域选择上相同,其故事情节的搭建与展开充满了符号学的叙述美感。这种形式,将一个个看似独立不相关的偶然在某一个叙述点上进行交汇,最后成为整个故事情节推动的必然。由此带来的冲击力与落差感是可想而知的。每一个符号设立都是一个因,不同的因与因之间的碰撞搭配就会产生不同的果。这些果带来的效果看似荒诞,但细想来都是可以推敲的合理效果。

在此,笔者将从城市电影中的叙事结构、城市空间和城市人物三个方面运用第一符号学原理对《火锅英雄》进行分析解读。

一、多线重叠的叙事结构

《火锅英雄》在叙事结构上以火锅店三兄弟、“西游记”金库劫匪和地方恶霸作为故事的三个矛盾阵营,多线重叠进行情节推进。

导演在拍摄中采用了倒叙与并叙相相结合的手法。影片开头,伴随着电台天气预报的声音,倾盆大雨中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了一家名为“长江巴商财富”的金融理财机构大门口。车上四个头戴面具背着枪支装备的劫匪下车。随着机构大门被关上,镜头转换成机构保安室的监控画面。手持武器的四个劫匪瞬间控制住了理财机构里的局面。而与此同时,门口面包车上的一名负责接应的劫匪恰遇巡警上前进行盘查。由于做贼心虚劫匪不慎将对讲机掉落让巡警听到了机构内劫匪们的对话。车上的劫匪驾车落荒而逃,巡警报警。警方迅速赶来,将此刻的长江巴商财富里围成了四个劫匪的“孤岛”。其中一劫匪在搜索出口时在金库中发现了一个大洞,而整个故事便由此展开。刘波、徐东、王平川三人念中学时就是关系要好的朋友。长大成人后,三人合资在一个防空洞里开了一家名为“老同学”的火锅店。刘波好赌,许东不理生意,只有老实木讷的王平川打理生意。面对冷清的生意,三人决定将店转让。刘波因为赌博欠了流氓头子七哥二十三万,许东想重新开一家按摩店,王平川打算出去打工。各有打算的三个人为了拿到更高的转让费,决定自己扩建防空洞。不曾想,通道坍塌。三人顺着坍塌露出的洞口爬上去,发现到了长江巴商财富的金库中。面对如山的现金,三人还是打算通过在财富机构工作的老同学于小慧的帮助,将洞口重新封上。而就在计划封口的当天,四名劫匪挟持人质抢劫了金库。因为这个洞,刘波兄弟三人和四个劫匪相遇了。

影片开头中劫匪探身望向洞里的一幕就与刘波打算通过洞口进入金库解救于小慧完成了时间上的对接。面对突然出现的黑洞,观众与劫匪的疑惑状态相统一,而后在下面的故事中娓娓道来,解开了洞口的来历。在逻辑上,黑洞也成为了劫匪、刘波三兄弟和七哥这三条线索相交的锁扣。毫无疑问,刘波是整个影片的主线索。围绕这个主线索,于小慧与单位同事相处、与劫匪对峙,许东为刘波从七哥处抢回金库借来的一包现金,多个线条分别重叠展开,将整个故事变得立体而饱满。

此外,影片还采用了声音配合相同主体转场的手法,实现了时间和空间的同时转换。当负责寻找逃跑出口的劫匪在望向洞口的时候,镜头跟随劫匪视线顺通道一直延伸。此刻画外音响起,引入故事发展的地点和起因。用充满神秘感的方式将防空洞、火锅作重要元素相结合,为影片的情节展开埋下伏笔。

二、城市空间符号的多维度构建

首先,城市的地理特点赋予了城市建设的独特性,而这种立体的纵向空间符号在城市电影中通过故事情节的推动、故事空间的打造以及人物形象的空间塑造进行体现。

重庆独特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城市构建的立体性和纵深感。高低错落的建筑交通和地下成百上千的防空洞是重庆城市建设中最大的特色。在《火锅英雄》中,导演将金库中突然出现的洞作为整个故事活动的中心。洞连接的是金库和火锅店。重庆地理气候潮湿,夏季闷热多雨。这就为故事中刘波三兄弟选择在冬暖夏凉的防空洞开火锅店提供了合乎逻辑的铺垫。防空洞在城市地下网络分布,也就为刘波等人为扩建火锅店打通防空洞创造了合理性。而这一切让几个主人公私挖地道误入金库,为填补地洞求助金库工作的老同学于小慧,刘波为还赌债挪用金库现金赌博还钱却被债主七哥抢走,许东为刘波抢回金库现金开车与七哥相撞,引来七哥等人到火锅店与逃跑劫匪的相遇。这些情节基于这样的城市空间的特点而环环相扣,为影片人物的活动展开提供了足够合理且自由发挥的空间。

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将火锅店这一城市空间符号进行了深入的挖掘运用。火锅店在重庆就像影片中刘波母亲说的那样“重庆的火锅店,比街上的出租车还多”,暗示了刘波等人的火锅店并不具备竞争优势,转手火锅店而扩建店内规模势在必行。而刘波三人开在防空洞里的火锅店是金库唯一的“非正常出口”蜿蜒昏暗的地下防空通道暗示了影片人物的活动计划充满了未知的变数性。火锅店在电影中是四个劫匪逃跑的唯一通道,因此火锅店的刘波三人必然会在此与四个劫匪相遇。为报复许东撞车抢夺现金,七哥带这手下来到火锅店与四个正欲离开的劫匪相遇。在都以为对方与刘波三人是一伙的情况下,双方相互砍杀,死伤惨重。这种坏人之间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使得整部影片的荒诞性和黑色幽默发挥到了极致。最后于小慧加入刘波三人,将火锅店名改为“新老同学火锅”。

其次,导演利用城市空间的元素为人物角色构建身份空间。《火锅英雄》中刘波的首次出场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店里与人打麻将,当接到电话后迅速离开。这就给了观众该人物的第一印象——嗜赌。而后刘波在整部电影中的活动空间几乎都在火锅店,老旧的居民楼,昏暗的火锅店,设施陈旧的金库以及狭窄冷清的小巷中。这些场景杂乱、破旧,整个画面颜色冷暗,给人以压抑和颓废感。这些城市空间元素的组合,让观众眼前出现了一个生活压抑,嗜赌如命,在社会下层挣扎的迷惘青年的形象。刘波为数不多的几次出现在光亮整洁的城市空间中都是因为于小慧。于小慧的首次出现,在明亮干净的轻轨车厢内,接着是整洁的便利店中。这些地点元素都反映了于小慧是有着正经工作的白领。在高楼林立的建筑森林里,于小慧在一幢老旧高楼最下层的长江巴商财富工作。偏僻的地方,老旧的金融机构,设施落后。这恰又说明了于小慧所工作的单位并不高端,相反是最基层、最普通的。于是,这些空间元素的组合打造了一个看上去光鲜整洁但实则在生活有着重担与压抑的普通白领形象。电影中最大的反派形象是四个劫匪。四人出场是在贴满追债广告的面包车中。车内劫匪一路无言,而外面的大雨声、车内的电台声恰恰突出了压抑冷凝的气氛。面包车独自行驶在暴雨里,无人的街道中。这样的城市场景暗示了整个事件充满变数,发展走向充满未知。接着,在长江巴商财富中,劫匪四人完成了几乎他们所有的角色演出。不同于刘波、于小慧等人,四个劫匪的角色活动空间极为有限,所以角色的整体形象也比较单一、平面。但这正是电影表达中所需要的效果。四个劫匪没有过去的故事和活动的前因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观众只能通过为数不多的活动空间对四个劫匪进行角色的判断,那么所得的角色形象也只有是冷酷、恐怖和残暴。对该组合角色形象空间的压缩,让角色在有限的空间中,保持了足够的神秘感和恐怖感,最大限度地延续了影片突如其来的惊悚和未知死亡的气息。即使观众可以通过观影经验预测恶人的宿命结局,却难以获知其将以怎样的方式被终结。

三、喻体符号的象征运用

在《火锅英雄》中,反复被强调的四个喻体符号分别是唐僧、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僧四个面具。这四个面具伴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先后被四个反派和四个正派所佩戴,也就是说,四个西游形象在整个故事中完成了两次象征运用。

第一次喻体符号的运用是影片结尾高潮之前,四个西游形象分别在四个劫匪中进行运用。与观众以往接触到的《西游记》角色形象不同,影片中面具的表情诡异恐怖,而每张面具下的面孔都是未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诡怪的形象暗示着四个一出场就头戴面具的人绝非正面角色。情节的发展也印证了这“师徒四人”来到长江巴商财富取的“经”正是金库里的大量现金。其中,戴唐僧面具的劫匪被其他三人成为“大哥”,这也与其在劫匪中的精神领袖地位相吻合。整个抢劫活动,都是这个“唐僧”在进行指挥和行动的调整。在影片最后,这个妖魔化的“唐僧”作为四人中唯一一个在火锅店砍杀中活下来的劫匪,执着地带着巨款负伤逃跑,被后来的“孙悟空”刘波穷追不舍。

第二次喻体符号的运用是在影片临近结尾的高潮处。四个劫匪将刘波、王平川、许东、于小慧四人绑在火锅店内分别给他们戴上了西游面具。由此,喻体符号进行了转换。四个西游角色在此代表着这电影中这四人的角色关系。首先,于小慧作为唯一一个女性角色,是唯一拥有正经工作的白领。这与西游故事中唐僧为人,三个徒弟为妖相暗合。于小慧在知道老同学有难的时候决心帮忙,在面对劫匪伤害平时与刁难自己的同事时选择挺身而出地保护都是对“唐僧”宽容、牺牲、勇敢的形象对应。并且刘波三人在金库发生抢劫后,都是因为要拯救“唐僧”于小慧而参与到整个事件中去的。其次,刘波头戴孙悟空面具。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刘波嗜赌、莽撞,是一个不羁但本性正直孝顺的浪子形象。但在金库被抢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到通道另一端去解救于小慧,又是舍生忘死、果敢英勇。在劫匪背着装有于小慧信件的钱袋逃跑时,刘波也是执着地穷追不舍,在暴雨中和劫匪做殊死搏斗。这些都与曾今大闹天宫后保唐僧西天取经的孙悟空形象相应。接着是被戴猪八戒面具的许东。许东在影片中是最圆滑的一个角色。其形象有些“惧内”,在火锅店经营上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与西游故事中的猪八戒形象相吻合。最后是王平川所对应的沙僧。三人合伙开的火锅店,刘波沉迷于麻将牌桌,许东好逸恶劳,唯有王平川实实在在、任劳任怨地在火锅里打点一切,这与话不多言低头做事的憨厚沙僧形象一致。

在城市电影中,处处充斥着各类现实生活的符号,光怪陆离的城市灯光、丛林密布般的高楼建筑与立体交错的交通网络等城市空间元素组建了集繁华与诱惑、不安与惶惑的城市生态环境。一个个人物角色在电影所构建的城市空间中形成了各自的人物形象,拥有了独立且有特色的人物性格。光怪陆离的城市元素反映着人物精神世界或迷茫焦虑或果敢淡定,或积极或消极的精神状态。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个体在城市空间中发生碰撞,产生一个个或再现当下真实生活或反映时代精神风貌的故事。这也是城市电影对于现实生活和社会的自我反思与探索。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16)10-01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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