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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神圣的领地

2016-01-31李秀森

神剑 2015年6期
关键词:神剑笔会杂志

李秀森

那是七月中旬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带着女儿在洛邑古城学大教育补修初中数学课程。这时,突然接到文学发烧友梅永华的电话,他说最近写了篇抗日题材的小说,问我能否向《神剑》杂志社的编辑推荐一下?

小梅是学雷达专业的工程师。但对文学却是情有独钟。近期,他组织基地几位热衷文学创作的善男信女们成立了“砺剑”文学沙龙,闲暇之余,让大家凑到一起聊天喝茶。侃到兴致高时便把拳头一握信誓旦旦地说:“冲锋,向着《神剑》这块神圣的领地!”

作为基地宣传处处长,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支持鼓励他们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当晚,我就与在鲁迅文学院高研班进修的兰宁远副主编联系,向他讲述了小梅及大家的渴求和期盼。兰副主编听后甚是高兴,他说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近期要刊发一组抗日战争题材的文学作品,再说培养扶持文学新人是我们的己任。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今年也是《神剑》杂志创刊30周年,如有时间的话,你也写一下与《神剑》共同成长的经历吧。

说心里话,《神剑》杂志一直是我心中敬畏崇尚的神圣领地。1985年10月,我身穿肥大的国防绿军装,自冀中平原一个普通的农家入伍到新疆马兰核试验基地警卫防化团。弹指一挥间,我已经走过近三十年的军旅生涯,自己从一名战士成长为今天的中级指挥干部,见证着《神剑》每一步发展的点点滴滴,是文学成就了我的事业,是《神剑》实现了我的青春梦想。

我真正与《神剑》结缘是在1987年3月。那时,我在连队当文书,平日里就是干些抄抄写写的活,得住机会就往基地宣传处刘程干事那里跑,向他请教写作方面的知识和技巧,每天熄灯以后,就独自猫在宿舍琢磨写作爬格子。一日下午,刘干事给我打来电话说,《神剑》杂志的两位编辑到基地出差,你可以把稿子拿给他们给你指点一下。听到这一消息,我异常兴奋地熬了一个通宵,将《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妈妈,儿听得见》两首都在七、八十行的诗歌誊写在方格稿纸上,第二天上午,便径直跑到基地第一招待所拜见了两位编辑。记得有位编辑看了我稿子后,直截了当地对我说:“结构严谨,主题突出,但语言略显幼稚立意欠缺……”再后来,他又说了些啥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只是清晰地记得当我离开房间时,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诗歌贵在意境,回去再深入推敲琢磨一下吧,说不定会修改出一首很好的诗歌作品呢!”

回到连队后,我就按那位编辑的修改意见,反复地推敲琢磨每句语言和每个标点符号,直到自己满意后,才将诗歌《妈妈,儿听得见》邮寄给了《神剑》编辑部,同时把《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邮寄给甘肃人民广播电台文学部。稿件发出后,我的心情顿感轻松了许多,只是觉得自己经历了艰难苦闷的创作修改过程,想倾诉的心境尽情表达了。发表与否已经显得并不重要。

时值酷暑季节,我参加了基地“庆八一”阅兵分列式护旗方队的训练,经过两个多月高强度的艰苦训练,最终我所在的护旗方队夺得第一名的好成绩。那天晚上,连队为参加阅兵训练的同志们会餐时,团政治处李文江主任兴奋地对指导员乔增堂说:“你们连队文书的一首长诗叫《妈妈,儿听得见》已在《神剑》(1987年8月第四期)杂志发表。占了近一个页码,而且还获得了国防科工委政治部与《神剑》杂志联合举办的庆祝建军六十周年征文优秀作品三等奖。这是咱们团在国家级公开发行刊物上发表作品第一人呀!作为一名战士,实属不易……”没等李主任把话说完,连队卫生员张平就接上了话茬对大家说:“今天还收到了甘肃人民广播电台寄给文书的一张十二元的稿费汇款单。备注一栏写着诗歌《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已在我台8月16日文学节目播出。”听到此话,我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心中充满对《神剑》那位编辑坦诚提出修改意见的感念之情。

第二次与《神剑》真情接触是1991年6月,那时我在云南原国防科工委训练基地负责新闻宣传工作,按照基地首长指示要求,由我出面协调联系云南省国防科技工业办公室和基地文学作者共60余人,组织举办了“昆明文学创作笔会”,邀请了时任《神剑》杂志编辑的孙宝夫和刘剑波两名同志专程到基地,为大家分别讲授了小说、散文和诗歌的基本知识与写作技巧,并在《神剑》(1991年8月第四期)上刊发了笔会作品专辑,如柴金利、唐秀颖、禚法宝、周永红、吴秀峰、史吉军等一批文学作者发表了处女作,我的短篇小说《老爹》也在同期头题推出。

当时,《神剑》杂志正在改版期间,由纯文学向综合性办刊方向发展。为加强自身文学素养和写作能力水平提高,我主动与刘剑波编辑联系,经时任主编张又栋老师批准,我到《神剑》编辑部学习三个月。到北京后,我与孙宝夫、刘剑波两位编辑一起住在国防工业出版社紫竹院的一间单身宿舍里,平日里向他们学习讨教编辑校对业务,业余时间则仨人聚在一起,炒几个小菜吃上一顿饺子,日子过得甚是开心愉悦。

一天上午,编辑部在策划特别推荐稿件时,张又栋主编找到我说:“现在编辑部人手紧,看你有时间能否采访一下军务部何瑞琴处长,他是我国第一任宇航员锻炼排排长,是个有故事的人物,关于他的文章肯定有看点。”我接受采访任务后,很快便与何处长取得了联系,他约我到他家里详谈。当晚,我应邀准时赶到他亚运村的家里时,他和夫人已经备好了饭菜,两人热情地让我进屋入座。席间,他神情奕奕地给我讲述了自己从中学招飞到当宇航员锻炼排排长的人生经历,还饶有兴致地谈了宇航员在失重和离心训练状态下的切身感受,他对每个细节的描述是那么形象逼真感人。我听后十分敬佩地对他说:“何处长的人生如此丰富,语言表达能力又这么强,如果你自己把这些精彩故事写出来,肯定更会感染打动人。”他轻轻地笑着对我说:“张又栋总编跟我提及过此事,我也写了一点,就是担心自己写不好。如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先试着写写吧。”之后,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他就完成了近4万字的纪实文学《中国第一代宇航锻炼员揭秘》,《神剑》杂志先后分两期进行了首次刊发。很快,《中国体育报》《体育文摘》和《广州日报》等十余家报刊进行转摘,《神剑》杂志一度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和一致好评。

2002年7月,我第一次参加《神剑》在科尔沁草原举办的创作笔会,那时《神剑》杂志已在两年前由国防工业出版社转隶总装宣传部主办,时任创作室主任伍献军和副主编朱才葆两位老师,从办刊宗旨到栏目设置及改扩版事宜,给大家做了详尽的介绍和说明。特约编辑刘登阁就小说素材提炼和写作手法与作者进行座谈讨论,一起推敲修改稿件,他那种严谨细致求实的作风,让我们不禁油然而生敬意。笔会期间,我创作修改完成的中篇小说《走过夏天》和散文《感念父恩》,先后在《神剑》杂志上发表,使我对业余文学创作更加充满自信。

《神剑》不仅是展示我们写作才华的青春舞台,更是我们结交文朋诗友的有效载体。近些年来,我还先后参加了四次《神剑》举办的创作笔会,有幸结识了一批热心讴歌书写国防科技战线的老领导、知名作家、专业编辑和文学作者们,如苏方学、陈晓东、彭继超、刘程、陈怀国、严刚、兰宁远、王秋燕、杨宁、刘登阁、刘西元、龚盛辉和张登高等,在生活交往中,我们有的已成为忘年交,有的成了知心朋友,每到逢年过节都要相互打个问候电话或是发条祝福短信,虽说是只言片语,但让人心里感到格外温馨,是我一生值得珍惜的宝贵精神财富。

令人记忆犹新的是在2004年9月贵阳花溪笔会上,时任总装创作室主任的严刚和编辑兰宁远到会指导大家创作和改稿。第三天,也就是9月18日恰巧是我36岁生日。那天晚饭后,大家凑到一起聊天,重庆军代局的赵宇风趣地说:“花溪、花溪。花的溪水,人间美景。到此不出去走走,就枉来贵阳一趟。哪位护花使者愿陪本美女到花溪逛逛?”大家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偷着笑。这时,来自科尔沁草原电视台的朱宏清突然站起来,凑到赵宇跟前说:“赵姐,请秀森协理员去吧,今天是他生日。”听到此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呢?小朱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很是得意地笑着说:“今天真是你生日?莫非是我真的蒙对啦……”赵宇见状紧接着说道,那就算是给你庆祝生日啦!

我和朱宏清、赵宇、刘军、连慧一行五人。还邀请上了兰宁远一同前往,我们从贵州大学北门进入,穿过绿草青葱的校园,驻足花溪街头一个叫“信天游”的主题餐馆,小餐馆虽然面积不大,但环境布置得很幽雅。它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下是隔断式小餐桌,楼上是半面开放式餐饮雅座,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头缠白羊肚毛巾陕北人打腰鼓的艺术照片。不锈钢栏杆下放置着两个落地音箱,倚靠着栏杆可透视窗外的虫鸟花草,对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狭长的山谷,谷底流淌着清澈的溪水,随风飘落的花瓣漂泊在水面上,荡起片片的涟漪。我们在二楼一个六人台落座,点了几盘特色小吃,把啤酒和饮料倒入杯中,用手轻轻摇着泛起淡黄色光韵的剔透高脚玻璃酒杯,听着那节奏舒缓的钢琴曲子,让人感到很是惬意。

这时,广播里正在播放朱宏清为我点唱的“生日歌”,刘军举起酒杯对大家说:“73年前的今日,是国难当头的日子。今天又恰巧是秀森生日,那就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咣当一声脆响,大家共同举杯一饮而尽。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不少的酒,唱了很多的歌,说了许多祝福的话,真有种相见恨晚意犹未尽的感觉。那次笔会很成功,赵宇的中篇小说《梦里花落知多少》、刘军的《协理员》和我的组诗《以生命的名义朗读你》等作品,先后在《神剑》杂志发表。此后的十年间,尽管我们也都参加了《神剑》组织举办的几次文学笔会,大家见面后都会嘘寒问暖地相互真诚问候,但哪一次都不如这次给人留下的记忆深刻。

“滴水之恩,得以泉涌相报。”师恩如海,我的文学启蒙恩师是苏方学老师。1990年1月,我在云南一所军校读书时,有幸结识了时任国防科工委政治部文艺创作室创作员苏方学。春节期间,我趁休假在北京转车的机会,抽空前去黄寺大院拜访了他,苏老师是那样的善良好客、坦率正直。当我踏进他的家门时,苏老师与老伴郭阿姨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那股热情劲让人倍受感动。谈话中得知,国防科工委政治部正与《解放军文艺》杂志社筹划青岛文学创作笔会,他让我创作一篇小说以便参加笔会。按照苏老师的想法和意图,我很快完成了短篇小说《飘逝的黑纱巾》,后经他几次反复的指点修改和推荐,最终通过了文艺创作室和编辑部几位老师的稿件初审,于9月份顺利参加了青岛文学创作笔会,得到了《解放军文艺》编辑部陶泰忠主任和刘林编辑的当面帮教指导,我在笔会上创作完成的短篇小说《三辈单传》和散文《狗崽儿》相继在《解放军文艺》杂志上发表,使自己今生从此与文学结缘。

由于工作需要,我凭借着恩师修改推荐发表在《神剑》等期刊上的文学作品,1993年6月从南疆训练基地调到古都洛阳,先后从事宣传文化工作20多年,只是重大节假日才给他家里挂个长途电话问候一声,再也没有登门拜访当面求教过,就是对他退休后的晚年生活也了解甚少,心中一直有个想当面答谢师恩的夙愿。事遂人愿,2010年6月,我参加了《神剑》杂志在北京昌平举办的“践行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笔会。近十几年来《神剑》培养扶持的文学骨干们,如唐本奇、刘军、赵雁、赵宇、聂正罡、黄向红、王建章、朱宏清、李筱梅和董力源等人到会,有的已在全军乃至全国崭露头角,可以说是装备建设事业的一次文学盛会。闲暇之余,大家情不自禁地凑到一起聊天,当念及苏方学老师对学生们的好时,都感慨万千。后经绵阳刘军倡议,在笔会结束的头天下午,我们跟创作室严刚主任申请了一台车,专程跑到亚运村把苏老师接到会上,与大家共进晚餐。

记得那天下午。当我和刘军敲开苏老师的家门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苏老师和郭阿姨端坐在客厅的餐桌前,桌上摆放着四道小菜和一瓶打开的干红葡萄酒,很显然老两口已等了有一会儿了,并且为我们的到来准备了一定的时间。苏老师虽然满头银发,但精神依然很矍铄,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入座后,微笑着端起酒杯说:“今天,两个得意门生专程登门来看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来,干了这杯酒!”郭阿姨在一边不停地往我们的碗里夹着菜,真诚地对我俩说:“老苏退休后,总是憋闷在家里,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听说你们要来接他去笔会上,他打心眼里是真高兴呀!午睡一起床,就跟我忙活着准备下酒菜……”没等她把话说完,《神剑》杂志伍献军主编催促的电话就到了,临出门前,郭阿姨还在细心地嘱咐我,千万别让老苏多喝酒。因为他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

到达笔会餐厅时,大家都已围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候着苏老师的到来。在欢迎的掌声中,苏老师满面笑容地落座在严主任身边,他情绪异常激动地说感谢创作室领导给了他这么一次与大家见面的机会,有生之年还能与这些文朋诗友们畅谈文学,实乃人生之幸事,愉悦的心情无与伦比呀!席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欢聚一堂,苏老师兴奋至极,便扯开嗓门热情洋溢地大声唱起了广西壮族民歌,为应和他浓厚的兴致,来自科尔沁大草原的聂正罡为大家演唱了自己创作红极一时的歌曲《雪莲》,现场气氛异常的热烈。苏老师上车前,嘴里还在轻声地哼着家乡小调,神似陶醉略显亢奋的样子。那是一个令人难以忘却的美好夜晚,也是苏老师与大家诀别难以释怀的最后一个夜晚。

文学之路是布满荆棘的,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几倍的努力!我很庆幸的是,自己从一名国防科技战士步入了《神剑》这块神圣的领地,是她给了我向上向前的信心和勇气,陪着我历练成长一路艰辛地走来。军旅生涯三十年,每当想起曾经交集过往的许多人和事时,总是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至此,恰逢《神剑》杂志创刊30周年之际,赘述以上文字以示纪念。

责任编辑/兰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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