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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本《父母恩重经》残卷缀合研究①

2016-01-31本文初稿承蒙业师张涌泉先生审阅并提出宝贵意见谨致谢忱

关键词:残片

① 本文初稿承蒙业师张涌泉先生审阅并提出宝贵意见,谨致谢忱!

张小艳



敦煌本《父母恩重经》残卷缀合研究①

① 本文初稿承蒙业师张涌泉先生审阅并提出宝贵意见,谨致谢忱!

张小艳

摘要:《父母恩重经》是唐宋以来在民间流传较广的一部伪经,清代以前中国历代藏经均未收载。经普查,敦煌文献中共存该经写卷114号,除首尾完整者18号外,其余均为残卷或残片,其中不乏本为同一写卷而被撕裂为数号者。通过内容、行款、字迹、书风等不同角度的比较分析,可以将其中的26号缀合为8组。

关键词:敦煌文献;缀合;《父母恩重经》;残卷;残片

《父母恩重经》,全名为《佛说父母恩重经》,是唐宋以来在民间流传较广的一部中国人撰造的伪经。该经最早为武周时期僧人明佺的《大周刊定众经目录》著录,其书卷十五“伪经目录”载“佛说父母恩重经一卷”*曹凌指出:据《大正藏》校记,《大周录》中有关“佛说父母恩重经”这条记载,并不见于宋、元、明三藏,且智升的《开元释教录》也未将该经作为承自《大周录》的经典予以介绍,故此条是否为《大周录》的原文很有疑问。参其著《中国佛教疑伪经综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358页脚注[1]。,被判作伪经。其后,智升在《开元释教录》卷十八“别录中伪妄乱真录第七”中作了更为详细的记载:“父母恩重经一卷:经引丁兰、董黯、郭巨等,故知人造。”谓该经非佛所说,乃中土“人造”之本。后来,圆照的《贞元新定释教目录》则完全承袭智升之说。自此以后,《父母恩重经》便被定作“伪经”,被摈弃于历代藏经之外*直至20世纪30年代,高楠顺次郎等主编《大正新修大藏经》(下文简称《大正藏》)时,才据敦煌写本(以斯2034号为底本,参校斯190号及中村97号)收载该经的乙类传本。。但它自产生之日起,便在民间广泛流传开来。其经在敦煌写本、黑水城文书、房山石经、安岳石刻、山东石刻、日本写经及韩国古写经中皆有保存,备受学界关注*相关的研究论著主要有:郑阿财《敦煌写本父母恩重经研究》,台北中兴大学《法商学报》第18期,1983年;张涌泉《以父母十恩德为主题的佛教文学艺术作品探源》,《原学》第2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5年;孙修身《〈佛说报父母恩重经〉版本研究》,《段文杰敦煌研究五十年纪念文集》,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1996年;张涌泉《敦煌本〈佛说父母恩重经〉研究》,《文史》第49辑,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修订本收入其《敦煌文献论丛》,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260~297页,本文据后者征引;新井慧誉《敦煌本〈佛说父母恩重经〉について》,《印度学佛教学研究》总100号,2000年;郑阿财《〈父母恩重经〉传布的历史考察》,《新世纪敦煌学论集》,成都:巴蜀书社,2003年;张涌泉《关于〈佛说父母恩重经〉的几个新本子》,《转型期的敦煌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曹凌《中国佛教疑伪经综录》。。

经前修时贤调查发现:敦煌文献中现存《父母恩重经》写本114号*郑阿财《敦煌写本父母恩重经研究》首先揭出37号;张涌泉《敦煌本〈佛说父母恩重经〉研究》次增至60号;郑阿财《〈佛说父母恩重经〉传布的历史考察》复增至61号;曹凌《中国佛教疑伪经综录》又增至85号(该书总计收载107号,除去黑水城文书、房山石经、其他石刻、日本写经及韩国古写经外,共收敦煌写本86号,减去收载两次的俄敦304号之一,即为85号);笔者增至114号(新增的29号中有15号蒙师妹罗慕君赐示,谨此致谢)。,分别是庋藏于英国国家图书馆的斯149、865-1、1189、1323、1548-1、1907-1、2084B、2269、3228-1、4476、4724、5215V-2、5253、5408、5433-2、5642-2、6007、6062、6074、6087、7203、7635、7779、8420、8525A、9673、9824、10271、10326、10664、10667、10723、11618、11624、12183、12442、13054及英国国家博物馆的BM.SP.208(Ch.xxii.0026)等38号;法国国家图书馆的伯2285、3919A-3、3919A-2及法国吉美博物馆的EO3566等4号;俄罗斯科学院东方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的俄敦44、139、140、304、927-5、975、1140、1595、1689、1982、1989、2909、3075、3084、3147、5544、5604、5612、5664、5767、5794、5836、5840、5841、5862、5868、5872、7270、8752、8770、8775、8857、10345、11164、11165、11701、12646、12649、12669、12726、12793等41号;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北敦439(北8209,洪39)、1036-1(北8203,辰36)、3781-2(北8211,霜81)、4714(北8202,号14)、4940(北8205,阙40)、5685(北8210,李85)、5728(北8208,柰28)、6925(北8207,翔25)、7522(北8204,人22)、8433(北8206,裳33)、9234(唐55)、9245(唐66)、10425(临554)、10704(临833)、11208(临1337)、12365(临2494)、14807(新1007)、15020(新1220)、15210(新1410)、15846(简71483)等20号;北京大学图书馆的北大D100、101等2号;上海博物馆的上博48-15、56等2号;上海图书馆的上图119号;台湾图书馆的台图31号;日本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的中村97及杏雨书屋的羽152、230、326、426等5号*文中“斯”指英国国家图书馆所藏敦煌文献斯坦因编号,主要据缩微胶卷、《敦煌宝藏》(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1—1986年,简称《宝藏》)、《英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起陆续出版,简称《英图》)及IDP网站公布的彩色照片;“伯”指法国国家图书馆所藏敦煌文献伯希和编号,主要据法国国家图书馆公布的彩色照片或《法藏敦煌西域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2005年);“俄敦”指《俄藏敦煌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01年,简称《俄藏》)敦煌写卷编号;“北敦”指《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5—2012年,简称《国图》)敦煌写卷编号;“北大D”指《北京大学藏敦煌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简称《北大》)敦煌写卷编号;“上博”指《上海博物馆藏敦煌吐鲁番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敦煌写卷编号;“上图”指《上海图书馆藏敦煌吐鲁番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敦煌写卷编号;“台图”指《敦煌卷子》(台北:石门图书公司,1976年,简称《台图》)敦煌写卷编号;“中村”指《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所藏中村不折旧藏禹域墨书集成》(东京:株式会社二玄社,2005年)敦煌写卷编号;“羽”指《敦煌秘笈》(大阪:武田科学振兴财团,2009—2013年)敦煌卷子编号。。

据张涌泉先生《敦煌本〈佛说父母恩重经〉研究》(下文简称《研究》),该经在流传过程中,由于文字的增删改写,逐渐形成了四类传本系统。各系统间主要的区别性特征如下:甲类写本有丁兰、董黯、郭巨等孝子故事。乙类写本没有丁兰、董黯、郭巨等孝子故事,字句和甲类也颇有不同,如甲类“献佛得果”,乙类皆作“献佛及僧,得果无量”;甲类“(其)儿遥见母来”,乙类皆作“其儿遥见我来”;甲类“莫复过是”,乙类多脱漏作“莫过”“莫复”“莫复过”;甲类“宿夜不卧”,乙类皆作“夙夜不卧”;甲类“饭食众僧”,乙类皆作“饮食众僧”,等等。丙类与乙类相近,亦无丁兰、董黯、郭巨等孝子故事,但末尾部分有“若有众生能为父母或七月十五日造佛盘名为盂兰盆,献佛得果,当知是人报父母恩”。这段文字在甲、乙类写本中多作“若有一切众生能为父母作福造经,烧香请佛,礼拜供养三宝,或饮食众僧,当知是人能报父母其恩”,差别较大;字句也略有不同,如甲、乙类写本“寄止他舍”,丙类多作“寄于他舍”等。丁类写本的特点是有父母十恩德和十八地狱的具体陈述。大致说来,敦煌本《父母恩重经》中所存乙类写本最多,甲类次之,丙类较少,丁类最少。

在114号敦煌本《父母恩重经》写卷中,仅18号是首尾完整的全本,其余均为残卷或残片。其中不乏本为同一写卷而被撕裂为数号者,譬如俄敦44、139、140、2909等4号,俄敦1982、1989等2号,俄敦3075、3084等2号,俄敦5840、5841等2号,俄敦8752、8770、8775等3号,前四组已被《俄藏敦煌文献》的整理者缀合如一;后一组整理者仅将其并置一处,未加缀合,后《研究》第265页对其作了缀接。本文在前贤整理、研究、缀合的基础之上,通过残字拼接、内容连续、行款相同、字迹书风近似等不同角度的比较分析,将敦煌本《父母恩重经》的24号残卷(片)缀合为七组,并对相关写卷的传本系统进行讨论。

一、斯7203号+斯10271号+斯9824号+斯6087号

(2)斯10271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1右下部所示,存13行,首行仅存行末5字左侧或上部残画,其余12行存下部5~7字不等。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中国佛教疑伪经综录》(下文简称《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谓其“情况不详,亦未明属于哪个系统”。所存内容次行始“憍啼羊哭”,讫“或時”,相应文字参见《大正藏》T85/1403C22~1404A4。

(4)斯6087号,见《宝藏》45/21B。如图1左部所示,首残尾全,存20行。行约16字。前二行上部残缺约9字,第3行8~9字右侧略有残泐。楷书。有乌丝栏。原文始“挽弓射鹿”,讫尾题“佛説父母恩重經”。卷首前六行内容不见于《大正藏》,之后的文字参见该书T85/1404A10~1404A23。《研究》第263页考定其属甲类系统。

按:上揭四号实为同一写本之撕裂,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1所示,断痕密合无间,斯7203号倒数第13行行末5残字与斯10271号首行5残字左右相接,其中前四字“其子十來”得成完璧;斯7203号与斯10271号上下相接,原本分属二号的“髮”“自”“私”“既”“共”“被”等字复合为一;斯7203号、斯10271号与斯9824号左右相接,原本左侧有少数笔画撕裂在斯9824号的“歎”“何”“孝”“或”“時”等字完整无缺;斯9824号与斯6087号左右、上下相接,原本分属二号的“山”“二”“父”“悲”“閃”“子”等字复合为一。原本断裂的句子也重新得以贯通,如斯7203号倒数第13行底端与斯10271号首行拼成的“十來九”与斯7203号倒数第12行顶端的“得恒常歡喜”连成“十來九得,恒常歡喜”;斯10271号末行底端的“或時”与斯9824号首行顶端的“呼唤”相连成句;斯9824号倒数第三行下端的“入”与斯6087号首行顶端的“山射獵”合成“入山射獵”,斯6087号其下的“挽弓射鹿”又与斯9824号倒数第二行顶端的“悟(誤)傷閃匈”前后衔接,等等,皆前后相承,文意贯通。又此四号行款相同(皆有乌丝栏、天头栏线相合、行约16字、字体大小及字间距皆相近),字迹相同(比较四卷共有的“父”“母”等字),书风近似,可资参证。

《综录》谓斯10271号、斯9824号“未明其属于哪个系统”,今此二号既可与斯7203号、斯6087号缀合为一,可知该经含有丁兰、董壓(黯)、郭巨、闪子等孝子故事,其传本系统亦应属甲类。

二、俄敦7270号+俄敦1982+1989号

(1)俄敦7270号,见《俄藏》13/286A。残片。如图2右部所示,存8行,行12字左右,首行存左侧残字,末行存右侧残字。楷书。有乌丝栏。所存内容次行始“迦夷國王”,倒数第2行讫“明聞”,相应文字不见于《大正藏》所收该经。原卷无题,《俄藏》未定名。刘艳红考出此号为“父母恩重经”残卷。

(2)俄敦1982+1989号,见《俄藏》8/410A。首残尾全。如图2左部所示,存17行,行12字左右,首行存左侧残画。楷书。有乌丝栏。所存内容次行始“人能爲父母”,讫尾题“佛説父母恩重經一卷”,相应文字参见《大正藏》T85/1404A10~1404A23。《研究》第264页考定其属甲类系统。

按:上揭二号实为同一写本之撕裂,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2所示,断痕密合无间,俄敦7270号末行左侧的残字与俄敦1982+1989号首行右侧的残字左右相接,自上而下复合为“成”“記”“佛”“告”“阿”“難”“若”“善”“男”“子”“善”“女”等12字,其中前二字和后四字得成完璧;二号内容前后衔接,俄敦7270号倒数第2行底端的“明聞(文)”与上揭二号断裂处残字拼成的首二字“成記”连为“明聞(文)成記”,前后相承;二号断裂处残字合成的末二字“善女”与俄敦1982+1989号次行首字“人”连为佛经习语“善女人”,文意贯通。又前述二号行款相同(皆有乌丝栏、行13字左右、字体大小及字间距皆相近),字迹相同(比较两卷共有的“父”“母”“天”“人”“能”“爲”“之”“經”等字)书风近似,可资参证。

俄敦7270号,由卷中所述迦夷国王入山射猎误伤闪子的故事,可知其为甲类写本。俄敦1982+1989号,《研究》由该卷仅存的起首残字“成”的左撇和“記”的“言”旁推知原卷应有丁兰、董黯、郭巨等孝子故事;又结合残卷中有“飯食衆僧”“當依是人能報父母其恩”等属甲本系统特征的词句而将其归列甲本系统。今二号既可缀合为一,更强有力地证实了《研究》对其传本系统归类的正确性。

三、斯8525号A+斯11618号+斯11624号+北敦439号

(1)斯8525号A,见IDP彩版。残片。如图3右部所示,10残行,每行存上部7~12字,末行若干字左侧略有残泐。首题“佛説父母恩重經”。楷书。有乌丝栏。《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谓其“情况不详,亦未明属于哪个系统”。

图3斯8525号A+斯11618号+斯11624号+北敦439号(局部)缀合图

(2)斯11618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3中上部所示,9残行,每行存上部9~12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谓其“情况不详,亦未明属于哪个系统”。

(3)斯11624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3中下部所示,6残行,每行存下部6~7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谓其“情况不详,亦未明属于哪个系统”。

(4)北敦439号(洪39,北8209),见《国图》7/17A~17B。首缺尾全。2纸。首部如图3左部所示,存39行,行约17字。尾题“父母恩重经”。楷书。有乌丝栏。《国图》叙录称该本抄于9~10世纪,为归义军时期写本。《研究》第270页考定其流传系统属乙类。

按:上揭四号乃同一写卷之撕裂,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3所示,四号断痕密合:斯8525号A与斯11618号左右相接,斯8525号A末行“母”“飲”“母”三字左侧的少许末梢撕裂在斯11618号首行,二号拼合,可得其全;斯11618号后五行与斯11624号上下相接,原本分属二号的残字从右至左复合成“吾”“經”“及”“經”四字;斯11618号、斯11624号与北敦439号左右相接,斯11624号末行“世”字上部横笔起始的顶端撕裂在北敦439号上,北敦439号首行“此”“人”“報”“恩”四字末笔的末端撕裂在斯11618号上,二号拼合,得成完璧。四号内容先后相承,比勘完整的经本,斯8525号A末行末字“不”与斯11618号首行首字“吐”之间缺损“乳母中飢時吞苦”等7字,加上“不”以上的10字恰17字,与北敦439号行约17字的行款相合,说明斯8525号A的末行与斯11618号的首行紧相邻接;斯11618号第四行底端的“云何可報”与斯11624号首行顶端的“其恩”连成“云何可報其恩”句;斯11624号末行底端的“世人受”与北敦439号首行的“持讀誦”连成“世人受持讀誦”句,皆先后衔接。又此四号行款相同(皆有乌丝栏、字体大小及字间距皆相近),字迹相同(比较四号共有的“人”字),书风相似,可资比勘。四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首题“佛説父母恩重經”,讫尾题“父母恩重經”,形成了一个首尾皆全、卷首下端略有残缺的写本。

《综录》称斯8525号A、斯11618号、斯11624号残片“情况不详,亦未明属于哪个系统”,今此三号既可与北敦439号缀合,则知其亦皆属乙类写本系统。

四、俄敦975号+俄敦5612号

(1)俄敦975号,见《俄藏》7/236B。残片。如图4上部所示,存14行上部。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俄藏》拟题“父母恩重经”。《研究》第271页考定其属乙类系统。

(2)俄敦5612号,见《俄藏》12/196B。残片。如图4下部所示,存17行下部。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俄藏》未定名。

按:后一号亦为《父母恩重经》残片,且可与前一号缀合。缀合后如图4所示,二号上下相接,断痕密合无间,原本分属二号的“盡”“哭”“但”“乘”“有”“掌”“若”“報”等字复合为一;俄敦975号首行的“□(十)唤九違”与俄敦5612号第五行之首的“盡不從順”上下相连,完整无缺,其后各行仿此。又此二号行款相同(皆有乌丝栏、字体大小及字间距皆相近),字迹相同(比较二号所共有的“父”“母”“恩”“經”“切”“衆”等字),书风相近,可资参证。二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年老色衰”句后三字,讫“信受頂礼佛足”句前五字(该句后经文仅缺“歡喜奉行”一句及尾题)。相应文字参见《大正藏》T85/1404A3~1404A22。

俄敦5612号,《俄藏》未定名,其传本系统也未明,今将其与俄敦975号缀合后,可知其为《父母恩重经》残片,应据以拟题,并可由俄敦975号为乙类系统,推知该卷亦属乙类写本。

五、俄敦5664号+俄敦304号

(1)俄敦5664号,见《俄藏》12/211B。残片。如图5右上部所示,存10行上部,末行仅存一“衆”字(该字左上部略有残泐)。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俄藏》未定名。

(2)俄敦304号,见《俄藏》6/210B。残片。如图5左下部所示,存15行(第2行空白)。行约16字,首行存底端一字残画,第2~9行上部残去。尾题“佛説父母恩重經一卷”。楷书。有乌丝栏。《研究》第270页考定其属乙类系统。

俄敦5664号,《俄藏》未定名,今其既可与俄敦304号缀合,则可据该卷尾题定名为“父母恩重经”。又,俄敦304号,《研究》考定其属乙类系统,由此推知俄敦5664号亦当为乙类写本。

六、俄敦12793号+俄敦12726号

(1)俄敦12793号,见《俄藏》16/171A。残片。如图6上部所示,存11行,每行存上部6~8字,尾题“佛説父母恩重經”。楷书。有乌丝栏。

(2)俄敦12726号,见《俄藏》16/163A。残片。如图6下部所示,存5行中部。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俄藏》未定名。

俄敦12726号,《俄藏》未定名,今其既可与俄敦12793号缀合,则可据该卷尾题定名为“父母恩重经”。又,从缀合后写本的特征用语“飲食衆生”看,其传本系统当属乙类。

七、俄敦5836号+斯10667号+斯13054号+斯9673号+斯12183号+斯10723号+斯8420号

(1)俄敦5836号,见《俄藏》12/254A。残片。如图7右下部所示,4残行,首行存2字左侧残画,其余每行存下部8~9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俄藏》未定名。《研究》第272页考定此号系“父母恩重经”残卷。

(2)斯10667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7右上部所示,4残行,每行存上部9字(首行右侧残泐)。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

(3)斯13054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7右下部所示,2残行,每行存中部3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6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

(4)斯9673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7中上部所示,8残行,每行存上部8~9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

(5)斯12183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7中下部所示,10残行,每行存中部2~4字,末行仅存4字右侧残画。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6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

(6)斯10273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7中上部所示,5残行,前四行每行存上部9~13字,末行仅存中间二字右侧残画。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

(7)斯8420号,见IDP彩版。残片。如图7左部所示,存6行。行约17字,首行中间二字仅存左侧残画。楷书。有乌丝栏。原卷无题,《综录》第365页列出此号属“父母恩重经”。

北敦9245号,《研究》264页谓其中“有无丁兰、董黯、郭巨等孝子故事不可知,但残文中‘遥见母来’‘即知家中我儿啼哭忆母,母即心惊,两乳汁出,即来还家’‘莫复过此’等句与甲本系统文句更为接近,故将其归列甲本系统。该本颇有甲、乙、丙各系统未见的字句,应系传抄者所增益”。此说有一定的道理。但考虑到目前敦煌本《父母恩重经》中明确被考定为丙类的写卷仅斯865号、斯4724号、斯6007号等三件,而它们被定为丙类的主要特征就是其经文结尾部分有“若有众生能为父母或七月十五日造佛盘名盂兰盆,献佛得果,当知是人报父母恩”这段文字或相应的字句,但问题是这三件写本都仅残存经文的中偏后部分(其中保存经文最多的斯865号,也只始于“父母转疏”的“疏”字)。也就是说,真正属于丙本的“父母转疏”句之前的经文究竟是怎样的,目前尚不可知。考虑到丙本的主要特征是有“若有众生能为父母或七月十五日造佛盘名为盂兰盆”等文字,而上揭七号缀合成的写卷与北敦9245号两件在“云何可报”后却都没有甲、乙类写本具有的“阿难白佛言……若有孝顺慈孝之子,能为父母作福造经;或以七月十五日能造佛盘名盂兰盆,献佛得果,能报父母之恩”与之内容相当的文字;加之,前引《研究》指出北敦9245号有一些不同于甲、乙两本的字句,由此笔者推想北敦9245号与上揭七号缀接的写卷或许就是丙本,其结尾处具有的那段不同于甲、乙类写本的标志性语句,乃是因为前文“云何可报”句后已将相关的语句删减,故而遂在结尾处作补充叙述(或者说将前文相关的语句移到后文来陈述)。因此,这两卷极有可能为丙类系统。若此说不误,则敦煌本《父母恩重经》丙类写本经文的整体面貌便大抵可知了*此组拙文初稿将其分成斯9673号+斯12183号+斯10273号+斯8420号、斯10667号+斯13054号两组单独缀合,也未将俄敦5836号与之联缀。后张涌泉老师审读拙稿时,在电子稿上批示:“注意:此号(笔者按:指斯10667号+斯13054号)有三处异文皆与北敦9245同(105册183A,《敦煌文献论丛》281页校记17、18、22条,北敦9245‘母若不乳,悲啼□□’,后二缺字应即‘流泪’),请比较研究。”承此教示后,笔者便将北敦9245号与前述两组缀合的写本进行详细的比勘,发现这两组内容前后接续,行款、字迹、书风也颇接近,便将其缀接为一卷。之后,又注意到俄敦5836号末行与斯10667号首行残存的内容前后衔接(中缺5字),遂又将其缀于卷首。缀接完成后,笔者又据卷中内容对该卷的传本系统作了探讨,大胆地推测此卷与北敦9245号可能皆为丙类写本。。

八、北敦10425号+斯6007号

(1)北敦10425号(临554),见《国图》107/297A。小残片。如图8右上侧所示,存行端5字,第4字“无”撇笔左下角残泐,第5字仅存右上角残画。楷书。原卷无题,《国图》题作“父母恩重经”,叙录称该本抄于7~8世纪,为唐写本。

(2)斯6007号,见《宝藏》44/655B。残片。如图8左下部所示,存11行上部。首行顶端残损五字(前3字缺,第4字仅存左下角撇笔的末梢,第5字“佛”右上角残泐)。尾题“佛説父母恩重經一卷”。楷书。《研究》第272页考定此号属丙类系统。

按:上揭二号乃同一卷之撕裂,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8所示,二号内容前后相承,断痕吻合无间,原本分属二号的“无”“佛”二字复合为一(北敦10425号首行所存第1字“无”撇笔缺失的末梢在斯6007号之首,斯6007号首行“佛”右上角残泐的笔画则在北敦10425号)。又二号行款相近(字体大小及字间距相似)、字迹略同(比较二片共有的“无”字),可资参证。二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不如本无”句,讫尾题,相应文字参见《大正藏》T85/1404A10~1404A23。

北敦10425号残存5字,传本系统不明,今其既可与斯6007号缀合,则可由该卷属丙类传本推知其属丙类写本。

上文,我们通过内容接续、残字拼合、行款相同、字迹书风近似等不同角度的比较分析,将敦煌本《父母恩重经》的26号残卷(片)缀合成了8组。整理缀合的过程中,我们发现,通过缀合可将身首异处的残卷(片)聚合在一起,而汇聚一处的写本则可提供相对完备、更为丰富的经文内容及文字信息,据此不仅可缀残为完,将残片缀接成首尾完整的全卷,还可给未定名的残卷定名,亦可凭借其中带有区别性特征的关键内容或字句推定写本的流传系统。由此可见,残卷(片)缀合对于敦煌文献整理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是敦煌文献整理研究‘成败利钝之所关’的基础工作之一”*张涌泉、罗慕君:《敦煌本〈八阳经〉残卷缀合研究》,《中华文史论丛》2014年第2期。。因此,很有必要将敦煌文献中的残片集中有序地进行整理缀合。

责任编校:徐玲英

DOI:10.13796/j.cnki.1001-5019.2015.03.011

作者简介:张小艳,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教授,文学博士(上海200433)。

基金项目:全国优秀博士学位论文作者专项资金资助项目(200712)

中图分类号:G2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019(2015)03-008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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