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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回声(外一篇)

2016-01-19魏珍妮余泽民

小说林 2016年1期
关键词:奶奶妈妈

魏珍妮+余泽民

英文原著:魏珍妮

翻译:余泽民

那是早春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六。我七点左右醒来,意识到睡不了回笼觉了;那天是三月十二日——每年里我特殊的日子,这一天都是属于我的,而且仅仅属于我。我的眼睛还在闭着,我就忍不住想要微笑,突然间,我觉得自己不困了。这时候,我听到奶奶已经起床,并且正在楼下忙碌。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暗想,奶奶在做什么呢?“忙呢”,她总是这么跟我说。毫无疑问,她说的“忙”就是打扫卫生、做饭、买食物和洗衣服。所有的家务她都喜欢自己来做。爸爸总是叮嘱她,别干那么多的力气活,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尤其是,现在她年纪越来越大,他可以随时雇人来打扫卫生。但奶奶还是坚持自己做。我一直都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一问她,她就总是这样告诉我:“活儿要自己干,因为没有人能比你自己干得更好。”我从来没搞懂这句话的含义。我只是乖巧地点头表示同意。我觉得自己装懂可以让别人高兴。再说,奶奶不会变老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跟奶奶一样,妈妈也总是很忙,不过她俩忙的东西不一样。妈妈总是很迟回家,并且总是解释说因为她很忙。而且,即使她在家的时候,也通常都坐在电脑面前忙碌。因此,“忙”有许多种类型。妈妈的忙是坐着的那种;奶奶的忙是动着的那种。忙,看起来挺累人、挺费时间的。我以后肯定不想太忙。

我缓步走下大理石的阶梯,闭着眼睛数台阶:一、二、三……十八,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奶奶已经站在我面前等着我,等着拥抱我。她用明澈的目光和慈祥的微笑迎接我:“生日快乐!”她拥抱了我,我也拥抱了她。“谢谢。”我在她宽大的怀抱里应付着说。我尽量伸长胳膊,我双手的指尖几乎能在她的背后碰触到一起。就差一点点!我心里暗想,并做出判断。

“嘿,嘿,别这么使劲!”奶奶边说边推开了我:“看啊,你正在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我咧嘴一笑,说:“再过几年,我就变得跟您一样了!”

听到这句话,她显得特别开心,仿佛中了一个头彩,或者说像实现了一个宏伟目标。噢,我想起来了!Victorious,胜利。就是这个词!此时此刻,我也感到Victorious,因为我记住了这个只有我们年级最聪明的同学才知道如何使用的最重要的英文词之一。我这样想着,洋洋自得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了电视。

“你不想吃点什么甜食吗?”奶奶问我。

“不,现在不想。”

“肯定不想?”她一本正经地又问,“要不要喝一杯热巧克力?” 说”巧克力“的时候她扬起了眉毛,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停顿了几秒,我终于叹了口气,冲着她笑道:“好吧,但不要太烫。”

“我知道,我知道,在微波炉里转一分十五秒,不多不少。”她说,“但是,你也得先给我一样东西。”

“一个吻?”我心领神会地问她,并调皮地转了两下眼球。

“对啊。”她一边说一边向我躬下腰,我迅速亲了一下她布满浅浅皱纹的脸颊。随后,她走到厨房,用我最喜欢的大杯子为我准备热巧克力。

“谢谢奶奶。”我习惯性地说,这时我已经忙着看自己最喜欢的电视节目。

“你看到露台门了吗?”她在把热巧克力递给我时问。

“哦……您又擦它啦?”我反问她,并慢慢将头转向我左侧的那扇高大、对开的玻璃门,但我的眼睛仍在电视屏幕上流连不舍。从我所坐的那这个位置,我只望到我家花园的一角,但是即使这样,还是能感受到它的明艳和生机:绿油油的草,刚发芽的树,数不清的花。每到秋天,我总是喜欢跟奶奶一起蹬着梯子从桃树上采摘香甜诱人、果汁饱满的大蜜桃。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暗自微笑,眼前已经浮现出自己在吃第一口桃子时甜汁喷出的画面。味道好极了!

至于花卉,园子里有两个专属的小花圃;一个是奶奶的,另一个是妈妈的。我一直觉得妈妈和奶奶如此特殊地对待那些花,对别的植物有点不公,连使用的花土都是特殊的。不过她们对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许她们这样做是合理的。她们总是给我讲关于花的知识,比如说:“每一朵花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每种花都有各自不同的需求,不同的意味。” 她们甚至还买了一本厚厚的书,书里包括了与所有花卉有关的全部知识和它们的象征。

园艺是妈妈和奶奶能够达成一致意见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但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分别经营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小花圃,真不懂得为什么,她们俩最后还是会争吵。我觉得她们都不太喜欢对方。奶奶不在场时,我经常听到妈妈跟爸爸抱怨。这时候,爸爸会平静地劝她说:“ 拜托,别再惹她心烦了,你知道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宽容一点。宽容很重要。”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查了一下字典。但是还是没弄明白。

奶奶的花圃里大部分种的是蓝色和白色的花。她最喜欢丁香花和风信子。它们很好看。奶奶的花圃里还有三色紫罗兰。我喜欢三色紫罗兰,它们看上去好可爱,而且它们象征着体贴和谦虚。我在那本厚厚的书里查过了。

再看我妈妈的花圃,那里种的大部分都是红色的花。红玫瑰,红色大丽花,老虎百合花。我查了一下喜欢红色是什么意思。那本书里说,喜欢红色说明是那个人有“欲望,实力和充满激情的爱”。我知道“爱”和“实力”的意思。妈妈是有实力,不过我觉得她没有太多的“爱”。也许是“忙”使她变成这样。我可不想变成这样。

我现在对花也有了不少的了解,至少知道每一种花的名称以及它们的特性与象征。比如,日本鸢尾花需要大量的水分和精心的养护。普通的鸢尾花象征着诚信、智慧与希望;但日本鸢尾花则代表纯洁。对吧?都有区别的。同种花的不同颜色,也会让它们拥有不同的寓意!比如,白色的风信子意味着“可爱”,但紫色的意味则是“原谅我”。

“哎,你看看呀;它们是多么的干净,锃亮!”奶奶得意地说,欣赏着自己忙碌的成果。

我点点头,冲着她微笑,但说老实话,我真的一点儿区别都看不出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每隔一天都要把那两扇高大的玻璃门擦洗一遍,就像每天叠被子一样,为什么?晚上反正又要用。成年人有的时候好复杂啊。endprint

爸爸在早上七点半左右出门,走之前给了我一个“抱起——旋转”式的拥抱并祝我生日快乐。没过多久,妈妈跟往常一样没吃早饭,带着一个三明治去上班了。她连一声“生日快乐”都没跟我说。她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尽管她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属于我的这一天稀里糊涂地过去了,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我什么也没干。我的生日派对是下周。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用来琢磨妈妈到底为什么没有祝我生日快乐。一些令人不愉快的念头让我感到失落,我一遍遍地想着,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怎么能忘记呢?难道她不爱我了吗?她为什么不爱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一声不吭地独自吃完了晚餐,那些忧伤的思绪在我的脑子里萦绕。奶奶又做了太多的饭菜。 妈妈肯定又会为此生气。

带着扫兴和沮丧,我早早就上床了。爸爸是在我吃完晚饭后不久到家的,但是妈妈到家的时候,我已经用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眼泪无声地滴落在枕套上。我刚要睡着,我的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被这声音吵醒,但我并没有睁开眼睛。不管进来的是谁,我都没情绪跟他说话。估计是奶奶,她过来向我索要晚安的亲吻。我想。但是如果是她,她应该知道我是在装睡,她会强迫我亲她一下的。如果是她的话,我的床垫会沉陷得更深,因为她的体重。有可能是爸爸。可是,他从来不在这种时候进我的房间。那么……难道会是妈妈吗?我正在生她的气。我不想见她。我恨她。我恨我的妈妈。但我还是出于好奇,稍微转了一下头,这样正好可以隐在枕头后偷看。幸好她没有看着我。借着从门外撒进来的微弱光线,我能看到挂在她脸上的泪水在黑暗中闪光。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准确地说是两样东西。我可以看到一个小盒和一束花。我眯细眼睛聚焦到花上。我辨出一丝蓝色的光晕。不,是紫色的。它们是紫色的风信子。

敞开的门

“我觉得我有义务爱我的家人。”

“有义务?这话怎么讲?”我颇为吃惊地问我的朋友萨曼塔。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必须爱他们。就这么简单。”她清楚地表示。

“哦……”这是多么奇怪的想法啊;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是吧,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我稍稍想一下,然后回答她说。

乘车回家的路上,我经常陷入沉思。此刻,我在琢磨这一天的早些时候萨曼塔跟我说过的话。我觉得我有义务爱我的家人。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古怪的想法,但是我想……我想曾几何时,在我的内心深处,这个想法在我的意识中也曾浮现过,只是我从来没敢真正地面对它,没敢把它大声地说出来。当然,我爱我的家人。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它是否是一种能够使我爱他们的责任感,而不是出于真挚的情感。但是话说回来,一个人如何能够知道真实的情感是什么,或不是什么?我叹了口气。这太复杂了,我想,把我的脑子都弄乱了。我回到这个空空荡荡、我称之为家的大房子,打开了冷冰冰的玻璃门。这时候我不能十分断定,是屋外更冷,还是屋里更冷。放下我的东西,我打开了通向自己卧室的昏暗走廊内的壁灯,随手带上身后的屋门。将散乱摊在桌子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推,为我最亲密的朋友——笔记本电脑腾出空间,然后开始做功课。

时间流逝,其他人也陆续回家了。第一个回来的是我哥哥 —— 他脚步沉重地爬上楼梯,走过我门前时停了一下;我们并不喜欢侵扰彼此的私人空间。我们只互相“嘿”了一声,随后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当我的父母回到家后,他们也匆匆走进了书房。那是他们在家里常待的地方。

快到八点半时,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拖沓着脚步,疲惫地走到父母亲的书房门口,我那两下短促而干涩的敲门声迅速在深色巴西红木的屋门上消失。尽管我没有听到回应,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门。在门的背后,我看到了父母,他们俩都神色疲惫地坐在两张彼此相对的电脑桌上工作。

“妈?”

没有回应。

“妈,我们晚饭吃什么?” 我又问了一次,这次的嗓音稍大一些。

“嗯?”她嘟囔了一声,但仍继续盯着面前刺眼的屏幕。

“妈!” 我可不想在那里站一整天。

“我听着呢!” 她不耐烦地应道,为我打断了她的工作而感到恼火。

我终于等到她扬起了脸。“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饭?”我问她。

“晚饭……哦,晚饭……” 她心不在焉地说,重又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就一分钟,好吗?我需要把这封邮件发出去。”

“好吧。” 我回答,但她已经不再听了。

九点多了,妈妈叫我们下楼。她的嗓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回声。最终,我们都在漆得光亮的餐桌旁坐下来开始一起吃饭——不知何故,这些年来这是我们家唯一保留下来的家庭活动。开始的时候,只能听到刀叉的磕碰和咀嚼的声响,而后开始简短的闲聊。

“那么……有什么新闻?”

我抬起头,看到爸爸放下他的智能手机,但他的手指还缠绵在手机光滑的屏幕上。他环视了一圈,但是没有人回应。哥哥忙着吃饭,妈妈在手机上打字。好吧,至少他已经尽了力。

“没有。” 我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肯定没有?”

“肯定。” 我跟所有人一样,也不愿跟人分享自己的思想。

“好吧……其他人呢?” 他心不在焉地问。

“看哪,就通过刚才那一个电话,我赚到你们一年的零花钱!” 妈妈骄傲地告诉大家,并把手机举得高高的,“我只是在Facebook上发了一个新帖子就把这笔生意做成了。当代科技有多么厉害啊!“

“哇,你忒厉害了!” 我哥哥一边挖苦地说,一边和我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那当然,对吧?” 妈妈当仁不让地接受了称赞。

我们的闲谈随着晚餐进行着。其实这更像是他们的洽谈会。与往常一样,这个闲谈慢慢地转变成另一种语言:商业语言。这是一种我熟悉的、可以含糊地捕捉到,但从来未曾真正理解过的语言。当我父母开始提到数字、最近的投资和一些我早已熟悉,但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们的名字时,我拿起手机,思绪飘离了他们的话题。endprint

但是……情况并非一直如此。我隐隐约约地记得奶奶还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们吃晚饭时所聊的话题都不是关于生意的,而是聊一些单纯、温馨、有趣的童年故事。是的,妈妈和爸爸那时一样很忙,但每当他们回家见到奶奶做的“海绵蛋糕”之类的美食时,会把所有的工作都忘到脑后。每逢看到我跟哥哥一起下棋或玩游戏时,他们也会兴致勃勃地加入进来,或许还会跟我们一起围着房子毫无顾忌地捉迷藏。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玩这些游戏的频率突然减少。当时,我哥哥被一件新的科技产品吸引着:电脑。他很快就要求拥有自己的电脑,理由是他需要用它来做作业。当然,他马上就得到了一台市场上配置最好的电脑,并开始花费大量时间浏览互联网、聊天、玩游戏。正巧,父母亲的生意那时也开始扩大,他们也越来越忙。他们不再参与那些我哥哥也已经不感兴趣了的游戏,我们在餐桌上的对话也变得更加严肃。因此,我和奶奶好像被抛弃了似的。我们不明白:那个快乐、活泼的家庭到哪里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注意到奶奶的举止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她的眼睛不再像从前那么闪亮,甚至连头发也不再染了。我跟奶奶有过无数次的闲谈,我记得有一次她告诉我说,自从这些愚蠢的小玩意开始出现,家庭的生机似乎被血吸虫吸光了。她告诫我说,一旦我也变成像他们那样,她就会离开我们去一个人生活。她曾经低声地说:“看着大家变成这个样子太令人心碎了。” 她的柔弱、布满皱纹的脸上看起来比平时更老,有更多的黑斑。我答应她我永远不会变得像他们一样,但她苦笑说,“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对话,发生在她离开我们的那个早晨。我最后一次问她,为什么非要离开?她当时的回答极其简单。她反感地瞥了一眼比我的手掌稍微大一点的智能手机,告诉我说,我们整天迷恋着的那些东西给我们如此重要的那部分东西戴上了面具。她问我知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说我不知道。她简单直言:“真正的你。” 说话的时候,她用那纤弱的手指在我的胸口轻轻点了一下。我现在才懂得,她那番话的意思比听起来更复杂。

“在餐桌上不可以用手机!” 妈妈叫道,“要告诉你几遍啊?”

我格外震惊地跳了起来。“可你自己刚刚也在用!”我辩护说。

“对,但那不一样,我是在工作。”她振振有词。

“效果是一样的……” 我嘟囔道。

“你说什么?” 她用凶巴巴的眼睛瞪着我。

“我说没有区别!”

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当然有区别! 我在努力为咱们家赚钱,而你只是在玩一些愚蠢的游戏,浪费你的人生,那是绝对没用的!” 她把我手里的手机抢走,用力地拍在桌子上。

我们用愤怒的眼神对视了一下,我把椅子往后一推,坚实的木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我旋风般地冲上楼,一头扎进我的卧室,并啪的一声撞上门。我多么希望有一把钥匙能把门锁上,可我只能用我的书包和椅子挡住门。整个晚上我都在漫无目的地看着笔记本,试图借此摆脱我的委屈。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迟疑不决地敲敲我的门。挡在门前的书包和椅子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即便我知道她修长的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十指相绞,心怀期待,离我只有一臂之遥,但我还是片刻都没有移动我的目光。

“亲爱的?” 她问。

亲爱的?她现在装得这么甜蜜。我没有回答她。

“心爱的,我知道我对你有点严厉,我很抱歉。”

我没有回答她。

她坐到我的床边。“你知道,当家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 我和你父亲都意识到我们或许在工作上花了太多的时间,没有花足够的时间跟你和你哥哥……一起开心。”

好像你还记得什么似的,我想。

“你应该明白的是,我们非常在乎你,而且我们努力为你们赚钱,这样你们就可以有个好的环境,有个稳定的未来。我们也知道,我们把时间都扑在了工作上,结果失去了跟你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种亲密关系。再次,我感到非常抱歉。”

她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假,像练背书一样,像在讲演。但与此同时,我意识到她声音里的诚意;我感觉我的心慢慢下沉,像一只受伤了的小鸟。然而,我没有回答她。

“好吧…… 那么,晚安。” 她失望地说,并朝门外退去。就在关门之前,她颇为难涩地小声说:“另外……呃,我——我爱你。” 当我听到关门声的那个刹那,我把脸掩埋在我的冻僵了的手中,积蓄已久的泪水滚落在我发热的脸颊,淌到我的手掌里。一股骤然爆发的情感洪流使我战栗,忍不住地抽泣。悲伤、惶惑、愤怒和一种孤独感,此刻,所有过去深埋在我心中的一切都喷涌而出并将我淹没。我所能想到的只有那一句“我爱你”,那是从她那副轮廓分明的薄唇间,从她那张总是犀利尖刻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听起来很陌生。但是最重要的是,一种奇怪、怀旧、似曾相识的情感带着温暖充满我的胸腔;凝视着那扇光滑、板栗色的红木房门,我意识到:这些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冰冷,那么不可穿透。

作者简介:魏珍妮,2000年4月出生于布达佩斯;2006年9月就读于布达佩斯音乐学校;2009年9月就读于布达佩斯美国国际学校至今;2015年通过英国皇家音乐协会八级钢琴考试;语言(按水平排序):英语,匈语,中文,德语。写作历史:2014年夏天《爱无回声》获得匈牙利英文短篇小说大赛三等奖;2015年夏天《敞开的门》获得匈牙利英文短篇小说大赛优秀奖;喜爱阅读与思考,善于体察不同民族背景下的不同文化。

译者简介:余泽民,作家,翻译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89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同年考入中国音乐学院攻读艺术心理学硕士研究生,1991年移民匈牙利,现定居布达佩斯。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狭窄的天光》 《纸鱼缸》,中篇小说集《匈牙利舞曲》,文化散文《咖啡馆里看欧洲》 《欧洲醉行》 《碎欧洲》 《欧洲的另一种色彩》等。主要译著有凯尔泰斯《船夫日记》 《另一个人》 《英国旗》 《命运无常》,马洛伊《烛烬》 《一个市民的自白》,艾斯特哈兹《赫拉巴尔之书》 《一个女人》,巴尔提斯《宁静海》,道洛什《1985》,纳道什《平行故事》,德拉古曼《摘郁金香的男孩》等。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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