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姣姣

摘要：以系统功能语言学关于情态与人际功能的论述为出发点，通过对《卡梅伦就苏格兰公投发表的声明》（以下简称“声明”）的责任型情态的数据统计发现该语篇多选用义务性责任型情态、高量值责任型情态以及客观的责任型情态，既表明了英国政府公开承认苏格兰公投结果的有效性，尊重投票的结果，又体现了卡梅伦及其政党的立场和决心。该声明成功传达了演讲者及其代表政党的意识形态。

关键词：声明;责任型情态;人际意义

中图分类号：H0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5）11013103

引言

英国首相卡梅伦于2014年9月19日在唐宁街发表了《卡梅伦就苏格兰公投发表的声明》（Scottish Independent Referendum： Statement by the Prime Minister）。该声明旨在强调苏格兰公投结果的法律有效性，同时也宣布将对苏格兰、北爱尔兰和威尔士实行更加公平的法律和管理体制。此声明属于政治语篇，对其进行分析，有助于揭示其中隐含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意图。本文拟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框架下人际功能分析模式，对这篇声明进行分析，以探讨该语篇是如何通过情态的运用来传达其蕴含的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的。

一、情态系统和责任型情态

系统功能语言学家韩礼德将人际功能视为语言的三大元功能之一，指在话语情境中说话者和受话者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说话者对其所说或所写的内容的态度。情态是系统功能语言学中实现人际功能的两个重要系统之一（Halliday，1994）。情态系统包括情态化和意态。情态化指在以交换信息为语义功能的命题中，说话人对命题可能性和经常性的判断;意态是指以交换物品为语义功能的提议句中，说话人对提议的态度，包括义务和意愿或倾向，又称责任型情态（Halliday，2008：147）。责任型情态涉及说话人的意愿或倾向、受话者的义务或责任，关心的是能让事件发生的内在或外在驱动力（曹霞，孙启耀，辛丹，2014：12）。情态涵盖“是”与“否”之间的意义区域，是介于肯定与否定的中间领域（Halliday，2000）。情态具有归向性，情态的归向和量值有关。因此，情态的值是可以“量化”的。情态化有高、中、低三个值（曹霞，孙启耀，辛丹，2014：13）。情态值表明说话人对命题或提议有效性的承诺;说话人可以对命题的有效性表示较高或较低的肯定，或者施加较高或较低的压力使他人完成指令（Thompson，2000：69）。情态的取向系统与说话者的责任有关，即“说话者对表示的态度承担多少明确的责任”（同上：60）。说话者既可以选择主观或者客观的方式，同时也可以选择隐性或显性方式来表达观点。因而，情态化和意态化取向系统各含有四个选项，即显性主观、显性客观、隐性主观和隐性客观。（Halliday，1994：356）

二、《声明》中的责任型情态

表1和表2将对责任型情态（义务型与意愿型）的语义和量值以及责任型情态的主客观取向进行量化分析。表1《卡梅伦就苏格兰公投发表的声明》责任型情态的语义和量值

量值语义义务型意愿型合计高量值2242.30%11.92%2344.23%中量值47.69%1834.62%2242.31%低量值713.46%00713.46%合计3363.46%1936.54%表2《卡梅伦就苏格兰公投发表的声明》主客观取向

主观表达客观表达显性主观隐性主观显性客观隐性客观总量频率总量频率总量频率总量频率1019.23%1121.15%1223.08%1936.54%总量：21;频率：40.38%总量：31;频率：59.62%从表1和表2的统计结果，我们发现该声明中的责任型情态运用呈现以下形式：

第一，从整体看，卡梅伦使用了大量的责任型情态表达，共计52次，平均每一个小句就含有一个责任型情态表达。其中义务型情态出现的比例最高，占63.46%，而意愿型情态表达仅占36.54%。

第二，高中低量值的情态表达在《声明》中均有不同程度的体现。高量值占44.23%，中量值占42.31%，低量值占13.46%。

第三，从情态取向上，卡梅伦选择责任型情态的客观表达的比例为59.62%，要高于40.38%的主观表达。其中体现隐性客观的比例（36.54%）要高于显性客观的比例（23.08%）;隐性主观的比例与显性主观的比例分别为19.23%和21.15%。

根据对《声明》中情态表达进一步的量化分析，本文将从两个方面对其进行研究：高量值显性表达;中、低量值的隐性表达。其中，中、低量值的隐性表达又可以分为中量值意愿型情态隐性客观表达以及低量值义务型情态隐性主观表达。

三、《声明》中责任型情态的人际意义研究

（一）高量值义务型显性客观表达

就社会角色来说，卡梅伦的权势明显要高于听众，在《声明》中，卡梅伦较多地使用高量值的情态表达语句，表明了其立场和决心，对听众施加了较大的压力，使其完成指令或者建议，语气非常强烈，体现出了演讲者和听众之间在情感或心理方面的离异，拉大了双方的社会距离，从而建立起自己作为英国最高领导人所拥有的权势地位。常晨光（2001）认为，在交际过程中，说话者可以通过故意采用显性客观的情态取向使自己的判断或者断言客观化，以隐藏真正的情态来源，从而使个人观点变成了一个固有的特征或无法质疑的事实，以使听话者更容易接受其看法。

在高量值的表达中，根据情态表达的分布情况，其中义务型显性客观的表达语句居多，有12个。其中主要是以小句（it was right that， it was important that），名词化形式（will， responsibility，promise），以及副词（absolutely， successfully）的形式出现。

例1：And it was right that we respected the SNPs majority in Holyrood and gave the Scottish people their right to have their say. Let us also remember why it was right to ask the definitive question， Yes or No.

卡梅伦政府之所以同意这次全民公投，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尊重民众参与政治以及享有国家决策的权利，通过这次公投，苏格兰依旧属于英国，因此，其合法性就受到公众的认可，而任何对此表示质疑的声音，都是不尊重国家法律以及其他人民的行为，是不受民众支持的行为。在这段话中，演讲者运用两个It was right that 的情态小句，是一种客观的表达方式，表达了演讲者对公投结果的认可，同样也告诉民众要对公投结果表示尊重，这是毋庸置疑的客观事实。

例2：Political leaders on all sides of the debate now bear a heavy responsibility to come together and work constructively to advance the interests of people in Scotland， as well as those in England， Wales and Northern Ireland， for each and every citizen of our United Kingdom.

在不平等的地位关系中，“只有权势高的说话者才适合使用责任型高量值情态动词”（李站子，2004：283）。句子中的responsibility属于义务型责任型情态，是一种客观的显性表达形式。卡梅伦政府呼吁争论的所有领导人都能够接受公投的结果，希望与他们合作，共同承担责任和义务，满足苏格兰乃至整个英国所有公民的愿望，为他们带来可行的利益。演讲者采用这种方式，使听众尤其是反对派感觉到演讲者是依赖客观事实而不是凭借演讲者自己的主观想象。

（二）中、低量值隐性表达

和高量值的情态表达相比，中低量值的情态表达具有相对的态度，它给听话者留有一定的发表意见和做出决定的余地，因而可以营造出一种和谐平等的人际氛围（魏本力，2005：57）。

1中量值意愿型情态隐性客观表达

在中量值的表达中，根据情态表达的分布情况，其中意愿型隐性客观的表达居多。

例3：Just as the people of Scotland will have more power over their affairs， so it follows that the people of England， Wales and Northern Ireland must have a bigger say over theirs. The rights of these voters need to be respected， preserved and enhanced as well.

例3是英国政府对苏格兰实施新政策的承诺，给予了苏格兰人民处理自己事务的权利。句中的情态助动词will属于责任型情态。其中，will是以第三人称苏格兰人民作为主语，涉及了演讲者对句子主语做某种事情的主观判断，will承载的意愿和意向来自苏格兰人民，在此，演讲以苏格兰人民作为主语和will的表达形式，客观地宣布了英国政府将会对苏格兰人民的管理进行改革，给予他们更多的权利，满足其要求，从而能够一定程度上平息支持苏格兰独立的人们的不满，以达到拉拢和聚合英国民众的目的。

2低量值义务型情态隐性主观表达

在低量值的表达中，义务型隐性主观的表达居多。

例4：We could have blocked that; we could have put it off， but just as with other big issues， it was right to takenot duckthe big decision.

例4表明了卡梅伦对实行公投这项政策的坚定意向。而公投的结果也表明了其决定的正确性。句中的两个could是责任型情态，其量值低，看似在形式上削弱了话语的力度，但是在政治演讲中是权利的隐性实施。而两个could的主语都是we，从主观上表明了此次公投是根据政府与人民的共同意愿决定的，而非政府独自参与决策，而卡梅伦作为首相只是表达人民意向的代言人，这样不仅拉拢了英国公民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了英国政府的责任。

在例3和例4中卡梅伦通过使用中、低量值的情态表达，表明了演讲者站在听众的立场去体会听众的心境，既尊重了对方，又缩短了双方的社会心理距离，从而调整了双方之间的关系，进而达到说服的目的。

结语

本文通过对《卡梅伦就苏格兰公投发表的声明》的分析发现，第一，在三种量值的情态助动词中，高量值情态动词使用最多，因为卡梅伦作为英国首相，他的话对民众具有方向性、指引性的作用;此外，作为最高领导人使用高量值情态动词，尤其是表示义务性的情态动词，体现出领导的自信和号召力，从而可以增强民众的安全感和信任感。第二，该声明运用小句、名物化以及副词所表达的情态成分，进一步隐藏态度来源和减少情态责任，客观性最强。政治演讲语篇中的责任型情态的客观表达形式“通过伪装自己的性质，装扮成其他形式的东西来发挥作用”，这时意识形态的“作用方式最隐蔽、最有效”（Fairclough，1989：92）。第三，义务型责任情态使用较多，这也说明了作为英国公民应当承担其责任与义务，同时卡梅伦在声明中也表达了其个人及其政党希望与反对派合作的意愿（如例2）以及拉拢和聚合英国民众的目的（如例3）。因此，演讲者在演讲中运用责任型情态是能够表达其意识形态和权利关系的，为分析政治语篇提供了一种有效的方法，具有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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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Halliday， M.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2nd ed.）[M].London： Edward Arnold./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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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Thompson， 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A Study on Interpersonal Meanings of Deontic Modality

——Taking Scottish Independence Referendum： Statement by the Prime Minister as an Example

HAO Jiaojiao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d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Qingdao 266590， China）

Abstract：Taking the modality and interpersonal function of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as its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based on the statistics and illustration of Scottish Independence Referendum： statement by the Prime Minister（“Statement” as follows）， this study finds that the speaker prefers obligation， high level and objective deontic modality devices， which expresses the attitude of UK publicly acknowledg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result of this referendum， the respect of the result， and the position and determination of Cameron and his political party. This statement successfully spreads the ideology of the speaker and the political part the speaker represents.

Key words：statement; deontic modality; interpersonal meaning

（责任编辑：刘东旭）2015年11月第34卷第11期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Journal of Heilongjiang College of EducationNov.2015Vol.34 No.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