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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

2015-11-23■耀

剑南文学 2015年11期
关键词:清风

■耀 诚

清风明月

■耀 诚

昨日奇热。太阳碰上玻璃,便有尖叫的意味。人坐进车里,如上蒸笼,一脸的烂相。狗也喘,走几步停下,喘几口,又无可奈何地走,主人的吆喝像绳索也像鞭子,狗也无奈。电视新闻报,从重庆、武汉至长沙、杭州、上海、福州一线,已连续高温一月余,天天27至39℃,还将持续,无下雨的迹象。又见报道,一老翁中暑倒地,又被地上的高温烫伤,仍在医院抢救。值勤的交警手臂晒起水泡,被网友称为“焦”警。酷暑中的湖南、江西等省出现人蓄饮水困难,很多干部下乡全力保证群众的吃水。三伏为苦夏,一切生灵都在苦熬!

每年总有一段时间是夏天最难熬的时候,气温一点一点地上升,爬至一定的高度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凉意。即便在树荫下、房屋里,也是挥汗如雨。早晨刚起,吃几口稀饭,额头便被汗水浸透。背上像地热泉,不间断地冒汗,衣服上就没干过。中午焦渴,不思饭意。夜晚难退暑热,从竹簟的这一头挪到那一头,只为贪图一丝凉意。竹簟并不吸汗,久而久之,被汗水浸泡出一团印渍。谁家的空调水打在雨棚上,像盼望已久的雨声,推窗却是滚滚热浪,让人更加渴望雨水。邻居家的破电扇有些年辰了,转动的噪音更增添焦躁的气氛。我安慰自己:不要烦,也就出点汗吧,比你苦的大有人在,比如那位倒地的老者以及更加焦急的亲人,还有那位没有喊苦叫累的“焦”警。于是,随身带一张小方帕,把汗水一擦了之。

于是就纳闷:以前每天都凉着,为什么要到失去凉意时,才发现天凉的日子,多么好呢!这么一想,竟想出一点人生道理来。是啊,我们理所当然地生下,理所当然地活着,理所当然地享受空气、阳光和水,还有一日三餐,理所当然地享受父母的给予、爱人的奉献,就像理所当然地享受天凉的日子。只有当我们失去这些时,才知道,健康的身体、清新的空气、纯净的水源,和父母、爱人相处的日子,才是最为宝贵的。当我们拥有这些时,并不会感受到其贵重的,只有当这些失去时,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拥有过。

一年之中,最热的日子也不过二十来天,最冷的时候也差不多如此。我怎么就不觉得天气凉时的可爱之处呢?可见人是健忘的,也是近视的,最容易忽视的是最平凡的事物。

老天垂怜,赐给雨露。半夜风雨交加,雷电大作,我躺在床上,感受飙风越窗破门而来的快慰。邻居家的破电扇停止下来,城市所有的空调和电扇一齐停止。我相信,在这深更半夜,数百万人都同我一样,一齐为这凉风喜雨而欢呼!

早晨醒来,但见绿树被浇洗一新,莹泽可爱。蝉鸣停歇,小鸟欢叫。太阳隐没在浓云里,天空换上了湿润的布景。我把车开到富乐山边,乘兴享受这难得的凉爽,哼着轻歌,脚踏节奏,像是漫步又像是独舞,一个人在小道上抒发心中的快乐,那种陶醉的滋味,别提多么爽快!

站在山顶,伸开双臂,拥抱满怀的清风,不禁发出一连串的欢叫!坐下来,闭眼凝思,这一缕让人魂牵梦绕的清风啊,曾牵动多少文人墨客的情思!苏东坡一篇《赤壁赋》,抒发了每一个人心中对于“清风”的向往和对“明月”的仰望,成为千古名篇,广为传送。我想,自从人类生活在地球上以来,每一个人都曾在人生的某些时刻,在微风吹拂的瞬间,敞开心胸,让清风拂去烦愁,盛满内心的快意吧?每一个人都曾在人生的某些夜晚,抬起头来,仰望空中的一轮明月,让思绪在清辉中飞翔吧?风便与“忘忧”的敞快联系起来,月便与“不眠”的遐思联系起来,成为我们最简单、最忘情也是最难以言说的享受。唯有东坡先生用语言道说了这一感受,为悠忽而逝的风和遥不可及的月注入了不朽的风魂和清韵。

更早者有写出《风赋》的楚国才子宋玉,可谓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捕风”的人。“胡风始安生哉”,这样的疑问既天真又深刻,启发人们的想象。诗词中有“独立小桥风满袖”之句,颇能再现春天的情景,如“风痴”者的剪影。金圣叹的《不亦快哉》中,也把“坐小船,遇利风,苦不得张帆,一快其心。忽逢艑舸,疾行如风。试伸挽钩,聊复挽之。不意挽之便著,因取缆缆向其尾,口中高吟老杜‘青惜峰峦,共知橘柚’之句;极大笑乐。不亦快哉!”列为快哉之一种。在中国文人品格中,清风、清廉、清正,总是与人品相联,成为人们对于清官人格的评判标准。大约“清”,总与“浊”对映,是超越红尘,超出欲望,超逸世间的象征。是对浊世的审视之后自觉的厌弃与背离,古之文人,总能在清风的安抚下,回到内心自由的时刻,回到安适心灵的青山绿水间。

由对清风的喜爱,推而广之,一切与“清”有关的自然物象,都成了文人喜爱并深情讴歌的对象。“清泉”、“清溪”乃至清露,流岚,云水,雾烟,都成了濯沦五脏的清流;乃至山花水竹,孤松幽岩,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丝清气,一脉清流,乃是中国道家不朽的清魂,在国人的心中流淌。

大自然是超越阶级和党派的,也是超越今天和明天的。它是造物赐给我们的恒久财富。它对人的精神慰籍是最为深刻的,因为我们人类也是大自然的一部份。所以,我们终将在尘世中抬起头来,感受清风徐来的瞬间,体验超越生存局限的快乐时刻。

记得有一年夏天,我们一行六人去乡下采访,晚饭后乘车返回时,有一位男记者乘着酒兴,在车上大肆抱怨报社内部的诸多不公,情绪激昂,声调激越,唾沫四溅。清风在窗外招摇,我忙喊司机停车,要求下车撒尿。一脚跨进大地的怀抱,我被乡野的宁静震撼。那空旷中的无言,让我的心刹时变得沉静而辽阔。黛蓝的夜幕与纯蓝的天空辉映,星星像挂在天上的紫葡萄,闪烁着魅惑的幽光。那一刻,我在心中不自觉地轻叫一声:“啊!”心灵的籓篱猛然顿失,与天地融为一体,独自站着,与清风相拥,内心的轻快无以言表。直到那位同事叫喊上车,又开始他的抱怨。但我心中一直装着如此惬意的一幕,以致忘了他在说什么。清风一路伴我行,幸福欢乐留在心!事隔多年,这情景一直留在我心中,以致于每每回想起来,仍要发出会心的微笑。

在人世间,真正的公平是稀罕的。有时候,

管理者所谓的公平与职工个人的感觉是有差异的。同一件事情,某人感觉公平,而另一个人可能会感到不公。社会制度对一群人有利,可能对另一群就有损害。利益的公平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只有愤青才会倾慕概念上的“平等”或“公平”;成年之后,我们知道,任何接近“绝对”的事物只有在想象中,相对的、变化的、模糊的、不确定的,才是现实中的事物。

谢天谢地,清风明月给了我们一块退守之地,不然我们在哪里去寻找安慰,并由此得到内心的安宁呢?

我还记得小时候的夏天,我们是要乘凉的。栽秧、打谷时节,都热,而三伏天掰棉花芽、翻红苕藤,也是又热又蒸,汗水盈盈的;最难受的是钻玉米地和割谷子,细嫩的手臂上,要留下划伤的红道道。最难受的还是痒,小虫子小蛾子爬过,又经汗水一渍,又痛又痒。晚饭后,烧一桶水洗过,便拿上扇子,端一个小凳,或搭一床凉席在院坝里乘凉。那是一天最轻松的时刻。人们忘记了“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也忘记了物质生活的贫穷,一把扇子兜着清风,慢慢往脸面上、脖子上拂过,神经便松驰下来,心中也有了一丝逍遥的意味。要是有一把躺椅就更好了,身子往上一放,眼睛半睁半闭,双腿懒散地摆开,脚尖和着一种节拍,嘴里哼上几句小曲或不成调的咏叹,摇头晃脑地和着扇子的节拍,如果有人又是啜了几口小酒,脑子在半醉半醒之间,清风徐来之时,也就不醉而醉,不是神仙胜是神仙了!

乘凉,也就乘出一些兴味来。把自己投入慢,置入风,放进凉中,什么也不愁,什么也不忧,好象只要有一丝风,天塌下来的事也与我无关。这一刻我只跟风在一起,管他猴年马月,任他利锁名缰,都与我何干!人要享受,有时候并不需要很多外在条件,只需要一个字:“放”,即“放下”一切,乐从心来,便看见了空,便悟到了自在。所谓自在者,即悟到自己存在的一瞬间,我与天地对视,我与万物交流。这种享受,是人心修来悟来的福份,不是外界挣来的、赐来的收获!

好在那年月的农村人,骨子里还保有天然的生活方式,也就懂得朴素的人情和单纯的享受。乘凉,是夏天最为幸福的时刻。大人们的故事,也就从扇子里慢慢摇出来,有时候是神仙皇帝,有时候是僵尸鬼怪,有时候是家长里短。我印象最深的是关于月亮和僵尸的。关于月亮的故事,一般是在有月亮的晚上,小孩躺在凉席里,眼睛望着天空的星星或者云中半隐的月亮。传说月宫上是广寒宫,奇冷,有一个长袖飘飘的美女,两眼瞒含幽怨,她在等着年轻的情人吴刚。而吴刚在另一个地方伐着月桂树,月光里似乎传来空寂的伐树声。这是我们最早的关于爱情的启蒙教育。这种“爱”浸透了想象中的忧伤,也近乎纯洁和完美,没有一丝肉欲的欢愉。现在想来,这个神话一定是女人创造的;只有女人能想象出完美的精神之恋。或许,我们人类一直在追寻一种永远无法得到的恋情、无法企及的相思,超凡脱俗、冰清玉洁,绝对纯美又无限忧伤。因为人类的夫妻都有残缺和冲突,以致于我们要把美仑美奂的爱情,放进晶莹剔透的月宫,把两个思念的人儿,放到永远也难厮守的距离之中?

长大后,我才领会了这个传说的真正意义。这是千古爱情的颂歌,是每一个少女和每一个老翁的迷梦,是我们每一个人内心不朽的向往。月亮,清艳得如此凄美,也如此让人勾魂摄魄!

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发生后,一位被埋在废墟下的姑娘获救,当她重新回到人间时,看到了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不禁发出感慨:今夜的月亮真美!唯其因为她曾经与死神擦肩而过,在生死悠关之际,才更眷恋人世,珍视人间的一切事物。当她重新回来时,才会对习以为常的月亮产生如此的赞叹。这就像我们在暑热难耐时才发现清风的可人之处一样。当我们被欲望裹挟而去,忘记欣赏天地之大美时,是否是轻易遗落了造化赐给我们的珍宝?

古往今来,“月”是中国诗词中的永恒意象。《诗经》《陈风 .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月亮总是牵动着对“佼人”的思念,劳心惨兮,古今有什么不同呢?

大诗人李白不但是酒仙,还是月痴。不论是峨眉山月,还是长安夜月,都是相伴的挚友。不论是水中明月,还是床前月光,都是心灵的知音。“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酒与月才是不变的情人、贴心的知己。难怪诗人最终捞月而去,驾月西归。

苏东坡先生也是月痴,他经常在明下邀朋结友,踏月而归,留下来大量的诗句与妙文。

在大量写月的诗词中,我独偏爱两首。一首是闻一多先生赞为“孤篇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一首是宋人张孝祥的词“念奴娇·过洞庭。 ”

《春江花月夜》前半部份描写的是“江天一色无纤尘”的明月之夜,月上春江,万象洞明,山川莹泽,波光潋滟,这样美好的春夜,引发了作者对于人类旷古的幽思: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样神来的天问无人能答,唯有生出月轮长存、人生短暂的感叹:人生代代无穷也,江月年年只相似。天地的长久与人生的短暂,是人类的宿命。不知江月照何人,自问自答之后,忧思涌上心来,但见长江送流水。宁静与寂寥的天宇下,诗人内心的轻愁与明光的清辉相映。无人能解的天问,伴随流水默默奔向远方。

“恒久”与“短暂”是天地和人各自的宿命。人正是把自己放在天地间参悟,才清楚地照见了自己可怜的命运。这正是人类的脆弱之处。但人又不甘于命运的安排,他总想切达恒久,遥望高天,升华精神,追索意义,这正是人类的伟大之处。地球之上的生命中,只有人有寻古思今、上天历地的精神追求。

诗的下半部分,以思妇盼望离人的心境,表达乘月夜归的愿望。“归”与“游”,“回家”还是“出走”,是人生的又一大矛盾。精神追求者总是要在永不停歇的追索中,寻找通向内心安宁的秘经。在人生的青壮年时期,每一个人都想离家浪游。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当今有一首流行歌《离家出走》,歌词这样写道:

离家出走

豁出去漫游不通知亲友

那快感少有那管想去多久

抱得你未够于这里闷透

才誓死跟你逛尽地球

何必每件壮举都需要理由

伴你去出走

快活而内疚不管举世追究

愿扣上你双手

自繁华浪处到沙丘恋爱

能有幸这样放肆至足够

别再管谁咒你曾经荒谬

闯荡异地亦未枉相恋

超出烦恼的禁忌

视世上人不理

想早晚能见你

曾经反叛也是我运气

天与地年老了不再飞

无那份勇气

……

青春有叛逆的权利,每一个少年都在“反叛”中站立起来,开始自己的独行。浪游者总有思归的一天。但“归家”之路,如同“出走”一样,充满艰难险阻,“欲登太行雪满山”,“雪拥蓝关马不前”,“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阻隔”如“关山万重”铺满归途。这是人生的又一重隐喻。

江天一色无行尘,从浩渺的天际直射下来,洞明天地;而人生之路却是阻隔重重,相思的人难有归期,徒留万千情愫在高高低低的江天树影间摇荡。月亮的孤清与人身的孤单,两相映衬,更让人哀叹!文人望月,旨在“素心托明月”,把凄清的心魂,交付在清澄的皓月中。

如果说《春江花月夜》是一个少年面对月亮和世界发出的轻叹,那么《念奴娇·过洞庭》就是中年人面对月亮时的自信和从容。当他“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上天历地之后,明白“万象为宾客”。安于“宾客”的命运,独立天地间,“稳泛沧浪空阔”。处变不惊,独驾风浪的姿态是何等洒脱。而时间的拘囿也被轻轻跨越,短暂的瞬间就是恒久的一部份,所以才有“扣舷独笑,不知今夕何夕”的大自在。而这首词让人着魔的美丽,恰是人心与明月一同皎洁——“表里俱澄澈”的图景。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以君说。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

由“肝肺皆冰雪”,到“表里俱澄澈”,由道家之“清”转向 “佛家之明”,内在清明,又是一个朗朗乾坤!外驰的寻求必将遭受困顿,换来的不过是理想的破灭。精神内转之路,也许才是自我救赎的途经。外寻,难以找到公平和自由,那就放弃吧,放弃的瞬间,是一次华美的转身。一切险阻轻易超越,通往山川大地一片坦途。其实,多情而忠贞的山水始终在默默地等待我们的归来,她沧桑的慧眼看到一代又一代游子的出走和归来,她宽厚的怀抱搂抱着多少疲乏的身躯。“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天地多么辽阔,扁舟何等轻快!

如果说文人是月痴,那么高僧可谓月魂也。佛法东渐开启禅宗一脉之后,高僧大德们便以“月”自证心印,“水月无形,我心常宁”。常宁之心,如同当空皓月,正是禅寂的状态——清虚衍流,静默生辉。

临济禅师有诗云:“海月澄无影,游鱼独自迷。”“孤轮独照江山静,自笑一声天地惊。”“无影”与“独照”二月,正是空空寂静之心。

寒山诗云:“岩前独静坐,圆月照天耀。万象静观中,一轮本无照。廊然神自清,含虚洞玄妙。因指见其心,月是心枢要。”把“月”直比“心”,以其“廊然”和“含虚”,故清澈而玄妙。

在《文殊师利问菩提经》中,更是如此表述:“初发心是月新生,行道心如月五日,不转心如月十日,补处心如月十四日,如来智慧如月十五日”。自在圆满的如来智慧正如十五的满月一样无所欠缺,光耀众生。

清风明月,是大自然的一部份,推而广之,山川草木,四季衍流,无不引发人们的敏捷之思,引发诗人和禅僧的唱咏和参悟。

人是属于人类社会的,但更是属于大自然的一部份。我们的心只有回到大自然,才能找到安歇之地、安居之所。清风明月本无形,有心者乃人心也。历代隐士、高僧正是从这两个物象中发现了“自心”,它们也是道、佛两家精神意韵的象征。一泓清气清荡古今,一轮明月证照禅心。它是中国诗魂的精髓,也是中国精神的象征。清风明月,象征着超逸与高蹈的心胸与情怀,为世界艺术宝库贡献众多的清品与神品。如此解读中国艺术——诗歌、绘画、书法、陶瓷,便是走进了中国艺术家的内心,打开了他们清雅、高洁的心灵世界。

如此理解清风,当清风徐来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一些清逸的身影,在泉边、在花间、在林涛松风之上,听见了他们的浅唱低吟。如此理解明月,我便在清辉中,看见廊然空寂的心性悬挂寰宇如皓月当空,并在那一刻,明白自己的心也与无数空明的心融化在一起,无我的微笑,如此亲切自然,无需言说,直达内心。

写到这里,暑热不觉减退大半,烦恼也猛然顿失。但愿常与清风相伴,与明月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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