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东

羌族

谁赋予你的姓氏

与羊结下不解之缘

头顶羊角的尔玛

何时流浪岷江两岸

深深的峡谷

填不满跋涉的艰辛

一块瘦土地

开始围猎刀耕

每一块石头铸成羌人刚毅的性格

每一座碉楼都是历史的丰碑

一切的一切都在迁徙中

遗失了

唯一只羌笛

吹奏至今

老碉房

风从老碉房吹来

带着青杠烟熏的气息

兰花烟斗忽明忽暗

跳动

一张羌族老汉的脸

风剪成

老碉房凸起的门环

傍着破墙垣

枕着羊皮坎肩

思绪犹如手中缕缕青烟

牵成丝结成团

墙上的牵牛花枯萎了

白石头也消失得

无影无踪

唯独夕阳把老碉房拉的老远老远

火塘

青冈木烧红了火塘

四代人围塘而坐

面孔朝着一个方向

享受火苗跳动的黄昏

享受一天中最后的团聚时光

我的心躺在老碉房背上臆想

几百年前我的羌族先民

也曾围着火塘

喝着青稞咂酒

跳起节奏粗狂的莎郎

末了定会是这般静静地坐着

聆听白桦林的涛声漫延过来

任各种各样的梦悄然起飞

大山与人

男人的目光聚集在那

獐兔出没的地方

铁夹子明火枪

早已塞满出猎的行囊

女人们暗拭着眼泪

心已系在虎狼出没的峭壁上

每一次出猎

都是女人们生死的较量

男人们放肆地

在大山里奔跑

收获着猎物

收获着梦想

而每一次凯旋后

女人们都坐在熊皮上

享受正午的阳光

和猎物的沁香

男人就是一座座大山

女人就是一股股清泉

清泉滋润着大山

大山呵护着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