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荟杰

2015年高考英语全国卷与各省市自主命题卷中完形填空的共时研究

康荟杰

基于董曼霞的分析框架，对2015年高考英语（NMET）完形填空的篇章特点和考点效度进行研究。通过对15份高考试卷（全国卷和各省市自主命题卷）的分析研究，发现了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一些命题特点，也证明了2015年高考完形填空具有较高水平的考点效度；同时，完形填空题的命题专家仍需进一步提高命题质量。此次的研究成果可为高考英语完形填空题命题质量的提高提供一定的借鉴。

高考英语；完形填空测试；完形填空效度；题目分析

高考英语属于常模参照的标准化测试，其目的是“推断受试者的英语水平”。考虑到高考英语的重要性，许多学者和命题专家从多个角度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取得了很多重要的研究成果。从题型角度来看，对高考英语中完形填空的关注一直很少。李筱菊（1997）在《语言测试科学与艺术》中提出，中国的完形填空使用最多却研究最少，而外国的完形填空使用很少却研究很多。毛延生、张建丽（2008）和董曼霞（2014）通过调查也得出了类似的观点。

鉴于此，本文旨在填补当前国内对高考英语完形填空题的研究空白。笔者以2015年高考英语全国卷和各省市自主命题卷中的15份完形填空题为样本，基于董曼霞（2014）的分析框架，对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篇章特点和考点效度进行了调查。具体研究问题如下：

1.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总体呈现哪些特点？

2.2015年高考完形填空在测试受试者语言能力方面是否能达到《高考英语考试大纲》（以下简称《考试大纲》）的要求？

3.高考命题者和命题专家在今后的命题过程中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基于对以上问题的研究结果，为命题者提出了一些建议，以帮助其更好地设计和改进高考英语完形填空题。

一、文献综述

正如李筱菊（1997）所言，国外对完形填空的研究成果十分丰富。英国学者威尔逊·泰勒（W ilson Taylor）在1953年最先提出了完形测试，随后，很多学者开始对此进行研究，并将完形填空作为测试英语母语者阅读水平的有效手段之一。如今，完形填空已经成为教师和命题者普遍采用的一种测试手段。

国外学者对完形填空的研究大多关注删词频率、删词起始处、评分方法、文本难度、题目难度等方面以及它们和信度、效度的关系。由此可知，完形填空的研究涉及面广，其研究结果和观点自然也多种多样。例如，在将完形填空应用到二语课堂时，有的学者认为这是一种评估二语学习者整体交流能力的有效手段，有的学者则认为这只能测试二语学习者最基本的阅读理解能力（Shanahan，T.，Kamil，M.L.&Tobin，A.1982）。

国外对完形填空的研究长达六十年，研究涉及面极其广泛。然而，国内对完形填空的研究却很少。郭丽（2010）对141名非英语专业学生进行了测试，研究了集库式完形填空的效度。诸如此类的实证研究在国内完形填空的研究领域中非常少见。

完形填空于1987年首次成为中国高考英语试卷中的题型之一。此后，一些学者开始对其进行研究。他们大多关注于试题效度、难度分析、答题技巧和策略、研究概述和反拨效应等。很少有学者关注完形填空测试的篇章特点，也很少有研究架构在理论框架上进行。为了弥补这一空缺，辜向东和党菲菲（2008）建构了一个分析框架来专门分析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篇章特点和考点效度。董曼霞（2014）对这一框架进行了修改，并用其分析了2004年到2013年高考英语全国卷的完形填空。本文基于董曼霞的分析框架展开探究。

二、研究方法

2015年，共有13个省市开展了高考自主命题，其中山东和湖南的高考英语采用了全国卷。本文对2015年高考英语的15份试题进行了数据分析，由于重庆卷有两个完形填空题，所以本文的研究对象为16个完形填空题。基于董曼霞所提出的框架，从篇章特点和考点效度两个方面分别进行研究。对篇章特点的分析包括篇章体裁、篇章题材、篇章长度和篇章难度四个项目；对考点效度的分析包括设空间距、考点层次、考点因素和空格词类四个项目。

三、研究结果

（一）篇章特点

1.篇章体裁和题材

篇章体裁主要包括四种：记叙文、说明文、描写文和议论文。需要注意的是，纯粹的描写文几乎不存在，因为描写总是会和记叙相结合。16篇完形填空的篇章体裁如图1所示。

图1：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篇章体裁分布

记叙文是高考英语完形填空最常用的体裁。这不难理解，因为记叙文情节多变、易读度较高且更容易吸引受试者的注意力。此外，说明文和议论文在完形填空测试中也占有一席之地。2015年高考完形填空中共有3篇说明文和2篇议论文。说明文能帮助学生扩大其知识面，而议论文能锻炼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值得注意的是，记叙文中有时也会带有议论的成分。

在篇章题材方面，2015年的完形填空涉及话题较多，包括家人及朋友（全国卷二）、社会文化（安徽卷）、科技（重庆卷）、健康（江苏卷）、教育（湖南卷）等。《考试大纲》中列出了24个话题，而一篇文章通常涉及多个话题，因此很难界定这篇文章到底属于哪个题材。例如，湖南卷的完形填空文章讲述的是音乐在教学中的魔力，但读者很难从中判断出这种魔力是源于个人经历还是教育本身。因此，本次研究和董曼霞的研究不同，并没有对文章所涉及的话题进行分类总结，因为即使进行了分类，也可能会产生一些模棱两可的结果。另外，奥勒（Oller）（1973）指出，命题者要尽量避免那些“令人不安及情绪波动”的文章，因为它们可能会使受试者分心而无法集中于测试题目上。因此，命题者在命题时最好不要使用涉及疾病和性等话题的文章。例如，在江苏卷的完形填空文章涉及癌症，这可能会引起一些家人患有癌症的学生的情绪波动，因此这一话题并不合适。

2.篇章长度

完形填空的篇章长度在教育界一直没有达成共识。达尔维什（Darwesh）指出，一篇完形填空通常包括250～500个词。Alderson（2000）则认为，最适宜的长度是150～350个词。董曼霞认为，完形填空的篇章长度应基于受试者的水平和空格数量来决定。根据《考试大纲》的要求，一篇250词左右的文章应该设有20个空格。2015年高考英语16篇完形填空的长度如图2所示。

图2：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篇章长度

由上图可知，大部分完形填空的长度在250到350词之间；超过一半的完形填空的篇章长度为300词左右。两份全国卷中的完形填空的篇章长度符合《考试大纲》的要求。在16个篇章中，北京卷和上海卷的完形填空最长，分别为443词和478词；而在重庆卷的两个完形填空题目中，第二个完形填空的长度仅为135词。这三个城市的命题者都应该在篇章长度方面加以注意，避免与其他省市的试题长度差距过大。

3.篇章难度

篇章难度可通过文章的易读度来判断。通过易读度公式得出的数字结果代表了文章的阅读难度。目前使用的易读度公式包括SMOG Index，Coleman-Liau Index，Gunning Fog以及Flesch Reading Ease Readability Formula等。其中，Flesch formula是最常用的公式，即RE=206.835-（1.015×ASL）-（84.6×ASW）（RE代表易读度，ASL代表平均句长，ASW代表每词平均字符数）。本文采用Flesch formula对16篇完形填空的易读度进行了计算，并以此判断完形填空的篇章难度（如图3、4）。

图3：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易读度

图4：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易读度分布

如图3和图4所示，16篇完形填空的篇章难度（易读度）并不存在明显差异。约44%（7篇）的测试文章易读度在80～90之间，难度等级为“容易”，其中，重庆卷的第一篇完形填空文章的易读度为88.9，是所有测试文章中最容易理解的文章；有5篇测试文章属于“较容易”，易读度在70～80之间；还有4篇测试文章的难度为“标准”，其中，上海卷和江苏卷的易读度最低（60.9）。上海卷、江苏卷和安徽卷的命题者应在选择命题材料时多加注意，适当降低完形填空题的难度。

（二）考点效度

考点效度包括设空间距、考点层次、考点因素和空格词类四个项目。

1.设空间距

董曼霞整合了多位学者的观点，指出完形填空题的最佳设空间距应不少于3个词，平均设空间距最好为11词。16篇完形填空题的设空间距如表1所示。其中，设空间距最少的为4个词，符合董曼霞的观点；而大部分完形填空的平均设空间距超过了11词，上海卷的平均设空间距甚至达到了30词。设空间距还可能与篇章长度和设空数量有关。例如，上海卷的完形填空篇章长度为478词，却只有15个填空题；湖南卷的完形填空篇章长度虽然只有271词，但是有12个填空题。

表1：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设空间距分布

需要注意的是，过大的设空间距可能会造成提示信息过多，从而无法达到完形填空测试的要求。另外，为了使受试者更好地理解文章大意，完形填空文章中的第一句话通常不会设置空格项。本次研究的16篇完形填空中的第一句话均未设置空格项。

2.考点层次

考点层次被划分为单词层次（W）、短语层次（P）、句子层次（S）和语篇层次（D）四个层次，且高层次考点可涵盖低层次考点。也就是说，一个“篇章层次”的考点既可以考查“语篇理解”，也可测试“句子、短语和单词层次的知识”（Yu，S.L.&Huang，J.B.2009）。

2015年高考全国16篇完形填空题都强调对语篇层次知识的考查，其次是句子层次（如表2）。其中，超过一半的考点都考查的是应试者对文章上下文信息的理解，与《考试大纲》的要求相符。此外，完形填空题的考点通常不会涉及单词层次，短语层次的考点也很少出现。

表2：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考点层次分布（%）

3.考点因素

考点因素包括意义（M）、语法（G）和词汇（C）三个方面。高层次考点通常涉及内涵意义，而低层次考点通常涉及语法知识。表3比较了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考点因素分布。

表3：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考点因素分布（%）

每个考点都考查了一个特定的因素。从考点因素的分布来看，几乎所有的填空项都是在考查意义因素，只有零星的考点是在考查词汇。正如董曼霞所说，太强调对意义的考查实际上“没有达到完形填空题考查学生综合运用能力的目的，违背了完形填空题的初衷”（董曼霞2014）。因此，命题者在命题时应适当增加对语法因素和词汇因素的考查。

4.空格词类

空格词类是测试考点效度的另一重要方面。单词的词类可划分为内容词（S）和功能词（F）。功能词通常没有任何词汇意义，主要是连词、代词、介词等。在完形填空题的空格设计中，词性会影响完形填空的难度（董曼霞2014）。对学生来说，如果空格词是功能词，那么他们可能会感到更难理解和作答。

表4：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空格词类分布（%）

如表4所示，完形填空题中的大部分空格考查应试者对实义词的掌握，而对功能词的考查频率很低。虽然对实义词的考查能够更好地测试受试者对全文的理解，但也不能忽视对功能词的考查。命题者应适当地增加完形填空中功能词的比例，以提高测试的难度和区分度。

四、结论

通过对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题的数据分析，笔者得出如下结论：

首先，从篇章特点的角度来看，高考英语完形填空题大多选用记叙文，涉及多种话题。大部分试题的篇章长度合理，易于受试者阅读和理解。

其次，大部分完形填空题的效度较好，设空间距合理，强调受试者对上下文的理解和把握。但是，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整体效度仍需提高。完形填空的题目大多考查应试者对篇章层次和意义因素的把握情况，虽然可以有效测试受试者的理解能力，但这些考点设置得过多，就会使完形填空无法发挥其在语言测试中的真正优势。此外，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题忽视了对基本的语法和词汇知识的考查，这对其效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命题者应该充分结合不同层次和因素的考点，提高填空项的区分度。

最后，本次研究中所得的设空间距大于部分学者的研究数据。笔者认为，设空间距过大，会在文章中留下过多的提示信息，不利于测试应试者的理解能力，也会降低试题的难度。命题者在设置空格项时应该对此问题加以注意，保证设空间距的合理性。

本文揭示了2015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整体特点，为命题者提出了相应的建议。但仍有一些不足之处。

首先，本次研究的试题是多项选择式完形填空，而未将2015年高考英语试卷中其他形式的完形填空纳入研究范围。例如，上海卷存在三种形式的完形填空：标准完形填空、修改完形填空以及多项选择完形填空。前两种形式考查“词汇和语法”，而最后一种形式考查“阅读理解”。再如，广州卷还有一个语法填空题，主要考查受试者的语法水平。

其次，缺乏对不同层次考点比重的研究。众所周知，篇章层次在完形填空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篇章层次的考点究竟应该在一个试题中占多大比重，怎样决定不同层次和不同因素考点的比重，却很难得出准确的答案。广大学者不妨通过对此问题加以关注和研究，为完形填空题的命题提供一个合理可靠的依据。

引用文献

董曼霞.2014.高考英语全国卷完形填空篇章特点与考点效度研究[J].教育测量与评价，（8）：57-64.

郭丽.2010.集库式完型填空效度研究[J].中国外语，（4）：70-76.

辜向东，党菲菲.2008.高考英语全国卷与各省市自主命题卷完形填空题的共时与历时分析[D].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

李筱菊.1997.语言测试科学与艺术[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

毛延生，张建丽.2008.国内完形填空研究20年述评[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55-61.

Alderson，J.C.2000.Assessing Reading[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Oller，J.1973.Cloze tests of second language proficiency and what they measure[J].Language Learning，（1）：105-118.

Shanahan，T.，Kam il，M.L.&Tobin，A.1982.Cloze as a measure of intersentiental comprehension[J]. Reading Research Quarterly，（17）：229-225.

Yu，S.L.&Huang，J.B.2009.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Validity of Proofreading in NMET&CET-6 in China.Polyglossia，（17）：25-33.

作者信息：250100，山东济南，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