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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辣不欢

2015-09-10张佳玮

课堂内外(初中版) 2015年7期
关键词:湖南人小面辣味

张佳玮

我初去成都品川味前,也在各路川菜馆子里吃过几筷,总觉得见过世面,谅不至于惊诧。真坐在麻辣烫前,还是吃了一惊的。相比江南那些入锅煮毕、捞起加料、与老鸭粉丝汤类似的麻辣烫,正牌麻辣烫生猛得多。街边八卦阵般排些桌椅,每桌一口大火锅,沉浮着红得让人胆寒的辣椒、粒粒细巧的花椒和些造型桀骜俨然性格泼辣的香料。若挑了大捧的签串,大可以拿来给刺猬植皮,一串串便如吃火锅一样,直插进锅里。依本地人的解释,四川麻辣烫其实就是简约易操作的平民火锅了。相比江南塞北的假麻辣烫,显然自由多了。火锅滚了两翻,辣味直刺眼睛,香味钓钩似的抓鼻子。于是像鱼一样,明知是饵,还是闭着眼睛壮起胆子,提上来一串吃了——意外的是,并没辣到令人满嘴火烧火燎的效果。鲜香猛辣,朦胧中觉得0觜里一片噼里啪啦,许多辣香在烟花般烫舌,满嘴的香。发觉自己不怕辣后,腰杆顿长,起手抢了几串囫囵吞枣地吃,然后才发现不对——辣椒香得沉稳,倒不杀人;花椒却是刺客,偷偷摸摸潜了进去,整个口腔麻住,哭笑不得。

成都真正是一座悠闲的城市,就像吃麻辣烫一般,温火慢煮,细细烫来,虽然辣,却辣得稳,辣得习以为常。就像成都人一般,性格温辣不火爆,直爽中带着些温顺。马丹丹就是典型的成都女生,每次到成都找她玩,她总是义不容辞地陪我从南逛到北,包括吃遍成都大街小巷的各种麻辣美食。然而,她的话语却是极少的,更多时候在听我说。有时候,极为认同时,便付诸一笑。不过,作为男生,却总是少了些成就感,因为每次吃饭马丹丹总是坚持AA制,这也是成都人的一个很普遍的习惯吧。

【四川人性格标签】

成都人的性格可以用这16个字概括喜为人先,乐容天下,进退自如,浮沉自安。成都人的麻辣带着些温柔,直爽但不强劲。

重庆这座城市坐拥大江大河,加上地处盆地,气候以多雾潮湿炎热著称。为祛湿起见,重庆人口味特别偏爱麻辣。重庆人爱吃的麻辣火锅是什么样子的呢?底下是火,上面是一大盆红油汤,漂满辣椒、花椒,供涮烫的菜品有几百种,主食是毛肚,也可烫煮鳝鱼、带鱼、青菜、蘑菇等数十种荤素菜肴。

重庆人之所以对火锅有莫大的兴趣,是因为火锅很适合重庆人的口味需要。而重庆人喜欢麻、辣、烫这种口味,既是习俗所致,也是重庆气候所致。对付雾、湿和热,办法之一就是火锅:以热抗热,以热除湿,以热驱寒,求得一身爽快,乐在其中。

在重庆正经吃火锅,满堂人都火辣辣的,重庆话说起来婉转悠扬,不可谓不热闹。都说广东人长腿的除了板凳,带翅的除了飞机,都敢拿来煲汤熬粥,实际上在重庆也相差无几:凡是可吃的,无一例外都进锅去烫一烫,沾染了一身麻辣。人人吃得满脸红,风度是谈不起来的。广东、香港有些火锅清淡温雅,还搁些花瓣映衬,李碧华小说里也提及,实际上实用性较差。火锅本来不是清雅的吃法,把什么物料都使水火麻辣来烫,讲的是气度喧腾和热闹。

重庆火锅全国到处被转帖挂名,但真正体现重庆麻辣精髓、他处不可复制的,乃是麻辣小面。麻辣小面,通常是面、汤和调料分开雕琢。汤是骨头汤,浓香醇厚不必细表;面也是用骨汤另熬;最恐怖的是调料:我所知道的是花椒粉、辣椒粉、味精、盐、碎花生末、猪油、酱油、葱花、榨菜末,以上还只是必需的,赶上艺术家细胞的小面摊儿,调味料还能多出几倍,当真是天罡地煞、魔星一百零八,无法一一算计。面煮罢,于是调料搁碗里,先下鲜汤冲调一下,面和青菜舀进,再来一勺鲜汤。剩下的就是拌,等面、汤和五光十色的调料们飞短流长、捉对厮杀已毕了。这也算是川味特征:麻辣为表,汹汹而来,但单是麻辣,怎能引得人吃来唇肿、思来断肠?就得靠调味庞杂细腻,百变千幻,尽在其中。

重庆的火锅可谓是乱烫,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可以放进一锅煮,就像重庆人一般,不拘小节。重庆人耿直,“耿直”在重庆人口中是“直爽”、“真诚”、“不虚假”、“踏实”等意思的代名词。因而重庆人重情,不但是兄弟伙之间的义气,还有对待外来客人的热情与火辣。杨元是典型的重庆人,麻辣耿直,说一不二。每次去他家做客,他总会把吃住行都给我安排妥帖,还会拉上一帮朋友来陪我,饭桌上,听他们侃天说地,好不热闹,跟重庆火锅一般火辣。

【重庆人性格标签】

重庆的女生声名于外,美丽的外表是其一,麻辣又多情的性格更是令人难忘。和其他养在深闺的柔弱女子不同,重庆女生泼辣干练,而她们又不乏细腻多情的一面,细致苛刻得不容丝毫瑕疵。

在湖南人看来,酸甜苦辣咸五味之中,辣更多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感觉,辣作用于口腔舌尖,是一种痛感。吃辣椒找疼痛感,无论怎样说都是一种带有自虐意味的行为,这却在湖南人的饮食习惯中有着多重表现,灼热的疼痛之后胃口大开的酣畅淋漓,是嗜辣之人在饮食中寻求的一种痛快,长久下来却也形成了一种习惯、一种风味特点,奠定了湘菜的基本特点。

湘辣菜品的民间色彩极其浓厚,无论粥粉面饭,还是炒菜做汤,多是用些简单易得的原料烹制,制作上也没有太复杂的工艺,很家常。一盘剁椒鱼头上桌,鱼肉的嫩白,剁椒的火红,汤汁的鲜美,无论是观感还是味道,都能为自家的餐桌增加几许色彩,再配上一把手擀面,饭菜兼有,省时美味。常言道,无辣不湘。换句话说,就是喜欢辣味的未必是湖南人,但湖南人肯定是喜欢辣味的,甚至于若说湖南人山珍海味、豪门盛宴都不爱就爱辣味也一点都不夸张。湖南民歌《辣椒歌》就曾唱道:“远方的客人莫见笑,湖南人最爱吃辣椒”。去湖南时看过一档电视节目《湘辣天下》,就用喜闻乐见的方式传播了湘菜文化,也让人们感受到了湖南人对于辣味的热爱,更让人们品出了辣味湖南里的敢为人先。这种敢为人先,是一份潇洒从容。明明知道辣椒辣,但却潇洒从容地享受其这种辣,既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自信。

日常的交往中,人们都能感到湖南人的那股子“劲”,曾经一位浙江人在交往了10多个湖南人后说,湖南人真的很有血性。湖南在古代曾经是一块蛮荒之地,被称为“南蛮子”,这种蛮的性格使得湖南人的血性特别的刚硬。湖南人自己称自己“霸蛮”,这两个字是湖湘文化的一种特质。湖南人常说,我们不信邪,你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怕。话语中透出一种霸气和蛮劲。这决定了湖南人是真正的不怕苦、不怕累,做事情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湖南人性格标签】

湖南人聪明,好于挑战性的事物。是刚硬派的典型。他们的成辣不带迂回,直爽而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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