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

5月9日，就在俄罗斯举行盛大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的当日，朝鲜中央通讯社也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朝鲜成功试射了一枚最新研制的潜射弹道导弹，这一试验展示了朝鲜不断进步的军事力量。就在朝鲜宣布试验后几小时，韩国官方发表声明称，朝鲜向近海发射了3枚反舰巡航导弹。

朝鲜国土缺乏战略纵深，其境内部署的陆基和机动弹道导弹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容易被探测和跟踪，生存能力自然不足，因此朝鲜迫切希望能掌握潜射弹道导弹这种生存力更高的二次反击威慑能力。据朝中社发布的消息，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亲临现场观看发射试验，并称这是“具有世界水平的战略武器”和“令人瞩目的胜利”，但报道没有提及发射试验的时间和地点。朝中社和朝鲜国家报纸《劳动新闻》均公布了试验照片。照片上，一枚潜射弹道导弹正离开海面升起。导弹的弹体上标有醒目的红色朝文“北方之星”（可能意为“北极星”）。一些分析人士对照片进行研判后认为，朝鲜潜射导弹发射照片的真实性值得怀疑。首先，朝鲜播发新闻并未使用任何视频资料，而是用照片剪辑制作的新闻片；其次，照片显示金正恩距离发射现场距离过近，处于潜射导弹发射试验的危险区；第三，导弹出水后虽有尾焰，但喷流在海面激起的浪花很弱，不符合常理。据此推测，朝鲜潜射导弹可能只是进行弹射出水试验，导弹并非在离水后点火。

据分析，朝鲜潜射导弹试验的可能地点是新浦（Sinpo）以东海域，西方人士根据最近数月的卫星图像判断，认为朝鲜正在这里兴建导弹试验设施，并正在为一艘潜艇安装导弹发射设备。而在朝中社另一篇报道中，曾提及金正恩视察了新浦一座渔业工厂并作出指示。

据估计朝鲜海军目前拥有大约70艘潜艇，大多是苏联时代的陈旧设计，不足以携带弹道导弹。2014年7月，商业卫星拍摄的照片显示，一艘停泊在新浦附近的新型朝鲜潜艇外型与众不同——它艇长约65.5米，指挥塔围壳不同于其他朝鲜潜艇，尺寸明显增大，长度达到大约10米，宽约2.75米。更引人注目的是，指挥塔围壳中央部位被一块很大的蓝色苫布所遮盖。2014年12月18日再次拍摄的照片则展示了另外一番景象：蓝色苫布被除去，围壳顶部出现了一个长约4.25米，宽约2.25米的长方形开口。虽然卫星照片成像质量尚不足以让人一窥开口内部的细节，但这种开口显然意味着这艘潜艇的指挥塔围壳内部具有用于容纳某种特殊设备的巨大空间。对于一艘潜艇而言，这种特殊设备极有可能是导弹垂直发射筒，从尺寸判断，可能是1到2具。这种发射筒可能被用于发射潜射弹道导弹或巡航导弹。有消息认为朝鲜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获得过几艘退役的苏联海军“高尔夫”级弹道导弹潜艇，该级潜艇正是将导弹发射筒置于指挥塔围壳内部。上世纪50年代末开始服役的“高尔夫”II已经具备了水下发射弹道导弹能力。据此推测，朝鲜很可能参照了苏联早期弹道导弹潜艇技术方案。

关于卫星照片上朝鲜新型潜艇指挥塔围壳内的导弹型号外界猜测颇多。也许是尺寸缩短的海军型“舞水端”或“劳动”中程弹道导弹，或是固体燃料的KN-02短程弹道导弹，当然也可能是全新设计的导弹。

从目前状态判断，这艘潜艇可能还只是试验性平台。如果试验取得成功，朝鲜可能会建造更新的实用型导弹潜艇。卫星图像还显示，朝鲜可能在改造新浦以南的造船厂，这种改造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更新的造船计划，也许就是为了兴建新型潜艇。

对于朝鲜潜射导弹能力，外界仍存在质疑。联系朝鲜此前运载火箭发射经历，西方认为朝鲜在导弹可靠性，以及弹头再入技术方面都还存在问题。对朝鲜而言，核装置小型化也是难题，只有小型化的核装置才能与尺寸和重量限制极高的潜射导弹匹配。此外，研制和建造实战型弹道导弹潜艇是一项颇耗资金和时日的工程，期间的风险性很大。

在更早时候，朝鲜已经在陆地和海上试验平台上进行了导弹发射试验，但尚未从潜艇上进行过实际发射试验。韩国分析人士认为，朝鲜这次潜射导弹试验及其相关行动，意在与美国和韩国对话时赢得更大话语权，因为韩国和美国正在考虑与朝鲜重启去核问题谈判。韩国一位朝鲜研究人士Yang Moo-jin表示，“通过加剧紧张局势，朝鲜试图赢得与美韩谈判的主导权”。

朝鲜潜射导弹技术的进步让韩国十分担心，因为陆基弹道导弹相对容易探测，而从水下潜艇发射的导弹特别是弹道导弹则难以在发射前进行有效探测。朝鲜已经拥有一定规模的陆基弹道导弹，外界相信朝鲜正努力实现核弹头小型化，以便将其装上潜射弹道导弹。

一旦朝鲜拥有潜射弹道导弹，这将意味着朝鲜半岛导弹攻防的天平再度向朝鲜倾斜。朝鲜导弹潜艇可以在距离陆地较远的任何方向对目标发动打击，而防御这样的打击要求在本已十分复杂的反导系统之外再背负反潜这样一个同样复杂的传统命题。虽然朝鲜现役潜艇性能陈旧，即便是新型潜艇在反探测能力上也难有显著提升，但潜艇就是潜艇，这个名字或许就是一种威胁。如今装上弹道导弹的朝鲜潜艇，无论其实战能力如何，都已经在让整个朝鲜半岛的局势发生微妙的变化。

责任编辑：陈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