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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艺复兴戏剧《哈姆莱特》到2000版电影《哈姆莱特》

2015-05-09曾晨

青年文学家 2015年36期
关键词:哈姆莱特莎士比亚

摘 要:莎士比亚的戏剧一直是电影改编的重要题材之一。本文将2版电影《哈姆莱特》与文艺复兴戏剧《哈姆莱特》做了比较,认为2年版电影《哈姆莱特》是把文艺复兴戏剧《哈姆莱特》放在现代社会文化背景下进行了重新演绎。2年由独立制片人兼导演麦克·阿尔莫瑞德执导的现代影片《哈姆莱特》在改编思路、导演手法和电影技巧等方面别具一格,并且吸收了诸多现代社会文化因素,从而完成了将西方文化艺术经典的莎士比亚戏剧与现代大众传媒的电影嫁接,也有助于当下的人们对莎士比亚戏剧的丰富内涵和时代主题的深刻理解。

关键词:莎士比亚;《哈姆莱特》;电影思路;电影手法;现代演绎

作者简介:曾晨,云南大学人文学院2013级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指导老师:张志平,云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6-0-04

前言:

莎士比亚的戏剧自默片开始就不断被改编搬上银幕,其中悲剧名著《哈姆莱特》更视作莎士比亚的经典作品,得到了最多的关注。2000年美国摄制了一部根据《哈姆莱特》改编的电影,导演麦克·阿尔莫瑞德结合现代社会文化背景并且采取独特的电影艺术构思和电影艺术表现手法,将文艺复兴时期的戏剧《哈姆莱特》以现代的面貌进行了二次创作。

莎士比亚“不属于一个时代”,他的剧作之所以能成为经典就在于其中的内涵在每一个时代都有相通的地方。通过文艺复兴戏剧《哈姆莱特》与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相比较,可以发现《哈姆莱特》在不同的时代背景、文化语境以及艺术形式下所呈现出的时代意义,进而分析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的艺术构思和艺术表现手法等方面,来探究莎士比亚戏剧的时空魅力和莎士比亚通过剧作《哈姆莱特》传达给读者的深刻思想内涵。

一、不同社会背景下的《哈姆莱特》

文艺复兴时期的戏剧《哈姆莱特》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丹麦王子哈姆莱特的复仇,戏剧通过演员精美的语言和主人公深沉的独白将人物的心灵活动诗意地体现了出来。动作是戏剧之最核心、最不可或缺的基本要素,戏剧动作分为外部动作和内部动作。而造成有魅力、有价值的戏剧性的,主要是内在动作,及人物的心理活动。人物之间的思想、情感、性格冲突,也只有通过内在动作才能得到丰富而深刻的体现。文艺复兴时期戏剧《哈姆莱特》里的人物形象,就是通过经典的语言和独白来呈现这时期迷茫矛盾和痛苦集一身的人文主义者的优缺点,引出了对命运和前途的关注,以及对生存还是毁灭这一问题的人生哲学思考。

文艺复兴时期主张人性论,在当时肯定人性、倡导人性,并把其作为最高的出发点。哈姆莱特在戏剧第二幕第二场中感叹:“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高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这时期的戏剧中都是为赞美人性而创作的。“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漠然忍受命运剧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这是哈姆莱特在第三幕第一场中的关于生死问题的经典独白,紧接着关系到复仇行动的发展,从而把哈姆莱特的人物性格展现了出来,同时也让戏剧内涵得以深刻体现。当理想与现实在哈姆莱特这里发生激烈冲突后,他开始怀疑人生、怀疑社会、怀疑周围一切的人和物,于是,精神世界的危机增添了戏剧中哈姆莱特的忧郁,也多了更深的内涵。他开始试图寻找精神的出路,而这也正是全人类所面临的人生问题。

我们再来看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它是在现代社会文化的背景下对莎士比亚戏剧《哈姆莱特》进行了重新演绎。在2000版电影《哈姆莱特》中,导演麦克·阿尔莫瑞德将故事背景从中世纪的丹麦移到了经济、科技以及信息技术都高度发达的2000年的美国,一家驻纽约的丹麦公司取代了曾经的丹麦王国。同时,人物身份也做了相应改变,哈姆莱特的父亲变成公司CEO,克劳狄斯和波洛涅斯都是公司高层。此电影中哈姆莱特热衷于DV制作,奥菲利娅是个摄影师,尽管他们从不愿将心思吐露,却都各自保有自我诉说的空间,影像就是他们唯一倾诉的对象。

另外,为了用一种更现代的方式来诠释莎士比亚的这部名著,影片中使用了许多诸如DV、监视器和窃听器等一些现代工具,2000年版电影中的现代社会无疑更贴近我们,这是对莎剧时代背景的一个成功转换。更值得重视的是哈姆莱特著名的“生存还是毁灭”的独白是被安排在一家音像店里说出的。哈姆莱特在这个现代的场景中,独自徘徊在音像店的走道里,“毁灭”在这里是通过电视机里一片火光冲天的爆炸场面来加以展示。

二、多种因素促成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的诞生

1. 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的现代气息

20世纪以来得力于经济和科技的高速发展,新媒介在影视文化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许多现代化的高科技在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中得以充分的利用,另外,此电影在继承文艺复兴时期戏剧《哈姆莱特》的主题时,还隐约的在影片中反映了现代年轻人的生活和心理状态。奥菲利亚穿着肥大的长裤,松松垮垮挂在腰间;哈姆莱特则戴着奇特的帽子,背着硕大的皮包,一改莎士比亚塑造的优雅贵族形象。他们身上是现代年轻人生活的反映,随性、自我、躁动不安。最明显与原作不同的还有影片里的奥菲利亚,叛逆意识在她身上也有一定程度的表现,她不再一味地言听计从,而是会对父亲的告诫提出反驳,对父亲截走情书也会明确表示反感。然而她仍未摆脱莎剧中纯真的孩子气息,最后也只能听命于父亲。

2. 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的艺术构思

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是根据文艺复兴戏剧《哈姆莱特》改编的。导演麦克·阿尔莫瑞德首先作为接受者(读者)的身份,用自己独特的见解去理解和鉴赏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莱特》,然后再从放送者的角度将原剧改编成电影,也就是在原作的基础上达到艺术上的再创造,在此过程中导演还必须考虑受众的“期待视野”,即必须关注作品能否被观众理解和接受的问题。这也就是电影的艺术构思,它是与原作结构截然不同的电影形式。在由麦克·阿尔莫瑞德执导的影片《哈姆莱特》中,通过对情节的删改,将原作中的对话变为可见的行动,更突出了影视作品特有的具有鲜明的主题和紧凑的情节,也给与观众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导演为了使原剧的故事情节在电影中能更加紧凑地呈现出来,对原剧的部分情节进行了适当的删减。在文艺复兴戏剧《哈姆莱特》中,莎士比亚运用了大段的篇幅来描述首先映入观众眼帘的厄尔錫诺城堡前的露台。露台上站岗的士兵将先王哈姆莱特的鬼魂出现的情形告知了霍拉旭,而在鬼魂确实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莎士比亚通过霍拉旭与两位士兵之间的对话,将他们惊悚地表现出来。在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中,鬼魂却褪去了原来的神秘恐怖,并且对于鬼魂出现的情景也没有做任何渲染,导演仅用一个低位上移的镜头便宣告了鬼魂的现身。除此以外,由于电影受到片长的限制,2000年版的电影将一些片段做了删减,而仅对原剧中的重要场景进行描述,旨在突出电影中艺术表现的重点。

“一个导演的构思活动是在对剧本进行深入分析的基础上进行的,导演必须按照个人对原剧本的深入理解与剖析,对其结构进行拆解,调整或重组。这种构思是依据导演个人的艺术经验和创作个性而进行的一种再创造。” [1]因此2000年版电影中导演麦克·阿尔莫瑞德并不仅是将原作中的某些情节进行简单的删改,而是在对莎剧原作较好理解的基础上对原有情节进行适当的改动,从而使改编成的电影能更好地诠释莎剧的主题。

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从整体上来说最大的改动就是在故事背景上。影视艺术比戏剧等其他艺术形式更能直观生动的反映生活,即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向生活真实还原。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成功转换了莎士比亚戏剧中的时代背景,以完全现代的面貌对莎剧的原作进行演绎,因而更容易被现代观众所接受。这也说明导演在进行二次创作时不仅受莎剧原作的影响,同时也充分地考虑了观众的接受能力。在影片的开头不再是原剧中呈现出来的阴森恐怖的鬼魂即将出现的场景,而是运用一组空镜头将以现代面貌呈现出来的“王子复仇”的故事背景展示给观众。镜头通过海岸边灯光闪烁高楼林立的宏伟的建筑群,让观众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现代都市繁华的气息,同时也揭示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

2000年版的电影中,导演对哈姆莱特与奥菲利亚相遇的一场戏的改编更有其独到之处。波洛涅斯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安装窃听器企图利用奥菲利亚来试探哈姆莱特变疯的真正原因。由于哈姆莱特在从鬼魂处得知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后内心极端痛苦,当他看到奥菲利亚时,内心似乎获得了某种程度的慰藉。但在两人热情拥吻时,奥菲利娅身上的窃听器却不合时宜地显现出来,那一刻爱情也成为了最虚伪的东西,他无法忍受爱情的背叛,做出了近乎疯狂的举动,拿出奥菲利亚身上的窃听器大骂她的父亲“你这个愚蠢的家伙”,而且还愤怒地把他以前送给奥菲利亚的礼物挥洒到桌面上。而此刻悲痛的奥菲利娅哭泣着慌乱地收好这些礼物,解下身上的窃听器离开了。内心几乎死寂的奥菲利亚随后烧掉了哈姆莱特的照片,同时烧毁的,还有她的爱情。导演此处的改编让我们看到了遭遇爱情背叛后哈姆莱特的极度悲愤和绝望,以及纯真的奥菲利娅爱情破灭时的无助和悲痛,也让观众体会到了哈奥爱情的悲绝。

2000年版的电影中,哈姆莱特开枪误杀了波洛涅斯,就在波洛涅斯倒地的一瞬间,镜头切至近景,血肉模糊的画面被推至向前,呈现出一片血腥的暴力;原剧中当克劳迪斯气急败坏地质问哈姆莱特将波洛涅斯的尸体藏于何处时,他依旧能保持君王的威严,而在影片里,被激起的疯狂促使他挥拳打向哈姆莱特。之后,他告知哈姆莱特将被流放到英国去的决定。出乎他的意料,哈姆莱特竟然欣然接受了克劳迪斯的安排。哈姆莱特的内心充满仇恨,但在表面上又不可表现出来,所以他才会说:“再见了,妈妈!”可见在哈姆莱特心里,他从未将克劳迪斯看成自己的父亲,哪怕是在他未确定克劳迪斯是他的杀父仇人之前。当克劳迪斯妄图纠正他的错误之时,哈姆莱特以他特有的方式回答道:“我的妈妈。爸爸和妈妈就是丈夫和妻子,是一样的,你是我妈妈!”说完哈姆莱特还狠狠地亲了克劳迪斯一下,这一改编后的情节导演将哈姆莱特内心中的痛苦与仇恨以近乎滑稽的方式表现出来,同时也把克劳迪斯阴狠狡猾的一面呈现了出来。

3. 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的艺术表现手法

2000年电影《哈姆莱特》从新媒介等电影载体的运用、音乐效果、镜头的处理、蒙太奇手法的应用等诸多方面,也呈现出了对莎士比亚戏剧《哈姆莱特》改编的独特表现方式。

首先,在蒙太奇手法的应用上,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为了使电影的艺术效果得到更充分的体现,也便于观众能够更深入的理解。蒙太奇具有以下功能:“第一个功能是叙事功能,另一个是表现功能,借助两个影像或镜头间的冲突或对比来表现一种观念或引起一种情绪。” [2]正如著名的电影美学家爱森斯坦说的那样,蒙太奇构想是直接考虑到观众的心理反应的。他认为正是蒙太奇手法才可以最有效地在观念和情绪上打动观众,因为它可以刺激观众去积极参与电影的审美过程。

影片开头导演充分利用蒙太奇的表现手法成功地将文艺复兴戏剧《哈姆莱特》的时空背景转换到2000年的美国纽约。片头导演运用一组空镜头将以现代面貌呈现出来的“王子复仇”的故事背景展示给观众,随后,画面渐隐直至完全消失,而“MIRAMAX”的字幕渐显,最后“MIRMAX”字幕渐渐隐去而黑色背景上发着蓝光的字幕隐约闪现,这就为整部影片奠定了抑郁沉闷的基调。然后,导演采取凌空拍摄的方式,选取纽约的一条街道为摄影场景。伴随着飞机“嗡嗡”地飞行,镜头下街道两边的景物不断后退着,同时屏幕上跳出了“纽约2000年,丹玛公司总裁去逝,总裁的老婆很快就嫁给他的弟弟,总裁的儿子哈姆莱特从学校赶回,他怀疑……”的字幕。导演以这种表现方式向观众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起因,也为接下来故事的顺利展开做了很好的铺垫。

在莎士比亚戏剧《哈姆莱特》中,最为惊险难忘的莫过于哈姆莱特与鬼魂相遇的一场戏。在2000年版电影中,这场戏虽然没有原剧所表现出来的惊悚的场景,但是导演却巧妙地利用蒙太奇手法充分地展现了莎剧的剧情以及原剧中的人物性格。哈姆莱特在观察台的房间里等待鬼魂的出现,这里导演首先采取远景的方式将鬼魂的整个身形展示在哈姆莱特面前,突然间镜头切换,画面中出现了鬼魂的特写镜头。之后,麦克·阿尔莫瑞德进一步将镜头推进,拉近了哈姆莱特与鬼魂的距离,于是画面上出现了鬼魂嘴部的大特写。然后导演运用蒙太奇的手法,把镜头在哈姆莱特与鬼魂之间频繁进行切换,最后镜头落在了哈姆莱特和鬼魂的眼部特写上来。通过这样一组镜头,我们充分看到了鬼魂的悲伤、愤怒,哈姆莱特此时的惊愕与无助,以及由此导致的近乎疯狂的种种举动。

电影中的“戏中戏”将影片推向了高潮,只是影片中不再是哈姆莱特亲自指导伶人们扮演的一幕戏剧,而是哈姆莱特自制的一部DV影片。当DV里在上演老国王遇害时的一场戏时,影片中的镜头在DV影像和众人之间切换,哈姆莱特和霍拉旭频繁回头关注着克劳迪斯的表情变化。当DV里的演员即将把毒药倒入老国王耳朵中的那一刹那,镜头对准克劳迪斯,他似乎回忆起谋杀亲兄弟时的场景。此后的镜头一直在克劳迪斯、乔特鲁德、哈姆莱特、波洛涅斯和奥菲利娅的脸部特写中来回切换。而当DV里的演员奸笑着戴上老国王的王冠时,克劳迪斯再也坐不住了。他颤抖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大喊道“快开灯”,哈姆莱特从座位上翻身跳到克劳迪斯面前,众人则乱作一团。电影蒙太奇的手法正是运用了更迭的镜头牢牢把握了观众的心理,剧中人物的性格也才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诸如克劳迪斯的做贼心虚、乔特鲁德的羞愧,亦或者哈姆莱特此时矛盾又不知所措的心境,才使得复仇行动变得如此错综复杂。

蒙太奇手法的精彩运用之处还有最后一场戏。哈姆莱特与雷欧提斯决斗之前,哈姆莱特用真挚的语言乞求雷欧提斯的原谅。这时镜头切换到哈姆莱特与雷欧提斯的脸上,通过它们的脸部特写我们可以看到哈姆莱特态度的诚恳以及雷欧提斯的傲慢。当哈姆莱特取得两次胜利后,镜头首先切换到克劳迪斯的脸上,只见他扬起虚伪的笑容向乔特鲁德报告喜讯并且急切地端起有毒的酒杯快速地走向哈姆莱特,可见克劳迪斯的虚伪和狠毒。此刻乔特鲁德快速地跑到克劳迪斯面前挡下那杯毒酒并且喝下了毒酒,然后镜头切换到哈姆莱特、乔特鲁德和克劳迪斯的脸部特写上,这一刹那我们可以看到克劳迪斯的心虚和不安,乔特鲁德对儿子的关心还有天性的软弱,哈姆莱特的困惑和迷茫。而雷欧提斯由于心中的仇恨,再加上方才又输给了哈姆莱特,于是他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形下取出手枪冲向了哈姆莱特。当枪声响起,镜头在众人之间进行切换。观众可以看到乔特鲁德以及霍拉旭等人的惊恐和悲痛,克劳迪斯和下属的畏惧和慌张。导演将哈姆莱特和雷欧提斯倒地的情景做了慢动作的处理,意图是让观众更清晰地看清二人的表情。随后,导演采用闪回地表现形式将这个故事中一些重要片段,如哈姆莱特与奥菲利娅的约会、哈姆莱特与鬼魂的相遇,以及哈姆莱特怒斥母亲等等在影片中重现。最后一个特写的镜头停留在哈姆莱特的一只眼睛上。哈姆莱特悲痛的人生经历,对生活的那种绝望以及面临死亡的不安似乎都是通过他的这只眼睛在向观众诉说着。

其次,在新媒介载体的应用上。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使用了很多现代化的媒介载体:保安在监视器里发现了鬼魂,波洛涅斯在奥菲利娅身上安装窃听器来试探哈姆莱特真正疯掉的缘由,更为重要的是哈姆莱特和奥菲利娅都把影像作为唯一的倾诉对象。

影片中哈姆莱特第一次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情景就是他在一间幽暗的房间里面对DV摄影机自我诉说着来自心灵的感叹。在莎剧原作中第一幕第二场哈姆莱特在面临人世间最沉痛的变动即父亲去世不到两个月母亲却急于下嫁给自己叔叔的时候,他第一次发出了关于人世的深沉独白:“人世间的一切在我看来是多么可厌、陈腐、乏味而无聊!哼!哼!那是一个荒芜不治的花园,长满了恶毒的秀草……”然而在影片中这段独白却是哈姆莱特在面对他的父母曾经幸福的生活影像时倾诉而出的。再有,莎剧中哈姆莱特著名的“生存还是毁灭”的独白在电影中是被安排在一家音像店里说出来的,音响里不停地播出“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漠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他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此时哈姆莱特背后的电视机里现出火光冲天的爆炸场面,以此突出了毁灭的可怕。之后镜头随着哈姆莱特徘徊的步伐移动着,导演采用这种方式呈现给观众的哈姆莱特似乎此时正在思考生存的意义等人生问题,并且感到面对生存和毁灭的选择时的艰巨,他仿佛也在怀疑人生、社会和周围的一切。通过新媒介载体在电影中的充分应用,莎剧的主题也得以很好的诠释。

最后,在音乐的效果上,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中的乐曲给这部影片增色不少,整个氛围也随着音乐的变化更替而揪人心弦。因为“音乐具有剧作意义,它也能担负起剧作的功能”,[3]在整部影片中,乐曲经常被用作不同场景的背景音乐,如在影片开头随着尖锐而急促的音乐声响起,黑色背景上发着蓝光的字母隐约闪现,奠定了整部影片的基调。音乐有时或被用作烘托某种气氛,如在影片最后,哈姆莱特临死之前眼前闪过曾经生活的片段时,悲壮的乐曲响起,浓烈的悲伤气氛将观众的情绪也推向了高潮。

结语:

2000年电影《哈姆莱特》是导演麦克·阿尔莫瑞德和演员伊森·霍克等对莎士比亚戏剧《哈姆莱特》进行的第二次创作。因此,本文着重从时代背景、2000年版电影《哈姆莱特》的艺术构思和电影表现手法等方面,具体分析了电影艺术形式在重新演绎莎士比亚经典戏剧时的特殊功能和艺术效果,以及导演麦克·阿尔莫瑞德是如何成功地表现出原剧的精髓和意境的。麦克·阿尔莫瑞德导演先从莎士比亚原作的字里行间找到了《哈姆莱特》的社会历史意义,再以独特的方式将原作进行改编,最终成功地将莎剧的内涵表达出来。莎剧中哈姆莱特的精神苦闷和他从生存的角度对“生存还是毁灭”问题的思考都具有超越时空的意义。哈姆莱特考虑的问题并不是特定在丹麦时期,今天的我们同样要去思考生存还是毁灭,人该如何生存,如何死亡的问题。导演成功地将莎剧转换成更贴近现代人生活的现代电影,同时也很好地诠释了莎士比亚戏剧的精髓。

注释:

[1]金元浦:《影视艺术鉴赏》,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83页.

[2]李幼蒸:《当代西方电影美学思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85页.

[3]汪流:《电影剧作概论》,中国电影出版社1985年版,第224页.

参考文献:

[1](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著名悲剧六种[M].朱生豪译.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7.

[2]程孟辉.西方悲剧学说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09.

[3]陈惇,孙景尧,谢天振.比较文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4](美)约翰·霍华德·劳逊.戏剧与电影的剧作理论与技巧[M].邵牧君、齐宙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1978.

[5]孙家琇.论莎士比亚四大悲剧[C].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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