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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体转换微观调查
——以新泽西英语为例

2015-05-02

关键词:调查者语体语料

陈 赢

(上海师范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234;上海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上海 200083)

语体转换微观调查
——以新泽西英语为例

陈 赢

(上海师范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234;上海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上海 200083)

拉波夫为领袖的社会语言学“变异学派”将语言看作“有序异质体”,主张通过在社会中进行着的语言变异来探究语言内部结构变化的机制。语体变异是语言变异研究的核心。本调查在变异理论框架内,采用拉波夫设计的社会语言学访谈法,对美国新泽西州英语语体转换和变异作微观的定性研究。本调查试图从多个层面分析调查发现的语言变异,验证拉波夫关于语体变异的基本观点,测试社会语言学访谈法的有效性,并结合调查结论,尝试对语体变异研究作一点补充。

语体转换;语言变异;社会语言学访谈法;拉波夫;变异理论

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拉波夫(William Labov)开创的“变异学派”对社会语言学研究在理论和方法两方面均具有重大意义和影响力。语言变异在以往的语言学研究中一直被认为缺少价值而被消极处理,更多的关注点在如何抽象出脱离了变异的语言结构规律性上,但变异特征恰恰是语言的一个基本特性[1]2-3。与索绪尔的语言“同质”的认定不同,拉波夫将语言看作一个“有序异质体”,指出追求“无序同质”的语言系统是徒劳。语言的“异质”突出了语言变异研究的价值,而“有序”则将研究对象和研究本身视作有系统、有规律的[2]16。拉波夫与同时代的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秉持的语言观同样相左,他并不认同言语是缺乏系统和连贯性的,相反,他认为对语篇的理解与口语紧密相连,即便对于书面化程度相当高的文化来说,我们也应当从人们看似杂乱无章、零星的日常话语中去发现语言演变的脉络[3]458。

拉波夫对语言变异与变化的研究,其目的并非真的要通过语言去探究社会关系的变化,而是最终回到语言本身,弄清在社会等外界因素作用下变异对语言内部结构的变化有何影响。这给语言学研究带来理论的突破和视角的创新。同时,他在方法论上也作出了贡献,将定量范式作为语言变异研究的常规方法,对语料的收集有着严格的要求,对变项和变式进行观察和识别,并用数据统计来分析和验证假说。“变异学派”还协调了共时研究和历时研究,“解决了共时研究和历时研究的矛盾,理清了语言变异和语言变化的关系,为描述和解释语言的变化和起因奠定了理论和方法论基础”[4]。

自“变异学派”诞生以来,社会语言学研究进入了蓬勃发展的阶段。近十年来已陆续出现如徐大明[5]等学者借鉴“变异学派”学说,用实证的方法从社会角度对汉语语言变异进行微观研究。然而,相对于汉语界的渐入佳境,语言变异研究在国内外语界似乎还在积累阶段。受地域、条件等客观因素制约,研究往往局限于理论剖析或语料库方法,鲜有对外语言语社区的田野调查或对方法论的实践和探索。针对这一现状,本文重返经典,通过对英语言语社区的微型田野调查,探究拉波夫学说和方法,期望能投石问路,为今后更系统深入的语言变异研究作一些铺垫。

一、语体变异与方法论

拉波夫的语言变异研究主要包括社会变异和语体变异两方面。前者指“语言随使用者的社会属性而变”,后者指“语言随语境而变”[2]3。本文讨论的是语体变异。拉波夫在其纽约市英语调查中,通过设置不同的语境实现了对不同语体的分层。他的目的是“探索用语言变项测量语体转换的方法,并在此基础上,最终考察整体社会和语音结构更精确的关系”[2]33。

在他进行的几项经典的语言变异调查基础上,拉波夫指出,田野调查除了要克服观念、技术和社会约束外,还要遵循方法论上的五条原则[3]462-480:

(1)语体转换原则。(2)注意力原则。(3)土语原则:“土语”被定义为在青春期前习得的一种言语模式,每个人在至少一种语言里有一种土语形式。土语是说话人对其言语关注度最小的语体,能为语言分析提供最系统的语料。(4)正式性原则:又称拘束原则。(5)观察者悖论原则。语言变异研究者要获得尽可能与土语接近的自然日常言语语料,语体转换中识别的语言变异具有研究价值,可以通过调整说话人对语言形式关注度来分离随意语体与其他语体。在方法上,要尽量减轻访谈情境造成的拘束感,尽可能克服“观察者悖论”。

社会语言学调查最基本的方法就是社会语言学访谈,即通过面对面的录音访谈获取语料。拉波夫对纽约市下东区和纽约哈莱姆黑人区的研究[6-7],很大程度上发展了社会语言学访谈法。在拉波夫对纽约市下东区英语的研究中,他设计的最能成功克服访谈式语体约束的诱导话题是关于死亡威胁的主题。受访男孩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突然出现了语体转换,同时,重要的语言变项也发生了变异:(ING)的发音从[i]变为[in],(dh)的发音变为[t]和[d],辅音群简化频率跃升,双重否定出现[3]464。

拉波夫的社会语言学访谈,其特点在于通过设计出能引起受访人共鸣的话题,来实现不同语体的分离。语体分层向来是比较难做到的,因此,他的诱导方法是技术上的一大突破,目的是对比不同语体中出现的语言变项,获得随意话语中的语言变异证据。在纽约市百货公司的调查中,拉波夫[8]40独创“快速匿隐调查法”,在后来的多次相关研究中也被证实可靠有效。

总而言之,拉波夫富有创造力的技巧和方法,对田野调查中减弱“观察者悖论”效应、有效收集日常语料、严谨分析结果作出了显著的贡献。

二、本调查内容与方法

(一)调查方法

本项调查基于拉波夫对纽约市英语语体变异研究,采用社会语言学访谈法,对美国新泽西州(New Jersey)英语语体转换和变异进行微观调查。由于我们对新泽西州英语的语言变异和具体变项还处于观察阶段,因此本调查仅采用定性方法。

拉波夫强调[9]29,说话人不会仅具有一种单一的语体。拉波夫在对纽约市语言一系列研究结果表明,个体言语中存在语体转换,并伴随语言变异。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本调查中的受访者在不同语境下会出现显著的语言变异,这些语言变异是语体转换的标记。

(二)访谈结构

本项调查借鉴了拉波夫的语境语体分离设计,访谈根据四种不同语境设置了四个环节,即提问--回答、口头叙述、朗读篇章、朗读单词表。受访者回答调查者的问题,就调查者提出的话题展开叙述,朗读调查者指定的篇章和单词表。

(三)语料来源

语料来源于调查者对两名母语为美式英语的新泽西居民的个别访谈。受访人分别被称为受访人A和受访人B。受访人A为二十岁的女性,学生。受访人B为五十岁的男性,大学图书馆管理员。两人均居住在新泽西州。采访人为调查者。语料来源于访谈的四个环节,即调查者设计的四种体现不同语体的语境,其中,受访人A的语料时长25分钟,受访人B的语料时长49分钟。

(四)访谈工具

调查者告知受访人,其采访目的是收集人们童年和成长经历以便进行地区和文化之间的比较。调查者进行了访谈,并对访谈的四个环节作了录音。拉波夫[3]463提到,系统的观察中不光是观察者的存在会对受访人的语体产生影响,录音设备本身也会使受访人的语体挪向正式的一端。因此,调查者使用了不易引起注意的电脑录音软件Cool Edit。受访人在访谈初期稍显不自然,一段时间后便出现自然的肢体语言,并将谈话重心和注意力移到话题上,说明录音情境引起的对自然话语的负面影响在减弱。

(五)诱导话题

访谈的难点是口头叙述环节,需要受访人作为主要的说话人,受访人的语体在这个环节进行转换,以便调查者观察语体转换带来的语言变异。因此,调查者抛出的话题就至关重要。越是能让受访者感同身受、情绪激动的话题,越能使他对语言和语体的注意力程度降低,从而进入自然的日常话语语体。因此,访谈中的口头叙述环节中,除了采用拉波夫设计的死亡威胁话题之外,调查者也结合美国文化,设计了其余话题。话题的设计长度遵循拉波夫[3]487提出的言简意赅原则,在五秒钟左右的时间里表达完问题。

口头叙述环节有以下五个诱导话题:

(1)有没有生命受到威胁的经历?(Have you ever been in a situation where you were in serious danger of being killed, where you thought, This is it?)

(2)遇到过最尴尬的经历是什么?(What is the most embarrassing experience that has ever happened to you?)

(3)当年参加高中毕业舞会时有何有趣或难忘的事情?(注:高中毕业舞会对不少美国人来说是重要的人生经历)(Was there anything interesting, funny or unforgettable about your high school prom?)

(4)有没有一种情况,或一个人生的转折点,使你突然感到自己长大成人,独立自主,可以自己做决定?(Have you been in any situation when you suddenly felt you were grown up, independent, able to make decision on your own, like a turning point in your life?)

(5)你有没有遇到过蹊跷、神秘或无法解释的事情?(Has anything mysterious or strange happened to you in your life that you could not explain?)

受访人B给出的口头叙述语料要多于受访人A,其中的因素有许多,诸如受访人的年龄差异导致个人经历的差异,性格差异导致在访谈中活跃程度的差异。受访人A虽然是名年轻的大学生,但由于家境原因未能参加许多美国女孩热衷的高中毕业舞会,因而对话题(3)并无预计中的滔滔不绝。相反,由于家境、种族等背景,话题(1)和(2)更能诱导出她的叙述。

可见,在研究语体转换的调查访谈中,访谈的效果会因受访人个人的诸多因素而产生变化,这也是社会语言学访谈法在方法和设计上的难点。话题的设计需要考虑到受访人的个人背景和文化因素,设计好备用话题,并在访谈中随机应变。

三、本调查结果

本调查通过对比分析不同环节的语料,将发现的语言变异分为以下五类:语音变异、形态(词素--语音)变异、词汇变异、句法变异、语用变异。

(一)语音变异

1.尾辅音群弱化(Final consonant cluster reduction):在问答环节和口头叙述环节,受访人A的语料中出现了oldest和depressed两词,受访人A将它们分别念成[`uldis]和[di`prɛs],而不是[`uldist]和[di`prɛst],即出现了尾辅音群弱化的现象。在访谈的其他环节并没有出现这一现象,例如,asked一词仍被念为[skt]。

2.辅音弱化或省略(Consonant-lenition or elision):在问答环节和叙述环节,两名受访人的语料中都出现了这一现象。例如,community和twenty的发音分别为[k`mjunni]和[`twɛni]。him和them两个词也出现了上述语音变化。口头叙述环节中,在slap him中him被念作[im],them在half of them中被念作[m]。但在朗读环节,两名受访人对这两个单词的发音完整,并没有出现辅音省略的现象。

3.元音变化(Variations of vowels):单词family中的元音[]的发音在受访人A的语料中也有变化,在口头叙述环节发音为[],而在朗读单词列表中发音变为了[ɛ]。除此之外,不定冠词a在朗读环节和口头叙述环节中的发音截然不同,但受访人A与受访人B对于不定冠词a的读音亦有所不同。受访人A在口述环节将a发音为[],但在朗读篇章环节发音在每一处都变为[ei]。而在受访人B的语料中,情况完全相反。这个差异表明,不同受访人对于不定冠词a的发音应在哪个语体出现的认识有所不同,由此会出现语体转换时语言变异的不同模式。这一点表明,即使说话人将注意力放在语言形式的发音上,因语体转换而发生的语音变异也可能因人而异。

(二)形态变异

1.缩约(Contraction):在受访人的语料中,缩约形式包括连系动词、助动词和介词的缩约,例如,介词of在right straight outta movies中被缩约形式代替。going to被其缩约词gonna代替的现象也较为显著,在口头叙述环节的使用频率高于问答环节,未出现于朗读环节。

2.形态--语音变化(Morphological-phonological variations):后缀(ING)的发音亦发生了明显的词形--语音变异。具体地说,即在口头叙述环节,(ING)的发音是[in],而到了朗读环节,(ING)的发音则恢复成标准变式[i]。

3.时态转换(Tense switching):值得注意的是,在口头叙述环节,两名受访人的语料中均出现了从过去时态转换成一般现在时的变异,并在两种时态间切换,例如he says和I barely see my mom都出现在对过去事件的叙述中。而这一现象并未在问答环节中出现。究其原因,我们分析,在问答环节中,受访人的话语以留心话语为主,即说话的随意程度要低于最自然的日常会话,而在口头叙述环节中,受访人的说话随意程度最高,因而将注意力从语言形式转移至叙述故事本身,便出现了上述语言变异。因此可以推论,受访人由于语境的变化而出现了从留意说话体向随意说话体的语体转换。

(三)词汇变异

词汇变异主要体现于受访人根据不同的语体选择使用正式化程度或口语化程度不同的词语。例如,受访人B在问答环节使用了crazy一词表述“疯狂”的含义,而在口头叙述环节中则替换成更口语化的nuts。

另外,调查者借鉴了拉波夫的“快速匿隐调查法”中的诱导方法,特意让受访人重复说出调查者需要了解的语言变异形式,对比观察语体差异。例如,受访人B在问答环节中使用了dopy一词表达“愚蠢”的含义,当调查者表示没有听清以后,他立即使用了近义词silly。在口头叙述环节,他使用了口语化程度较高的近义词dumb。受访人A使用yelled at表示“责骂”的含义,在调查者诱导之后,使用了书面语程度更高的scolded。这个现象表明,在自然的日常会话语境如本调查的口头叙述环节中,受访人倾向于使用更随意、更口语化的词汇,但在强调语体中,则倾向于用更正式或更中性的词汇代替。这一现象提示,在调查者进行诱导后,受访人的语体从随意说话体转换成了留意说话体。

(四)句法变异

本调查的语料中,句法变异的现象并不明显,但仍有相关痕迹,如应当主谓倒装的一般疑问句被语调为升调的陈述疑问句替代。受访人B的语料中出现诸如You know this kind of thing I used in the forest?和You see the scar here?,但这些陈述句形式的疑问句仅出现在口述环节,没有出现在其他环节。

(五)语用变异

本调查的语料显示受访人在口述环节中使用话语标记语的频率最高,其次为问答环节,未出现在其余环节。受访人A的语料中,like是使用频率最高的标记语。在受访人B的语料中,you know作为话语标记语使用频率最高,尤其当受访人沉浸在叙述事件时所说的句子,在句子的不同位置几乎都包含此标记语。话语标记语在口述环节相较问答及其他环节的使用频率更高,标志着受访人在口述环节发生了语体转换,从留意语体转向了随意语体。

我们将调查结果总结如表1所示:

表1 语言变异定性分析

Ø表示在这一环节没有所列的语言变异现象,或出现的是变项的标准变式。F1、F2表示该语言变异现象出现频率在所有环节中分列第一和第二。

四、分析与讨论

可以清晰地从上述表格中看到,尽管本调查是微观调查,语料有限,但仍然可以从结果中看到,通过设计诱导话题分离语境,我们成功地分离了语体,并找到了语言变异的证据和一些语言变项的变异模式。受访人对言语注意力越少,出现的语言变异就越多,可以排序为:口述环节>问答环节>朗读环节,也就是说,随意语体出现的语言变异最多。反之,受访人对言语注意力越多,出现的语言变异越少,使用的多为语言变项的标准变式。这与拉波夫的研究结论是一致的。另外,拉波夫着重语音变异,本调查结果则涵盖了多层面的变异。

(一)语音变异

在调查结果中,最显著的仍是语音变异。语音变异包括元音、辅音和超音段变异。变项又可分为连续变项和离散变项。前者指“变项各个变式之间有着较强的连续性,似乎是在某个语音维度的两点之间连续性地变化”,后者指“变项的各个变式不具有连续性”[1]93。本调查结果中,语音变项有连续变异,如family中的元音()两个变式:口述环节中的[]和朗读单词表环节中的[ɛ],发生了升高和前移。这是个有趣的发现。一般来说,在朗读单词表情境下,说话人对言语的注意力最大,出现的基本都是语言变项的标准变式,如在此例为变式[],但受访人A却使用了非标准变式[ɛ]。我们的解释是,考虑到受访人是美国北部新泽西人,这一变异现象可能与拉波夫[10]发现的“美国北部城市语音转移”(Northern Cities Shift)有关,例如,变项()从标准变式[]逐步移向[ɛ]。我们还发现,部分新泽西当地人的双元音发音(i)已经由[i]向[ei]过渡,如light发音向[leit]靠近。因此,我们推测,对该受访人而言,元音()的两个变式的标准程度相当,甚至变式[ɛ]已被认可为正式语体和强调语体中的标准发音。至于这个变异模式是否已经或正在新泽西英语中扩散,仍需要进一步验证。本调查结果中也有离散变项,如him中的辅音(h)的两个变式:朗读段落环节中的标准变式[h]和口述环节中的零形式。

(二)句法变异

本调查结果显示,尽管在受访人的随意语体中出现了陈述疑问句替代一般疑问句的现象,但句法层面的变异最不明显。徐大明[1]115指出,句法变异研究难点在于句法变项在自然口语中的出现频率很低,难以收集相关语料。尤其是常用的社会语言学访谈,在句法变异语料收集方面效果不明显。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我们的结果中句法变异在数量上不如语音变异多。这点也印证了,句法变异研究需要结合多种形式的方法收集相关语料。

(三)形态变异、词汇变异

本调查还从形态、词汇层面考察了语体变异。我们对“形态”的范围采取宽泛理解,因此时态、屈折变化、构词、形态--语音变化都纳入形态变异。其中,本调查结果中的后缀变项(ING)也与拉波夫研究中的变异模式相吻合。(ING)被认为具有典型性和普遍性,被发现在很多地区都具有社会语言学意义[1]96。词汇层面的变异,主要体现在词汇在语域特点上的不同,例如,在重复回答的强调语体中,受访人倾向于用更书面语或中性的词汇代替。

(四)语用变异

本调查结果显示,语用层面的变异很容易被发现,当口语中常使用的话语标记语频繁出现,可视作语体转换的标志。孙金华[2]33指出,“仅仅从语音变项上寻找随意话语的证据就会陷入循环论证,所以还要寻找其他的线索”。这个避免循环论证的独立线索就是拉波夫[3]464所称的“信道线索”(channel cues),音量、音高、节奏、呼吸或笑声的变化可以用来识别随意话语。我们认为,不同语境的语用特征,如本调查结果中话语标记语的频繁出现或缺失,也可以同“信道线索”一起,帮助研究者判断语体转换,确认随意话语。

五、结束语

本项调查基于拉波夫对纽约市英语语体转换研究,采用社会语言学访谈法,对两名母语为英语的新泽西居民进行了单独访谈。经过对语料从语音、形态、词汇、句法和语用五大方面的描述与分析,我们发现了显著的例证支持拉波夫关于语体变异的观点。不同语境下的言语互动会产生不同的语体,语体转换伴随着语言变异的出现。我们的调查结果也显示,社会语言学访谈法的核心--语境语体分离,能实现语体分层,帮助研究者有效收集语料,掌握随意语体中的语言变异证据。值得补充的是,本调查结果中不定冠词a的语音变异差异也启示我们,说话人对语言形式的关注可能会触发语体转换,但语体转换所产生的语言变异因人而异。同一种语体下,即使是同一个语言变项,不同人使用的变式也可能不同。一定程度上,这取决于说话人对语言变项适用语体的评判,但也可能说明这是一个出现社会变异的语言变项。这个现象需要我们进一步观察,也为今后的研究作参考。

本调查为微型定性研究,语料很有限,目的是抛砖引玉,期望能为今后更大规模的定量调查提供前期研究,推动语言变异研究的发展。

[1] 徐大明.语言变异与变化[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2] 孙金华.拉波夫的语言变化观[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

[3] Labov W.拉波夫语言学自选集[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1.

[4] 田贵森,孙建民.语言变异研究的理论与方法[J].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99-103.

[5] 徐大明.语言的变异性与言语社区的一致性——北方话鼻韵尾变异的定量分析[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8(5):78-86.

[6] Labov W.The Social Stratification of English in New York City[M].Washington,D.C:Center for Applied Linguistics,1966.

[7] Labov W.Language in the Inner City:Studies in the Black English Vernacular[M].Philadel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1972.

[8] Labov W.The Social Stratification of English in New York City: Second edition[M].Cambridge;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6.

[9] Labov W.Field methods of the project on linguistic change and variation[M]//Baugh J,Sherzer J.Language in Use: Reading in Sociolinguistics. New Jersey:Prentice Hall,1984:28-53.

[10] Labov W.Principles of Language Change, Vol.1: Internal Factors[M].Oxford and Cambridge:Blackwell,1994.

〔责任编辑:朱莉莉〕

Sociolinguistic Interview: A Micro Field Research in Style-shifting in New Jersey Speech

CHEN Ying

(Foreign Languages College,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4; 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School of English Studies, Shanghai, 200083, China)

Variationists led by Labov view language as orderly heterogeneity, arguing that the mechanism for language change can be uncovered through the examination of language variation in social context, of which stylistic variation is the core issue. Supported by variation theory, and conducted by Labov’s innovative sociolinguistic interview designed for style-shifting studies, a qualitative micro field research of style-shifting and variations in New Jersey Speech is presented in this paper. Through multi-level analysis of the speech variations in the data, this paper attempts to validate Labovian views of stylistic variation, test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sociolinguistic interview methods, and to make additional comments on the exploration of stylistic variation.

style-shifting; speech variation; sociolinguistic interview; Labov; variation theory

H314

A

1003-6873(2015)02-0076-06

2015-01-20

上海市高校青年教师培养资助计划(shsf004)。

陈赢(1981-- ),女,上海人,上海师范大学外语学院讲师,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生,主要从事社会语言学研究。

10.16401/j.cnki.ysxb.1003-6873.2015.0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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