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信忠

让人掀桌的台湾性教育

◎ 廖信忠

我小时候不识相，天天拉着我娘问“我从哪里来”，结果有一天她被我问烦了，丢给我一句“爸爸帮妈妈打针就有你了”。对于这句忽悠，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信以为真，长大后才发觉，她讲得挺有道理。

中学时，我看过一则四格漫画：一位小处男终于结婚了，洞房花烛夜“性”奋无比，新娘也十分娇羞。可当最神秘的地方打开，小处男当场怒摔新娘，大喊“是假的”！他拿出一张图片，怒吼：“女人那儿不是应该长这样吗？”原来，图片上是厚厚的马赛克。

2000年以前，台湾的中学生有健康教育课，主要传授人体的生理知识，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第十三和十四章。第十三章教的是男性生殖器官，第十四章则是女性生殖器官。记得那时候，刚学完第十二章，全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期待。可结果是：这两章要么被保守的老师直接跳过，叫同学们自己回家读；要么让学生轮流读一遍就草草带过。

这两章毕竟在考试范围之内，该背的还是要背，于是，那些暧昧得让人想笑的专有名词就此印在我们的脑海。以前，小考后老师都爱让同学们交换考卷改错。关于这两章考试的试卷，如果某位男生是改到漂亮女生的，就会莫名地兴奋。

后来，老师在辅导活动中给大家播放了卡通版的性教育录像带。内容说蠢其实也挺蠢——一位可爱的小妹妹追着妈妈问：“妈妈，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妈妈回答了些啥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露出中产阶级家庭主妇特有的慈祥笑容，说：“性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用急，将来长大你就知道了……”接着，画面转为男女双方相爱结婚，响起婚礼进行曲，再下个画面就跳到一群小蝌蚪努力地游啊游啊，妈妈的肚子就慢慢变大了。

一直以来，台湾的课本都只教“精卵结合”，但没具体教“怎么让精卵结合”，仿佛那一段都“快进”过去了。后来，我有一次看到欧洲国家的性教育读本，里面不仅教人体构造，还教性行为是什么、如何避孕等，看得我震撼无比。

直到我上了大学，参加了服务性质的社团，才有了接触性教育的机会。有一次，我和同学们去小学支援相关课程的教学，课程主题是小学生性教育，课程分为性教育动画影片和情景剧演出两部分。动画一开始就是白雪公主与王子结婚，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这时，白雪公主用台湾腔问道：“咦？我们要怎么才会幸福快乐呢？”下一幕，画面就跳到公主与王子的洞房花烛夜，两人脱光光——当然上面盖了一层棉被，接着，王子在上面压着白雪公主，再接着，又直接跳到精卵结合。我在后面气得差点掀桌。

放完影片之后，情景剧里，我穿着又圆又大的精子服出场，追着去撞另一位穿着卵子服的女同学，以此代表“精卵结合”，弄得全班五十几个小朋友哄堂大笑。

有位熊孩子直接开口了：“你们直接表演怎么让精卵结合嘛！”

后生可畏啊！（摘自《看天下》2014年第33期 图/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