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火焰

林氏幽默

◎ 邵火焰

1967年，林语堂到香港中文大学参观。参观完后，校长陪同他到大餐厅与同学们共进午餐。校长深感机会难逢，临时请他给学生讲几句话。林语堂十分为难，却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即兴讲了一个笑话：“在罗马时代，皇帝残害人民，时常把人投到斗兽场中，让人活生生地被野兽吃掉，这实在是非常残忍的事。有一次，皇帝又把一个人投进斗兽场，让狮子去吃。岂料此人浑身是胆，只见他慢腾腾地走到狮子身旁，在它耳边讲了几句话，那狮子掉头就走，拒绝吃他。皇帝看在眼里，备感诧异，于是再放一只老虎进去，那人同样和它耳语一番，老虎也悄悄地走开了。皇帝百思不得其解，就把那人叫出来盘问：‘你到底对狮子和老虎说了些什么，竟使它们不吃你而掉头就走？’那人答道：‘简单得很，我只是提醒它们，吃我很容易，不过吃了以后得演讲一番。’”讲罢，他博得满堂喝彩。

1970年，巴西淡水河谷公司邀请林语堂去演讲，在演讲的一个互动环节中，一位听众递条子问他：“您认为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是什么？”林语堂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我认为，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国的乡村，屋子安装了美国的水电、煤气等管子，有个中国厨子、日本太太，再有个法国情妇。”话音刚落，台下哄堂大笑。

1973年，纽约某林氏宗亲会邀请林语堂演讲，希望借机宣扬林氏祖先的光荣事迹。林语堂深知这种演讲是猪八戒背媳妇——费力不讨好。因为不说些称颂祖先的话，同宗会大失所望；倘若过于吹嘘，又有失学者风范。于是他认真思索，策划了一篇短小精悍的讲稿：“我们姓林的祖先，据说有商朝的比干丞相，这在《封神榜》里提到过，英勇的有《水浒传》里的林冲，旅行家有《镜花缘》里的林之洋，才女有《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此外，还有美国大总统林肯，独自驾机飞越大西洋的林白，可谓人才辈出。”林语堂这段简单而精彩的演讲令台下宗亲雀跃不已，禁不住鼓掌叫好。很显然，他这里所提及的不是小说中虚构的人物，就是与林氏毫不相干的海外名人，并未对祖先歌功颂德，乍听起来还很让人受用。

（桃之妖妖 摘自《中国审计报》图/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