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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江是外国人命名的吗?*

2015-03-28

菏泽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利玛窦扬子江长江



扬子江是外国人命名的吗?*

李永祜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2)

摘要:长江又被称作扬子江,有研究者认为此名称是外国人命名的,这是不合实际的,不正确的。长江古称江、大江、长江。自隋代以来将长江下游扬州、镇江附近及其以下江段称扬子江。西方人将长江称作扬子江的历史较短。最早于元初到中国的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就使用长江这一称呼。只是到距今四百年前的明代后期,才开始有意大利人利玛窦对长江以扬子江相称,至近百余年来则成为西方人普遍的称呼,这是以偏概全、以部分代替整体的历史性误解。

关键词:长江;扬子江;利玛窦;误解

我国的长江,近数百年来被许多外国人称作扬子江,国内也有人使用此名称。因此,许多人搞不清扬子江这一名称的来历,有个别研究者甚至认为是西方人命名的①,这是不符合实际的,不正确的。

一、大江、长江是秦汉以来最普遍的通称

发源于青海沱沱河,流经南方数省东入大海的我国第一大江长江,古称“江”、“大江”。在我国先秦及西汉前期的重要典籍中,大多只简单地称之为“江”。例如,《尚书·禹貢》:“江、汉朝宗于海”,“浮于江、沱、潜、汉”,“川曰江、汉”,“岷山导江,东别为沱”。《诗经》:“江之泳矣,不可方思”(周南·汉广) ;“江有汜”、“江有渚”、“江有沱”(国风·召南)。《左传》:“楚人有涉江者”(宣公十三年) ;“秋,吴城邗,沟通江淮”(哀公九年) ;“田江南之梦”(昭公三年)。《山海经》:“东流注于江”;“东南流注于江”(中山经)。《孟子》:“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汉是也”(滕文公下)。屈原的《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哀江南”;李斯《谏逐客书》:“江南金锡不为用”;司马迁《史记》:项羽“渡江而西”(项羽本纪) ;“南游江淮”(太史公自序)等等。但在这一时期,也已有少数典籍和私家著作出现了“大江”之称。据目前所见资料可知,在《山海经》中就在称“江”的同时,出现了“大江”之称:“曰崃山,江水出焉,东流注入大江”;“曰崌山,江水出焉,东流注入大江”(中山经)。屈原的楚辞《九歌·湘君》:“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西汉初期司马相如的《子虚赋》:“缘以大江,限以巫山。”其后,东汉初年(公元一世纪初)王充的《论衡》、班固的《汉书》,再其后的《晋书》以及南北朝时的《宋书》、《南齐书》等古代典籍中,除继续沿用“江”之称外,“大江”之称更为多见。如《论衡》:“大江浩洋,曲江有涛。”《汉书·地理志》“桑钦言:淮水出东南,北入大江。”(丹阳郡) ;“豫章水出西南,北入大江”(豫章郡) ;“江沱在西,东入大江”(蜀郡) ;“九江在南,皆东合入大江”(蜀郡)。《宋书》:“赫西故城,西临大江”(州郡志)。《南齐书》:“其城西临大江”(州郡志卷一) ;“离运河而入大江”(州郡志卷十四)。而在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中,有十多篇记述使用“大江”。同时期的许多文人名家如谢眺:“大江流日夜”(《暂使下都……》) ;阴铿:“大江一浩荡”(《晚出新亭》) ;朱超:“大江阔千里”(《舟中望月》)。可见,在这一时期,此名称的使用已相当普遍。

至于“长江”之称,首见于西晋时陈寿的《三国志》中:“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周瑜传) ;“竟有长江之所极,据而有之。”(鲁肃传) ;“不如取羽,全据长江。”(吕蒙传) ;“中国不能陵长江以争利者”(陆逊传)。同时期的《越绝书》中有“出渔浦,入长江”(吴地传第三)。东晋初,阮籍有“湛湛长江水”(《咏怀》) ;王羲之致扬州刺史殷浩的书信中有“莫过还保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晋书·王羲之传》) ;孙绰上皇帝疏中有“非唯信顺协于天人而已,实赖万里长江而守之耳。”(《晋书·孙绰传》)陶渊明有“种桑长江边”(《拟古》)等等。自唐宋以来,在历代的诗文作家和学者的笔下,凡指长江,使用“江”者渐少,“大江”和“长江”则并用并行,而以使用“长江”最为普遍。如王勃的“长江悲已滞”(《山中》),“槛外长江空自流”(《滕王阁序》) ;其后李白的“唯见长江天际流”(《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杜甫的“不尽长江滚滚来”(《登高》),以及崔季卿、白居易、元稹、张籍、张若虚、刘长卿、李商隐、张志和,直至宋代的欧阳修、王安石、苏轼、李纲、辛弃疾、文天祥等人的作品中,“长江”是大量使用的通称。其中杜甫的诗中出现六次,李白的诗中竟出现九次之多。

二、扬子江名称的由来

“扬子江”的名称则出现较晚,但它绝不是外国人命名的,而是中国人自己命名的。“扬子江”这一名称是由与扬州有关的扬子津、扬子渡、扬子桥等地名地物衍生出来的。相传我国远古夏禹时期,将境域划分为九州,扬州是其中之一,此州的治所自隋代起位于今扬州市境域。扬州附近有一通往长江南岸的渡口,古称扬子津、扬子渡,渡口处又有扬子桥。据史籍记载,隋开皇十年(509)大将杨素由江北进击盘踞京口(今镇江市)的朱莫问,即由此渡江。扬子津、扬子渡之名称自此广为人知。隋大业七年,隋炀帝令在扬子津建扬子宫;隋末杜伏威曾派军在扬子津渡口附近(在今仪征境内)驻守,称其地为扬子镇。扬子津、杨子渡、扬子桥、扬子宫、扬子镇,这些以“扬子”为名的地名、地物形成了一个“扬子群”,对隋唐之际人们的地理认知产生了巨大深刻的影响。可以说,就在当时,以“扬子”命名附近的江面已是呼之欲出了。据《隋史·炀帝纪》载,隋炀帝在大业元年、六年和七年三次幸临江都即今扬州,后两次均驻留扬子津。明隆庆元年(1567)纂修的《仪真(今仪征)县志》卷一“沿革考”谓:“炀帝既幸江都,(七年)春二月遂临扬子津,置扬子宫于方山,‘扬子’名始此。后因以名镇,而江亦名‘扬子’云。”在现存的文化典籍中,“扬子江”这一名称,最早见于隋代大业年间。《仪真县志》卷十四“艺文”收录的一首五言古体诗《晚日扬子江应教》,就是隋代诗人柳辩所作②,这是历史上第一首有“扬子江”名称的作品。在其后,唐前期王维的《送李判官赴江东江东》中有“树色分扬子,潮声满富春”,“扬子”指的就是扬子江,只是由于受韵律字数的限制,省去了“江”字。王维之后,中晚唐的刘慎虚③、丁仙芝、韩翃、权德舆、刘禹锡、施肩吾、郑谷、齐巳;宋代的杨万里、文天祥等人,都有以“扬子江”为题的诗篇。其中文天祥的诗集《指南录》中的四首诗④,有两首以《扬子江》、《过扬子江心》为题;有两首的序文称:“自北海渡扬子江至苏州洋”,⑤“人移江南西经北洋者,以扬子江中渚沙为北所用,故经道于此。”⑥南宋理宗年间(1225-1264)成书的地理总志《方舆胜览》云“扬子江在真州扬子县南,与镇江分界。”清道光《仪征县志》卷七,“名迹”引刘文淇《扬州水道记》云:“大江北岸六合、仪征等处,南岸京口等,皆名扬子江。”此两则材料把扬子江的江段界定得清清楚楚。根据以上史料和宋元明清时扬州、镇江、仪征、丹徒等府州县志书的大量记载可知,扬子江既是指扬州仪征以南、镇江以北附近的江段,也是指自仪征至长江入海口这一江段。所以,无论扬子江的名称,还是它所指的江段,都完全是我国古人自己命名的。扬子江名称和它见于书面记载,都已有一千四百年之久,它的命名与外国人毫不相干。

外国人对于长江的记述,最早见于马可·波罗和斡朵里克的著作。意大利人马可·波罗是最早到中国的欧洲人。他于1275年到中国,在元代忽必烈皇帝宫廷中任职多年,在扬州居住(一说任总督)三年,并到过长江上中下游各地。他于1292年回国,其在中国居留十七年之久,对中国的地理情况是比较熟悉的。他在自己的著作《马可·波罗行纪》中,称长江为quian或quiansuy,这是法文“江”、“江水”的音译。马可·波罗有时也意译称大江(legrandfleuve)。在马可·波罗离开中国三十五年之后到达中国的西班牙修道士斡朵里克以蒙古语talay(达赖,意即“海”)称呼长江⑦,他们都没有把长江称作扬子江。这也反证了当时西方人并没有扬子江之称。事实上,在马可·波罗记述他在中国的所见所闻之前,西方人对中国几乎没有什么了解。据说,晚于马可·波罗一个世纪的西班牙航海家哥伦布,受到马氏关于亚洲和中国描写的鼓舞,想从欧洲远洋航行到日本和中国,但他在拉丁美洲的古巴登陆时,却自以为那儿就是日本。可见,那时的欧洲人对亚洲、对中国的知识相当缺少的。他们那时不知有扬子江这个称呼,更不会以扬子江来称呼长江乃是理所当然的事。在马可·波罗的著作在西方流传以后,西方人对人口众多、物产富饶、土地辽阔的中国才逐渐有了一些知识,但具体情况仍不甚了了,他们甚至对传说中的东方有一个叫“契丹”的国家和一个丝绸大国,究竟是一个国家还是两个国家都搞不清楚⑧。可以有把握地断定,在马可·波罗之前和他之后的相当长的时间里,西方人没有扬子江这一称呼。

三、西方人将长江称作“扬子江”是历史性的误解

那么,扬子江这一名称究竟何时才被西方人使用起来并称呼长江呢?我认为应是发生在明末清初之际。自明代后期至清康熙年间,西方的传教士、商人、艺术家等,陆续来华活动。其中最为著名的是意大利人利玛窦、日耳曼人汤若望和意大利人郎世宁等。利玛窦是天主教耶稣会的传教士,也是一位科学家。他于万历十年(1582)奉派来华传教。他先在广东肇庆活动,万历二十九年(1601)到北京,向万历皇帝进呈自鸣钟等物,与礼部尚书徐光启等士大夫交往密切。利玛窦在中国活动的近三十年中⑨,写下了大量在中国的经历和观感的文章,上世纪八十年代被编译成《利玛窦中国札记》。⑩利玛窦不仅与当时上中层的高官显吏、文人学士密切交往,而且与下层的船工、车夫等也有接触,能通晓中文,对明代社会的风土民情都有深入的了解。他在书中三次五处提到扬子江。第一次是1595年他由江西赣江经鄱阳湖转入长江。他记叙说:“因为(长江)河身宽大,它就叫做扬(洋)子,意思是海洋之子。”⑪第二次是由北京回到南京时写的:“流经南京的江在中国称为扬子江”,“黄河……自此东流入海洋,距离我们所称为海洋之子的扬子江北部不远”,“从扬子江来的私商是不允许进入这些运河的。”⑫第三次是回到南京后回顾在北京的传教失败时提到:“我们也曾读到,大江从它的发源到河口是流经这一个契丹的。江在中文里意思是大河。……我们认为这就是我们所称的海洋之子的那同一条河流,它现在就叫扬子江。”⑬在没有发现更新的材料之前,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利玛窦是现知使用扬子江名称的西方第一人,迄今已达四百年以上。那么,利玛窦对扬子江的概念是怎样理解的呢?可能有人以为,上引利氏第二次谈论的首句话是在说长江的南京段叫扬子江。但仔细玩味就可以看出并非如此。他这句话既然说的是那条流经南京的大江叫扬子江,就是在肯定整条大江就叫扬子江,它仅仅是流经南京而已,并没有“扬子江是长江流经南京的这一江段的名称”这样的意思。到第三次他再次提到扬子江时,他的表达就很清楚了:“从它的发源到河口”的大江,“叫做海洋之子”的那条大江,“它现在就叫扬子江”。可见,利玛窦是把扬子江作为整个长江的总称使用的。他的这种理解和称呼当然是片面的、不正确的。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利玛窦受人误导和其本人初到中国,对扬子江的概念一时搞不清楚造成的。利玛窦第一次提到扬子江时,他并未说明此称呼是他读书所得,抑或听人所言而知。由上下文的语气看,似以后者的可能性较大。扬子江之名很可能是他在南昌府城与当地官员们交谈得知,也或许在赣江码头登船经鄱阳湖入长江前后,听一般市民或船工水手等言说而得知。在中国,许多名物书面的记载与社会下层民众口头的言说是有差异的。就以长江为例,在约六百年前问世的著名的通俗小说《水浒传》中就被称作扬子江。如第六十五回写张顺为到镇江府城请安道全急救宋江背痈,“行了数千里,早近扬子江边”,“独自一个,奔至扬子江边”。其意似指扬州、镇江附近的扬子江段。但在第九十回写宋江军出征方腊來到扬州时称:“前面便是扬子大江,九千三百余里,奔入大海”。紧接着下回开头又说:“话说这九千三百里扬子大江,远接汉阳江,浔阳江、扬子江。从四川直至大海,中间多少去处,以此呼为万里长江。”请看,在这里又清楚地表明,扬子江就是万里长江。然而在把扬子江与汉阳江、浔阳江并列时,又似是在表明扬子江只是一小段江面。这种对长江的整体和部分纠缠不清的状况,是出自说话艺人之口,却反映出长江的总称、段称的概念,在一般缺少文化的社会下层民众的意识里模糊不清。不仅下层民众如此,即使文人士大夫也大多缺此知识。与利玛窦同时而稍晚的明末大学问家顾炎武就指出:“今人呼扬子江,不知所由名。”⑭他就此做了一番解释。顾炎武在此所指的“今人”当然不会是一般民众,而是文人士大夫。利玛窦很可能就是被他接触的那些官员、文人或市民、船工等人误导的。利氏是通晓中文的,他在广东澳门、肇庆曾苦学汉语、汉字⑮,其后攻读过如间的五经四书,并用中文撰写过《天主实义》、《交友论》、《西国记法》等一大批著作⑯。“利玛窦在绘制《坤舆万国全图》的过程中,也大量参考与利用传统文献,如《坤舆万国全图》中有资料来自《五代史》、《魏书》和《隋书》;有采自罗洪先的《广舆图》、《大明一统图》等”。⑰但可惜的是这位中文造诣颇深而又掌握地理资料的利玛窦,却未像他绘制万国图那样执着、认真地去了解一下扬子江称呼的来龙去脉,而只是停留在道听途说的状态用了这一名词,所以对这个历史性的误解,他也难辞其咎。由于利玛窦的著作传回西方以后产生了巨大深远的影响,“扬子江”被他作为长江总称的这一含意,逐渐在西方广泛传播开来,为西方学者们普遍使用,此类事例不胜枚举。这里只引两位著名世界伟人的文章为证:马克思在1859年作的《对华贸易》一文中写道:“我们还值得来看额尔金爵士在其周游扬子江上流时所看到的农民的状况。”⑱恩格斯在1857年作的《英人对华的新侵略》一文中,谈到英国人在1841-1842年对中国的侵略时写道:“这种军事行动的目的,在于侵入横贯中部的大江—扬子江,并沿着扬子江上驶,直达离江口约二百英里之南京。扬子江划分中国为两个不同的部分—华北和华南。中国的大运河,约在南京东南四十英里的地方,流入扬子江,并经扬子江北上。”⑲值得指出的是,恩格斯在此文中对扬子江的方位、流向、形势、两岸的城市、河流、人民等,都做了较详细介绍,使用此名称达十二次之多,由此可见他对扬子江的深刻印象。有鉴于西方人对此名称的使用状况,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我国出版的地理辞书,均一致认定了西方以扬子江称谓长江的事实,但也做了简单的厘清。例如1924年丁察盦编著的《中外地名词典》云:“扬子,江名,即长江或称大江。中国昔以镇江下游始称扬子,然近今东西地理学家皆以扬子为此水之总称。”1930年葛绥成编著的《最新中外地名词典》云:“扬子,江名,即长江,旧称大江。我国昔以镇江下游称扬子江。然近今外国人皆以扬子江为此水之总称,又以扬子江为长江之总称。”浩瀚的长江延绵6300余公里,它的重要的江段在历史上形成了不同的名称。其主要江段如上游四川宜宾以上称金沙江;宜宾以下至宜昌段称川江;湖北枝江至湖南岳阳城陵矶段称荆江;流经安徽的江段因古时属楚国,称楚江;而最下游的仪征、镇江附近及以下至入海口段,则称扬子江。这各个江段只是长江的一部分,它们的各自的名称绝不能代表长江的总称。利玛窦第一个使用扬子江之名,近百余年来西方人普遍把长江称作扬子江,这不能认为是给长江命名,而是一个以偏概全、以部分代替整体的历史性的误解,尽管这个误解曾为许多中国人认可。

近几十年来,国内辞书、报章对大江总名和段名区分均是清楚的,并作了统一的整合,对外来书报原文使用“扬子江”而指长江者,亦做了改译⑳。现在西方人也大多使用长江名称,使用“扬子江”已成了以往的陈迹。历史的误解在今天终于回归到了它原本的含义。

注释:

①见刘胤汉:《气候上的分界线——秦岭》,载《地理知识》1980年第11期。

②此人名第二字原为上“巧”、下“言”两字构成,《康熙字典》谓为“辩“的俗字。

③此人名第二字《康熙字典》谓为“慎”的古字。今本辞书无此字。

④《指南录》为文天祥写于南宋末年战乱中的一部诗集,后人收入《文山先生全集》中。下文提到的四首诗均见于此诗集中,不另注出。

⑤见《乱礁洋序》。

⑥见《北海口序》。

⑦见冯承钧译、沙海昂注本《马可·波罗行纪》第146章注③。

⑧见《利玛窦中国札记》第四卷第三章第331—333页。

⑨利玛窦于1582年到达中国澳门,1610年病逝于北京,在中国居留二十七年九月有余。

⑩见中华书局1983年版《利玛窦中国札记》。

⑪见《利玛窦中国札记》第三卷第九章第286页。利玛窦在这里利用汉语的谐音,对扬子江这一名称作了独特的解读。

⑫见《利玛窦中国扎记》第二卷第四章第324页、325页。

⑬同上注第331页。

⑭见《天下郡国利病书》。

⑮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出版之《利玛窦行旅中国记》第231页“年表”中称:“利玛窦1582年8月7日抵达澳门……夜以继日学习中文。”又,史景迁(美)著、王改华译《利玛窦传》第147页引利玛窦1583年致其老师的信云:“我最近开始学习汉语,确信,汉语是一种与希腊语或德语完全不同的语言。”

⑯学者朱维铮在其主编的《利玛窦中文著译集》(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出版)“导语”中称“利玛窦生前公开刊布作品,主要是中文著译,现存十九种。”

⑰见邹振环:《坤舆万国》,载《利玛窦行旅中国记》第140页。

⑱见《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第169页。人民出版社1953年出版。

⑲同注⑧,第74—78页。

⑳人民出版社在1957年—1995年多次再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及《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等书中,已将原文音译的扬子江均改为长江。

(责任编辑:袁宗建)

Was the Yangtze River Named by Foreigners?

LI Yong-hu

(Scholl of Literature,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 )

Abstract:The Changjiang River,also known as the Yangtze River,is believed by some researchers to be named by foreigners,which is unrealistic and incorrect.It was originally called River,Long river,or Changjiang River.The downstream of the Changjiang River has been called Yangzi River near Yangzhou and Zhenjiang since Sui Dynasty.The famous Italian traveler Marco Polo called it as Changjiang in the beginning of Yuan Dynasty.Another Italian,Matteo Ricci first called it as Yangze 400 years ago,thereafter some westerners started to follow this name a hundred years ago.It is a historical misunderstanding of generalizing.

Key words:the Changjiang River; the Yangtze River; Matteo Ricci; misunderstanding

作者简介:李永祜(1935-),男,山东昌邑人,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

*收稿日期:2014-05-23

文章编号:1673-2103(2015) 01-0135-05

中图分类号:K928.42

文献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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