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津

（山西省长治市城区紫坊小学 山西长治 046000）

朦胧中的"童话诗人"
——浅析顾城前期诗歌的艺术美

牛津津

（山西省长治市城区紫坊小学 山西长治 046000）

在新时期中国诗坛上，朦胧诗人顾城是极具代表性的，曾被誉为"童话诗人"。本文主要关注他的前期作品，分别从"五美"角度来阐释他极富有个性特征的诗歌，同时指出他的诗歌风格牢牢地遵循着他的生命足迹。

朦胧诗 童心美 自然美 自由美 纯粹美 哲理美

说起朦胧诗，不得不从顾城说起。理由有二：是顾城引起了20世纪80年代的朦胧诗之争，这是第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是，顾城的诗当时不少评论家读不懂，但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他的诗并不难懂，而且他的诗是最纯粹的（主要指前期诗作）。

顾城，名字听起来就觉得是有故事的人，正如舒婷在《童话诗人》中对他的描述：“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变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顾城就那么固执地去憧憬美，去建造一座诗和童话的城堡。

正是由于顾城这种特殊的生命本真状态，他所年创作的诗歌有其更为特别的艺术美感，特别是前期诗歌（指1987年到海外生活之前），主要体现在五方面：

一、童心美

顾城的童话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童话，他曾特意强调这个“童”是李贽的“童心说”

的“童”，指未被污染的纯真的本心，而不是儿童的幼稚的心。这就使得他的诗作不乏成人的视角，深刻、敏锐，又具有儿童语言的外壳，简洁、纯净。这两者巧妙而完美地结合，是顾城诗最大的魅力所在。

顾城始终以一颗童心来感知和描摹世界，“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一片天空/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在诗中，顾城好象找到了造物主的感觉，他肆意挥毫，任意点缀，打造了一座属于他的童话王国。然而，诗人离开幻想回到现实，“没有领到蜡笔”，但诗人是否从此就停止对幻想的追求了呢？不。诗的最后一节再次点明，“我”是“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所以我将仍然执着地追求幻想。

二、自然美

在中国文学传统中，自然一直是艺术家极力书写的对象，顾城也不例外。在诗界中，顾城“追求自然”的声音格外响亮。

顾城从小就对大自然有着浓厚的兴趣和超常的感悟。八岁时一首题名《杨树》的诗，他就写出了“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了一只眼睛”的绝佳妙句。在他的诗中，自然是有生命的人格化的自然，具有各种感官，有自己的语言动作，可以和人进行交流对话，同人一样，是诗歌的主体，如他写花：“野花/星星，点点/象遗失的纽扣，/撒在路边。”（《无名的小花》）；他写树：“一棵树闭着眼睛，/细听着周围对自己的评论”；他写风：“风在摇他的叶子/草在结他的籽/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顾城营造的这个充盈自然的天国，它远离尘世，和谐、友好而自在，这种营造也只有有灵性的诗人的慧眼才能捕捉到。

三、自由美

顾城常常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放飞生命和灵魂，忘情地徜徉在梦幻的海洋里，全部的生命呈现出恣意的闲适与自由。“太阳是我的纤夫/它拉着我/用强光的绳索/一步步/走完十二小时的路途”，“我把希望溶进花香/黑夜像山谷/白昼像峰巅/睡吧！合上双眼/世界就与我无关”，“我把我的足迹/像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溶进了/我的生命”（《生命幻想曲》）。他在自己创造的诗境中畅快的翱翔，并且表达出了自己的理想，正如顾城写完这首诗所说的：“用我的生命、自己和未来的微笑，去为孩子铺一片草地，筑一座诗和童话的花园，使人们相信美、相信明天的存在，相信东方会象太阳般光辉，相信一切美好的理想，最终都会实现。”

四、纯粹美

人们常有这样一种思维的惯性：较之以色彩、线条、音符、声响为传达材料的绘画、音乐等艺术种类来说，文学理应更多地，甚至完全地负载着思想、概念，而且认为是必须的。文艺的成立是否绝对要基于思想意义？究竟有没有个别的特殊与例外的文艺现象，即有没有一种以接近于自身形式美而独立的趋向“纯粹美”的作品呢？有，那就是顾城的《弧线》。

在真正的诗人眼中，任何抽象的线条也都可幻化为生活的形象。单调、枯燥，人们习以为常的几何线条之一一—弧线，在我们的眼前奇妙地幻化成种种情趣盎然、气韵生动的物象。鸟的盘旋，少年柔软的躯体，葡萄藤蔓的触丝，海浪欺负的背脊……艺术的形象思维与科学的数理逻辑思维像着了魔法一样融为一体，使人们的审美感受升入一种奇妙的超脱境界。

五、哲理美

和直接打造他的天国世界相补充，诗人的目光也偶尔望一望世俗的世界。这一部分诗在他的作品里比重不大，显然诗人在故意省略和回避，但正是这不多的现世之作却让我们懂得了诗人何以忘情于他的天国。名作《远和近》，“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我觉得/你看云时很近/你看我时很远”，最大的特点是冷静，在纯理性的外壳下催动着一股暖流，这是作者内心对互相理解、互相信任、和谐融洽的人际关系的向往、呼唤。顾城的一生就是在呼唤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纯净和透明的一生。在这类诗中，不可忘记他那首曾经震动整个诗坛的《一代人》。它传达出了整整一代人对于由那个荒谬的年代而引发的人生虚无感、孤独感、寂寞感及其所做的绝望抗争的信念。也许正因为如此，这首诗在这个意义的层面上成为那个时代整整一代人的心灵雕塑。

顾城认为“诗就是理想之树上，闪耀的雨滴。”“万物、生命、人都有自己的梦”“我也有我的梦，它是高于世界的天国。它就是美，是纯净的美，当我打开安徒生的童话，浅浅的脑海里就充满了光辉。”诗人向那片光辉飞去，向他的天国飞去，于是他渐渐透明，抛掉的是身后的暗影，前方只有星星、紫云英和自由的路。

［1］叶维廉.中国诗学［M］.北京：三联书店，1996.

［2］顾城.顾城的诗［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3］顾城.顾城新诗自选集［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