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坤如，沈庆来

(华南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新岭南文化中心研究基地，广东 广州 510640)



岭南文化中的科学精神探析

闫坤如，沈庆来

(华南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新岭南文化中心研究基地，广东 广州 510640)

岭南文化具有兼容并包的开放精神、开拓进取精神以及高效务实的精神品质，这些为岭南科学技术发展奠定了基石，提供了科学技术发展的动力，岭南文化为岭南科学家的独特精神气质、独特的研究方式、研究对象以及岭南科技的繁荣等都有重大贡献。

岭南文化；科学技术；科学精神

科学技术与文化之间既是紧密相联，又是交互推进的。当代社会是由科学技术构建的社会，科学技术本身是与文化相适应的，并嵌入在人类文化和历史的发展之中。而文化中所蕴含的精神品质，说明了这个社会的价值系统，优秀的文化能为科学技术的进步提供良好的环境氛围，任何科技创新活动都不可能脱离文化而独立存在。例如，英国是借助近代科学革命和技术革命崛起的第一个国家，17到18世纪，英国相对较宽松的清教主义环境和人文主义思潮为牛顿、胡克、波义耳等科学家进行自由的科学探索和科学理论创建提供了优越的环境，正如科学社会学家默顿所说：“十七世纪英格兰的文化土壤对于科学的成长与传播是特别肥沃的。”[1]而纵观岭南科技史，岭南科技的成长同样得益于岭南文化这块肥沃的土壤。

一、岭南文化的精神品质

岭南文化根植于南越本土文化，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融合中外各种文化的精华，形成现在丰富多彩、独树一帜的地域文化，展现出兼容并包、开拓创新、高效务实的精神品质。岭南科技在中国科技史上独具一格，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其发展中渗透着岭南文化中独特的精神品质。岭南文化中的精神品质对岭南科技的发展有积极的导向和推动作用。正如奥格本所说：“在根本没有轮子的文化中，不可能造出，更不可能发明出机器驱动的轮子。”[2]

(一)“兼容并包”的开放精神

岭南文化之所以具有“兼容并包”的开放精神，在于它形成的独特地理环境和历史条件。岭南地区“背靠五岭、而面大海”，重峦叠嶂的五岭阻挡了岭南与中原的联系，使得封建中央集权制度和朝廷政策在岭南的贯彻力度远远不如中原，同时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也较小。中国传统文化以“重伦理轻科技”的儒家文化为核心，把科技看作“雕虫小技”“奇淫技巧”，具有“天朝大国”“夷夏之防”等自大保守意识。正因为受这种保守思想的束缚较小，岭南人没有太多的精神枷锁，如高剑父等人在兼收国画的传统技法与西洋画法之后将两者融合开创了独步天下的岭南画派。另外，因为面临南海，尤其“海上丝绸之路”的开辟和不断发展，使岭南文化与东南亚、印度以及阿拉伯等地区的文化经常发生碰撞和交融，因而岭南能够最快、最多的接收海外文化，并且成为外国人居住和出入最多的地区之一，如南海神庙中至今还立着波罗国达奚司空使者的塑像。同时，伴随海上贸易很多岭南人走向海外，足迹遍布吕宋、马来、印度、爪哇岛东南亚国家以及美国、墨西哥、巴西等地。基于这样的地理环境和人口活动，岭南文化在面对古代文化和海外文化时，总是能坚持以我为主、批判吸收、一切皆为我所用，从而呈现出与内地文化截然不同的兼容并包的开放性特征。

(二)“敢为人先”的开拓创新精神

岭南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历史条件在造就了岭南文化开放精神的同时，还造就了其开拓创新的“敢为人先”精神。由于受儒学倡导的“乐知天命”“天不变，道亦不变”等墨守成规思想的影响较小，外加岭南地区较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岭南人在处理各种生产生活问题时没有太多顾忌和清规戒律，从而形成了敢做敢为、求新求变的社会风尚。同时，岭南地区自古以来海上贸易较发达，作为岭南地区中心的广州更是海上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港口、世界上知名的商品集市。世界文化史已表明，海运所体现的不仅是航道贸易，还是文化交流和“敢闯天下”的进取精神。正如梁启超所说：“海也者，能发人进取之雄心者也……久于海上者，能使其精神日以勇猛，日以高尚，此古来濒海之民，所以比于陆居者活气较胜，进取较锐。”[3]纵观岭南文化史，唐朝张九龄以质朴的语言开创诗歌清淡之风，一扫初唐遗留六朝的脂粉之气，为岭南诗派的创立奠定基础；明代陈献章创立江门学派，打破传统理学的僵化模式，早于王阳明开启心学先河；晚清改革先锋黄遵宪倡导“以旧风格含新意境”，开辟了诗界革命的道路。可以看出，岭南人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开辟和拓展以及社会生产生活中，形成了岭南文化开拓创新、敢为人先的进取精神。

(三)“人为为人”的高效务实精神

古代岭南地区自然环境险恶，农业生产力水平较低，艰难的生存环境促使具有开拓创新精神的岭南人去探索如何利用现有客观条件去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形成了岭南文化高效的精神品质。同时，岭南古代较落后的农业生产水平还造就了岭南人经商致富的传统和重利求实的社会风气。“自明万历年间以降，因外贸的刺激和商品经济的发展，商品意识不断强化和明确化，重商、求利的价值取向更显突出，特别是近代时期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经济贸易进入岭南，进一步助长了岭南人务实求利、经世致用的观念意识。”[4]此外，岭南文化还继承发展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务实精神。清朝以来，岭南诸多学者提倡注重现实的实学思想，他们主张“经世致用”“崇实黜虚”，将实学思想与岭南务实传统相结合，从而成为岭南文化一个重要的灵魂。尤其是近代“西学东渐”以来，岭南文化中的务实精神更是成为通往近代西学的窗口和桥梁。它促使岭南地区产生了洪秀全、梁启超和孙中山等一批实干家和思想家，他们各自务实的思想体系或救国方案都具有学以致用的特点和明确的实用目标。总之，岭南文化中高效务实的“人为为人”精神有着积极的、进步的一面，它成为岭南文化各个时期的精神核心。

二、岭南文化打造岭南特色科技的发展

(一)“兼容并包”的开放精神奠定岭南科技发展的基石

纵观世界科技文化史可以发现，科技的进步大多是在开放的文化基础上取得的。古希腊文明作为海洋文明，是“兼容并包”开放精神的典型代表。古希腊人善于从不同的文化中汲取有价值的成分，他们向古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借鉴交流、相互促进，从而形成一个生动活泼、百家争鸣的文化氛围。古希腊科学在这种文化中产生，并取得了丰富的成就。“科学在古希腊是以对自然本原进行哲理性思考为特点的‘自然哲学’的形式出现的。”[5]米利都学派最早对世界本原进行探讨；毕达哥拉斯提出“数”的一系列理论；希波克拉底最早建立了实证的医学体系等。但是进入中世纪，整个欧洲处于教会神学的禁锢之下，思想文化界万马齐喑。科学“只是教会恭顺的婢女”，科学技术的发展几乎停滞，所以丹皮尔说：“由古代学术衰落到文艺复兴时期学术兴起的一千年；这是人们由希腊思想和罗马统治的高峰降落下来，再沿着现代知识的斜坡挣扎上去所经过的一个阴谷。”[6]中世纪前后的科技发展状况表明，开放的文化能为科技的发展提供良好的环境，从而促进科技的发展；而禁锢的文化只能阻碍科技的进步。岭南地区的海外贸易和人口的流动有意或无意地伴随着科技的交流，给岭南人引进海外科技提供了客观条件。岭南文化中“泰山不拒细壤，故能成其大”的开放性精神，促使岭南人广泛吸收借鉴海外科技成果，这是岭南科技发展进步的基石。

第一，开放精神为岭南科技的发展提供物质基础。开放精神促使岭南人在面对海内外先进的科学知识和技术成果时能够积极借鉴、吸收，并且能为我所用，使其成为岭南科技发展的基础。早在西汉时期，为了与外界沟通，岭南人在开辟海上航道的同时还积极开辟与岭北的路上交通，这为岭南科技的发展引入了所必需的物质资料和技术设备等。例如五代时期岭南地区引进东南亚、印度、阿拉伯以及非洲的沉香、琥珀、郁金、丁香、胡椒、龙脑香等上百种海外药物，并且对这些海外药物的性味、功效、应用等方面有深刻认识，在此基础上岭南的中医药学达到了新的水平。另外，伴随着传教活动的近代西方科学知识在岭南地区传播过程中，被具有开放精神的岭南人积极借鉴学习，并使之成为岭南科技发展的理论知识基础。如英国传教士合信为实现传教编译了《博物新编》介绍西方科学常识，其中有近代哥白尼的日心说理论，牛顿的力学体系，氧气、氢气以及硫酸、盐酸的性质和制法，还通过论述蒸汽机的工作原理介绍了热力学理论等。此时，一系列介绍西方科学知识的书籍在岭南传播，许多人开始了解近代科学知识，如邹伯奇将西方科学知识与中国文化相融合，成为近代岭南第一位在理化、天文、光学、地理等方面卓有建树的科学家。

第二，开放精神为岭南科技的发展提供理论基础。开放精神使岭南人在教育上开全国风气之先，其中开明官员和西方教会开办的西式学堂直接推动了岭南科技教育事业的发展。这些西式学校开设近代科学技术知识的课程，为岭南地区培养了近代科技人才，奠定了岭南科技发展的理论基础。如在澳门开办的马礼逊学堂作为中国的第一所洋学堂，开设了代数、几何、生理学等课程；耶鲁大学的毕业生布朗第一个对中国学生系统讲授西方科学知识，培养了容闳和黄宽等一批西学人才。受西方近代科技教育的影响，容闳开辟了出国留学之路使岭南成为近代中国留学运动的发源地。在留学教育的推动下，黄宽最早留英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并成为中国第一位西医医生，他归国后从事临床和教学为岭南西医医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此外，留学运动还培养了詹天佑、冯如等一批科技人才，他们都积极将西方学术、技术上的新成果带回岭南，使岭南成为当时我国先进科技的发源地，从而推动了岭南乃至全国近代科学技术的进步。

(二)“敢为人先”的开拓创新精神提供岭南科技发展的动力

纵观世界科技文化史发展，往往是文化和思想观念上的突破促成了科技革命，尤其是文化中开拓创新、敢为人先的精神品质成为科学技术变革和进步的不竭动力。欧洲中世纪晚期的文艺复兴本质上作为一种新文化的革命斗争，就显示了这种开拓创新的精神。文艺复兴倡导摆脱宗教神权的束缚，发挥人的创造力、冒险精神以及追根究底的探索精神。在这些精神的影响下，出现了集科学家、发明家、艺术家和建筑学家于一身的天才莱昂纳多·达·芬奇；欧洲的探险家开辟了新航路，推动了地理科学、海洋科学和航海技术的进步。不仅如此，文艺复兴倡导的开拓创新精神还促使一些有胆识的科学家提出与当时学说相对立的新理论，在天文学领域，哥白尼提出与中世纪公认的托勒密地心说思想相异的日心说体系，布鲁诺则提出更具有开创性的“宇宙无限”思想；在物理学领域，伽利略发现惯性定律、自由落体定律等而成为经典力学和实验物理学的先驱；在生理学领域，维萨留斯对中世纪推崇的盖伦医学体系提出巨大挑战等等。文艺复兴所倡导的开拓创新精神，伴随着近代科学革命延续下来，最终促使英国出现第一次技术革命，成为欧洲近代史上推动科学技术发展的巨大动力。同样，岭南文化中开拓创新、敢为人先的精神品质为岭南科技的创新和发展提供了动力，同时也对近代中国科技事业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第一，开拓创新精神开辟岭南科技新天地。西方各国在经历了近代科学革命和技术革命之后进入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阶段，此时处在封建社会鼎盛时期的清政府由于闭关锁国而在科技方面大大落后于西方。在这种科技水平整体落后的大环境下具有“敢为人先”开拓精神的岭南人做出了积极的努力，他们通过留学或者翻译海外著作的方式最早尝试探索学习西方近代先进科学技术，从而在许多新领域迈出我国近代科技发展的第一步，岭南文化中这种“敢为人先”乃至“敢为天下先”精神成为推动岭南科技发展的主要动力。例如，莱特兄弟的飞机问世之后西方各国对航空领域关注越来越高，冯如目睹这一现状意识到“吾闻军用利器，莫飞机若”。 随后，具有广博的机械制造知识的冯如转向飞机的研制，经过艰苦的努力最终在1909年9月驾驶着自己研制的飞机试飞成功，揭开了中国航空工业史的第一页。这种“敢为人先”的开拓精神促使西方的先进科技首先扎根岭南，然后辐射全国，对中国近代科技的发展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

第二，开拓创新精神促进岭南科技的完善和发展。岭南文化由于受“天不变，道亦不变”等精神枷锁的影响较小，从而赋予岭南人较活跃的思维方式和创新精神，创新精神作为人类超越旧理论、旧事物而推出新理论、新事物的根本力量为岭南科技的革新提供了动力。例如，由于擅长航海，并且精于造船，在长期的航海史上岭南人不断对造船和航海技术进行革新。其中汉代岭南人对造船技术的四项革新具有世界性的意义：“船首系锚，以供停泊之用；船尾设舵，以使船转向和保持航向；装置桨橹，以用人力通过这种机械推动船前进或后退；建水密舱，即将船体用舱壁分隔成若干水密舱，以防船破损进水后流入临舱。”[7]同时，在航海技术方面，岭南沿海地区最迟在11世纪已经在海船上使用了指南针，成为世界上最早使用指南针的地区。指南针应用于航海是航海技术上的一项巨大革新，是岭南人民对世界文明的贡献。此外，岭南文化中的开拓创新精神还推动了岭南农作物的改良、棉纺织业的进步等，为整个岭南科技的发展提供了动力。

(三)“人为为人”的高效务实精神昭显岭南科技的特色

高效务实可以说是中国古代科技的一个整体特征，但岭南科技在体现高效务实精神的同时还具有“人为而为人”的特点，这两方面共同打造了岭南科技的特色。在高效务实精神的影响下中国古代科技活动按照自身所特有的模式开展着，在实用科技方面取得了巨大成果对世界科技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古代中国人所创造的科学技术具有其独特的风格和独到的体系。构成这一独特的科技体系的有农、医、天、算四大学科，以及陶瓷、丝织和建筑三大技术。”[8]中国古代科技的发展以经世致用的实用精神为原则，专注于实际应用和器物上易于突破的成果，具有明显的实用性和经验性特征。例如，历代天文观测的目的是制定和修改历法以指导农业生产等。这些来自经验的实用技术是为了满足政治统治和日常生活的需求，而对于思辨的公理系统漠不关心，如我国古籍中虽有三十一次哈雷彗星观测记录却没有发现它的公转周期；《周裨算经》虽有“勾三股四弦五”的记载却没有总结出普遍定理等。与中国古代科技的实用精神相类似，岭南的许多学者倡导“崇实黜虚”“经世致用”的务实精神。尤其近代以来，岭南文化的务实精神成为连接西方科技的桥梁和窗口。可以说，岭南文化中高效务实的精神品质，渗透在岭南科技的各个方面，打造了岭南科技发展的特色。

第一，高效务实精神促使岭南科技注重成果转化。虽然古代岭南地区生产力水平较北方低、经济较落后，但是岭南文化中开拓、务实的精神促使岭南人千方百计提高土地利用率，以追求更高的投入产出比来获得更多的生活资料，从而使岭南农业技术呈现出高效性特点。例如，明代后期，珠江三角洲的人民面对低洼之田种禾易淹的不利环境，勇于创新，将低洼之田挖深作鱼塘养鱼，而淤泥堆放四周成基。“基种桑，塘蓄鱼，桑叶饲蚕，蚕屎饲鱼，两利俱全，十倍禾稼。”[9]可以看出“桑就鱼塘”充分利用了生态系统内的物质循环再生和物种共生原理，在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的同时，桑、蚕、鱼、泥相互依存，形成良性循环的生态系统。正如当地谚语所说“蚕壮、鱼肥、桑茂盛、塘肥、桑旺、蚕结实”。这种农业生产体系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以及生态效益寓于一体，是岭南文化中高效务实精神的重要体现。

第二，高效务实的精神打造岭南科技因地制宜的特点。科学技术作为一种人为且为人的方法手段和物质活动，受“经世致用”务实精神的影响，岭南科技体现出“人为而为人”的特点。例如，建筑作为文化的载体，北方建筑受以“仁礼”为核心的儒家文化影响，多渗透着上下尊卑的礼制和伦理秩序观念。而岭南建筑作为岭南建筑科技与岭南文化交融的产物，体现出“人为而为人”的务实特点。其中，在与自然环境的适应性上，岭南建筑多结合地势、水文等状况因地制宜巧妙布局，实现与自然的巧妙结合、为人所用；为应对亚热带湿热的气候，岭南建筑多利用石柱础、敞廊、透窗、冷巷等实现通风、避雨和遮阳的目的。近代广州等地大量兴起的骑楼能够防日晒、避风雨等，适合岭南多雨的气候，为当地进行全天候的商业活动提供了便利条件，这种精打细算、以实现地尽其利的务实传统更是岭南文化中高效务实“人为而为人”精神在科技中的体现。

三、结论

岭南文化以南越本土文化为根基，在融合中原农业文化和西方海洋商业文化的过程中形成自己的优势和特色，造就了其兼容并包、开拓创新和高效务实的精神品质。这些优秀的精神品质不仅奠定了岭南科技的基石，推动了岭南科技的发展进步，而且还使岭南科技在中国科技史上脱颖而出，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岭南文化中“兼容并包”的开放精神，使岭南人对待来自海外的科技不存在偏见，从而能够积极地引进和吸收。在推动岭南科技发展的道路上，岭南人既不妄自菲薄、盲目迷信，也不固步自封、目空一切，所表现出的海纳百川、兼容并包和为我所用的气度和胸怀，不仅为岭南科技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而且对于当前国内外的科技交流也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岭南文化中“开拓创新”的敢为人先精神还促使岭南在引进西学的过程中，出现了中国近代科技先驱邹伯奇、铁路工程师詹天佑、飞机制造家冯如等科技专家。同时，岭南还最早创办西医院、最早种牛痘、最早兴办科学教育、制造了第一台收音机和照相机等等，成为中国近代科学技术的发源地。但是，“在基础科学的研究方面，除邹伯奇在天文、数学、物理、地理方面有一定成绩外，其他知识分子几乎都无所建树。”[10]岭南文化浓厚的重商性、务实性以及开拓进取精神，使岭南人更重视科技的物质价值和社会功能，进而将科技作为救亡图存、社会变革的工具。岭南文化孕育了近代这样一批具有“科技兴国论”的思想家和革命家，如洪仁玕在太平天国时期提出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梁启超提出培养科技人才和“以工立国”；孙中山在《建国方略》中鼓励人们学习西方先进科技，实现国家工业化等。他们的以科技推动社会变革和建设现代化国家的思想，不仅对岭南而且对整个中国的科技进步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总之，岭南文化以它鲜明的地域特色，从“得风气之先”，到“开风气之先”，乃至“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在近代成为中华文化发展的先导，不仅极大地推动了岭南科技的革新与进步，而且对于进一步健全中国当代的科学精神气质和科学文化有参考和借鉴意义。

[1][美]罗伯特·金·默顿．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与社会[M]．范岱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295．

[2][美]威廉·菲尔丁·奥格本．社会变迁：关于文化和先天的本质[M]．王晓毅，陈育国，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41．

[3]梁启超．地理与文明之关系[A]//饮冰室合集·饮冰室文集之十[M]．北京：中华书局，1989：108．

[4]唐孝祥．试论近代岭南文化的基本精神[J]．华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3)：19-22．

[5]姜振寰．科学技术史[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10：29．

[6][英]W．C．丹皮尔．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M]．李珩，译．张今，校．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08．

[7]孙关龙．岭南古代科技初探[J]．广东社会科学，1996(2)：83-89．

[8]吴国盛．科学的历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127．

[9]颜泽贤，黄世瑞．岭南科学技术史[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2：454．

[10]蔡海榕．中国近代科学中的理想主义与功利主义形成的地域文化因素——试论吴越文化与岭南文化对中国近代科学精神气质的影响[J]．自然辩证法通讯，2005(3)：34-39．

Analysis of the Spiri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Lingnan Culture

YANKun-ru，SHENQing-lai

(SchoolofMarxism，SouthChinaUniversityofTechnology，Lingnanculturalcenterresearchbase,
Guangzhou，Guangdong510640，China)

Lingnan culture has the qualities of the spirit of openness to absorb anything and everything, the spirit of pioneering and enterprising, and the spirit of high efficiency and pragmaticality. These have laid the cornerston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Lingna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provided the impetu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Lingna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ingnan culture is a significant contribution to the unique spiritual temperament, research methods and research objects of the Lingnan scientists and to the prosperity of Lingna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ingnan culture；science and technology；scientific spirit

2015-05-18

“广州市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2014JDPY01)

闫坤如(1977-)，女，河北保定人，教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科学技术哲学研究； 沈庆来(1990-)，男，山东聊城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科学技术哲学。

G301

A

1672-934X(2015)04-0039-06

10.16573/j.cnki.1672-934x.2015.04.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