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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言类隐喻的映射问题

2015-02-20刘宇红赵富春

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6期
关键词:寓言隐喻实体

刘宇红,赵富春

(1.南京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2.南京航空航天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16)



寓言类隐喻的映射问题

刘宇红1,赵富春2

(1.南京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2.南京航空航天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16)

寓言具有隐喻的许多特征,可以称为寓言类隐喻。常规隐喻坚持实体本位,寓言类隐喻以事件为本位。寓言类隐喻的属性依附于空间事件,关系是空间事件之间的连接,知识以故事语篇为载体,逻辑推理所产生的知识是寓言的寓意。实体在常规隐喻与寓言类隐喻中地位不同,两类隐喻具有互相激活的可能。谚语是寓言类隐喻侧面化的产物,寓言的标题以子句形式存在,既体现了寓言的事件本位,也证明它的映射内容可以侧面化。

常规隐喻;寓言类隐喻;隐喻映射;《百喻经》

一、寓言的隐喻本质

Turner在认知语言学的框架下分析了这样一个寓言故事:

国王Shahriyar发现第一任妻子不忠,于是杀死妻子,从此每天晚上选一个新的宫女侍寝,并在天亮前把她杀死。大臣的女儿Shahrazad自告奋勇为国王侍寝,以求改变国王的做法。大臣虽然为女儿的安危操心,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阻止女儿,所以讲了一个故事,希望女儿三思而行:

一个农夫养了一头牛和一头驴,牛每天干活很辛苦却吃很差的草料,驴不用干活反而吃上等的草料。驴同情牛,所以给牛出了一个主意:主人带你去干活的时候,你就装病趴到地上,不管主人怎么打你都不要站起来,主人带你回来给你草料吃,你也不要吃,这样坚持一两天你就不用干活了。它们的对话被主人听见了。于是,主人不再让牛干活,而是把所有的活交给驴来干。[1]3-4

通过这个故事,大臣希望女儿明白一个道理:救了别人,可能让自己成为牺牲品。Turner在这个故事的基础上建构了自己的理论:

(一)叙事想象(narrative imagining)的产物是故事(story),故事是人类思维的根本手段,理性能力依赖故事才能形成,故事是人类必不可少的第一种文学能力(literary capacity)。

(二)大臣把牛和驴的故事映射到有关女儿的故事上,我们(包括Shahrazad本人)也只有把牛和驴的故事映射到Shahrazad的故事中才能理解Shahrazad潜在的危险结局,所以映射(projection)是人类必不可少的第二种文学能力。

(三)寓言(parable)融合了故事和投射,是人类必不可少的第三种文学能力,也就是说,“寓言的本质是把两种基本知识,即故事和投射,巧妙地加以组合。”[1]5文学形式的寓言只是人类寓言能力的具体表达。

从上面的介绍可以看出,寓言具备隐喻的许多特征:第一个故事是源域,另一个故事是目标域,两者之间具有映射关系。Blomberg把寓言称为“扩展的明喻”(extended simile)[2]。但是,明喻与隐喻最大的区别是前者包含诸如like或as 等连接词,寓言既然没有like或as,我们不妨称之为寓言类隐喻(parable-type metaphor)。

二、Turner(1996)的寓言解读方法

寓言类隐喻如何解读呢?到目前为止最完整、最权威的著作仍然是Turner(1996)的The Literary Mind,下面我们简述一下该书的要点[1]57-58:

寓言的意义是多个心理空间通过投射(projection)、组合(binding)、合成(blending) 和融合(integration)等复杂操作生成的[1,3-8]。以牛和驴的对话为例:核心推理是驴自作聪明,但是,这种推理既不能在目标空间中独立于映射而生成,也不能在源空间中生成再映射到目标空间中,理由如下:

在源空间中,农活总得由牲口来完成;如果牛不干活,驴就得干活。在目标空间中,受罪的是无辜的宫女们,Shahrazad不认为宫女们非遭这份罪不可,而且,Shahrazad认为国王的作法是昏庸无道的,在特定条件下仍可能改变。另外,在源空间中,驴是愚蠢的,没有远见,但它的错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它毕竟是动物;在目标空间中,Shahrazad是头脑清醒的,而且是主动地搭救宫女们。

核心推理是在合成空间中完成的。合成空间包括这样的背景信息:牛和驴都是农场的畜力,而且总得有牲口干活,如果牛不干活,驴就得干活;同时,合成空间也包括这样的信息,驴是聪明的,能说人话,能出谋划策,并且它出的主意是效的,这些源于目标空间。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输入空间不仅是映射的提供者,也是来自合成空间的映射的接受者。属性映射不是把诸如四条腿、大耳朵、吃草料、睡草堆等映射给Shahrazad,所映射的是“会说话”和“会出主意”等特征,或者说这些特征被“归还”给了目标空间,因为它们原本就属于目标空间。

Turner的分析非常精致,是运用合成空间理论的经典范例[1]57-58。但是,这一分析不可能成为寓言分析的常规模式,理由是:

(一)在牛和驴的故事中,源域(即源空间)和目标域(即目标空间)都在场,而且是同等突显的,为合成空间理论的运用创造了一个类似常规隐喻的解读语境。但是,寓言故事的目标域一般来说是开放的,由读者结合自己所了解的社会现实或个人经历来承载寓言的寓意,所以Turner(1996)的例子不具有典型性。

(二)合成空间中可以向目标空间映射的内容原本就来自目标空间,映射其实变成了目标空间自己解释自己,不仅对目标空间的解释力很低,而且,由于目标空间是开放的,对寓言本身(即源域)的解读并不起作用。

(三)Turner的分析认为,运用存在大链条(the Great Chain of being)理论,把Shahrazad和驴放在合成空间里比较,涉及Shahrazad作为人的信念和驴的不经思索的本能与愚蠢之间的比较,隐含了“Shahrazad像驴那样愚蠢”的结论[1]137。我们认为,这种分析属于讽喻(allegory)作品的解读方法;而且,作为讽喻作品,这种解读也是很牵强的:如果Shahrazad和驴的类比说明她像驴那样愚蠢,那么牛和宫女们的类比又体现什么呢?宫女是无辜的,她们不应该受到讥讽,她们与牛也没有任何共性。再者,大臣完全可以不用“牛”和“驴”作为故事主人公(见下文分析),同样可以起到提醒女儿三思而行的效果,那么,驴的愚蠢属性就是偶然的,用驴来敲打女儿的说法也是牵强的。

(四)Turner的分析果真反映大臣在讲述寓言时的心理状态吗?这样的分析太过复杂,显然超出了寓言作者所能企及的专业深度,也超过了在当时语境下所必需的信息强度。语言学的分析在于还原说话人的意图,并建构基于意图的意义,它不像后现代的文艺理论所宣扬的“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莱特”。

所以我们认为,Turner(1996)的寓言分析方法承袭了常规隐喻(即“A是B”)的解读方法,忽略了寓言类隐喻与常规隐喻之间的差别。下面我们先介绍一下常规隐喻的映射问题。

三、常规隐喻的映射问题

常规隐喻的映射是认知隐喻理论的重要内容。Lakoff & Turner认为(常规)隐喻映射包括如下四种内容[9],以LIFE IS A JOURNEY为例:

(一)元素(slots):源域(如journey)中的元素向目标域(如life)中的元素映射。目标域中的元素可以独立于映射而存在,如“某活着的人”独立于“旅行者”的映射而存在,也可能在映射过程中产生了目标域中的元素,如“路径”向目标域映射,在目标域中把各种人生经历理解为“路径”,创立了新的概念。

(二)属性(properties):旅行者有优势,也有弱点,这些属性决定了他完成旅行和克服困难的方式,向目标域的映射体现为生活中的人们也有优势和弱点,并且同样决定他的人生际遇和生活方式。

(三)关系(relations):在源域中“旅行者抵达目的地”是一种关系,向目标域的映射体现为“某人实现人生的目标”。

(四)知识(knowledge):源域中的内容让我们做出某些推理,这些推理映射到目标域中就是知识映射。比如,在旅行中走进一个死胡同,就不能继续前行,必须退回来走别的路。同样,在人生路上,如果某一抉择错了,人生的道路受阻,也必须做出新的抉择。

四种映射内容不是彼此孤立的,而是以元素为基础,依次包含、渐次复杂的关系。元素是实体,属性、关系和知识都基于实体,所以从映射内容来看体现了实体本位的隐喻观。

很显然,Turner的分析基于驴和Shahrazad的元素映射,牛和主人也分别向宫女和国王映射;属性映射包括驴之愚蠢与自作聪明向Shahrazad的相关特征映射;关系映射体现为牛与驴的伙伴关系,以及它们与农场主人之间的隶属关系,分别映射为宫女与Shahrazad之间的伙伴关系,以及她们与国王之间的隶属关系;知识映射体现为,驴的自作聪明虽然救了伙伴,但是自食其果,说明它原本应该三思而后行的,知识映射的结果是Shahrazad如果救了宫女们,也会自食其果,所以也应该三思而后行。

但是,基于实体映射的分析方法至少不能允许牛和驴会说人话、会出主意、会密谋这种违背常识的属性特征,所以Turner又用合成空间理论来弥补无法自圆其说的情形,但这种分析其实也是拙劣的(见上一节的分析)。

另一方面,基于实体映射的方法也不符合Turner的事件本位思想。Turner提出“基础故事”(basic stories)的概念[1]13,认为基础故事体现为“空间事件”(events in space),即实体在空间中的运动,如“微风吹过旷野”、“儿童掷石块”、“母亲倒牛奶”等,这些“基础故事”进化为成人的生活体验与社会实践,我们的个人体验都是“通过细微的空间故事来思维的产物”(product of thinking with small spatial stories)[1]13。

四、寓言类隐喻的映射内容

我们认为,对基于事件本位的映射来说,元素是事件本身。在牛和驴的故事中包括这样一系列的微观事件:“牛受到不公正待遇”,“驴出手帮助牛”,“牛的苦役被免除了”,“出主意的驴代替牛受罪”,这些事件元素不一定是故事中的原子事件(事实上,原子事件是很难定义的),但它们是构成故事框架缺一不可的事件元素。元素映射的要求是,目标空间中必须有同样结构的场景:“宫女们面临生死大难”,“Shahrazad出手拯救她们”,“国王(可能)不再加害宫女”,“Shahrazad(可能)代替宫女成为被杀的对象”。如果目标空间中没有如此结构的现实场景,寓言就不适用。

由于事件具有本体论地位,实体被弱化为事件过程的参与者,体现为不同的题元角色(thematic roles),比如在“驴出主意帮助牛”中,“驴”是施事,“牛”是受事,施事与受事的对比只体现两者同时成为事件的参与者,而且表明帮助者与被帮助者不是同一主体,即不是自己帮助自己。

同样,由于实体被弱化为题元角色,所以实体可以轻易地被替换,以牛和驴的寓言为例,大臣可以改说这样的故事:“从前有一个母亲,她经常虐待大孩子,对小孩子却非常优待,大孩子每天干很多活,小孩子对哥哥很同情,就悄悄地帮哥哥做事,结果母亲知道了,从此哥哥不用干活了,弟弟却受到比哥哥更恶劣的对待。”甚至可以让无生命的物体成为故事的主人公,比如:“从前有一位小朋友,他有一条小凳子和一把小椅子,但总是坐到小凳子上,小凳子难受极了,小椅子自告奋勇地对主人说,我来代替小凳子让你坐吧,于是小凳子解脱了,但是小椅子每天都被小朋友坐到屁股下,难受极了。”

事件元素的属性取决于两个方面,以“驴出手帮助牛”为例:

(一)事件主人公的特征。如“驴”的特征是自信、乐于帮助牛、有能力和条件帮助牛,“牛”的特征是正在遭受苦难、需要帮助、只要得到帮助就能化解危机,这些属性也是“小孩子”和“大孩子”、“小椅子”和“小凳子”分别具备的。

(二)事件过程本身的内涵。如帮助者与被帮助者之间的关系,表征为“帮助”这一事件类型。只要一方与另一方“帮助”与“被帮助”的关系成立,“驴”和“牛”就可以分别被“小孩子”和“大孩子”、“小椅子”和“小凳子”代替。

以上两点互为表里,共同决定事件元素的属性。

关系是元素之间的联系,事件元素之间的联系体现为各事件之间的时间顺序或逻辑顺序,这种顺序不可颠倒,比如在牛和驴的故事中,“牛受到不公正待遇、驴出手帮助牛、牛的苦役被免除了,出主意的驴代替牛受罪”之间的时间顺序或逻辑顺序是关系映射的内容,映射的结果是:在目标域中,类似的事件元素以同样的时间顺序或逻辑顺序存在。

知识映射体现为源空间中的逻辑推理结果映射到目标空间中,同样基于事件本位。知识的产生基于整个故事语篇,但核心是事件元素所组成的关系框架,比如在源空间中,“牛受到不公正待遇,驴出手帮助牛”是逻辑前提,产生的结果是“牛的苦役被免除了,但是出主意的驴代替牛受罪”,从这种逻辑推理中可以总结出一般性的规律:做任何事情必须三思后行,或者在帮助别人时必须保护自己。这就是寓意,即道德说教的内容。

可见,基于事件本位的映射,映射内容也分为四种,四种内容的定义对于寓言类隐喻和常规隐喻来说都是一致的,即元素是最基础的,属性依附于元素,元素之间的连接构成关系,关系决定了知识的产生。

五、合成空间掩盖了什么?

寓言类隐喻以空间事件为本位,实体的地位被弱化了。Turner(1996)虽然强调“空间事件”或“基础故事”的本体论地位,但是合成空间的映射依然坚守着实体本位,其结果是:源空间中的属性(如驴的“愚蠢”、“没远见”)不能为目标空间中的属性(如Shahrazad的“聪明”、“勇敢”)提供可以类比的内容,同时源空间中的其它属性(如驴的“会说话”、“会密谋”)又违反了人类关于动物的常识记忆,所以必须有合成空间成为映射的中介,即把第二输入空间中的实体和属性引入到合成空间中,在合成空间中形成与常规隐喻没有差别的映射内容。

事件本位的理念允许源空间中实体及其属性的信息不足或不对应,因为它只强调事件元素的结构一致性,如“驴”帮助“牛”、“小孩子”帮助“大孩子”、“小椅子”帮助“小凳子”,所以事件本位允许“驴”、“小孩子”和“小椅子”之间的属性天壤之别,也就是说,无须把两个输入空间中的信息合并到合成空间,来参与解释寓言类隐喻的映射,也就可以避免上一节所归纳的理论困惑。

至于动物“会说话”“会密谋”这种现象,我们认为是作者为了增加故事本身的趣味性(如迎合儿童的阅读兴趣)而采取的修辞手段,所以“牛与驴的故事”、“大孩子与小孩子的故事”以及“小凳子和小椅子的故事”之间的差别完全可以忽略,因为被改变的是实体单位,不变的是事件元素以及事件元素之间的逻辑联系。由于实体单位的作用在寓言类隐喻中被弱化了,所以不同的故事可以产生相同的寓意,合成空间理论也不是必然的理论选择,而是对实体本位的拙劣补救。

六、寓言类隐喻与常规隐喻的相互激活

寓言类隐喻与常规隐喻可以相互激活。比如从“东廓先生和狼”这一寓言类隐喻,可以产生“张三是东廓先生”,或者“李四是东廓先生救起的那匹狼”这样的常规隐喻。

反过来,常规隐喻也可以启动寓言类隐喻的产生和解读。比如,当庄子去见梁国宰相惠施时,惠施担心庄子来夺他的相位,一心想阻止庄子前来,并派人在国中搜了三日三夜。这一场景内容激活了庄子对于“富贵”的本体论思考,比如“富贵是腐鼠”、“富贵是是粪土”等常规隐喻命题,并在此基础上构思了一个寓言故事来奚落惠施:南方有一种鸟,从南海飞向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时有只猫头鹰正津津有味地吃一只腐鼠,恰好大鸟看见了,猫头鹰急忙护住腐鼠,仰头视之,说:你是来抢我的腐鼠的吗?(见《庄子:秋水篇》)

两类隐喻之所以能相互激活,是因为它们的映射内容部分重合,比如:同一个名词及其内涵意义,既可以成为常规隐喻的元素和属性,又可以部分决定寓言类隐喻某事件元素的属性;同一个子句,既可以表征常规隐喻的关系,又可以表征寓言类隐喻的事件元素;同一个复句,既可以表征常规隐喻的知识,又可以表征寓言类隐喻的关系。

七、寓言类隐喻的映射内容侧面化

首先,寓言可以简化为谚语,谚语的侧面化映射内容可以是“关系”,即两个或多个命题之间的逻辑连接,比如When the cat is away,the mice will play;Once burned,twice shy;在汉语中有“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一个和尚担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寓言还可以浓缩成为单个命题构成的谚语或惯用语,这时候“事件元素”成为突显的侧面,比如A poor workman blames his tool;to cry sour grape;to bell the cat。在汉语中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等谚语,以及“贼喊捉贼”“狐假虎威”等成语。

寓言故事的侧面化常常体现为它的标题,即用“事件元素”来概括或指称寓言本身。我们统计了《百喻经》中的98个寓言故事,以子句(命题)作为寓言标题的有89个,比如前三个寓言的标题分别是:“愚人食盐喻”、“愚人集牛乳喻”、“以梨打头喻”,只有少数几个寓言以名词(词组)作为标题,如第25喻“水火喻”,第30喻“牧羊人喻”,名词性标题都不能较好地概括故事内容,第25喻和第30喻如果分别改为“水火相克喻”、“(牧羊人)以羊易妇喻”就能更贴切地反应寓言的核心内容。

侧面化结果不仅可以印证我们对寓言类隐喻四种映射内容的定义,也可以在常规隐喻中找到基于实体本位的对应,比如:

(1)The butcher entered the ICU room.

(2)“Listen up”,the teacher barked.[10]

(3)He is cold.[11](他很冷酷)

例(1)用屠夫来指称技术拙劣的医生,元素映射成为侧面。相当于子句类谚语、成语对于事件或现实场景的指称用法,如“他这样做简直是狐假虎威”。

例(2)突显关系映射,动词bark是连接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即狗对陌生人狂吠这种关系,被映射到某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相当于复句类谚语所体现的关系突显。

例(3)突显属性,源域中的元素(“冰”或“雪”)是属性(cold或coldly)的载体。相当于成语、惯用语所体现的属性突显。

八、结语

从Turner(1996)的叙述可以发现,寓言具有隐喻的全部特征,可以称为寓言类隐喻。常规隐喻坚持实体本位,寓言类隐喻以事件为本位。根据四种映射内容的定义,寓言类隐喻的属性依附于空间事件,是对空间事件的内容总结;寓言类隐喻的关系是空间事件之间的连接,以复句为载体,体现为事件之间的逻辑联系;寓言类隐喻的知识以故事语篇为载体,体现为关系之间的逻辑推理关系,逻辑推理所产生的一般性的结论是寓言的寓意。实体在两类隐喻中地位不同。两类隐喻具有互相激活的可能,其中的原理是两类隐喻在映射内容上交叉对应。谚语是寓言类隐喻侧面化的产物,寓言的标题以子句形式存在,既体现了寓言的事件本位,也证明它的映射内容可以侧面化。

[1]Turner M.The literary mind:The origins of thought and language[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

[2]Blomberg C L.Interpreting the parables[M].Westmont:Intervasity Press,2012:32.

[3]Coulson S.Analogic and metaphoric mapping in blended spaces:Menendez Brothers Virus[J].The newsletter of the Center for Research in Language,1995,9(1).

[4]Fauconnier G,M Turner.Conceptual projection and middle spaces[R].UCSD Cognitive Science technical Report,1994.

[5]Fauconnier G,M Turner.Blending as a central process of grammar[C]∥Adele Goldberg,eds.Conceptual structure,discourse,and language.Stanford:Center for the Study of Language and Information,1996.

[6]Fauconnier G.Mappings in thought and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7.

[7]Turner M.Reading minds[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1.

[8]Turner M.Blending and metaphor[M]∥Y Shen, A Kasher.cognitive aspects of metaphor.Amsterdam:John Benjamins,1996.

[9]Lakoff G,Turner M.More than cool reason:A field guide to poetic metaphor[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9:63-64.

[10]张建理,朱俊伟.动词隐喻的本体研究[J].外语教学,2011 (1):1-5.

[11]唐树华,孙序,陈玉梅.基于语料库的常规隐喻概念投射路径对比与翻译处理研究[J],外语教学,2011 (1):108-112.

(责任编辑:朱世龙)

Projection of Parable-Type Metaphor

Liu Yuhong1,Zhao Fuchun2

(1.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 Studies,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7,China 2.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 Studies,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Nanjing 210016,China)

A parable embraces many features of a metaphor,hence parable-type metaphor.Regular metaphors stick to entity-ontology while parable-type metaphors claim event-ontology.Attributes of parable-type metaphors are attached to events in space,relations are connections of events in space,and knowledge takes as its vehicle the story text.Entities have different statuses in both types of metaphors.Both types of metaphors can activate the generation of each other.Proverbs are implicit parables when part of the latter’s projection content is in profile.Titles of parables take the form of clauses which embody event-ontology of parables and the fact that part of its projection content can be in profile.

regular metaphor;parable-type metaphor;metaphorical projection;100ParableSutra

2015-10-20

刘宇红(1966—),男,湖南新化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理论语言学研究。赵富春(1972—),男,江苏泗阳人,博士研究生,副教授,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

教育部课题(13YJA740038);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课题(NR2012014)。

H314.3

A

2095-042X(2015)06-0068-05

10.3969/j.issn.2095-042X.2015.06.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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