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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的语义—杉本博司

2014-11-20

艺术汇 2014年7期
关键词:谜题场域展厅

“想象那些可能最坏的未来是令我愉悦的,未来的漆黑点亮了我的此时此刻,而预言死亡与终结的到来则是我今天活下去的幸福。”这便是杉本博司为自己的作品《今天,世界已经终结》写下的序言。

展览题目的援引于加缪《局外人》中的著名开头:“今天,我母亲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不知道。”而这句话也像幽魂一样贯穿了整个展览,在展厅的各个角落游荡。在一页页发霉的手工纸上,不同的人叙述着来各自人对于世界尽头的理解与想像,而开头却都是同样的:“今天,世界已经终结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语言的限度往往会成为突破语言限度的条件,这句话像一位漫步者一样在过去与现在之间踱步与徘徊,而荒诞来自于这份漫步的闲散与所思问题的沉重,甚至是终极之沉重。这一页页的信来自于不同的职业和地域,他们从各自的角度分别对这句话给出了诠释。这里有来自建筑师的信,他说现代主义是一个巨大的乌托邦,现代主义建筑承载着和解个体与群体,和解人性与机械的任务。而以此为目标的柯布西耶等现代建筑师错误的估计了水泥的寿命,于是在下一个百年,所有的高楼都会坍塌。这里有来自电脑程序员的信,他说在未来人们都利用电子芯片来存储记忆和情感,而太阳系的磁场畸变令所有的电子系统崩溃。而人类亲手把自己的全部变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塑料与铁丝。这里还有来自艺术家的信,他说二十一世纪的全球经济泡沫让艺术品的价值倍增,几乎人人都想做艺术品,人人都想成为艺术家,最终导致了艺术品的绝对过剩,其数量甚至超过了商品本身,这位艺术家还说他不能想象一个没有艺术的世界,也不能想象一个艺术不过剩的世界。这封信似乎便悬置于这两种疑问之间。之后还有来自史学家,医学家,拜物主义者,养峰人等等来自不同职业的信。他们让这句“世界已经终结”像回声一样反反复复萦绕在整个展厅。

与越来越多的当代艺术家一样,杉本博司也更多地去考虑如何把一个展览实施成一个有机的场域。展厅被锈迹斑斑的铁板所分割,而其内部则陈列着杉本博司的个人收藏(古生物化石,石碑,防毒生化服,鸟笼,医药箱等等)整个场域似乎像是一座遗存的废墟,在一场没有人知晓的灾难过后,这些物品和文字则成为了人们破解这个谜题的线索。而吊诡的事在于这是艺术家对于未到来之物的假设,而当我们找到谜题的答案的时候,它既是这场灾难何以发生的原因,也是对我们对未来的预言。

展览中同样也悬挂着为人所熟知的艺术家的摄影作品:闪电,静物,森林与海景在这个全新的语境下都具有了新的指向。与以往我们认为杉本博司的摄影是具有强烈的物派思想的印象不同,所有的“物”的呈现不再是零度书写,而是具体到了人类的生存与死亡,受难与希望的终极命题之上。而面对终级,艺术家却选择了如此悲观与消极的态度,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积极。就像齐泽克在《爱·垃圾》中阐释生态与垃圾的关系时所说的:“我们应该在垃圾身上重新创造美感或者美学维度,这就是真正对世界的爱。归根究底,爱是什么?爱不是将对方理想化,每一个货真价实的情人都知道,假如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不会理想化他(她)。爱意味着接受某人的失败、愚蠢、丑态。人后这个人对你来说依然是绝对的,令你觉得人生是值得活下去的,你在不完美中看见了完美,这就是我们爱这个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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