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淑军，傅书勇

(1.辽宁科技学院思政部，辽宁本溪117004;2.沈阳药科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沈阳110016)

现代人力资本理论研究表明，教育对于提高生产率，改进劳动力健康水平，起到积极的作用，20世纪80年代以来，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获得了快速发展，而其经济增长速度仍然较为缓慢[1]，由此引发国内许多学者的思考。如，师萍(2007)利用协整理论研究了陕西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发现二者之间不存在协整关系，其原因是因为陕西高等教育的发展是人为因素，而非自身发展结果[2];赵修渝(2009)等人也是利用协整理论对重庆市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发现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在短期内存在促进作用，而长期效应未能有效体现;重庆市经济发展对高等教育事业发展的推动作用十分有限[3];黄大乾(2009)等人通过生产函数理论和协整理论研究了广东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发展广东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具有长效促进作用[4];张丽峰(2008)研究了河北省经济增长和高校教育规模之间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二者互为格兰杰因果关系[5]。通过上述几位学者的研究表明，可以得到以下结论:一是经济发达地区高等教育发展水平会有利于当地的经济增长，如广东地区，内地欠发达地区高等教育发展水平与经济增长关系不大，如陕西地区;二是高等教育发展水平是促进经济增长的因素之一，如赵修渝、黄大乾、张丽峰等人的研究。

这两种结论是否适用于东北地区，这是本文研究的重点之一，也就是说，东北三省会不会存在相同的情况，即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二者是否存在因果关系?2011年全国每万人口中在校大学生数量为225.3人，东北三省平均为223.6人，与全国平均水平相差不大，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分别为279、206.4、185.5人，呈现出越往北人数越少的态势;而从经济发展状态来看，辽宁省属于经济发达省份，辽宁省人口占东三省39.4%，GDP占47.9%，吉林和黑龙江尚属于欠发达省份。由此可见，东北三省的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可能是全国发展状况的一个缩影，为了验证这一假设，本文利用协整理论和误差修正模型进行相关研究。

一、变量与数据

数据区间为1995-2012年，用GDP代表经济增长指标，记为G，为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利用GDP平减指数将各省GDP数据进行平减处理，并调整为1995年不变价格;每万人口中高校在校生数量代表高等教育发展水平，记为H，对上述数据取对数处理，辽宁、吉林和黑龙江省各变量分别记为:LG、LH，JG、JH，HG、HH，具体数据图形如图1所示。

从图1可以看出，东北三省GDP和每万人口中在校大学生数量都呈现上升趋势，变动方向基本一致，二者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还需要进一步进行验证。

图1 1995-2012年东北三省高等教育和经济增长趋势

二、模型构建与检验

由协整理论可知，只有平稳数据或者同阶的非平稳数据才可以建立协整回归模型，而事实上由于大部分时间序列数据为非平稳数据，因此，在建立一种变量之间的协整回归关系之前，还需要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单位根检验数据平稳性。

(一)平稳性检验

大多数时间序列数据均是非平稳数据，而运用非平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容易出现伪回归，因此，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要进行单位根检验，具体数据见表1。

表1 单位根平稳性ADF检验

由表1可以看出，在5%显著性水平下，变量LH、LG具有1阶单整性;JH、HH具有0阶单整性，JG、HG具有1阶单整性，由于两个变量单整阶数不同，因此无法进行协整回归。

由此可见，只有辽宁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的数据之间可以进行协整回归，而吉林和黑龙江的数据无法进行协整回归，究其原因，可能存在以下两个原因:一是虽然吉林和黑龙江在校生占总人口数比例较小，低于全国平均值，这两省属于内陆省份，与沿海省份相比，在吸引高中生和高校毕业生方面缺乏足够优势，因此，高等教育与其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不大;二是在促进经济增长的各种因素中，吉林和黑龙江两省主要是依靠物质资本的投资，高等教育投资所产生的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不大，[1]从图1中也可以得到这种验证，吉林和黑龙江两省的在校大学生数量在2005年以后增长速度较为缓慢，而其GDP增速较高，二者之间协整关系不明显，这两种原因可能是造成两省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关系不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的重要原因。

(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由于只有辽宁的数据可以建立协整回归关系，因此本文利用辽宁省数据进行分析，本文运用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来确定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选择滞后期为2、3、4、5期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具体数据见表2。

表2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由表2检验结果可知，可以接受经济增长是高等教育发展的格兰杰原因的假设，但高等教育发展不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

(三)邹变点检验

考虑到1999年后我国高等教育进入了扩招阶段，因此，有理由怀疑1999年存在突变点，本文运用CHOW突变点检验方法检验1999年是否是突变点，得到F=3.94＞F0.05=3.74，由此可以拒绝原假设，认为1999年是突变点，为了进行对比研究，本文将对1995-2012、1999-2012年两组数据进行分析，并确定为模型1、模型2。

(四)Johansen协整检验

为了确定两个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本文进行Johansen协整检验，并为后期的误差修正模型奠定基础，具体数据见表3。

表3 Johansen协整检验

由上表可知，在模型1、模型2中迹统计量分别为30.44、33.00，大于临界值 20.26、20.26，因此，可以拒绝原假设，即模型中至少存在一个协整关系。

(五)误差修正模型

对于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问题，二者不可以简单的进行协整回归分析，原因在于虽然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但是二者之间的关系往往不是同步变化的，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因此，需要考虑经济增长对高等教育发展水平的滞后效应，而误差修正模型则正是考虑到变量之间的非均衡误差影响，将误差修正项引入协整回归模型中，可以对变量之间的失衡状态进行纠正。

模型1、2的误差修正模型如下:

模型1:D(LH)=0.145+0.199D(LH(-1))-0.506D(LG(-1))-0.109u(-1)

从各参数的t值上来看，除常数项之外，其他参数均不显著，而且模型的拟优度较低。

模型2:D(LH)=0.195-0.051D(LH(-1))-0.667D(LG(-1))-0.463u(-1)

从各参数的t值上来看，除D(LH(-1))系数之外，其他参数系数检验显著，而且拟优度为0.631，高于模型1，由此可知，利用扩招后的数据进行误差修正模型分析效果更好，误差修正模型系数为负值，符合修正原理，而误差修真函数中LG的系数为负值，则说明从长期来看，LG会在下一期纠正均衡误差。

(六)脉冲响应函数与方差分解

1.脉冲响应函数

由于脉冲响应函数(IRF)可以很好地刻画系统中每个内生变量的变动或冲击对它自己及所有其他内生变量产生的影响作用，因此，可运用脉冲响应函数，进一步识别变量LG和LH之间的动态变化。如下图所示，对于LG中的一个新息的冲击，LH在前四期几乎没有收到影响，而在第五期以后，会产生上下波动，而且波动越来越大;而对于LH自身一个新息的冲击，LH在第1期就会产生较大的波动，并且后来几期波动越来越大，如图2所示。

2.方差分解

为了了解脉冲值对变量的影响，本文通过方差分解进行分析，对LG和LH进行方差分解的结果见表4。

表4 LH方差分析表

由表4可知，随着期数增加，LH的变动方差由自身变动解释的部分逐渐下降，而由LG解释的部分逐渐增加，在第十期达到了最大值，即大约由32.9%的LH的变动方差由LG来解释。

三、结论与建议

(一)经济增长是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原因

从东北三省的数据来看，辽宁省的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而吉林和黑龙江则不存在协整关系，辽宁省属于东北三省经济较为发达省份，从数据来看，经济增长促进了本地区的高等教育的发展。其原因可能如下:以沈阳为核心的沈阳经济区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以大连为核心的辽宁沿海经济带成为东北三省的重要出海口，辽宁省港口众多，国际贸易频繁，这两种因素为辽宁省高校毕业生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从而吸引更多的高中生选择辽宁省的高等院校，因此，辽宁省的每万人口中高校大学生在校人数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而吉林和黑龙江两省则在这两方面缺乏优势，因此，难以吸引更多的高中生，其在校生数量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这两省今后要实现高等教育的快速发展，必须要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加强以高等教育为核心的人力资本投入，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经济发展反过来又可以为高校毕业生提供广阔的就业空间，二者形成良性循环，即形成长期的均衡发展关系。

(二)区域高等教育发展要取决于本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

从模型2的计量结果来看，长期趋势中，经济增长的系数为负值(-0.667)，会影响高等教育发展，即经济增长对高等教育发展产生负方向作用，短期影响中，经济增长的系数为正值(0.823)，会促进高等教育发展，并且这种变化会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产生修正效果。因此，对于辽宁省来说，仅靠经济增长来推动高等教育发展水平，短期可能会有一定效果，但长期来看效果有限，甚至会起到反效果，因此，辽宁省高等教育部门应该侧重于高等教育内涵发展，切记粗放式的追求规模和数量，如可以根据本地区经济发展的需要，设置满足社会需求的、具有针对性的特色专业，从长期来看，这种调整是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最近辽宁省根据本科专业评估结果，取消了六个本科专业的招生资格，也可以说明这种调整的重要性和实践性。[6]另外，从脉冲响应函数中，可以得到这种验证，经济增长的一个新息的冲击，会长期影响高等教育的发展(后期波动越来越大)，从方差分析中，可以看出在高等教育变动方差中经济增长的比重会越来越大，足以看出经济增长对高等教育发展的影响力。对于辽宁省来说，经济发展诚然可以促进高等教育的发展，但是未发现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存在促进作用，因此，今后还需要按照经济发展需求，及时调整专业设置及人才培养模式，能够使高校毕业生尽快融入到当地经济发展中去，为经济建设做出贡献。

[注 释]

①括号内的数字是t值。

[1]BAHMANI-OSKOOEE M.Cointegration approach to estimate the long-run trade elasticities in LDCs[J].Internationl E-conomic Jouranal，1998，12(3):89-96.

[2]师萍.陕西省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6):58-62.

[3]赵修渝，黄仕川.重庆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J].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4):152-156.

[4]黄大乾，彭丽茹，高建军.广东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J].华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4):143-148.

[5]张丽峰.河北省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08，(8):105-107.

[6]辽宁6高校6个新设本科专业被评估为不合格[EB/OL].http://edu.nen.com.cn/system/2013/12/31/011682259.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