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伟

有人苦中作乐，有人豪情万丈，有人悲壮离场，教育事件犹如时时上演的话剧，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面孔，纷纷登场。

先是“图书馆某些女生过于暴露的着装”，严重影响男生的学习心情，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的一张“意见表”在微博热传。更神奇的是，图书馆竟回复了“淡定”二字。据了解，这条“神回复”并不是出自图书馆老师之手，而是同学的恶作剧。

随后，福州一个高三男生因对泡面狂热，被美国名校罗切斯特大学录取，更是增加了网络世界的欢乐气氛，很多在为考试苦苦挣扎的孩子心生羡慕嫉妒恨，这都行啊。

怨不得学生羡慕，距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各校誓师大会已然成为大考前不可或缺的环节，而且花样翻新。有在长城誓师的，有在泰山山顶大喊豪情壮志的，有在卢沟桥“铭记国耻，为祖国崛起读书”的，有走感动煽情风的，集体哭成一片。

我们的学生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美国高校吃泡面就能录取了。当然，娱乐归娱乐，估计没人真的会空想美国的大学仅仅因为对泡面的狂热而录取一个学生。在这美式的幽默背后，自然需要泡面男生学业水平的支持。

当然，专家的解说就显得高大上了，据说，这是中美教育理念的差异。或许真有观念差异的成分在里面，但我们还不用着急给这种差异打上“等级”的差别，不能就此说泡面录取是何等的先进，而我们只能仰望和惭愧。毕竟，更重要的是，这些教育理念是社会综合发展阶段的侧面反映，我们不要急于一时。而且，对我们而言，自主招生才刚刚试水，我们对“自主招生”还心存疑虑和不信任感。

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路上，更要紧的是不要滑倒了。

我们的确需要“淡定”，才能走得踏踏实实，这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但不让我们淡定的倒不是校园着装，这不过是些小事情，尽管，有人能从中想出“微言大义”。真正不让我们淡定的是，我们的社会和校园还有太多“官气”，甚至，我们身在其中，也有意无意地助长这种官气。

经常听到这样的批评，“大学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大学”，因为人们难以接受大学里的官僚气息。“官气”太重，这已经不是一种小病，而是一种危及“学气”的大病。今天的校园里，“官气”弥散于大学治理的诸多环节，深刻地涂抹着当代教育的面孔。相由心生，教育的面孔是什么样子，恐怕我们都有责任。固然，有很多制度的原因，但制度的改变恐怕还要依赖人。

事实上，大学的办学体制和环境也正在向着更现代的方向改进，无论是大学章程还是办学自主权的扩大，种种利好的“消息”正在逐步放出，现在需要的正是每个身在其中的教育者对“学气”的坚持。在种种利益和诱惑面前，我们要鼓励自己坚持下去，再坚持一次，其合力或许足以让教育面孔获得新的活力。

清醒的、坚守的、孤军奋战的，我们仍然不乏奋力突围者。

（选自《中国教育报》201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