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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暗恋桃花源》的美学意义

2014-07-15陶禹含赵洪星

文学教育 2014年6期
关键词:中和缺憾距离

陶禹含+赵洪星

内容摘要:《暗恋桃花源》是台湾导演赖声川的代表作,它自问世以来屡获大奖,常演常新,二十多年来一直受到观众的好评,具有持久的艺术魅力。本文从“距离美”,“缺憾美”,“中和美”三个角度探讨话剧《暗恋桃花源》的美学意义。从美学的层面阐释《暗恋桃花源》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分析这部经典话剧的魅力所在。

关键词:《暗恋桃花源》 美学意义 距离 缺憾 中和

《暗恋桃花源》讲述了两个剧组同时和一家剧场签定了当晚彩排的合约,二者争抢在剧场舞台拍戏的故事。话剧的名字是两个剧组的合写,一个叫做《暗恋》,一个叫做《桃花源》。《暗恋》是现代悲剧,讲述的是青年男女江滨柳和云之凡因战乱在上海相遇,后又因战乱而离散,两人都逃到台湾却彼此不知。四十年后,病危的江滨柳通过登报启示找到了云之凡,可是二者都各自成家,再也回不到当年了。《桃花源》则是古装喜剧,讲述的是武陵渔夫老陶收入较少又无法生育,他的妻子春花就和房东袁老板私通,合谋让老陶到上游打大鱼,老陶在途中误入桃花源,在桃花源中生活了一段时间,因无法忘记春花而回到家乡。然而,回到家后却发现春花已经和袁老板生儿育女,家境也更为破败,伤心的老陶又一次离开家,重返桃花源。[1]在这两个戏剧以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女郎,她一直交织在两部戏间寻找情人刘子骥。《暗恋桃花源》是对传统话剧的颠覆,它所表现出的混乱与矛盾与传统大剧的严整和统一恰好相对,却因此给观众一种耳目一新的审美体验。这部话剧在混乱中有秩序,在冲突中有调和,既有对传统的保留又有新的突破,具有复杂而深刻的美学意义。下面就从三个方面简要分析其美学意义。

一.距离美——真实与虚构的映衬

在剧中,编导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观众不要太沉迷于话剧所创设的语境之中,《暗恋桃花源》的“戏中戏”设计在这一点上体现的尤为突出。编导通过两个剧组共用一个剧场的冲突,创造对观众观看剧组表演的干扰,往往是观众刚刚进入情境,就被“外界”干扰得跳出情境,只能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话剧。[2]这样的设计正是编导有意为之,让观众与话剧本身保持一定的距离,达到“静观”的效果。观众只有不沉迷话剧,时刻保持清醒理智,才能对话剧进行自主思考,而不是被话剧表达的情感“牵着鼻子走”。这种观众与话剧的距离,促使观众头脑中的真实与话剧情节的虚构映衬,引发观众对自身的独立思考。而距离的保持,使戏剧本身也具有一定的真实感。在日常生活中,干扰无处不在,而赖声川的这部话剧也是根据自身生活中所受干扰的再创造,在剧中,两剧组之间的纠纷和干扰以及寻找情人刘子骥的女人是戏外的“真实”,两个剧组所拍的话剧则是戏中的“虚构”,两者之间也是相互映衬,制造出“亦真亦幻”的艺术境界,给观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之感。

二.缺憾美——缺憾是人生的常态

《暗恋桃花源》虽是由一处悲剧和一出喜剧组成,但是悲中有喜,喜中含悲,贯穿整部话剧的是一种淡淡的缺憾美。《暗恋》虽然是个现代悲剧,但在江滨柳病危之时,将寻人启事登报竟然真的找到了阔别四十多年的云之凡,蕴含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桃花源》虽然是一出古装喜剧,但当老陶重返家中,发现自己日夜思念的妻子已经和情夫生儿育女,愤然离去,也包含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二者都不是纯粹的悲剧或喜剧,而是带有缺憾的故事。从故事结局来看,《暗恋》中的江滨柳见到了深爱的云之凡,却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时光,云之凡一句“我儿子还在下面等我呢。”提醒他只能回到现实,江滨柳最终还是无法再续与云之凡的前缘。《桃花源》中的老陶找到了衣食无忧的桃花源,却仍然忘不了自己的妻子春花,他回到家要带春花一起去桃花源生活,却发现春花已经和袁老板生儿育女,只能独自一人离去。再说那个贯穿整部剧的“女人”,她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还是没能找见自己的情人刘子骥。可见,这部剧中的人物的结局都是带有缺憾的,但正是这种缺憾让话剧有了余味,引起观众对人生的思考,体会出缺憾是人生的一种常态,从而对自身经历进行透射和反思。

三.中和美——情境的还原与解构

《暗恋桃花源》于1986年在台湾首次公演,即在岛内引起轰动,后来到大陆进行表演,也受到大陆观众的广泛认可,常演不衰,成为经典剧目。该剧之所以受到观众的广泛喜爱,与它能将纷繁复杂的事物容纳在一起,形成一种“中正和谐”的中和美密不可分。“中和”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审美形态之一,它也是中国最早的审美形态,因此对中国人的审美观念有着深刻的影响。“中和”一词最早见于《礼记·中庸》:“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3]在《暗恋桃花源》中最能体现中和之美的,是《暗恋》与《桃花源》两部风格迥异的戏剧的共生共存。《暗恋》这部剧力主还原情境,该剧导演在给演员讲戏的时候,要求演员完全还原当时的场景,他不满意演员的表演,说的是“我记得当时不是那个样子。”而道具和布景也极为周全细致,力图还原当时的原貌。这个戏剧属于传统的写实型,较为严肃,情感上也接近崇高。而《桃花源》这部剧则着力解构情境,它以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为蓝本,进行大胆的夸张与想象,具有荒诞和反讽的意味。在剧中,老陶的台词中夹杂着《桃花源记》的原文和对原作的解构,如:“老陶:嗨——嗨哟——忽逢桃花林,哗!好大的桃花林哪!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这怎么可能呢?”[4]使得观众在观看时一边回忆起了《桃花源记》中的描述,一边又在剧中人的带动下解构情境,具有鲜明的现代性精神。这两部剧一悲一喜,同台演出,在情感上得到“中和”,一个崇高一个荒诞,在审美形态上得到“中和”,一个传统一个现代,能符合不同审美趣味的人的审美需求。而在两部戏场地冲突的处理上,编导也并没有让一方完全输给一方,而是双方的相互妥协,轮流演出,最终两部戏都顺利演完了。这也体现了和谐共生的中和美。同时,不可不提的是,虽然《暗恋》与《桃花源》两部戏在内容和艺术表现上差异很大,但这并不代表二者格格不入,二者主题的指向是趋同的。不论是江滨柳还是老陶都在寻找一种理想的状态(不论是理想的爱情还是理想的生活),而不肯面对现实。但最终的结局都是没有达成,即缺憾是人生的常态。因此,观众在观看这部话剧时并没有感到割裂或疏离,而是体会到一种协调的舒适。

总之,《暗恋桃花源》的美学意义还远不止以上所论,一部经典的作品之所以经典,往往因为其内涵的丰富性和多义性。该剧的成功也是对日渐萎缩的话剧产业的一个鼓舞,应对这部话剧进行深入的研究,并对它的优秀之处学习借鉴。

参考文献

[1]甘小二.语言的织体——《暗恋桃花源》分析[J].北京: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0.3

[2]李春红.行走在传统和现代之间 ——论话剧《暗恋桃花源》[J].长春:文艺争鸣,2010年12期

[3]王建疆.审美学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

[4]赖声川.暗恋桃花源[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7

(作者单位: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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