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斯拉格

如果18国首脑齐聚诺曼底真是为了致敬二战中牺牲的人，那他们应该花点儿时间重温下历史教训，思考如今国际政治中可怕的国家。不幸的是，他们并没这么做。更坏的是，为了对抗俄罗斯的普京，西方倾向于采用适得其反的策略，这种策略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安全挑战，并不明智。

克里米亚危机以来，我们听到西方领导说了多少次：对俄罗斯一定不能采取姑息政策，要坚决威慑之。希拉里将普京对克里米亚的干预类比20世纪30年代希特勒的行为，其他西方领导则提及慕尼黑时刻。

诚然，普京领导的俄罗斯和上世纪30年代的德国确有些相似之处。一如希特勒的德国，俄罗斯在国际社会蒙羞几十年后，普京似乎相信俄罗斯需要自己的势力范围，需要重拾它应有的威望；如希特勒的德国，普京正不断利用民族主义情绪和对他的个人崇拜；还如希特勒的德国，普京利用俄罗斯人的狭隘主义，推行仇外、种族主义、恐同性恋等思想。

不过，类比止于此。俄罗斯和德国的不同在于，比如，俄罗斯并无控制全球的野心。不过，它在追求一个欧亚联盟，认为自己的安全取决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弱化邻国的能力以及拒北约于一定距离之外的能力。但这和希特勒生存空间（lebensraum）那套理论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俄罗斯仍然是一个每况愈下的国家。1920年到1940年间，德国人口增加了2000万，而未来二十年，俄罗斯的人口规模将缩小1500万，尽管俄罗斯努力提高人口出生率。希特勒将德国打造成工业强国，而俄罗斯的工业产值过去十年都在萎缩，且其能源帝国的地位将受到页岩气革命的挑战。

克里米亚危机开始时，普京签发总统令召集了15.4万军力，比2012年少了1万。要占领乌克兰东部，随随便便也要30万的军力。俄罗斯还挣扎于更新苏联时代的老式飞机、战舰和坦克。即使俄罗斯的国防预算从580亿美元增至950亿美元，也还要好些年才能赶上来。

当然，长远来看，这幅图景可能会变，不过，如果说我们应该从历史学到教训，一个迫切的教训就是挫败国家最终倾向于结成同盟，以抗衡对手国家。目前，有很多挫败的国家，几个例子是俄罗斯、中国、朝鲜、巴基斯坦、伊朗。眼下，这些国家尽量避免相互结盟。普京不想同中国结盟，因为中国无疑将是这一联盟中最强的那个。

但这种情况或许会变。想象一下，如果俄罗斯形成这种印象，即新的抑制政策正在形成，中国认为美国试图用第一岛链遏制自己，则伊朗问题的谈判将失败。这就可能诞生一个可怕的轴心国，这一联盟合计的资源非常丰富，如人口、自然资源、工业实力、军事能力等。最终，挫败国家组成的轴心国将是美国及西方地缘政治上的梦魇。

所以，同俄罗斯及一些其他欧亚国家打交道时，西方国家需要一些比制裁更精心、比绥靖更明智的策略。但这又会带来另一个历史教训，且更具讽刺味道，即大国无力调整其行为（这很不幸），即便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不调整的下场很糟糕。历史上另一个重要的转折似乎正在酝酿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