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辉

(闽南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福建漳州 363000)

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协整关系研究

王旭辉

(闽南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福建漳州 363000)

运用现代经济计量分析方法，采用1978-2012年统计数据，对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协整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高等教育规模是推动经济长期持续增长的影响因素;福建经济增长的高等教育规模弹性大于全国平均水平;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互为格兰杰因果关系。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稳步扩大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提高高等教育质量、促进经济持续协调快速增长等对策。

高等教育规模;经济增长;VAR模型;协整

1 问题的提出

区域经济竞争力主要决定于该区域特殊型人力资本(即技能型人力资本、管理型人力资本和企业家型人力资本)存量高低，高等教育是特殊型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加大高等教育投资有助于提高特殊型人力资本存量，同时也为区域经济增长提供源源不断的智力支持［1］。Agiomirgianakis G，Asteriou D和Monastiriotis V［2］将教育作为人力资本变量，运用曼邱、罗默和韦尔(1992)的经济增长模型，采用1960-1987年间面板数据，将包括中国在内的93个国家作为研究对象，进行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教育质量是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经济增长与教育水平成线性增长，高等教育规模扩大是经济持续增长的关键因素。我国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的灵敏度正逐渐提高，与经济增长日趋同步，高等教育潜在规模仍有较大的增长空间［3］，2013-2030年我国高等教育规模年均增长率应控制在1．76%内，2027年左右高等教育迈入普及化阶段，到2030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可达60%［4］。

改革开放以来，福建经济快速发展，经济总量(GDP)从1978年的66．37亿元增长至2012年的1 9701．78亿元，增长近297倍。1991年以来，福建省经济增长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见图1)。与此同时，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也在快速增长，每10万人口中在校大学生数从1991年的273人增长至2012年的2300人;而全国每10万人口中在校大学生数则从1991年的304人增长至2012年的2335人。很明显，福建高等教育规模略低于全国高等教育规模平均水平(见图2)。通过上述比较分析能否得出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扩大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福建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大于全国平均水平的结论?显然需要进一步实证检验。故本文采用定量分析方法，深入分析了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的协整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稳步扩大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促进经济快速增长的对策建议。

图1 1991-2012年福建与全国人均GDP比较

图2 1991-2012年福建与全国每10万人口中在校大学生数比较

2 模型建立

本文运用向量自回归模型(VAR)来研究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VAR模型是进行多个相关经济指标的分析与预测时最容易操作的模型之一，常用于预测时相互联系的时间序列系统及分析随机扰动对变量系统的动态冲击，从而解释各种经济冲击对经济变量形成的影响。不含外生变量的VAR(p)模型的数学表达式［5］:

yt=A1yt-1+…+Apyt-p+εtt=1，2，…，T(1)

其中:yt是k维内生变量向量，A1···Ap是待估计的参数矩阵，p是滞后阶数，εt是随机扰动向量。

本文选取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即全日制大学、独立学院和高等专科学校、高等职业学校及其他机构在校本科和专科学生人数的总和)作为反映高等教育规模的指标，设US为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对福建省和全国名义GDP分别进行平减指数平减得到相应的实际GDP数据。数据取样时间段为1978—2012年，数据来源于福建省统计年鉴(2013)和中国统计年鉴(2013)。为消除数据中存在的异方差现象，对实际GDP和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US)分别取自然对数并整理，计算出LGDP和LUS时间序列数据。在估计VAR回归模型之前，为避免虚假回归，必须先进行平稳性检验。

3 实证分析

3．1 VAR(p)模型估计及检验

利用Eviews7．2软件对变量时间序列进行ADF单位根检验，按照AIC和SC值最小原则确定最优滞后阶数为1，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福建省与全国的非平稳时间序列LGDP和LUS经过一阶差分后均平稳，服从I(1)过程。由于时间序列LGDP和LUS都是平稳序列，所以可以建立序列的VAR(p)模型。根据AIC和SC信息量取值最小的原则，经过反复试验，确定模型的滞后阶数P=2，福建省的VAR(2)模型方程为:

根据回归结果，模型中两个方程的大部分参数的t值都超过了2，在统计意义上多数是显著的，LGDP和LUS两个方程的拟合优度分别达到99．9%和99．5%，VAR模型整体检验的AIC和SC值分别是-5．666和-5．213，模型估计比较准确。为进一步对该模型的平稳性检验，采用VAR模型滞后结构的检验，AR特征方程的根的倒数值如图3所示。结果表明，所有根的倒数值小于1，即位于单位圆内，该模型是稳定的。

图3 VAR(2)模型稳定性检验

3．2 脉冲响应分析

为了更加清楚地了解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运用VAR模型对其进行脉冲响应分析，即研究1个单位的ε1，t冲击或一个单位ε2，t冲击对LGDP和LUS的影响，如图4和图5所示。

图4 LGDP对一个标准差新息的响应

图5 LUS对一个标准差新息的响应

从图4可以看出，LGDP对当期自身的冲击立刻有迅速响应，在第二期经济增长达到最大值(0．048)并基本保持这一增长幅度持续到第十五期，这表明经济增长对自身的冲击具有显著、持续、稳定的正向响应。LUS一个标准差新息对LGDP的冲击在当期没有产生效应，在第一期以后开始迅速响应，在第四期达到峰值(0．01)，之后开始缓慢下降的趋势，但仍保持着稳定的、长期的正向响应。这表明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的冲击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都具有稳定的、较为明显的正向响应。因此，政府要促进高等教育规模的稳步发展，为福建省经济长期持续的发展提供人才的保障。

从图5可以看出，LUS对自身的冲击立刻有迅速响应，在第二期高等教育规模增长达到最大值(0．11)，第三期开始迅速下降，到达第十二期以后影响较小。这表明高等教育规模对自身冲击在短期有显著的正响应，但长期这种响应会变小，也就是说，高等教育规模扩大对高校规模发展存在短期显著正效应，而长期则存在较小的正效应。LGDP一个标准差新息对LUS的冲击在第一期至第六期是小幅波动的负响应，在第三期达到最小值(-0．023)，之后开始迅速上升，第六期以后才开始转为迅速正响应，在第十期以后基本保持着稳定的正向响应(0．05)。这表明经济增长对高等教育规模的冲击在短期是显著的负向响应，在长期是显著、稳定的正向响应，即长期经济增长对高等教育规模具有较大的贡献，并且时间越长其贡献越大。

3．3 协整检验

由于时间序列LGDP和LUS均为一阶单整，因此可以采用Johansen协整检验法，利用Eviews7．2软件对它们做协整检验，检验结果如表1和表2所示。

表1 福建省序列协整检验的结果

表2 全国序列协整检验的结果

从表1和表2可看出，福建省与全国时间序列LGDP和LUS在95%置信水平上分别存在一个协整关系。福建省协整方程为:LGDP=1．083LUS+ 0．812;全国协整方程为:LGDP=0．745LUS+3．262。这表明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保持着长期稳定的正向关系，福建省经济增长的高等教育规模弹性(1．083)明显大于全国经济增长的高等教育弹性(0．745)。这说明在长期福建省高等教育在校生每增加1%，会使经济总量增长1．083%，而全国高等教育在校生每增加1%，会使经济总量增长0．745%，由此表明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大于全国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

3．4 误差修正模型(ECM)

由于时间序列LGDP和LUS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因此可以建立序列的ECM(p)模型。根据AIC 和SC信息量取值最小的原则，经过反复试验，确定模型的滞后阶数P=3，福建省的ECM(3)模型方程为:

从该ECM模型中得到方程的拟合优度为75．76%，系统的AIC值和SC值分别为-6．79和-5．96，且误差修正系数为负值，符合反向修正机制。从模型中可以看出，误差修正项系数绝对数值较小，表明系统若偏离长期均衡状态，再重新返回均衡状态的调节速度会很慢，调整力度较小，主要以短期波动调整为主。该模型表明，福建省经济一旦受到外界冲击偏离了长期均衡状态，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再回到均衡状态。因此，政府需要适度扩大高等教育规模，依靠高等教育的长期效应，促进经济向长期均衡状态方向发展。

3．5 格兰杰因果检验

由协整检验可得，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但这种关系是否是一种因果关系，需要进一步分析，即进行因果检验。按照AIC值和SC值最小原则确定最优滞后阶数为2，两变量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见表3。检验结果表明:福建省的GDP增长明显是高等教育规模变化的Granger原因，高等教育规模明显也是GDP变化的Granger原因。因此，福建省在持续稳定的经济增长中要适当加大对高等教育投入，稳步扩大高等教育规模，确保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

表3 格兰杰检验结果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主要结论

运用VAR模型的动态经济计量分析方法，对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协整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保持着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6］，经济增长的高等教育规模弹性(1．083)明显高于全国经济增长的高等教育弹性(0．745)，这说明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大于全国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都具有稳定的正效应。

(2)福建省经济增长对高等教育规模在短期有负效应，但在长期有较强的正效应，是高等教育规模扩大的支撑和保障，因而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要依靠经济长期持续增长。

(3)福建省GDP增长明显是高等教育规模变化的Granger原因，高等教育规模明显也是GDP变化的Granger原因。这表明，福建省高等教育作为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要因素作用于经济增长，因此，福建省在持续稳定的经济增长中要稳步扩大高等教育规模，确保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

4．2 政策建议

为促进福建省高等教育事业健康发展，建立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联动机制，结合福建省现阶段实施科学发展和跨越发展战略，提出稳步扩大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促进经济持续协调快速增长的对策建议。

(1)促进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提供满足经济长期增长对特殊型人力资本需求的保障。有资料显示，1996年世界主要国家每10万人口中高等教育在校生数，美国为5341人，澳大利亚为5682人，韩国为6106人，日本为3131人，泰国为2252人［4］，中国为470人(福建省为408人)，2012年中国为2335人(福建省为2300人)。这表明中国和福建省的高等教育规模都远低于世界发达国家，甚至低于一些发展中国家。李硕豪和李文平(2013)对适龄人口和经济水平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表明:2013-2030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应保持年均增长率为1．76%左右才能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2027年我国高等教育将迈入普及化阶段。由此可见，适度提高我国和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势在必行。因此，为确保福建省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福建省高等教育规模要适度增长，使其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既不能因高等教育规模增长滞后而导致特殊型人力资本的短缺影响福建经济竞争力，又不能因高等教育规模增长过度而造成社会人才资源浪费和高校毕业生就业困难［7］。

(2)提高高等教育质量，促进高等教育规模与质量协调发展。高等教育质量是核心［8］，高等教育规模扩大不能以牺牲教育质量为代价，但也不能因为保证教育质量而抑制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二者要协调发展。一方面，政府要提高高等教育经费投入，完善高校的基础设施建设和现代化教学设备配置，提供高校教师的教学、科研及实验的良好外部条件，也为大学生营造良好的外部学习环境。另一方面，加强高校的教学与科研管理，定期举办教师的课堂教学评比，加大资助青年教师参加国内外访学的力度，提高教师科研成果的奖励标准，促使高校教师不断提高自身教学水平和科研能力，从而保证教学质量提升。

(3)要科学合理调整高等院校的学科专业结构，加强大学生专业知识与技能的培养。根据福建省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结合人才市场对不同专业人才需求的现状及其预测，高校要及时调整学科专业，积极设置经济社会发展急需的学科专业。在学科专业设置上要注重创设质量突出、特色明显的学科专业，避免追求大而全的不正常的学科专业现象［9］，推动高校教育的多样化、专业化和教学内容的丰富化发展，要充分利用现有的教育资源促进优化学科专业结构建设。目前，福建省工科教育规模偏小，专业设置不合理，核心产业所需人才的专业设置不足，造成人才短缺，特别是高职专业人才、高新产业技术人才不足，制约了经济发展。因此，应优先发展应用学科专业，培养高职专业人才，重点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急需的农学、理学、工学学科专业，加快学科结构的优化，尽快满足产业结构优化所需的各类不同专业人才的需求，促进大学毕业生充分就业和优化配置。

(4)福建省政府应充分发挥宏观调控的资源配置功能。政府应制定高等教育发展战略规划、方针政策及措施，既要符合高等教育自身发展需要，又要满足地区经济增长需求［10］。由于福建省现有87所高校中国家重点大学和福建省重点建设高校多集中在厦门、福州和泉州，使得这些城市充分享有高校教育所带来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高等教育成为推动这些城市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源。因此，福建省政府要适度扩大其他城市的高等教育规模，加强城市产学联一体化建设，充分发挥高等教育推动产业、科技的快速发展作用，确保高等教育与城市化进程相协调，促进福建省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

［1］高素英．人力资本与经济可持续发展［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0:52．

［2］Agiomirgianakis G，Asteriou D，Monastiriotis V．Human capital and economic growth revisited:A dynamic panel data study［J］．International Advances in Economic Research，2002(8):177-187．

［3］马鹏媛，米红．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关系演变的实证研究［J］．教育与经济，2012(2):17-21．

［4］李硕豪，李文平．2013-2030年我国高等教育规模发展研究:基于适龄人口和经济水平的分析［J］．开放教育研究，2013 (6):73-80．

［5］高铁梅．计量经济分析方法与建模:EVIEWS应用及实例［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249．

［6］李明，郜镔滨．福建省高等教育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12):167-173．

［7］毛盛勇．中国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的区域协调性［J］．统计研究，2009(5):82-85．

［8］罗来军，朱艳，赵鹏飞．中国教育规模与质量影响经济增长的内生路径分析［J］．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09(1):28-34．

［9］许玲．我国高等职业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基于1992-2010年的数据分析［J］．高教探索，2013(5):135-138．

［10］雷洪德．中国高等教育规模变化的特征及其成因［J］．高等教育研究，2012(7):46-52．

责任编辑:沈玲

Research on the Cointegr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Econom ic Grow th in Fujian Province

WANG Xuhui

(College of History and Social Development，Minnan Normal University，Zhangzhou 363000，China)

Using themethod ofmodern economic quantitative analysis and the statistical datum from 1978 to2012，this papermakes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the cointegr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Fujian．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long-term stabl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is an influencing factor to promote the long-term sustaining economic growth;the resilience of higher education scale in Fujian is higher than that of n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scale;there is the relationship of Granger causality between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On this basis，countermeasures are put forward to expand steadily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improve the quality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coordinated rapid economic growth in Fujian Province．

higher education scale;economic growth;VAR Model;cointegration

G40-054

A

1009-3907(2014)11-1487-05

2014-08-26

福建省软科学项目(2013R0103)

王旭辉(1971-)，男，辽宁抚顺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劳动经济学、教育经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