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伟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保险学院，北京 100029）

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一个文献综述

何小伟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保险学院，北京 100029）

本文对保险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理论分析和实证分析作了一个全面的综述。理论分析表明，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主要集中于提供风险保障、扮演金融中介、促进风险管理三方面。实证分析表明，保险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这证实了保险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假说。文章最后指出了未来的研究方向。

保险发展；经济增长；风险保障；金融中介

自从1964年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首次提出“一个健全的保险市场和再保险市场是一国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之后，有关保险业与经济增长的关系问题就成为保险研究领域的重要课题。从研究思路来看，国外已有文献主要是从两条主线对这一问题展开研究的：第一条主线从保险需求的视角出发，分析并检验“经济增长是否会影响保险需求”，也即所谓的“需求追随论（Demand-following）”；第二条主线则从保险供给的视角出发，分析并检验“保险发展是否会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也即所谓的“供给领先论（Supply-leading）”。从近些年的研究进展来看，对于第一条研究主线所关注的问题，研究者们基本上已达成共识，那就是经济增长会导致保险需求增加，促进保险业发展；[1]对于第二条主线所关注的问题，研究者在近十年里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如今仍在广泛的讨论之中。

鉴于保险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为保险理论研究的中心议题之一，再考虑到保险业在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日益彰显的现实，对国外学术界在这一理论课题上取得的研究进展进行跟踪、梳理和总结，无疑具有积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藉此，本文拟对国外有关保险业影响经济增长的理论分析和实证分析进行全面梳理，系统总结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和影响，并探讨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本文的具体思路如下：第一部分对保险业影响经济增长的理论分析进行综述，第二部分对保险业影响经济增长的实证分析进行综述，第三部分小结并对未来的研究方向提出建议。

一、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理论分析

保险业是金融体系的组成部分，因此，考察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不能脱离金融体系这一背景。Levine（2004）曾考察过金融体系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并将其归纳为如下五个方面：第一，降低信息获取、评估和处理的成本，提高资本的配置效率；第二，更好地监督企业，促进公司治理结构完善；第三，降低资源配置和经济增长中的风险；第四，促进资金聚集，提高社会储蓄水平；第五，促进专业分工和技术创新，推动商品和服务交易。Levine进一步指出，以上是金融体系在总体层面上所发挥的作用，金融机构（或市场）之间的作用仍存在一定的差异。[2]

在保险研究领域，研究者们很早就注意到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从已有的研究来看，尽管研究者们对保险业的作用有着不同的分析框架和表述方式，但绝大部分均认同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主要集中于三方面：一是提供风险保障，二是扮演金融中介，三是促进风险管理。

（一）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风险保障作用

对于投保的个人、家庭和企业等微观经济主体而言，购买保险的作用不只是获得保险补偿或给付，更重要的是，通过将不确定性损失转移给保险公司，这些风险厌恶者可以更加安心地开展各项经济活动，而不会因为过于担忧风险而改变甚至放弃经济活动。因此，在全社会范围内，保险可以通过改变经济主体的风险保障状况，影响微观经济主体的各类经济活动，最终对整个宏观经济的发展产生影响。这种正外部性的作用超出了保险补偿或给付本身的意义，是保险业的独特价值的体现。根据Skipper[3]、Ward和Zurbruegg[4]、Liedtke[5]、瑞达[6]等的研究，保险业的风险保障作用能够在如下方面促进经济活动的开展：

第一，保险能够促进企业的生产和投资活动。在企业遭遇意外和灾害而产生损失时，保险公司的补偿能够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帮助企业恢复生产和稳定人心。保险的这种损失融资作用不同于银行的信贷融资，二者的目的和运行机制都不相同。不仅如此，一些收入损失保险和利润损失保险产品甚至可以帮助企业在发生损失后获得正常情形下的收入和利润水平。

第二，保险能够促进个人和家庭的消费活动。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发生可能会使个人和家庭的消费出现明显波动。然而，在购买保险之后，消费者可以在较长的时期规划自己的消费开支。也就是说，保险作为一种理财手段，有助于平滑个人和家庭的消费活动，使其不会因为突发性损失而出现明显下降。

第三，保险能够促进商业贸易活动的开展。国际贸易的经营环节较多，遭遇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概率较高，通过购买保险来分散损失十分必要。从历史上看，早期的海上保险就是为了分散海上贸易的损失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如今，随着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各国的国际贸易和国内贸易日益发展，各种运输工具保险和货物运输保险的重要性更加突出。

第四，保险能够促进技术进步。科学探索和技术研发活动的风险成本较高，企业往往难以承担相应的损失。然而，保险公司通过合理收取保费，承保一些特定的风险，可以降低这一成本。比如航天保险、核电保险、海洋石油开发保险都有助于转移企业的相关风险，推动高科技活动的开展。另外，有了产品责任保险，一些企业（比如医药企业）就更有动力去研发和销售新型产品。

（二）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金融中介作用

对于保险公司（特别是寿险公司）而言，除了为经济发展提供风险保障之外，它同时还扮演着机构投资者角色，发挥着金融中介的作用。保险公司作为金融中介的具体作用主要体现在如下方面：

第一，保险公司可以为社会提供长期资本。Skipper[3]、Catalan等[7]指出，保险公司之所以能够成为机构投资者，是因为保险公司从投保人那里收取的巨额保费不会立即用于赔付，因此需要将其投入到金融资产上，这一方面可以获得较高的投资收益，另一方面也可以实现资产的流动性。Webb等[8]、Haiss和Sumegi[9]认为，相对于银行来说，保险公司特别是寿险公司的负债久期要更长，为了实现资产负债匹配，保险公司也需要投资久期较长的金融资产，通常包括公司债券和政府债券、商业抵押贷款及股权。换句话说，保险公司能够成为长期资金的提供者。

第二，保险公司可以直接提升资本配置效率。Ward和Zurbruegg认为，保险公司作为机构投资者可以进行多样化投资组合以降低投资风险，这一优势有助于其从市场上获得更多的资金用于高风险、高收益的项目，不仅如此，保险公司不仅可以为资金需求者提供资本，而且还能够对资金的使用进行很好的监督，减少资源的浪费。[4]Webb等认为，保险公司能够汇集社会资金进行投资，这种集合性投资方式比经济主体的分散投资方式更有效率。[8]Haiss 和Sumegi指出，为了获得市场份额，保险公司特别是寿险公司往往会提供具有竞争力的产品，以赢得客户和保费，这能促进保险公司与银行等金融机构之间的竞争，产生“储蓄替代效应”，进而提高整个市场的融资效率。[9]

第三，保险公司可以辅助其他金融部门进行资源配置。Webb等[8]、Zou和Adam[10]、Haiss和Sumegi[9]认为，保险公司推出的普通财产保险以及一些贷款保证保险（比如汽车贷款保险、房屋贷款保险）均能够起到增强投保人信用、降低贷款成本的作用，这会促进银行信贷的扩张，进而促进金融资源的配置。

第四，保险公司可以稳定资本市场。Liedtke指出，由于保险公司的资金具有负债性和长期性的特点，这要求保险公司强调投资的稳健性和长期性。这一特质有助于促进资本市场的长期稳定发展。[5]Haiss和Sumegi认为，相比于银行，保险公司的负债存在着更大的不确定性，因此，为了保证其对被保险人的支付能力，保险公司的投资往往更谨慎。[9]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不少研究者专门考察了保险业的系统性风险及其与金融市场稳定之间的关系。日内瓦协会[11]、Cummins和Weiss[12]均认为，保险公司和再保险公司的主要业务活动，包括承保、投资、风险转移、资本金管理等都不存在系统性风险，不会在短时间内对金融市场造成破坏性影响。但是，保险公司的一些非核心业务可能会产生系统性风险，比如表外的衍生品业务和票据借贷的短期融资管理失败等。Bell和Keller指出，保险公司的系统性风险比银行要低，因为保险公司不吸收存款也不参与货币支付系统。[13]Harrington指出，2008年美国国际集团 （AIG）的危机不是源于其传统保险业务，而是源于其金融产品部门担保的信用违约掉期（CDS）业务。[14]

（三）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风险管理作用

保险业的发展还有助于促进全社会防灾防损，降低社会物质资本损失。Ward和 Zurbruegg[4]、Liedtke[5]等认为，保险公司在长期的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风险管理知识，对风险发生的规律有深刻的把握。保险公司在经营的过程中通常会设定具体的承保标准，如果某投保人的风险较高，保险公司可以通过提高保险费率来增加投保人的投保成本，甚至可以拒保。如果投保人的风险较低，保险公司可以适当降低保险费率减少投保人的投保成本。这种费率调节机制能够帮助投保人降低风险。不仅如此，在保险公司承担投保人的风险之后，为了降低实际损失的发生概率和规模，提高自身经营的绩效，保险公司往往会利用自己的知识、经验和技能，采取积极的措施去预防和减少风险损失的发生，这种做法的初衷虽然是为了公司自身的利益，但是在客观上起到了降低社会风险的作用。

当然，保险业也可能诱发投保人和被保险人的道德风险，造成不必要的社会损失。Liedtke[5]、瑞达[6]等指出，在购买保险之后，投保人和被保险人的风险行为可能会增加，谨慎程度会降低，甚至会谎报或者故意制造保险事故以获得保险公司的赔偿。这些行为会干扰保险市场的正常秩序，导致保险价格的上升。要减少这些不必要的损失，保险公司就需要加强保单设计和事后监督。

二、保险业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分析

2000年以来，研究者们开始从实证的视角考察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运用多种计量方法检验这种影响是否存在以及影响的具体程度。为了便于梳理这些研究的内容，本文将以计量检验的数据类型作为依据，将这些文献分为基于跨国数据的实证分析、基于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和基于个别国家数据的实证分析三类。

（一）基于跨国数据的实证分析

Ward和Zurbruegg以9个经合组织 (OECD)国家在1961～1996年间的数据为基础，运用VAR误差修正方法较早地探讨了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考虑到各国在保险业的监管制度、文化传统、法律规范方面存在差异，他们对这些国家分别进行了检验。结果发现，在澳大利亚等国家，保险业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明显的协整关系，在其他国家则不明显。进一步的格兰杰因果检验发现，在加拿大等国家，保险业与经济增长存在着显著的因果关系，但是在奥地利、瑞士、英国、美国等国家，保险业与经济增长之间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对于各国在检验结果上的差异性，作者认为其根源于各国的发展环境差异以及数据指标选择的差异。[4]

Webb等构建了一个改进的新古典增长模型（索罗斯旺模型），将银行与保险公司的活动作为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一个额外投入变量，在此基础上，他们利用55个国家的数据检验了银行业和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各自影响和联合影响。检验结果发现，在控制了影响经济增长的传统变量后，银行业和保险业的发展对生产率的提升有着比较显著的影响。他们还发现，银行业和保险业对经济增长产生了显著的“协同效应”，而这种“协同效应”要大于它们各自所产生的效应之和。他们认为这一结论证实了金融抑制理论的观点。[8]

（二）基于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

Haiss和Sumegi对欧盟29个国家的数据进行了分析，虽然他们的实证结果没有显著地支持这一理论，但是他们仍然认为保险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假说是合理的，并进一步指出未来的实证研究需要在发展指标、模型框架、考察期限等方面进行完善。[9]

Arena采用了56个国家在1976～2004年间的动态面板数据，利用GMM方法检验了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为了进行更细致的考察，Arena不仅采用了保险业的总量数据，而且还采用了寿险业和产险业的分类数据，同时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进行了对比考察。结果发现，无论是寿险业还是非寿险业都对经济增长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另外，就寿险业而言，其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主要发生在发达国家；而就非寿险业而言，其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同时发生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但在发达国家更为明显。[15]

Han等借鉴了Beck与Levine（2004）的研究方法，对77个经济体进行了考察。结果发现，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积极作用。他们还发现，非寿险业对一国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比寿险业更为显著。另外，保险业的总体发展（同时包括寿险业和非寿险业）对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性高于其对发达国家的重要性。[16]

Avram、Nguyen和Skully同时采用横截面数据和动态面板数据对93个国家进行了检验，并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进行了区分考察。实证结果表明，当采用保险密度来衡量保险发展水平时，保险业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正向关系，同样的关系也存在于寿险业和非寿险业。但是，当使用保险深度来衡量保险发展水平时，这种正向关系却不存在。另外，保险业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区别并不显著。[17]

Azman-Saini和Smith采用了两阶段S-GMM方法检验了51个国家的寿险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为了找出保险业促进经济增长的途径，他们分别检验了保险业发展对生产率提升和资本积累的影响。结论表明，保险业的发展对二者均有显著影响。他们还发现，在发达国家，保险业的作用主要体现为促进生产率提升，而在发展中国家，保险业的作用主要体现为促进资本积累。换句话说，当一个国家进入了相对发达的阶段后，保险业的作用会从促进资本积累转变为提升生产率。[18]

Lee以10个OECD国家在1979～2006年间的数据为依据，运用面板单位根检验和面板协整检验等方法，检验了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发现，保险市场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短期和长期的双向因果关系。另外，非寿险业的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要高于寿险业的影响。[19]

Lee等对41个国家的寿险业和经济增长之间的短期和长期关系进行了检验。他们发现，样本国家的寿险密度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是平稳序列I（0）和单整序列I（1）的混合，采用通常的单位根检验可能会导致错误的推断。因此，他们尝试采用似乎不相关回归单位根检验方法（SURADF）和动态最小二乘法（DOLS）进行协整检验。结果表明，寿险业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协整关系。进一步的回归表明，寿险保费收入每增加1%，实际GDP将增加0．06%。另外，通过格兰杰因果检验还发现，无论在长期还是短期，经济增长与寿险业之间都存在长期的双向因果关系。也就是说，较高的经济增长将促进寿险保费的增长，而寿险保费的增长将进一步促进经济增长。在高收入国家，寿险业的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似乎更大。[20]

（三）基于个别国家数据的实证分析

Kugler等[21]以英国为例对Ward和Zurbruegg[4]的研究结论进行了反驳。他们指出，英国的保险业规模在欧洲位列第一、世界第三，因此很难相信英国保险业对经济发展没有影响。他们进一步指出，Ward和Zurbruegg[4]未将保费收入区分为寿险保费和非寿险保费，这是不合理的，因为总量层面和分量层面的数据性质并不一样。为此，他们将英国保险业务的形态分为长期保险（包括各种年缴寿险产品和趸缴寿险产品）和普通商业保险（包括汽车保险、意外伤害保险和健康保险、责任保险、财产保险、经济损失保险、再保险、运输及货物保险），然后分别对这9种具体形态的保险业务进行检验。结果发现，保险业各个领域的发展都与经济增长有着显著的正向关联。

Boon以新加坡为例，检验了银行业（银行贷款/ GDP）、股票市场（资本化价值/GDP）和保险业（保险资金）对人均GDP的影响。结果表明，保险发展能够对经济增长产生“供给引导”作用，但是具体指标的选择对因果关系的方向有着明显影响。[22]

Adams等认为，运用跨国数据或者面板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可能会忽略各国的制度和文化对经济增长机制的影响，为此他们以瑞典为例检验了银行业和保险业对瑞典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发现，在整个考察期内，银行业对经济增长和保险需求有着支配性的影响。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保险业似乎更多地受经济增长的驱动，而不是驱动经济增长（保险业对银行业的促进作用仅发生在20世纪经济繁荣时期）。[23]

三、结论及未来研究方向

（一）结论

本文立足于近年来国外学术界的最新研究进展，对保险业影响经济增长的理论分析进行了梳理，并对相关的实证分析进行了总结。理论分析表明，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具体来说，保险业主要通过三条途径促进经济增长：一是为经济发展提供风险保障，促进经济活动顺利开展（企业生产和投资家庭消费、商业贸易、技术进步）；二是为经济增长发挥金融中介作用（提供长期资本、提高资本配置效率、促进金融市场稳定）；三是发挥风险管理的作用，促进全社会防灾防损，降低社会物质资本损失。实证分析显示，尽管少数研究的结论与预期结果存在一定差异，但绝大多数实证研究均证实了保险业的发展与经济长期增长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即保险业能够促进经济增长。然而，对于寿险业和非寿险业对经济增长各有多大促进作用，以及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有无差异等问题，目前研究者们尚无一致性看法。

（二）未来研究方向

尽管现有文献已对保险业影响经济增长的具体机制进行了深入分析，然而，为便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深化对“保险发展—经济增长”关系的认识，仍有问题需要深入地研究。

从理论分析来看，如下问题有待进一步地探讨：首先，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保险业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并不相同，这也意味着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可能也不相同，因此我们需要从理论上进一步挖掘经济发展阶段对“保险发展—经济增长”关系的影响；其次，尽管不少文献认为保险业的发展既“追随于经济增长（Demand-following）”，同时也对经济增长起到 “供给领先的作用 （Supplyleading）”，然而迄今很少有文献从动态关联的角度对保险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演化进行分析；最后，对于保险业所发挥的风险管理作用，尽管不少研究有所提及，但是基本上属于简单的描述，系统深入的论述并不多见。

从实证分析来看，尽管保险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已基本得到证实，但是一些具体问题仍需要进一步研究。首先，如何准确衡量保险发展的指标。一些实证研究已经表明，采用保险深度、保险密度、保费总量等不同指标来衡量保险业发展水平，可能会产生不同的实证结果。不仅如此，上述这些指标侧重于从数量维度上衡量一国保险业的发展水平，往往忽略了保险业发展的质量维度（比如保险市场的运行秩序、行业声誉、对消费者权益的保护程度等）。因此，如何选择具有代表性的指标，并克服数据可得性和数据代表性之间的矛盾，直接影响着研究结论的准确性与政策的合理性。其次，到底哪些因素会影响一国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这有待进一步的检验。一些研究已经指出一国的监管制度、文化传统、法律规范、金融结构等都可能会影响保险业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虽然目前个别学者尝试对此进行了研究，但是其研究方法和研究结论仍值得商榷和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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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同清）

Insurance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A Review

HE Xiao-wei
（College of Insurance,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Beijing 100029,China）

This paper reviews and appraises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connections between insurance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Theoretic analyses shows that insurance development stimulate economic growth through the following three channels:risk indemnification,financial intermediation,and risk management．Empirical researches indicate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surance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which validates the prediction that insurance development influences economic growth．The paper highlights some areas needing additional research．

insurance development;economic growth;risk indemnification;financial intermediation

F841

A

1672-626X（2014）05-0057-06

10．3969/j．issn．1672-626x．2014．05．009

2014-05-05

2013年中国保监会部级课题“反映宏观经济活动的保险指标体系研究”

何小伟(1979-)，男，湖北随州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讲师，经济学博士，主要从事风险管理与保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