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茵，李永强

(吉林大学 行政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2013年11月，中国政府宣布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为中国积极参与东亚地区安全治理提供了相对有效的战略性平台。按照中国国防部的相关规定，位于东海防空识别区飞行的航空器，应当服从东海防空识别区管理机构或其授权单位的指令。对不配合识别或者拒不服从指令的航空器，中国武装力量将采取防御性紧急处置措施。东海防空识别区管理机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1］。中国政府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后，中国军队实现了对这一区域进行有效管理，既维护与巩固了中国国家安全利益，也有利于整个东亚地区安全治理的推进，这是中国履行其大国责任的重要体现之一。

一、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

从2013年11月中国政府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之后，中国军队随即开始对这一区域的有效管理。在划设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最初的一个月内，依据中国国防部的统计，截至(2013年)12月22日，共掌握其他国家和地区军机近800 架次进入我防空识别区活动，23 个国家和地区的56 家航空公司向我民航通报飞行计划21475 架次。根据我空防安全需要，中国军队出动侦察机、预警机和战斗机51 批87 架次，赴有关空域执行例行巡逻警戒以及必要的紧急识别查证等任务［2］。中国军队对于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管理将为其应对可能出现的针对中国的敌对行为提供相应的预警与保障，在维持与提升中国国家安全利益的同时，也使中国作为东亚地区最重要的国家之一能够发挥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的相关作用。

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既是中国和平发展的需要与表现，也是中国对地区安全的参与以及体现相应的国际责任。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是中国和平发展的真实体现，中国和平发展的不懈追求是对内求发展、求和谐，对外求合作、求和平［3］。中国的和平发展，需要良好的周边国际环境。作为维护良好周边国际环境的举措，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的举措是符合和平发展需求的，构成中国和平发展的良好保障之一。中国和平发展是不以损害国家核心利益为前提的，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则是维护中国国家核心利益的重要举措。

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是中国对地区安全的有效维护，21 世纪第二个十年以来东亚地区安全局势进入相对紧张的阶段，中国作为东亚地区最为重要的国家之一，需要实现对地区安全的有效维护。这主要体现为将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视为中国有效保障地区安全的重要举措，中国国家安全得以保障本身即是东亚地区安全状况得以提升的表现。

将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视为中国对地区安全的有效维护的同时，更需要明确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是中国对地区安全治理的积极参与，这是从东亚地区安全事务协调层面考量的。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可以视为协调东亚区域国际安全合作的有效战略性平台，事关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战略博弈。自2013年以来，尽管出现多起中国与他国军用飞机对峙事件，但这种局面也可视为开展相关安全协调的机遇。借助东海防空识别区事宜，可以开展针对地区安全事务的相关磋商与合作，从而将其视为中国对地区安全的有效维护。

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是中国国际责任的体现，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需要履行相应的国际责任。结合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现实，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可以视为中国向东亚地区、向整个国际社会提供国际安全公共产品的举措。作为一种国际公共安全产品，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意在通过中国军队对这一区域尤其是飞行秩序等的有效管理，实现整个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秩序维护或构建良好的秩序，这可以视为中国履行相应的国际责任。这也是一个拥有现代化军事力量的、正在实现和平发展的国家所应尽的国际责任。

综合上述分析，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是一项多赢的进程，不仅使中国从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的进程中受益，也将使整个东亚地区乃至国际社会从中受益，还可以促进中国构建相应的国际公共安全产品的管理与使用准则。与此同时，中国外交在中国有效管理东海防空识别区的进程中，也发挥了更为重要的作用，促使周边国家与美国乃至国际社会明确接受或者认可中国发挥的积极作用。

二、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积极外交公关措施

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进行有效管理，不但涉及中国国防部门、中国军队的积极参与，也需要中国外交加以辅助与推动。即中国外交需要开展积极外交公关，使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成为更多国家乃至国际社会认可的国际安全公共产品，进而认可中国对东亚地区和平、对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的积极贡献。因此，针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展开积极外交公关具有明确的必要性:通过积极外交公关，尤其是必要的外交解释，使更多的国家、媒体和国际社会了解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真正涵义。比如，中国外交部对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阐释为:中国政府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符合《联合国宪章》等国际法和国际惯例，目的是捍卫中国的国家主权以及领土领空安全，不针对任何特定国家和目标，不影响有关空域的飞越自由［4］。再如，中国外交部表态称，中方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并不改变有关空域的法律性质，不影响各国依据国际法享有的飞越自由［5］。中方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不针对任何特定的国家和目标，完全是行使有效的自卫权，本身不会加剧地区局势紧张［6］。这将有助于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积极外交公关的开展与持续，进而有助于中国外交对中国和平发展的积极诠释。

虽然美国与日本对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提出质疑，比如日本外务省向中国提出外交抗议等［7］，美国也表示公开与私下的关注［8］。但是，随着中国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已然成为东亚地区国际关系互动的现实，这就为中国通过积极外交公关，搭建推进周边外交公关平台提供了现实性的基础。随着中国周边外交的积极推进，结合中国对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与控制，可以展示中国和平发展的负责任大国形象与作为。

从中国外交对安全事务参与分析，中国的参与尤为突出地体现为在周边外交落实的进程中通过相应的外交宣传、理念阐释与外交博弈等措施，全面地推进中国维护东亚地区安全的各种努力。中国周边外交的实践所涉及的基本方针，即习近平所提出的，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坚持睦邻、安邻、富邻，突出体现亲、诚、惠、容的理念［9］。对此，可以考虑将中国周边外交“亲、诚、惠、容”的理念融入到涉及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交公关进程。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作为一种国际安全公共产品，“亲、诚、惠、容”的理念将促使更多的国家认可中国的作为。

从中国外交参与安全危机管理的进程分析，中国对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与控制很可能因日本、美国等国家在东海地区的恶意挑衅而带来相应的安全危机。比如2014年8月6日，多批日本航空自卫队飞机进入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进行长时间侦察活动，中国空军进行了必要的跟踪监视。日本F－15 战斗机先后两次企图抵近中国警巡飞机，中国空军采取了合理、正当、克制的措施，应对了空中威胁［10］。诸如此类的事件在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管理与控制中相当常见。作为中国外交的积极公关，一旦这种事件演化为带有对抗性的军事危机，中国外交的积极公关需要考虑制定与完善相应的应急预案。这种应急预案则需要包括外交部门建立与完善相应的沟通机制、媒体宣传的管理规范与公众情绪的积极引导等。

通过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积极外交公关措施阐述，在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划设深入理解的基础上，对中国外交尤其是结合周边外交背景下实施的进程有所认知。以此为基础，推动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交公关未来前景的评估分析。

三、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外交公关的未来前景

21 世纪第二个十年及其以后相对长的时间范围内，鉴于中国和平发展的推进、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实施以及安倍政权对日本国防与外交战略的调整，中国周边外交公关将面临着更为复杂与多变的局面。同时，这一局面也为中国参与地区合作尤其是参与东亚地区的安全治理提供了良好的契机。

首先，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交公关若要获得良好的前景需要中国外交更多的资源投入与战略关注。外交公关需要结合中国外交战略布局中首脑外交、军事外交、公共外交等多种相关外交公关，因此，必要的外交资源投入与战略关注是相当必要的。从首脑外交层面分析，首脑外交中需要继续明确中国和平发展的现实与本质，而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则是中国和平发展进程中的组成部分。如2013年12月4日美国副总统拜登访华，提出中国不应实施防空识别区时［11］，同拜登会晤的习近平主席并未对此有所允诺［12］，这种做法是在明确回避中美对立的同时，继续坚持中国的原则与立场，这将有助于中美进一步开展东海防空识别区相关对话与磋商，提供了外交博弈的空间与机遇。从军事外交层面分析，中国在对美、对日的军事外交公关中，需要将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和控制与相应的外交公关相结合，促使美日认识到中国对东海地区的安全治理发挥相对积极的作用。因此，这种结合使中国国防部门在同美国、日本国防部门进行相关对话与合作时，争取必要的主动。

其次，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交公关若要获得良好的前景，需要中国国防与外交部门的密切配合与协调。对此，需要建立外交与国防部门的协调机制，这种机制可以考虑在中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运行中，推动自身的相互协调。中国国防部门作为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主管部门在相应的配合与协调中具有基础性的作用，即通过相应的管理与控制直接推动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运行;中国外交部门则需要在国防部门实行有效管理与控制的基础上，为中国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有效管理与控制争取更多的国际认同与支持。

最后，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交公关若要获得良好的前景需要更为积极的外交公关与协调。这种协调主要体现为中国外交在涉及东海防空识别区积极外交公关中，需要统一协调中国外交中的首脑外交、军事外交、公共外交。尽管美日两国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划设抱有怀疑、质疑，中国外交积极公关需要在“我们已分别向日方和美方提出了严正交涉，予以驳回。我们要求日方和美方认真地反省自身，立即纠正错误，停止对中方的无理指责，停止制造摩擦，停止有损地区稳定的言行”［13］的基础上，采取更为深刻与有效的媒体公关与外交协调，推进外界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良性认知的形成与推进。

自2013年中国提出周边外交的相关战略主张以来，中国周边外交的实施已经成为中国外交的重要战略方向。将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交公关作为中国周边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开展积极外交公关作为中国外交参与东亚地区事务的有效措施，不仅有助于中国良好国家形象的构建、国家安全利益的维护，也将有助于整个东亚地区区域治理的顺利实现，更有助于世界和平与稳定的实现与保障。

［1］中华人民共和国东海防空识别区航空器识别规则公告［EB/OL］．http://news．mod．gov．cn/headlines/2013－ 11/23/content_4476124．htm．

［2］中国军队对东海防空识别区实施了有效监管［EB/OL］．http://news．mod．gov．cn/headlines/2013－12/26/content_4480811．htm．

［3］中国的和平发展白皮书(全文)［R］．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2011．

［4］外交部发言人秦刚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http://www．fmprc．gov．cn/mfa_chn/fyrbt_602243/t1102258．shtml，2013－11－25．

［5］外交部发言人秦刚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http://www．fmprc．gov．cn/mfa_chn/fyrbt_602243/t1103134．shtml，2013－11－27．

［6］外交部发言人秦刚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http://www．fmprc．gov．cn/mfa_chn/fyrbt_602243/t1103989．shtml，2013－11－29．

［7］齋木外務事務次官から程永華駐日中国大使への抗議，平成25年11月25日［EB/OL］．http://www．mofa．go．jp/mofaj/press/release/press1_000013．html．

［8］Daily Press Briefing，November 27，2013［EB/OL］．http://www．state．gov/r/pa/prs/dpb/2013/11/218105．htm．

［9］习近平:让命运共同体意识在周边国家落地生根［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 10/25/c_117878944．htm．

［10］中国空军组织东海防空识别区例行空中警巡［EB/OL］．http://news．mod．gov．cn/headlines/2014－08/07/content_4527467．htm．

［11］Press Briefing by the Press Secretary，December 3，2013［EB/OL］．http://www．whitehouse．gov/the－ press－ office/2013/12/04/press－briefing－press－secretary－1232013．

［12］David Nakamura，Biden opens visit to China aimed at easing tensions in Northeast Asia［N］．The Washington Post，Dec 4 ，2013．

［13］外交部发言人秦刚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http://www．fmprc．gov．cn/mfa_chn/fyrbt_602243/t1103568．shtml，2013－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