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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马长寿因子:补粮习俗在精神赡养中的作用

2014-03-21黄小芬

文山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巴马习俗粮食

黄小芬

(中央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081)

巴马长寿因子:补粮习俗在精神赡养中的作用

黄小芬

(中央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081)

巴马作为世界五大长寿之乡之一,人们长寿的原因除了空气、水等自然因素外,还有一系列与生命相关的长寿文化,补粮习俗就是其中之一。补粮习俗是巴马老年人战胜疾病、实现延年益寿的力量来源,它是老年人重要的精神依托。同时,补粮习俗为老年人创造和谐、尊老、孝老的社会环境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它在老年人精神赡养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功能。随着时代的变迁,巴马的一些习俗在发展浪潮中逐步消失,而补粮习俗仍以顽强的生命力延续下来,散发着独特魅力,渗透到各个民族的生活当中,继续发挥它的作用。

巴马;长寿;补粮习俗;精神;作用

一、补粮习俗的自然与人文背景

巴马瑶族自治县位于广西西北部,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居住着壮、瑶、汉等12个民族。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全县总人口为25.88万人,其中壮族占69.40%,瑶族占16.83%,其他民族占13.77%。①巴马各民族和睦相处,文化上相互影响、借鉴和吸收。从第二次到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巴马百岁以上寿星占人口的比例之高都居世界五个长寿区之首。①巴马是世界五大长寿之乡中百岁老人分布率最高的地区,被誉为“世界长寿之乡·中国人瑞圣地”。

巴马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形地貌,岩溶密布,溪河纵横,土地资源稀缺,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千百年来,各民族在这特殊的自然环境中繁衍生息,形成了大杂居,小聚居的分布格局。巴马的自然生态环境是该县稻作文化的沃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泉而饮,耕田而食”是当地居民的生活写照,巴马各民族通过稻作生产,解决世代生存繁衍的同时,也造就了独特的稻作文化,补粮习俗是该县稻作文化的精华体现。

巴马的“粮”指的是稻米,当地居民认为稻米最珍贵。人从出生到去世所有的人生仪礼都涉及到稻米,所有的祭祀活动都用稻米来供奉神灵,在他们心中,稻米具有神性的特点。

“原始人相信自己之生命灵魂可以与动植物交感(Sympathy)而联成一体,由将现实世界与神灵世界联为一体,由此获致神之启示与神之力量。”[1]348当地居民认为,人出生来到世间,掌管生命的花婆神就赐予他粮食,粮食给予人力量,帮助人们战胜各种疾病,从而生命得以延续。如果体弱多病,表明此人命薄,生命中的粮食很快耗尽,必须借助他人的粮食来弥补,生命才可以延续下去,因而,出现了补粮习俗。

二、补粮习俗的形式

巴马补粮习俗贯穿于老年人的一生,它赐予老年人信心与力量,帮助老年人战胜各种疾病,渡过生命的一道道关口。补粮习俗有拜寄补粮、补熟粮、补生粮、纳百家粮等多种形式。

(一)拜寄补粮

在过去,由于缺医少药,人们对生命的未来充满未知,因此,把粮与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家中如有小孩体弱多病或经常在夜间哭闹,家长便认为孩子存在命薄根单之患,需要借粮补命,小孩才能消除凶灾,平安无事,健康成长。而这种借粮补命是通过拜寄爷、寄妈的方式来实现的。

过去,巴马当地居民拜寄爷、寄妈的对象以外姓、外村甚至外族的多子女家庭为主。人们通常认为,多子女的家庭,人丁兴旺,必定是得到上天的眷顾,花婆神赐予的粮食较多。若是自己的孩子成了这家的寄儿女,自然也能享受这种眷顾的恩惠,因而可以战胜疾病,茁壮成长。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推行,如今大多数的家庭都是一个或者两个孩子,多子女的家庭已经少见。寄拜的对象不再视子女的多寡,而是看家庭是否和睦,与邻里是否融洽相处。人们通过寄拜的方式,补充寄爷、寄妈家的粮食,使自己命中的粮食越来越多,从而增强了战胜疾病的信心,有利于寄儿女的健康成长。在巴马长寿老人当中,很多人都有寄拜补粮的经历。

(二)补熟粮

人到中老,生理功能逐渐衰退,头疼脑热常会发生,一旦出现头疼脑热,人们认为是缺粮所致。凡生儿育女或上了四五十岁的人得病,都要指定一位晚辈或较之年幼的女性亲戚用绿叶包好的熟食食品,内装些大米饭和猪肝、猪心等菜肴,称为“送熟粮”。每逢过年过节,或者喜事,已出嫁的女儿、侄女、寄女等亲戚要打包一份熟食带回给家中的老人,希望他们食用后健康长寿。每到农忙时节,人们常常互相帮助,若前来帮助的人家有老人,主家会打包一份熟食给老人捎去。巴马农村地区有吃同伙饭的习俗,如果遇到村里吃同伙饭,已为人妻的女儿也会送一份回去给家中的老人,其送熟粮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老人的健康和延年益寿。送熟粮文化与尊老爱老的传统美德息息相关,每当人们走亲戚,都要先清点该亲戚家所在村里的老年人数,然后按一人一份去筹备熟食。这一习俗直到现在都未改变,以致干部下乡住东家也像走亲戚一样携物待人。这种补熟粮的方式从中年一直延续到老年。

(三)补生粮

巴马当地居民认为,人活到一定岁数,建家立业,养儿育女,废心劳神,体力渐渐衰退,认为上天安排给他一生的粮食就要吃完,人生之路很快走到尽头。这时就需要通过补粮来增添元气,从而延年益寿。因此,趁着老人健在,子女们就要张罗为老人举行“补粮”仪式,在“补粮”仪式中,主要是以送生粮为主,所以称为“补生粮”。

补粮仪式要选择吉日举行,仪式当天,家族中所有的成员包括已出嫁的女儿、孙女、女婿和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均要到场,而且都要持自家生产的粮食来送给老人。当道公宣布给老人“补粮”仪式开始时,到场参加仪式的孝男孝女,以辈份再依年龄大小为序,按照男左女右的方式坐在用黑布做成的“延寿桥”两旁,道公把米递给“头粮”,头粮一般都是由大儿子来承担,他双手接过道公从箩筐里盛上的一碗米后,顺着“延寿桥”,按着左右交叉的顺序依次传送到老人面前,传到最后一个人要恭恭敬敬地把米和钱装进老人手拿的红布袋,并说一些祝老人健康长寿的彩话。第二次运送是从女儿开始,按照同样的顺序依次传到老人手中,这样男女两边相互交替相互交叉的方式把一碗又一碗米传到老人手里,直到运送完毕为止。仪式结束后,子女们要保管好人们送来的粮食、肉类和现金。留给老人日后慢慢享用。老人的粮食是不能断的,如果断了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因此,子女会不定期地给老人补充粮食以延长寿命。

(四)讨百家粮

在巴马,如果家中有上了60岁的老人,体弱多病,但因家庭贫困而没有条件举行补粮仪式的,可以通过纳百家粮的方式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如果居住的村里姓氏比较多,则在村里向不同姓氏的家庭讨要。如果居住的村子里姓氏比较单一,则由老人的子女到集市上讨要。到了圩日,前去讨粮的子女先准备好一个红布袋和一些零钱,来到米摊前,先向卖主说明来意,一般情况下,摊主知道是“添粮增寿”用的,也乐意献“粮”。由前去讨米的子女自己抓一把,然后把一些零钱留给摊主,表示感谢。因为人们认为添粮增寿是一件积累功德的事情,所以很少拒绝。就这样一摊又一摊地讨着,直到红布袋的粮食装满为止。讨来的这些米,回家后专门给老人慢慢享用。

无论是哪种补粮方式,其共同点都是借助于他人的粮食来弥补命中粮食的不足,借助于粮食的神性来实现自身的心理安慰。这源自于以下三方面的原因:从居住环境来看,巴马属于亚热带气候,潮湿闷热,人们容易患疟疾、麻风、风湿等疾病,瘟疫也时常发生。面对疾病,一方面人们在劳动过程中,不断地认识、尝试各种中草药,寻求治疗办法。另一方面,面对疾病的恐惧,人们寻求精神上的安慰与寄托。因此,人们需要祭拜各种各样的神灵来保佑自身,其中最重要的是祈求粮神的保佑。第二,从人的饮食心理来看,人们普遍认为外家的饭菜比自家香,无论是常人还是病人,长期吃自家米、自家饭都会感到厌烦,特别是病人,在食欲不佳的情况下,偶尔换一下别家米、别家饭会增加食欲,从而有利于康复。第三、从生产方式来看,在以农耕为主的社会里,在生产落后,生产能力低的历史条件下, 人们必须依靠群体的力量才能战胜生产生活中的各种困难。当然,战胜疾病的威胁也不例外。由于水稻种植季节性强,周期短,所以人们必须团结协作,争抢在季节内种完。水利的修建,水渠的疏导,需要一个村,甚至几个村来共同完成。于是浓厚的团结协作、同甘共苦的集体主义道德观便在当地居民中形成。补粮习俗中所表现出来的互助合作特征正是这种集体道德观念的重要表现。一旦家里有老人生病,亲戚朋友从四面八方带着粮食送给老人,老年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增强了战胜疾病的信心。

三、补粮习俗的功能

(一)强化年轻人敬老、爱老的意识,形成尊老、孝老的社会氛围

民间习俗通过形象、生动的仪式形式,以言传身教、潜移默化的方式对其社会成员的言行规范进行教育,它通常比空洞、枯燥的道德说教,更能易于接受和深入人心。补粮仪式体现出来的尊老、爱老和孝老观念日益深入人心,由此在巴马形成了尊老、爱老的良好氛围。

当地居民认为: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举行了补粮仪式的人们,得到众人的帮助,命中不缺粮,才能战胜各种疾病,从而益寿延年。凡是参加了补粮仪式的人们也为自己添寿。在补粮仪式上,人们倾听老人的经历及一生中所做的事情,它教育年轻人,弃恶扬善,积善积德,止恶戒恶,善待老人,才能健康长寿,虐待老人则遭到天谴。巴马当地居民认为上天监管着凡间人类的行为,就是以短命或者长寿作为主要的赏罚方式。正义、宽容、善良、乐于助人的人才会长寿,否则上天不会保佑他。

美国人类学家赫斯科维茨 ( M·J·Herskovits)于1948 年在其著作《人及其工作》中首次提出文化濡化(enculturation)的概念。人类学对文化濡化的界说为:“人类个体适应其文化并学会完成适合其身份与角色的行为过程”[2]167就其本质意义而言,文化濡化就是学习和教育,其过程是一个人或社会群体中年轻一代获得文化教养的过程和文化传承的过程,也是人类个体适应其文化并完成其身份与角色的行为的过程。因此,巴马年轻一代在一次次耳濡目染中,逐渐形成了尊老、爱老的观念。

美国人类学家格尔兹认为, “无论是倾向于关注群体解释的拉德克里夫布朗, 还是更偏重于个人心理解释的马林诺夫斯基, 他们对于宗教、人生仪礼分析的启示就在于人们确实有必要关注这些活动可能具有加强社区成员的关系, 巩固社群的组织力或者满足个人认知与情感的要求, 维持个人社会生活的安全感等社会意义。”[3]19粮食是巴马当地居民生命的象征,补粮习俗在老年人精神赡养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功能,它有助于推动家庭和睦,民族团结,为老年人安度晚年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同时也在当地形成了尊老、孝老的社会氛围,而这些都有助于老年人的健康长寿。

(二)增强儿女的赡养意识,有助于家庭和睦

常言道,养儿防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养老方面应该主要由儿子承担。而在实行从夫居的社会里,女儿主要承担丈夫父母的养老责任。其实养老的真正含义应体现在三个层面上:物质层面、生活照料、情感层面。从物质层面来看,在巴马,由于家中财产主要由儿子继承,他们理应在经济上担负重责。而在生活照料和情感沟通方面女儿起着很重要的作用。老人上了一定年纪,由于生理机能的衰退,头疼脑热是常有的事,按照当地习俗,嫁出去的女儿要经常给老人送粮,以延长寿命。粮食是一座有形无形的桥梁,联系着婆家与娘家,是父母与女儿情感联系的纽带。为了防止断粮,女儿要不定期地往娘家送粮。借着送粮的机会,父母可以与女儿沟通,分享生活中的喜悦,诉说生活中的苦闷,满足了老人的情感需求。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方面比较容易满足,老人更加需要情感的抚慰,女儿在养老方面将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生病时,老人更加需要生活上的照料和精神上的慰藉。而在这个时候,女儿是必须向父母送粮的,如果不送,将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老人认为,女儿送来的粮食是外家的粮食,甚至是外姓的粮食,食用之后,命中粮食得到不断补给,由此,可以战胜疾病,生命得以延续下去,因而,在精神上得到极大满足。同时,在生病期间,也特别需要女儿的照料,女儿的生育经历及抚育子女的经历,使得她们更容易理解为人父母的不易与需要,不嫌脏,不嫌累,比较关注老人的内心体验,善于体谅他人,能够给父母周到的照顾。

儿子主要给老人提供物质支持,而女儿在生活照料和情感慰藉上发挥重要作用,儿子、女儿互相配合,家庭和睦,为老年人安度晚年创造良好的家庭环境。

(三)加强民族之间的关系,有助于民族团结

过去,巴马的主体民族,壮瑶、壮汉、汉瑶之间通婚较少,但是拜寄爷、寄妈的方式却常见。体弱多病的壮族孩子常常到瑶族、汉族村落去找寄爷、寄妈。同样,汉族、瑶族的小孩也常常寄拜壮族寄爷、寄妈。为了战胜病魔,健康快乐地成长,孩子在小的时候需要多补寄爷、寄妈家的粮食,所以他们往往以帮工的方式住到寄爷、寄妈家里,一住就是十天,半月。每逢过年过节或者是遇到红白喜事,他们会像亲生儿女一样前来帮助,甚至出现了不是亲骨肉胜似亲骨肉的感动场面。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得到寄爷、寄妈的照顾。长大后他们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他们的寄爷、寄妈,经常给寄爷寄妈送粮,一来二往,加深了民族之间的感情。

壮、瑶、汉等民族通过寄拜方式互相结成了虚拟的亲属关系,民族与民族之间像一根根线逐渐织成一张大网,每个人是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每个家庭是这张网上的圈格单位,人与人,家庭与家庭,民族与民族之间构制成网状结构,交织纵横,相互维系。

(四)起到精神治疗的作用,有助于益寿延年

宗教礼仪能够满足人们的心理需要,使人们获得信心和安全感。“个体生命阶段的转换需要在神圣与世俗的转换中完成,以使整个社会免于灾祸。”[4]130许多宗教礼仪是在人生有重大意义的时刻举行,例如出生、成年、结婚、疾病、死亡等等。这被认为是使人顺利地从人生的一种状态过渡到另一种状态的措施。举行了这种礼仪,人们获得了心理上的平衡,产生了精神力量。巴马的补粮仪式就是帮助人们从青壮年顺利过渡到老年的措施。通过祭拜粮神,祈求粮神赐予生命的力量,从而获得延续生命的信心与希望。

巴马当地居民认为,稻米不仅仅作为实体的粮食,还作为精神的粮食。人生病除了身体原因外,还与心理因素有着密切的联系。作为实体的粮食可以为人们提供所需的能量,作为精神的粮食可以为人们提供安全感。在人的一生中,人们通过不断地补粮,从而心里获得了安慰,战胜疾病带来的恐惧,在很大程度上起到预防和较好地恢复健康的作用。给老人“补粮”,不仅是晚辈从物质上关心长辈,更重要的是给老人精神上的安慰。“仪式是最能体现人类本质特征的行为表述与符号表述,它反映和表达了当地人们对人与世界的理解、解释和看法,并揭示了他们的文化与社会生活的基本结构以及整体运作规范、逻辑与秩序”。[5]20在当地居民看来,粮食象征寿限,“补粮”实际上就是给老人延寿。通过“补粮”,老人的心里得到了一种强烈的暗示和平衡。“这一做法相当于医学上所谓的‘精神疗法’或‘心理疗法’”,[6]351老人对自己的寿限充满了自信,坚信自己有了延年益寿的保障,有病治病,无病心情欢畅。这就是《地藏经》上所言:“一切由心生,万法由心造”。心理上的健康可战胜生理上的不足,有句俗语说“有命不怕病”,这些受过“补粮”的老人,认为生命已得到延续,无忧无虑,愉快地生活,过好每一天。

补粮习俗无论对于个人、家庭、民族还是社会来说都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家庭的和睦、民族的团结、社会的安定都为老人安度晚年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在和谐、友好、尊老、孝老的社会氛围中,老年人心情舒畅,有利于延年益寿。

四、结语

人只有在生病,承受疾病折磨的痛苦时方知健康的重要。人只有在面临死亡时,方知生命的可贵。求生欲是人的本能,从古至今,人们对健康长寿的追求从未停止过,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寻找长生不老药,最终以失败告终。位于祖国南部偏远山区的巴马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奇迹。万人涌入巴马寻求、体验长寿之道。巴马人不生病吗?巴马人也会生病,不论贫富、不论身处何处,疾病面前人人平等,巴马人也不例外,只是面对疾病的态度不同。当面对疾病时,有些人完全依赖医药,把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医生的身上,而没有解决自身的心理问题。医生不是万能的,如果病人自身没有战胜疾病的信心,再好的医生也无济于事。有些老人面对疾病的折磨,采取抱怨、不敢直面的态度,甚至有的不堪忍受疾病带来的痛苦,以及儿孙冷落带来的孤独而选择自杀的方式来结束生命,这种现象在我国屡见不鲜。而在巴马,几乎没有老年人因病自杀,他们注重药医与心医的结合,他们采取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疾病,正如月亮有阴晴圆缺,人有喜怒哀乐一样,生老病死也是自然现象。他们坦然地面对疾病,同时补粮习俗赐予他们战胜疾病的信心和力量,也给他们营造尊老孝老的人文环境,老年人精神上得到了安慰和满足。他们在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亲戚朋友的关爱下,战胜各种疾病。巴马是不可复制的,全国只有一个巴马,但可以复制的是人们对疾病的态度以及尊老孝老的人文环境。当面对疾病时,如果老年人能够坦然地面对,找到战胜疾病的精神依托,人们多关心、照顾老人,给他们孤寂的心灵以温暖,那么,也是可以摆脱疾病的痛苦,也可以感受到夕阳无限好。

注释:

① 数据来源于广西巴马瑶族自治县统计局。

参考文献:

[1] 朱狄. 原始文化研究[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

[2] 王铭铭. 漂泊的洞察[M].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3.

[3] [美]格尔兹. 文化的解释[M]. 纳日碧力戈,等. 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4] [英]特纳. 仪式过程——结构与反结构[M]. 黄剑波,柳博. 译.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5] 褚建芳. 人神之间:云南芒市一个傣族村寨的仪式生活、经济伦理与等级秩序[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6] 李正杰. 巴马长寿研究50年文献选编[M]. 香港:香港展望出版社,2010.

Longevity Factor in Bama: The Function of the Custom of Supplementary Grain in Providing Spiritual Relief for the Elderly

HUANG Xiao-fen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Bama is one of the five longevity places around the world. The reasons for longevity correlate with a series of longevity cultures, among them supplementary grain is one, apart from natural factors such as air and water etc. The custom of supplementary grain is an important spiritual relief for overcoming diseases and living long, meanwhile, which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creating harmony, respecting the elderly and filial environment. Over times, some customs dies down but the custom of supplement grain has been passed down which exudes unique charm and penetrates into the lives of nationalities and still works.

Bama; longevity; custom of supplementary grain; spirit; function

K892.2

A

1674-9200(2014)05-0032-05

(责任编辑 娄自昌)

2013-12-15

黄小芬(1982-),女,壮族,广西巴马人,中央民族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南方民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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