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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昂的情感心态及其表现形式论析

2014-02-11刘全发

天中学刊 2014年2期
关键词:陈子昂白云心态

刘全发



陈子昂的情感心态及其表现形式论析

刘全发

(南通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陈子昂怀揣“论道匡君”的济世梦想走入仕途,可是武后王朝并没有给予他足够的重视,故而在入职十多年的时间中,诗人所受的挫折大于成就,失望大于信心,最终选择了归隐。这一系列的人生经历形成了陈子昂内心凝重而孤寂的情感心态,并在诗歌中体现出来,其中云烟意象和疑问句的使用当是其最为突出的两个表征。

陈子昂;孤寂情结;情感心态;云烟意象;疑问句

陈子昂(659―701年)‍①,初唐诗歌复古的倡导者,以其《感遇》38首等诗歌以及《修竹篇并序》为后人所重,韩愈赞誉他“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元好问称他“论功若准平吴例,合著黄金铸子昂”。陈子昂的早期诗歌苍古雄浑,且多近体,中晚期受道家思想影响较深,诗中多有对神仙境界的向往以及归隐东山的意愿表达,其怀古之作《登幽州台歌》尤为后人称赏,其中深切的孤寂之感令人感慨不已,也使很多怀有历史悲悯之情的人们深有同感。孤寂之感是陈子昂诗歌中普遍具有的一种情结,这种情结从其21岁第一次离开蜀川就开始日渐加深,直到其40岁解官归田之后被段简所害而结束。陈子昂一生一直欲振兴家族、有所作为,但现实却是仕途艰忧,体弱多病,再加上深受道家影响的家庭氛围,形成了其特有的情感心态。陈子昂的这种情感心态在诗歌当中表现为在遣词造句中惯于使用荒烟、白云一类的意象来表达内心的凝重,而又常在诗句中发出疑问来表现自己的孤寂之感。本文欲从凝重孤寂的情感心态、苍古幽深的烟树意象、化问入句的人生质疑三个方面来探讨其孤寂情结形成的原因以及这种情结在诗歌中的体现。

一、凝重孤寂的情感心态

陈子昂诗歌中具有凝重孤寂的情感心态,而这种情感心态的形成主要来自他的人生体验和对隐逸思想的自觉。陈子昂生活在一个“好道不仕”的家庭,在他写给亲人的三篇碑铭文《梓州射洪县武东山故居士陈君碑》《我府君有周居士文林郎陈公墓志文》《堂弟孜墓志铭》中我们看到,从其八代神祇“自其高祖方庆,好道不乐为仕,得墨子五行秘书,汝南仕蜀为尚书令”以来,陈氏家族便“居住在蜀地,隐于武东山”,曾祖汤“遇梁李丧乱,避世不仕”,叔祖嗣“素无经世之情”,父元敬“属忧艰不仕”。好道不仕近乎陈家的传统,但是这个传统又有一个政治前提,即陈家人不为隐而隐,而是世乱则隐。其父元敬曾告诫他:

吾幽观大运,贤圣生有萌芽,时发乃茂,不可以智力图也。气同万里而合,不同造膝而悖,古之合者,百无一焉。呜呼!昔尧与舜合,舜与禹合,天下得之四百余年;汤与伊尹合,天下归之五百年;文王与太公合,天下顺之四百年。幽、厉板荡,天纪乱也,贤圣不相逢;老聃、仲尼,沦溺溷世,不能自昌,故有国者享年不永,弥四百余年。战国如糜,至于赤龙。赤龙之兴四百年,天纪复乱,夷胡奔突,贤圣沦亡,至于今四百年矣,天意其将周复乎?於戏!吾老矣,汝其志之。[1]115

这一段话是子昂41岁时写在其父的墓志文中的回忆,彼时子昂已经辞官在家,对于父亲这一番语重心长的告诫可能有更多感慨。陈父本身不受命于李唐,“二十二,乡贡明经着第,拜文林郎,属忧艰不仕”,而他对陈子昂所说的这一番话是对其家族历来而成的隐逸思想的深刻总结,即贤圣之发迹需要靠时运,历史总是以四百年的规律在更替着,如今到周(武则天朝),也是四百年,子昂或许正好遇到了一个承应天意的朝代,言外之意是劝说子昂能够抓紧机遇,伺机而动,不可再避世不出。这也解释了出生于素有“好道不仕”传统家庭的陈子昂怎么会在武周朝出任职位的一个重要原因。

陈子昂24岁诣阙上书之后,“(太后)览其书而壮之,召见问状……乃敕曰:‘梓州人陈子昂,地籍英灵,文称暐晔’”。武后的褒奖和赏识更加坚定了子昂出仕的信心,使他确定了自己的人生坐标:

怀君欲何赠?愿上大臣书。(《春夜别友人其二》)

再取连城璧,三陟平津侯。(《答洛阳主人》)

以身许国,我则当仁;论道匡君,子思报主。(《登蓟城西北楼送崔著作融入都序》)

走出家风影响而在武后朝出仕的陈子昂,期间三变其职:光宅元年(684年)被武后擢为麟台正字;永昌元年(689年)迁右卫胄曹参军;长寿二年(693年)擢为右拾遗。任职期间他多次上表议论国事,两次出征以求军功。可是,其所上之表并未得到武后重视,而远赴边塞的两次出征,第一次仓促结束,第二次向武攸宜进谏不被采纳反遭贬署,特别是长寿三年(694年)因“坐缘逆党”而陷狱,使陈子昂备受打击。对于陈子昂的政治才能,王夫之曾评价过:“陈子昂以诗名于唐,非但文士之选也,使得明君以尽其才,驾马周而颉颃姚崇,以为大臣可矣。”[3]1677因为有着对于武周政权的先入判断以及对于武后擢拔赏识的报恩思想,所以陈子昂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心力、智力、精力为之出谋划策;因为有着家族世系的骄傲、自豪,陈子昂并没有在武周朝为了谋求仕进而丧失人格,即便是向武后上了颂表,却绝无像沈佺期、宋之问一般干谒权臣的行径;因为充满对圣明之朝的想象和“论道匡君”的抱负,十多年满是挫折和压抑的仕宦生涯使其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无以谋求改变之道、无以追寻圣贤之遇。这些人生经验中的失落与苦闷使得陈子昂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孤寂感,最终不得不求助于隐逸思想,一步步回归对陈家“好道不仕”家风的认同。

由人生体验而对隐逸思想的自觉追求形成陈子昂内心凝重而孤寂的情感心态,这种情感心态使得他对天道命运、死生变化以及人生境遇不停地进行追问和思考,如“人生固有命,天道信无言”(《宴胡楚真禁所》)、“自古皆有死,徇义良独稀”(《田光先生》)、“大运沦三代,天人罕有窥”(《邹子》)、“青春兮不可逢……素华流年不待君”(《彩树歌》)、“夫道之将行也,命也;道之将废也,命也”(《与韦五虚己书》)等。在这种思考中诗人认为人生短暂,而天道的兴废与轮回的掌控都在于“命”。

二、缥缈悲情的云烟意象

陈子昂孤寂而凝重的情感心态决定了诗人写作诗歌时的情怀和眼光,决定了其诗中物象的选择与意态的表达。陈子昂现存诗歌127首,古体74首,近体53首。《感遇》38首以及《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7首等皆为古体,王夫之读后评论曰:“正字《感遇诗》似诵似说,似狱词,似讲义,乃不复似诗”[4]41,与这些近乎独吟且又重于议论的诗歌相比,其近体诗歌更多注重情与景的营造,在其诗歌全集中出现“云”有72处,“烟”也有15处之多,笔者认为,云烟意象在陈子昂诗歌中构成了他表达内心情感的重要艺术形式。

调露元年(697年),陈子昂自蜀川入太学,在行程中写下几首精致的格律诗,如《度荆门望楚》:

遥遥去巫峡,望望下章台。巴国山川尽,荆门烟雾开。城分苍野外,树断白云隈。今日狂歌客,谁知入楚来。

这是一首应景诗,诗人自巫峡顺流而下,驶往章台,刚出发时的地方已远去了,要到达的终点已可以望见。“遥遥”“望望”点出一片极为宽阔的境域,巴蜀的山川代之以楚地的风物,诗人的心情由“遥遥”的不舍回望逐渐随荆门的烟雾而“开”,旷野外城郭分开畛域,白云边树木遮断了视线,视野开阔至极,诗人喜极而“狂歌”。再进一步,万物的陌生感逼仄,内心的孤寂重又升起,这么样一个“我”又有“谁知”?此诗被选入方回《瀛奎律髓》,并被视为“唐代律诗之祖”的压卷之作[5]1。我们发现在这首诗中,诗人采用了一个“分断”机制:烟雾——开;苍野——分;白云——断。诗人长途孤旅而生的内心阴郁因烟雾的消散而得到化解,苍野的茫茫无际在城郭处得到收束,那些散淡而缥缈的白色云朵也被古树参天的气势超越,诗人内心为一种虚空的、变幻不定的、苍茫的感觉所通摄,故而对于一种确定的、实在的、硬朗的力量充满向往。这种机制被不停地使用在此次行旅所作的诗歌里,如“野戍荒烟断,深山古木平”(《晚次乐乡县》),“野树苍烟断,津楼晚气孤”(《岘山怀古》),“古木生云际,归帆出雾中”(《白帝城怀古》)。在这些诗中,或者荒烟与古木并列,或者古木冲破云层,或者云层生于古木之间,都显示出一种苍茫的视域境界,云雾的虚无缥缈与古木冲天的气势相接,表现出诗人内心所具有的信心以及对于一种超越感的向往。这种向往在之后的诗歌中不断地被表达出来:

紫塞白云断,青春明月初。(《春夜别友人其二》)

古树苍烟断,虚亭白露寒。(《秋日遇荆州府崔兵曹使宴》)

这些诗作于陈子昂任麟台正字期间。夜月别友时长城外黯淡的云朵、秋日暮光下隐约可见的苍烟都以一种游移、缥缈的形态点化出全篇苍茫、简淡的境界,又将诗人送别朋友后的怅然若失、宴会结束时的空虚迷惘、为人情古今之变而生的失落感伤,以一种杳远、虚弱的状态细腻、真实又充满张力地表现出来。“分断”机制在这几首诗中再次使用,但却发生了一些变化:如果初出蜀时诗人内心还存有一种对超越虚妄的孤寂力量的向往的话,那么在这几首诗中,诗人已经见识到现实的冷酷,所以那种向往变得很淡了,夜晚所见长城外的白云之“断”有种自生自灭的意味,再无任何外力来破解;秋暮里的荒烟凄凄惨惨,与台阶上的白露相对,寒气瘆人。一切促使云、烟变动的外物都消失了,变得静默无比,只有一个眼神,满是孤独和失落,投向它们,然后任其自顾自地存在着,自顾自地与夜月、与白露没有任何交涉地共处、对应着,诗人内心的惆怅和孤寂,化身为云雾无依无着。

在官居右拾遗期间,诗人因在建安军幕中的打击而心情沉痛,赠予好友卢藏用的7首组诗则近乎纯用议论,而在《轩辕台》中煞然收尾的一句“尚想广成子,遗迹白云隈”,似乎可以看作此后诗人对于白云所寄托情感变化的关键。诗人在内心极度压抑之时想到已化为神仙的广成子:“他在那里呢?——在白云深处”。此处的白云已经是仙人归天时的遗物了,诗人内心深沉的无奈与孤寂,犹如笼中困兽,欲挣脱却没有办法,欲突破却找不到出路。在这样的失落中诗人彻底不再向往“分断”的力量出现,而是渴望随着白云离去。同年写给朋友宋之问的诗中,诗人这种无依无靠、困顿无奈的心迹表现得更为突出:

晚霁望崧岳,白云半岩足……白云失处所,梦想暧容光。(《赠卢陈二子之作》)

这里写到了夜雨停歇后的白云:夜晚向山岳的一望,看见四顾无着的云朵浮在半山腰间,曾经怀想的种种都黯然无光了。

陈子昂此后的诗歌中所出现的“白云”则更频繁地与《庄子·天地》“天下无道,则修德就闲。千岁厌世,去而上仙,乘彼白云,至于帝乡”中之“白云”联系起来,诗人更加迷恋和向往白云外的神仙世界。如:

眷然顾幽褐,白云空涕洟。(《感遇》其三十三)

白云苍梧来,氛氲万里色。(《古意题徐令壁》)

白云岷峨上,岁晚来相寻。(《赠冀侍御崔司议》)

白云成为一个入口,它的到来使万里之空充满色彩,满心疮痍的诗人回顾过去而潸然落泪,但是,即便耽误了诸多时间,却还是欣喜地发现了它们,并坚定地追寻它们。

这种以物驭情的方式,苏珊·朗格有过经典总结:“诗人笔下的每一个词语,都要创造诗歌基本的幻象,都要吸引读者的注意力,都要展开现实的意象,以便使其超出词语本身所暗示的情感而另具情感内容。”[6]284陈子昂诗中所创制出来的云烟意象,应该说基本上是诗人内在情感心态的直射,或者可以直接视为其心路历程的情感符号。

三、化疑入句的情感直陈

通观陈子昂的诗歌,我们发现其诗歌中除了使用典故、对仗、格律等手法之外还很重视疑问句式的使用。这种句式的使用起到了很好的修辞效果,比如在开篇发问,可以先声夺人、振起全篇,在结尾发问,则落句含思,言近旨远。但是,在修辞以外,陈子昂诗歌中疑问句的大量使用,有其特殊性之处。苏珊·朗格说:“当一个诗人创造一首诗的时候,他创造的诗句并不单纯是为了告诉人们一种什么事情,而是想用某种特殊的方式去谈论这种事情。”[7]140我们认为,在陈子昂的诗中所使用的疑问句是诗人表现其情感心态的另一重要方式。

陈子昂共有75首诗歌使用了疑问句式,占其诗歌总数的60%,发问有反诘语气、感叹语气、询问语气,其中使用一个问句的有57首,有16首使用了两个问句,另各有一首分别使用了三个和四个问句。陈诗所使用的疑问词比较稳定,有何(39句),谁(27句),安(10句),宁(8句),岂(6句),胡(4句),讵(2句),共7个。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感遇》诗38首中有32首首句使用了疑问式,占诗歌总数的43%,相比其他诗歌,这个比例是比较高的。

在陈子昂入职之前,写有27首诗歌,其中有11首使用了疑问句式,占41%。陈子昂在入职之前的独吟诗只有7首,使用疑问句的却有6首,这些诗歌大多写于行途之中。这一时期诗人从蜀川千里迢迢往洛阳赴举,却不幸落第,后告诉朋友正欲上言请愿。诗人在赴举、落第以及再上书这三段时间中的心情截然不同,如“今日狂歌客,谁知入楚来”“谁知万里客?怀古正踌蹰”这些发问中多是赴举前对自信心的检视和约束以及对自身力量的不确定,而落第之后的诗人则满心的失落与愁苦,“今成转蓬去,叹息复何言?”这一问有三叹之妙:落第失败之叹,生命如飘蓬之叹,对日后会不会再来赴考完全不确定之叹。诗人的情感日渐复杂了,而对洛阳,诗人总有些不舍:“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此问置于尾联,诗人用追寻京城洛阳所经历的辛酸来譬喻这条路途的漫长,又以通向洛阳之路的距离来形容分别后可能再见面的时间。在这11首诗的问句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陈子昂行途之中内心的自卑与渴望、孤寂与失落以及他与朋友交往中的赤忱、真挚和对前程的忧虑、坚持,这些问句既提升了诗歌的情感表现力,也将诗人的心态妥帖地反映出来。

陈子昂自光宅元年(684年)被武后赏识擢为麟台正字,至圣历元年(698年)解官归侍, 15年的入职期间中共写有83首诗,其中53首使用了疑问句,占64%,创作于这一时期的21首《感遇》诗,更是首首有问。这15年内诗人先后为麟台正字、右卫胄曹参军和右拾遗,官职三变而经历坎坷,诗歌中所发问的重心也开始发生变化。“主人何发问?旅客非悠悠……宁随当代子?倾侧且沉浮”,诗人立志要做像公孙弘那样为国家建功立业的相臣,而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当代子”,两个问句表现出诗人刚被擢用时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决心。诗人在此后深切地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所发问的主题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其一,对现实的质问,此类概有12句,在这些拷问中诗人的思考涉及面很广,如“之子黄金躯,如何此荒域?”为良谋难用的朋友仕隐得失而反思;“但见沙场死,谁怜塞上孤?”为征战苦伐中苦难深重的边民鸣说不平;“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为当权者忘记历史的惨痛教训而感慨。其二,对历史的叩问,此类概有9句。对于历史的叩问实际源自对现实的反思,诗人一方面希望像那些历史名臣一样能够遇到盛世之治,得到重用,另一方面又受到了现实的打击故而借用古人来自诉苦难,甚至借用传说中的神仙来寻求内心的安慰,如“隗君亦何幸?遂起黄金台”,是借受到昭王尊崇的郭隗的遥问来表达诗人对于轩辕盛世的渴盼;“寄谢韩安国,何惊狱吏尊?”借问曾经为狱吏的暴虐而勃然大怒的韩安国来表现自己入狱后的险境;“武安君何在?长平事已空”借问武安君而表述对功臣名将的向往。其三,对人生和自身命运的反问,此类概有23句,数量最多,充分显示出诗人在入职期间自问自省的一面,如“一绳将何系?忧醉不能持”是为自己力量的渺小无以挽救颓唐的时运而暗自神伤;“宁知人世里?疲病苦攀缘”是对人生攀援之苦的反思;“雄图今何在?黄雀空哀吟”“时岁忽兮,孤愤遐吟,谁知吾心?”是对梦想失落、抱负无伸的哀叹;“我辈何为尔?恓惶犹未平”是对时运不济的感叹。此外还有一些对于朋友的称赞和劝勉之句,如“羽翰本非匹,结交何独全?”“幽明长隔此,歌哭为何人?”等。

陈子昂自圣历元年(698年)辞官归隐至久视元年(700年)被县令段简诬害的三年时间里,作了17首诗,有11首使用了疑问句式,占65%,为三个阶段中之最。此时诗人的写作以《感遇》为主,发问多近乎感叹,如“徂落方自此,感叹何时平?”“溟海皆震荡,孤凤其如何?”“鸿荒古已颓,谁识巢居子?”“岂无感激者?时俗颓此风”等。这些问句所表现的状态,显示出诗人在归隐之后内心对于世道命运和自己人生的反思。

注释:

①陈子昂编年争议很多,本文所使用为彭庆生先生《陈子昂诗注》中编年,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1] 徐鹏.陈子昂集[M].北京:中华书局,1960.

[2] 闻一多.唐诗杂论[M].北京:中华书局,2009.

[3] 王夫之.读通鉴论[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 王夫之.唐诗评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5] 瀛奎律髓汇评·卷一[M].方回,选评.李庆甲,等集评.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6] [美]苏珊·朗格.情感与形式[M].刘大基,等译.北京:中国科学科学出版社,1986.

[7] [美]苏珊·朗格.艺术问题[M].滕守尧,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2013-10-23

刘全发(1987―),男,甘肃永靖人,硕士研究生。

I207.2

A

1006−5261(2014)02−0074−04

〔责任编辑 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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