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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鲁藏布江流域NDVI变化与风沙化土地演变的耦合关系

2013-12-20李海东沈渭寿蔡博峰张晓勇

生态学报 2013年24期
关键词:雅鲁藏布江日喀则沙漠化

李海东,沈渭寿,蔡博峰,纪 迪,张晓勇

(1.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南京 210042;2.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北京 100012;3.江苏省环境监测中心,南京 210036)

气候变化是制约生态脆弱地区沙漠化的最主要和多变的环境因素,对植被退化、生物多样性丧失和沙漠化发生发展有直接的影响[1-2]。归一化差值植被指数(NDVI)是反映区域植被动态变化的最敏感指标,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土地覆盖的动态变化[3]。近年来,许多学者对NDVI与气候变化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广泛研究。Weiss等[4]分析了新墨西哥州不同季节以及年内植被与气候的相关性,宋怡等[5]利用NDVI数据分析了我国寒旱地区植被生长状况及其对各种气候因子的响应关系,朴世龙等[6]利用NOAA/AVHRR数据研究指出青藏高原植被对全球变化的响应是最明显的。同时,许多学者亦对气候变化与沙漠化之间的影响做了大量的研究。魏文寿等[7]研究指出在没有人为影响的条件下,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沙漠化对气候变化有着明显的响应,其响应过程反映出沙漠化的敏感性和干旱气候积累的滞后性;白美兰等[8]研究指出气候的变干、变暖以及局地性暴雨的增强,可以导致沙漠化进程的加快。由此可见,气候变化与NDVI、土地沙漠化之间均存在着较强的相关性,然而,目前将NDVI与土地沙漠化、气象数据相结合,系统分析三者之间关联性的研究尚鲜有报道。

雅鲁藏布江流域地势高亢,平均海拔超过4000m,是我国第五大河(仅次于长江、黄河、黑龙江和珠江)和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流域内物理冻融侵蚀作用广泛,生态环境极其脆弱。由于地表沙物质丰富、气候干冷多风、植被稀疏低矮等,风沙地貌非常发育[9-11]。近20年来,西藏自治区在雅鲁藏布江源区开展了国家级生态功能保护区的建设试点,在中部流域开展了大规模人工造林和围栏封育等生态保护与建设工作,对区域风沙灾害防治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同时,由于受全球气候变暖以及人类活动的影响,雅鲁藏布江源区、中部流域的拉萨国际机场和日喀则机场周边的风沙化土地近几十年来仍呈缓慢的增长趋势[12-14]。当前,在气候波动和生态保护与建设的叠加作用下,雅鲁藏布江流域植被生长状况和风沙化土地变化之间的关联性如何?以及气候因素和人类活动对其耦合关系的影响等,这些问题亟待分析与讨论。因此,开展流域内植被NDVI和风沙化土地变化的关联性研究,分析NDVI、风沙化土地变化和气候变化之间的耦合关系,对加强流域生态安全屏障建设、指导正在进行的风沙化土地生态恢复工作具有重要意义。

1 研究区概况

雅鲁藏布江由西向东横跨西藏自治区的拉萨市、日喀则和山南地区的大部分和阿里、那曲、昌都地区的一小部分,涉及41个县(市),流域面积24.2万km2,占西藏国土面积的20%。流域内地势西高东低,南北高、中间低(图1)。受西南季风的影响,流域内降水主要来源于印度洋孟加拉湾的暖湿气流,由于南部喜马拉雅山脉的阻隔,大部沿江而上形成降水,且从下而上逐渐减少。在下游干流两侧高山区形成由南向北、由东向西递减的易贡藏布—尼洋河、尼洋河—干流河谷,以及雅鲁藏布江大拐弯西南侧若干个降水高值中心[15]。在喜马拉雅山北麓,由于南来的气流过喜马拉雅山后的下沉作用,形成了一条狭长的雨影区,导致雅鲁藏布江中上游降水量显著减小。

雅鲁藏布江流域内上下游气候条件各异,下游地区为亚热带湿润气候,广大中游地区属温带森林草原气候,上游谷地为温带草原气候。雅鲁藏布江上游地区,受环流形势和水汽条件的限制,无暴雨产生,年降水量较小。中游河谷地形的主要特点是宽谷与峡谷相间,宽谷段河道平缓,叉流发达,多为游荡性辫状水道,枯水季节河床边滩和心洲大片出露。流域中上游生态环境脆弱,干季大风盛行,河谷地区风沙危害严重,沙丘、沙丘链随处可见。沙生植物主要有砂生槐(Sophora moorcroftiana)、固沙草(Orinus thoroldii)、三角草(Aristida triseta)、棘豆(Oxytropis sericopetala)、藏白蒿(Artemisia younghusbandii)、藏沙蒿(Artemisia wellbyi)等。

按河谷宽窄特征和行政界线,将雅鲁藏布江流域自上而下划分为4个宽谷段,即马泉河宽谷、日喀则宽谷、山南宽谷和米林宽谷(图1),不同宽谷段的气候特征见表1。流域内支流众多,主要有多雄藏布、年楚河、拉萨河、尼洋河和帕隆藏布等。其中,多雄藏布、年楚河位于日喀则宽谷段,拉萨河位于山南宽谷段,尼洋河和帕隆藏布位于米林宽谷段。

图1 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地貌特征和野外调查路线Fig.1 Morpholog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Yarlung Zangbo River Basin and the field survey routes

表1 雅鲁藏布江流域不同宽谷段的气候特征Table 1 Climatic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 wide valley section in the Yarlung Zangbo River Basin

2 材料与方法

2.1 NDVI数据与处理方法

本研究所使用的植被NDVI数据包括1982—1998年的Pathfinder AVHRR NDVI数据集和1999—2010年的SPOT VEGETATION NDVI数据集。其中,Pathfinder AVHRR NDVI数据集是基于8km的从1981年7月至2001年12月的每10d合成的4个波段的光谱反射率(由于NOAA-13发射失败,没有使用Pathfinder AVHRR NDVI 1994的数据);SPOT VEGETATION NDVI数据集是基于1km的从1998年4月1日至2010年12月每10d合成的4个波段的光谱反射率及10d最大化NDVI数据集。

采用几何校正、大气校正、辐射校正等方法对上述数据进行预处理,采用最大合成法减少云、大气、太阳高度角等的影响[16]。由于卫星几何视场角、大气中的灰霾、云以及数据合成过程对NDVI的影响,因此不同数据集中的NDVI数据仍然有偏差[17],本研究中使用Chen等[18]提出的三点平滑方法修正NDVI数据,并且运用ENVI软件求取1982—2010年(不含1994)的NDVI的年平均值和植被生长季(7—9月)的平均值,用此值来表征雅鲁藏布江流域植被覆盖的年变化和植被生长季变化状况。运用Mann-Kendall非参数检验法进行NDVI年变化的显著性检验,其中,统计变量Z大于0时,表示某个NDVI呈上升趋势;Z小于0时,则是下降趋势。Z的绝对值≥1.28、1.64和2.32时,分别表示通过了置信度90%、95%和99%的显著性检验。

2.2 风沙化土地类型划分与遥感监测

根据文献[13-14]进行风沙化土地类型划分和遥感解译标志建立,其类型主要包括由风积活动引起的流动沙地、半固定沙地和固定沙地,以及由风蚀活动引起的裸露砂砾地和半裸露砂砾地。采用的遥感数据主要有1975、1990、2000和2008年TM/ETM+/MSS遥感影像,时相基本在秋冬季节。1975年MSS数据空间分辨率为60m,1990、2000和2008年的TM/ETM+数据空间分辨率均为30m。笔者于2008、2009和2010年,在雅鲁藏布江流域进行了大量野外实地调查,观察、记录和复核了不同类型沙地的位置、分布特征以及沙地表面的色泽、纹理等特征,对比不同数据源的遥感影像数据,建立和校正了风沙化土地遥感解译标志。

采用ERDASIMAGE 9.3软件和ENVI 4.2软件对图像进行预处理,包括几何校正、辐射校正和大气校正。其中,像元重采样采用最近邻点法或双线性插值法,影像的几何纠正误差一般不超过1—2个像元,以消除不同时期遥感数据空间分辨率大小不一致带来的影响,达到动态分析的要求。通过遥感数据432波段RGB假彩色合成、直方图匹配,使4期影像的色调基本保持一致,能够较好地反映不同地类的差别等。根据风沙化土地遥感解译标志,采用人机交互目视解译方法进行不同类型的风沙化土地的遥感解译,雅鲁藏布江流域风沙化土地现状与空间分布见表2。

表2 2008年雅鲁藏布江流域风沙化土地现状与分布Table 2 Status and distribution of different aeolian sandy land types in the Yarlung Zangbo River Basin in 2008

式中,WD为风沙化土地变化动态度,Ua为起始年风沙化土地面积,Ub为终结年风沙化土地面积,t为测算间隔年限。根据上述公式,可计算得到1975—1989年,1990—1999年和2000—2008年3个时期风沙化土地变化的动态度,进而获得1975—2008年风沙化土地面积逐年面积数值。

2.3 灰色关联分析

以灰色系统两要素历史数据序列之间的关联度,来表征NDVI分别与风沙化土地、气候变化因子(年降水

基于遥感监测获取的雅鲁藏布江流域1975、1990、2000和2008年4期风沙化土地数据,计算不同时期风沙化土地变化的动态度,公式为:量和平均气温)两要素之间的密切程度。关联度的计算式如下:

式中,Rom为母序列o与子序列m的关联度;N为数据序列的长度,即数据个数;Rom(t)为母序列o与子序列m在时刻t的关联系数,其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Δmin、Δmax分别为各个时刻两序列绝对差中的最小值和最大值;Δom(t)为t时刻两序列的绝对差;ρ为分辨系数,ρ∈ (0,1) ,一般取 0.1—0.5,通常取0.5。

鉴于雅鲁藏布江流域NDVI数据集的时间段为1982—2010年,风沙化土地数据时间段为1975—2008年,气象数据为1957—2007年,为充分利用已有数据资源和计算的科学性,本研究选择1982—2007年作为分析NDVI与风沙化土地、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之间关联度的统一时间尺度,对所选取的上述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通过计算相关标准化数据,分别开展1982—2007年流域NDVI年变化(1—12月)、植被生长季(7—9月)变化与风沙化土地、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之间的灰色关联度研究。

3 结果与分析

3.1 流域NDVI的动态变化

由图2可见,雅鲁藏布江流域1982—2010年NDVI的年际变化总体上呈波动式增长的趋势,但增加趋势不显著,未通过90%的显著性检验(Mann-kendall检验Z值为0.435)。在2009年流域NDVI达到最高值,均为0.161,高于NDVI的多年均值0.145,其次是1990和1998年 NDVI较高,分别为0.159和0.156;在1982年流域NDVI最小,1983年和1987年次之。流域NDIV有3个快速增长期,分别为1982—1990年,1996—1998年和2000—1010年,其中1982—1990年增长最快。

由图2可见,流域1982—2010年NDVI月均值的变化自1—12月随着月份的增大,NDVI呈现先减小后增大、再减小的趋势。NDVI峰值出现在8月份,其次为9月份,分别为0.213和0.212;NDVI最小值出现在4月份,3月份次之,分别为0.077和0.078。就不同宽谷NDVI的变化而言,下游的米林宽谷NDVI月均值最大,中部流域的山南宽谷和日喀则宽谷次之,江源区的马泉河宽谷最小,流域内NDVI呈现由下游至中上游逐渐降低的趋势;同时,NDVI峰值也由米林宽谷和山南宽谷的8月份,过渡到日喀则宽谷和马泉河宽谷的9月份;NDVI最小值由米林宽谷的3月份,过渡到山南宽谷和日喀则宽谷的4月份,而马泉河宽NDVI最小值则出现在2月份。由此可见,雅鲁藏布江流域植被生长季的起始时间自下游至中上游随海拔的增高,呈现不断延迟、生长期不断缩短的趋势。

3.2 流域风沙化土地的演变趋势

雅鲁藏布江流域2008年共有风沙化土地273697.54hm2(表2)。其中,风积沙地以固定沙地面积最大,为91788.46hm2,其次是半固定沙地80810.58hm2,流动沙地面积较小,为33618.49hm2;风蚀沙地的裸露砂砾地面积为37436.67hm2,半裸露砂砾地面积为30043.3hm2。从空间分布特征来看,流域内风沙化土地呈现由江源区向中下游递减的趋势,以马泉河宽谷最大,占风沙化土地总面积的50.28%,其它依次为日喀则宽谷、山南宽谷和米林宽谷,分别占25.52%、19.11%和5.08%。

由表3可见,1975—2008年流域风沙化土地呈缓慢增长趋势。1975年风沙化土地面积为247697.24hm2,1990 年为 255754.61hm2,2000 年为269599.78hm2,2008 年扩展至 273697.54hm2,1975—2008 年共增长了10.5%,年均增长率为764.71hm2/a。其中,1975—1989年面积增加8057.38hm2,年均增长率为537.16hm2/a;1990—1999年面积增加 13845.17hm2,年均增长率为1384.52hm2/a;2000—2008年面积增加4097.76hm2,年均增长率为455.31hm2/a。可以看出,1990—1999年流域风沙化土地增长最快,增长率明显高于1975—1989年、2000—2008年和2000—2008年。近34年来,各宽谷段的风沙化土地面积均有所增加,以马泉河宽谷增加幅度最大(达11880.23hm2),日喀则宽谷和山南宽谷次之(分别为 8378.70hm2和3162.12hm2),米林宽谷最小(2579.24hm2)。

图2 雅鲁藏布江流域1982—2010年NDVI的动态变化Fig.2 Variations of the annual and monthly mean NDVI in the Yarlung Zangbo River Basin from 1982 to 2010

表3 1975—2008年雅鲁藏布江流域不同类型风沙化土地的动态变化Table 3 Variations of aeolian sandy land types in the Yarlung Zangbo River Basin during 1975—2008

3.3 流域NDVI变化与风沙化土地演变的关联性分析

由表4可见,1982—2007年雅鲁藏布江流域NDVI变化的母序列分别与其对应的3个子序列(风沙化土地、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的关联序在不同宽谷段呈现较大的差异性。

表4 雅鲁藏布江流域NDVI与风沙化土地、气候因子(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的关联度Table 4 The correlation degree between NDVI and aeolian sandy land,climate factors(annual precipitation,mean temperature),respectively

总体上来说,江源区的马泉河宽谷NDVI的年变化(1—12月)和植被生长季(7—9月)变化均表现为受平均气温的影响最大,所不同的是,NDVI年变化受风沙化土地扩展的影响较大、生长季变化受年降水量的影响较大;中部流域的日喀则宽谷和山南宽谷NDVI年变化和植被生长季变化均表现为受年降水量的影响最大,平均气温的影响次之,风沙化土地扩展的影响最小;下游的米林宽谷NDVI年变化和植被生长季的变化差异较大,NDVI的年变化受风沙化土地扩展的影响最大,平均气温的影响次之,而植被生长季的变化受年降水量的影响最大,平均气温的影响次之。

就植被生长季NDVI的变化而言,马泉河宽谷主要受平均气温和年降水量的影响,日喀则宽谷和山南宽谷主要受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的影响,米林宽谷主要受年降水量的影响。

4 讨论

青藏高原由于其特殊的地形以及热力动力作用,形成了从热带到寒带、从湿润到干旱等多种气候条件与植被类型[19],一直是气候变化与植被演替研究的热点区域[20-22]。雅鲁藏布江流域横贯青藏高原南部,海拔从150—7000多m,植被类型和气候条件复杂多样,是研究青藏高原植被生态与气候变化响应的典型代表性区域。相关研究表明,气候变化是引发区域植被变化最主要的原因,NDVI作为植物生长状态和植被空间分布的指示因子,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地表植被覆盖情况[23-24]。雅鲁藏布江流域1982—2010年NDVI的年际变化总体上呈波动式增长的趋势(图2),与杨元合等[21]、付新峰等[24]和向波等[25]研究指出的青藏高原大部分地区的植被指数呈不同程度的上升趋势相一致。

雅鲁藏布江流域NDVI的空间分布及其动态变化受气候条件和植被类型影响很大。就气候条件而言,江源区的马泉河宽谷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最低(分别为131.63mm和1.47℃),下游的米林宽谷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最高(分别为676.70mm和8.79℃),中部流域的山南宽谷和日喀则宽谷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介于前两者之间(表1),流域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呈现自下游向中上游逐渐降低的趋势[26]。结合流域NDVI呈现由下游至中上游逐渐降低的趋势(图2)、以及风沙化土地总体上呈自下游向中上游逐渐增加的趋势(表2),可以看出,流域内NDVI的空间变化趋势总体上与年降水量和平均气温相似,但与风沙化土地的变化趋势相反。流域中上游(马泉河宽谷、日喀则宽谷和山南宽谷)属半干旱干旱气候,其NDVI年变化主要受平均气温和年降水量的影响(表4),与Nicholson等[27-29]指出的NDVI与年降水量、平均气温具有较好的相关性的结论结果相一致。

就植被类型而言,马泉河宽谷的地带性植被基本为高山草原、高山草甸、高山灌丛和高山沼泽草甸等类型[30],且以高寒草原和草甸生态系统为主,日喀则宽谷和山南宽谷的植被基本上属于同一植被型,即山地灌丛草原[31]和人工林[13-14],米林宽谷植被基本为高山森林。流域内不同宽谷1982—2010年NDVI的多年平均值统计表明(图3),以森林植被为主的米林宽谷NDVI最大(0.219),其它依次为山地灌丛草原和人工林为主的山南宽谷(0.174)和日喀则宽谷(0.114),最小的为以高寒草原和草甸生态系统为主的马泉河宽谷(0.072)。不同宽谷1982—2010年NDVI年际变化趋势与流域NDVI年际变化相似(图3),亦表现为总体上呈波动式增长的趋势但不显著(Mann-kendall检验 Z 值分别为 0.654,0.470,0.708 和 0.638,均小于 1.28)。其中,马泉河宽谷、日喀则宽谷和山南宽谷的NDVI年际变化波动较大,1988—1993年NDVI植被状况较好;米林宽谷NDVI年际变化波动较小,总体上表现为稳定增长状态。

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是当今土地沙漠化过程的两大驱动力[2,32-33],两者均可引起或加剧植被退化和土地沙漠化,并可反过来对区域气候造成一定的影响[34-35]。许多学者认为西藏高原土地沙漠化的发生发展是在干旱多风的气候条件下,以缓慢的自然沙漠化过程为基础,现代人类不合理的生产、生活方式加速与加剧了这一过程[11,36]。研究结果表明,1982—2010年雅鲁藏布江流域NDVI总体上呈不断增长的趋势,同时,1975—2008年风沙化土地变化亦呈现缓慢增长的趋势。这表明,近年来流域内开展的大规模人工植树造林和草地围栏封育等生态保护与建设工作,使得流域内植被状况不断好转;但是,植被状况的好转并未能有效地遏制土地沙漠化的扩展,这可能与青藏高原生境胁迫条件下新营造的次生人工林和原生高寒植被生态系统的防风固沙功能较弱有关。加之,全球变暖和不合理的人为活动影响,流域内风沙化土地仍呈不断扩展的趋势。

5 结论

(1)雅鲁藏布江流域1982—2010年NDVI的年际变化总体上呈波动式增长的趋势,1982—1990年增长最快。流域NDVI峰值出现在8月份,其次为9月份;NDVI最小值出现在4月份,3月份次之。流域NDVI呈现由下游至中上游逐渐降低的趋势,以米林宽谷NDVI最大,马泉河宽谷最小。雅鲁藏布江流域植被生长季的起始时间自下游至中上游随海拔的增高,呈现不断延迟、生长期不断缩短的趋势。

(2)雅鲁藏布江流域2008年共有风沙化土地273 697.54hm2,呈现由江源区的马泉河宽谷向中下游的日喀则宽谷、山南宽谷和米林宽谷递减的趋势。1975—2008年流域风沙化土地呈缓慢增长趋势,以1990—1999年增长最快。就风沙化土地扩展对NDVI年变化的影响而言,自下游至江源区NDVI与风沙化土地变化的关联度呈不断减弱趋势。流域风沙化土地扩展对NDVI的影响主要表现为每年10月—翌年6月的非植被生长季节。

图3 雅鲁藏布江流域不同宽谷段1982—2010年NDVI的动态变化Fig.3 Variations of the annual mean NDVI in different wide valley of the Yarlung Zangbo River Basin from 1982 to 2010

(3)雅鲁藏布流域NDVI植被生长季变化主要受平均气温和年降水量的影响。江源区NDVI年变化和植被生长季变化受平均气温的影响最大,中部流域受年降水量的影响最大;下游NDVI年变化受风沙化土地扩展的影响最大,而NDVI植被生长季变化受年降水量的影响最大。总体来讲,流域内不同宽谷段的气候条件和植被类型对NDVI的空间分布及其动态变化影响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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