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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的“处世之道”与其“游世”思想

2013-10-21胡敏

卷宗 2013年7期

摘 要:庄子哲学中的“处世之道”为当今混浊的世风吹进一丝清新的空气,而其“游世”思想就是其“处世之道”的具体化。本文试从《庄子》中的形象塑造和其“无用之用”的阐释中来梳理其哲学中的“游世”之深层意义。

关键词:游世;有用之用;生死;病态形象

庄子在 《养生主》中以庖丁解牛来喻人的生存处世之道。庖丁说:“依乎天理,批大卻,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一般的理解就是只有掌握了“道”的真谛,那么在这个世上就会生存得如鱼得水,这就是养生和处世的关键。更多时候,我们把这种“处世之道”理解为一种生存技巧,如何求得个人自保,获得灵魂清新的“处世之道”一直是庄子孜孜不倦的追求。 其中,“游世”是庄子“处世之道”的核心,研究庄子思想如果忽略游世,将无从理解庄学的灵魂。

1 “游世”思想的主要内容

用“游世”一词来概括庄子的“处世之道”很有点戏谑的意味,庄子“游世”思想是十分复杂的,其中包含着不易清晰分辨的情绪变化,但主要的突出点即是“用游戏的态度来解脱人生的痛苦”,其中有回避矛盾的混世主张。

在《庄子·人间世》中,庄子借助卫君的“轻用其国”、“轻用民死”的语言还有“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等历史事实来讽喻当时社会环境的无望。在《庄子·人间世》的混乱黑暗的社会环境中,庄子关注人生,关注生命,试图寻找一条既不同于隐者、又不同于儒家的个人出路。隐者思想暗含了不流于主流社会,把自己从社会生活的黑暗和压力中解救出来,完全不顾个人的社会责任,以求养身养心以达天年的人生目标。所以庄子一方面也继承了隐者的避世思想,更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强烈态度达到轻视现实和躲避矛盾的方法,来保护一种弱势群体的生存欲求;而儒家思想则是一种积极的入世态度,以达到“兼济天下”的人生目的,因为庄子认为在黑暗普遍化彻底化的社会环境中,传统隐者的个人出路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采取了“入世”的态度,但这种“入世”绝非一种和主流社会同流合污的入世,而是一种生活在主流社会环境中,但以游戏的态度来对待一切包括对待个人生死,它隐含着以带有自虐意味的嘲讽心情来与一个黑暗的世界对抗,这表达了庄子对人在天地之间无路可走的这一绝望处境的回答。

2 “游世”方式

庄子的“游世”思想更多的是用“无用之用”来阐释的,而这种“无用之用”则更多的是通过他的主人公的形象塑造来表达的,他的避祸自保的意识是在一种变态甚至是病态的方式中凸显的。

因为庄子意识到当时的世道是非常黑暗的,以至于达到了彻底的程度,而生命在整个社会、整个世界中的力量和地位是非常微弱和卑微的,根本不可能找到个人的清净安全,那么,庄子以一种变态甚至是病态的方式投入到这个黑暗的社会中,这种变态、病态的方式是相对于正统的、主流的生存方式而言的,这其中有两点突出表现:

以一种极端的无用方式生活在世上,如支离疏远的生活方式,“支离疏者,颐隐于脐,肩高于頂,会撮指天,五管在上,兩髀為胁。”,这种心安理得的生活方式和处世方式是在人世黑暗背景下的极不认真的表征。

庄子甚至以夸张的方式和极度变形的手段来阐述他的“无用之用”的处世之道。在那样到处充满着杀机、黑暗的生活环境中,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以“无用”来应对和对抗社会对个人生存之望的破坏和颠覆,“无用”的最大用处孤独的屹立于庄子的内心深处。

3 “游世”中的生死问题

庄子的游世态度贯彻到对待生死问题上时已到达了极致。生死问题是每个人意识深处最脆弱也最执着的终极关怀,正如庄子在《齐物论》中所言“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叶儿!”。庄子也通过梦境来表达这种不信赖性、不确定性。在《至乐》篇中,庄子写到:“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

在面临灾祸和死亡时,要安然处之,这种态度是一种在宇宙背景下的极不认真的表征。例如在《养生主》中,老聃死,“秦失吊之,三号而出。”只是因为看透了生死而已,“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生死问题在庄子的意识中已经是“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人的死亡和出生一样是身不由己的,生是不由自己做主的:父母未经我同意就将我降生于世;死也不由自己做主:人虽不想死,遇到疾病灾祸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参透了这些,那么面对死亡时就不会痛苦和悲哀,面对出生时也不必要感到欣喜和快乐。

他主张人生在世,要“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乐观豁达。有生就有死,庄子是不追求永恒的生的,这不同于传统隐者的生存之道,他认为死亡时另一种意义上的生,“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死生只是生命的存在状态,不必过于执着追求。庄子在很多场合,甚至用一些游戏之言甚至夸耀死亡的形式否定躯体意义的活着,但庄子并不真的把死后的世界视为稳定安宁的去处,在生的世界中没有稳定安宁的去处,那么死后也不可能有,也即“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庄子既否定现实,也不寄希望于来世,所有的存在都是荒唐的,个人唯一可能的生存选择,就是游戏于其间。

庄子从“死生无变于己”角度表达其游世思想中对现实黑暗的激愤和嘲讽,在《大宗师》中表达齐生死、安命不争的主题时借用了对子舆所描述的“曲偻发背,上有五管,颐隐于齐,肩高于顶,句獒指天”等怪异的、变态的形貌来表达人在宇宙中的卑微可羞的地位。但庄子解决人卑微可羞地位的方法是把人扔置于这样可悲的境地,继续与这样的力量对抗到底,甚至其随遇而安的心情都与这种周旋到底的悲愤相关,又如其他人物形象的病态外貌描写“以右臂为弹”、“以汝为鼠肝”、“以汝为虫臂”……庄子用夸张的语言把人置于卑微的处境中,这些主人公包括被刻画的人物如子舆、右师等,甚至大自然中的物如山中树木等也是如此。

这种游世姿态的彻底性,在庄子笔下就以夸张的、病态的形象塑造,以戏虐的语言表达一种自我毁灭的决心和与黑暗存在对抗到底的意志,這类人不停地通过否定、怀疑、调侃,把一切虚无、生存的本质游戏化。

其实,庄子的游戏姿态更是一种认真、一种坚持、一种执着。他始终坚守着自己心中的那片净土,以一种不肯向温和的稳定性妥协的对抗姿态表达着他的现实生存方式的冷漠,并在这种游世过程中寻找一种生命的清新。他也是孤独的,悲伤和冷漠的,而这些也都是相对于他所处的现实世界而言的,而他的“游世”之道在对如何解脱痛苦、寻求个人出路和灵魂自新的方面开创了一条新路,所以他对后世的玄学、宋明理学乃至现在人们寻求理想之根仍然有很多的启示和启发。

在天地之间,可以说庄子勘破了生死,超越了名利,看穿了世间种种。庄子哲学是博大精深的,包含着无穷的哲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现代社会中如何保持一颗平常心来对待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疯狂的物质追求,漫无目标的生存之道,传统道德的贬值……这一切已经增加了人们的焦虑、恐惧、不安……,而庄子哲学的底蕴将是我们最宝贵的汲取不尽的精神财富。

参考文献

[1]王博,《庄子哲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版.

[2]王处辉,《中国社会思想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3]匡亚明,《庄子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作者简介

胡敏(1982-),女,土家族,贵州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