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湖水环境保护与资源开发若干问题的思考

2013-01-26江明霞徐枫琳莉徐高福

中国林业经济 2013年4期

江明霞，徐枫琳莉，徐高福

（1.淳安县新安江开发总公司，浙江淳安 311700；2.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杭州 310058）

1959年，新安江水库建成，巍巍大坝将新安江上游拦截成一个烟波浩渺的巨大的湖泊。连绵的崇山峻岭淹入湖中成为大小岛屿，共1078个，“千岛湖”由此得名。水库集雨面积为10480 km2，从大坝到新安江入库口纵长150 km，库岸线曲折长达900 km。当水库高程108 m时，水面为5.73余万hm2，平均水深30.44 m，相当于3184个西湖，故郭沫若诗句中有“西子三千个”之美誉。

千岛湖历经50余年沧桑变迁，从当初以水力发电为主要目的而兴建的一座特大型水库，发展成为集旅游、水资源供应、水力发电、防洪和水产养殖为一体的多功能人工湖泊，效益有目共睹，地位与日俱增，社会关注度日益提高，千岛湖的保护与开发处于极度敏感状态，在国内多数江河、湖泊和水库普遍受到污染而加剧水资源短缺的大背景下，绝大多数专家学者乃至普通百姓对千岛湖水环境持乐观、肯定的态度[1-3]，然近年来也有不同的声音，对千岛湖水资源为主体的环境存有种种担忧[4-6]，如何真正做到保护与发展“双赢”，是摆在千岛湖经营管理者面前的新课题。

1 千岛湖的多功能性

千岛湖不同于其他的封闭景区，既是景区也是城区还是生产区，地域广袤，横跨浙江、安徽两省，功能多样。

1.1 水力发电与防洪减灾是建库（湖）的初衷

1957年4月，动工兴建新安江水力发电站。1959年9月，水库开始蓄水。1960年电站建成投产。其目的以发电为主，兼有防洪、灌溉、航运、渔业、林业等功能。电站建成后，年平均发电量达19.6亿千瓦时，同时为电网调峰、调频、防洪减灾做出了重大贡献。电站建成前，常因山洪暴发，江水陡涨，新安江两岸田淹房毁，人民深受其害。电站建成后，避免和减轻了下游2万hm2农田的洪涝灾害。

新安江水电站是中国第一座自行设计、自制设备、自己施工建造的大型水利发电站，被人们誉为“长江三峡的试验田”，是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范例，是中国水利电力事业上的一座丰碑、中国人民勤劳智慧的杰作。

1.2 水产养殖是千岛湖渔业经济的支柱

鲢、鳙鱼是淡水养殖的主要鱼类品种，它们与青鱼、草鱼统称为我国的“四大家鱼”，其产量为淡水鱼养殖总产量的30%以上，在我国淡水渔业经济中占有极其重要地位。

千岛湖，自1959年开始人工投放鲢、鳙鱼种，1961年形成捕捞产量，此后的50余年来，在广大水产科技人员和渔业工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千岛湖渔业得到迅速发展，鲢、鳙鱼年捕捞产量也从1961年的0.5万kg，上升到如今的250万kg左右，已成为千岛湖渔业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2000年，千岛湖鲢、鳙鱼首家被国家环保总局有机食品发展中心认证为有机鱼，填补了我国有机鱼的空白；2003年，淳安千岛湖又被中国优质农产品开发服务协会授予中国有机鱼之乡。至此，千岛湖鲢、鳙鱼生产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1.3 旅游是千岛湖的朝阳产业

千岛湖湖水澄碧透明，湖中岛屿风格迥异，湖畔群山叠翠，林木蓊翳，奇山异石高峡幽谷、飞瀑流泉，奇幻的洞景，众多的名胜古迹和古朴的村庄错落其间。1982年11月，“富春江—新安江”被国务院审定为第一批44个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之一，千岛湖风景区是其重要组成部分。1986年经林业部批准,建设千岛湖森林公园，1990年晋升为国家级森林公园。2010年千岛湖被评为国家AAAAA景区。

千岛湖旅游发展如火如荼，2012年，千岛湖所在淳安县旅游接待人数达到796.6万人，旅游经济总收入达到70.2亿元，在全国森林旅游行业名列前茅。

2 千岛湖生态建设的复杂性

2.1 涉及生态系统的多个层面

科学证明，大自然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个生态循环系统，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生物圈，都是一个巨大的有条不紊的生态循环系统。

千岛湖承担着作为大型水库、湿地特有的生态功能，水与森林等整个自然生态循环系统是紧密相关的，任何人为活动及自然因素都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千岛湖生态系统的多个层面[7]。就水论水，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尽管生态恢复与重建已经成为现代生态领域引人注目的课题，但这种生态恢复与重建需要十分漫长的时间，而且达到理想的目标是很难想象的，因为大自然是十分神奇而复杂的，维护大自然的生态循环系统是前提。

2.2 涉及利益的区域与部门众多

千岛湖及新安江流域不仅是浙江、安徽重要的生态屏障，同时关乎长江三角洲的生态安全。除环境部门外，电力、旅游、渔业、饮用水工业、水利、林业等多部门从这块大蛋糕中都或多或少分得一块利益。但权利与义务总是难以对等的。

2.3 社会经济发展带来新的困惑

当下，生态文明被提升至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四大建设并列的高度，“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战略思想已深入人心。淳安县委、县政府提出了“以湖兴县，蝶变淳安”的宏伟蓝图，并把争当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示范放在首位，然而，科学处理发展与保护的关系，既要坚持“生态优先、保护第一”原则，又要坚持“生态经济化、经济生态化”方向，在实际操作中，面临着协调统一的困惑。

3 千岛湖水环境保护举措

3.1 建立健全千岛湖保护机制

积极践行科学发展观，全面深化千岛湖水环境的长效保护。2005年，淳安县人大通过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千岛湖保护的决议》，把千岛湖保护上升为全县人民的共同意志。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淳安县先后制定出台《千岛湖水环境管理办法》、《千岛湖水面资源管理暂行办法》、《淳安县渔业资源保护和管理办法》等规范性文件。

3.2 加大千岛湖环保设施投入

尽管淳安经济总量小，综合实力弱，但在保护上舍得投入，不仅建立了浙江省首个县级环境保护专项基金，而且还专门设立生态县建设专项资金。“十一五”期间淳安县在环保方面的投入达到12.66亿元，2011—2012年环保基础设施投资超6亿元，2013年政府计划环保投资5.6亿元，走在全省乃至全国的前列。

3.3 加强千岛湖环境综合治理

从淳安县的实际出发，把县域范围内所有涉及千岛湖保护的工作尽量做到尽善尽美、无可挑剔。一是全力有效控制工业污染。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淳安先后关停并转了造纸、化工、电镀等40余家污染企业，至今无一家印染、农药、化肥、制革等重污染企业，是浙江省首个实现“一控双达标”的县。二是全力有效加强源头保护。50多年来，为保护千岛湖水源地的生态环境，淳安大力实施封山育林、绿化造林、退耕还林、划定森林保护区，在全省建立首个巡山护林员制度，森林覆盖率大幅度提高，达到了涵养水源、净化空气、减少水土流失的目的，生态环境持续改善[8]。针对千岛湖水生生态系统的特性，坚持以保水、护水为前提发展生态渔业，每年向千岛湖投放600万尾以上鲢鳙鱼苗，不仅保护和优化了水质，而且诞生了有机鱼这一生态产业。从2006年初开始，在全县425个行政村范围内启动“清洁乡村”工程，建立起1407人村级保洁员队伍，实现了村级垃圾收集处置设施全覆盖。2010年8月份，又在全省率先启动以“户分类、村收集、乡镇运、县处理”为目标的垃圾集中收集和无害化处理工作。三是全力有效整治环境问题。从2009—2012年，针对淳安范围内在千岛湖保护上存在的突出问题，在全县开展以采砂、网箱养殖、垂钓、船舶污水上岸为重点的“五大整治”行动。决心之大、力度之大、动作之大，前所未有。

3.4 创新千岛湖水质监测工作

由于千岛湖一半以上的入湖水量、58%的集雨面积都在安徽境内，因此千岛湖水质很大程度取决于上游新安江的来水质量。为了保护千岛湖的水质，在国家领导层和相关部门的关心下，浙皖跨流域生态补偿机制已于2012年启动[9]。浙江省淳安县环保局和黄山市环境监测站每个月都会在新安江跨界交接街口断面设置3条垂线、9个测点，开展水质联合监测采样一次。重点监测四项指标：高锰酸盐指数、氨氮、总氮和总磷，并在5天内完成数据交换和比对，每月25号前将监测数据报送国家总站。

4 千岛湖水环境保护与资源开发若干问题

4.1 发展与民生问题

特殊的千岛湖、普通的淳安县是淳安的基本县情，一方面要竭尽全力保护千岛湖，另一方面也要想方设法加快发展，带领淳安人民建设全面小康新淳安。一流的生态和山水资源是淳安最大优势和发展后劲，这是淳安让农民数十年持之以恒坚持不懈保护的结果。同时在严格的保护要求下，与周边县（市）相比，淳安经济的发展空间相对狭窄、发展的成本相对昂贵，在科学发展的前提下实现加快发展的难度也不断加大，受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千岛湖水环境保护的投入也越来越成为淳安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

4.2 饮水工程引发的争议

千岛湖引水工程是重大民生工程，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是浙北千万人身体健康对改善饮用水质量的需要，是杭州建设国际著名风景旅游城市的需要，是彻底解除威胁杭州饮用水水源突发事件的需要，是保障特大干旱期浙东千万人持续引水的需要。

千岛湖引水工程的开展，还可能会带来难以预估的生态影响。2012年，杭州市拉开了千岛湖引水工程前期工作序幕，对千岛湖引水工程有可能引发的生态环境、水位起伏、生态产业、旅游等方面的影响进行分析与论证。专家认为，千岛湖引水工程的实施，对千岛湖的水文情势几乎无影响，引水也几乎不影响坝下两岸的用水，对水质的影响微乎其微，对水温的影响是估算冬季的水温较现状平均降低0.2℃～0.4℃，而夏季水温平均提高0.3℃～0.5℃左右，年均水温略有上升，但不明显。据调查，1981—2011年年均入库量为106.34亿m3，其中低于 60亿 m3为 3年，60～70亿 m3为 1年，70～80亿m3为1年，80～90亿 m3为3年，90～100亿 m3为7年，100亿m3以上达16年。31年年均水位99.47 m，其中水位在100 m高程以下有17年，100 m高程以上有14年。每年20.7亿m3的引水量，将会造成千岛湖水面下降约0.2～0.3m，这样的下降幅度，对千岛湖的生态环境应该是影响不大的。然而这种说法能否经得起实践的检验还是问题。由此而引发的补偿和管理等一系列社会问题，争议更大。

4.3 千岛湖开发的承载力问题

纯粹谈保护千岛湖而制约其发展，特别是千岛湖所在的淳安作为杭州市唯一的经济欠发达县，是不现实的。问题的关键在于资源利用要适度，面上保护与点状开发的把控。千岛湖开发的承载力是社会普遍关注的话题，作为水源地，经济发展、城市建设受到限制是无疑的，宾馆、餐饮、房地产以及水上活动等开发对环境承载具有叠加效应，要保持一湖清水势必是一种挑战。

5 千岛湖水环境保护与建设策略

着眼自然循环生态系统，立足科学发展，才能解决千岛湖环境保护与资源开发中遇到的困难和矛盾，力求从水资源有效保护利用、水污染综合防治、生态系统经营、社区环境管理以及加强监测与科学研究等全视野、大纵深、多层面可持续推进千岛湖生态优先前提下的合理开发利用。

5.1 加强水资源有效保护利用

加强水源地建设与保护，确保供水安全；持之以恒实施河道综合治理，保持良好水生态环境；强化节约用水，提高河湖综合管理能力。另外，要加强水环境污染的综合防治。一是全面推进点源污染防治工作；二是不断提高面源污染防治水平。

5.2 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

按照保护生态环境、发展生态经济的要求，因地制宜开展水土流失综合防治和生态修复、保护工作，提高流域生态环境质量，促进人与自然和谐、经济社会与生态协调发展。

（1）实施河湖生态修复整治。采取河湖植被护岸建设及其他工程措施，治理与控制河提、湖岸带水土流失，构建河湖生态走廊；实施选择性放养、种植水生动植物、河道湖底的生态疏浚等措施，提高生物多样性和水域生物净化功能，促进河湖水质改善；开展河湖水面保洁工作，对各类漂流污染物实行人工打捞和定点拦截相结合，减少污染；继续加大河湖非法采砂、无序垂钓等行为的整治力度，消除水环境安全隐患。

（2）加强湿地生态系统保护建设。采取退田还湖、退耕还湿等措施，构建江、河、库、塘、沼泽一体化的湿地生态系统，增强流域湿地调节能力。

（3）注重流域生物多样性保护。从传统单一的物种保护，拓展到千岛湖整个流域的遗传基因、物种、生态系统、景观全面保护。

（4）提高流域森林质量。淳安县作为浙江省面积、蓄积量最大的林业县，认真抓好松材线虫病防范、千岛湖生态公益林建设和林相改造，提高流域森林质量，推进当地林业产业的发展，是十分必要的[10]。

（5）发展生态经济产业。坚持把淳安打造成长江三角洲地区以大旅游为龙头的服务经济先行县和引领县，积极发展生态工业，提升发展现代农业，坚定不移走低碳、生态、环保的可持续发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