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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语言学视野下的指称性转喻研究*

2013-01-22

关键词:构式压制词汇

董 涛

(济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 250022)

认知语言学视野下的指称性转喻研究*

董 涛

(济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 250022)

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构成了一个转喻连续统一体。在这个连续统一体上,一端是构式压制造成的转喻义,一端是概念映射生成的转喻义。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在词义永久性、功能转移和语用效果方面有差异。对转喻连续统一体分析表明,视角、突显和心理扫描识解方式是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产生的认知动因。

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视角;突显;心理扫描

一、引言

20世纪80年代以来,认知语言学在指称性转喻研究领域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1][2][3][4][5][6][7][8][9][10]但是,指称性转喻研究只侧重认知心理层面的解释,忽视了句法结构对转喻义生成影响的研究。例如,

(1)Joe sent Chicago a letter.

上述句子中,Chicago转喻居住在芝加哥城的人。根据认知转喻理论,Chicago的转喻义是发生在同一个认知域中居住地与居民间的概念映射。但是,在Goldberg看来,Chicago的转喻义是受该句句式结构影响的产物。[11](P55)具体地,例(1)是双及物构式,其构式义是施事Joe与接收者Chicago之间的成功转移受事a letter。在双及物构式中,施事和接收者必须是有生命的,受事是无生命的。Chicago受例(1)句式结构中接受者必须具有生命性质条件的制约,转喻居住在芝加哥城的人。但是,过于强调构式的作用,忽视其认知机制,会导致一些转喻的解释不能令人满意。比如,一般人们用面孔转喻人。很明显,用面孔指称人已经被语法化,规约化成了词典义,构式压制没有参与这类转喻义的建构。

因此,要弄清楚转喻义的生成机制,既需要构式压制理论,又离不开转喻的概念映射机制,正如王寅指出的,只有将两种研究方法紧密而又有机地结合起来,既有自上而下(从构式到词项),又有自下而上(从词项到构式),实现真正意义的互动,才能将两者之间的组配关系论述得更为透彻。[12](P405)概而言之,我们的基本观点是转喻义是构式压制与概念映射互动的结果。具体言之,构式压制与概念映射都促进了转喻义的生成,组成了连续统一体。连续统一体的一端是构式压制诱发的转喻义,称为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另外一端转喻义是由概念映射机制造成的,称为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中间成员转喻义由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共同作用。我们首先分析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组成的转喻连续统一体的特征,然后分析两类转喻的内在认知动因。

二、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共同作用形成转喻连续统一体

转喻是一个连续统一体,一端是典型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另一端是典型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中间成员是由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共同作用产生的转喻义,靠近典型构式压制型转喻一端的转喻义构式压制的作用比概念映射明显,靠近典型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一端的转喻义概念映射施加的力量比构式压制大。例如,

(2)正义是杀不完的,因为真理永远存在。(闻一多《最后一次演讲》)[13](P45)

(3)黑色外套走了出去,上了一辆奔驰车。

(4)我拿了新闻看,长腿装着无聊的脸坐在安乐椅上。(鲁迅《现代小说集》)[13](P47)

(5)漫步在店埠河畔,和平文化广场犹如一幅五彩斑斓的油画,让县城的面孔更加生动可人。(人民网《文化广场,让生活更美好》2013年3月8日)

例(2)中,“正义”的转喻义是由构式压制产生的。动词“杀”限制了主语一定是生命体,因此“正义”指称“主持正义的人”。例(3)中,“黑色外套”的转喻义是由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共同引起的,因为“黑色外套”转喻穿黑色外套的人既有构式施加的压制力量,又有概念映射的认知心理描述,其中构式压制比概念映射的作用力大。例(4)中,“长腿”的转喻义也是由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共同引起的,其中,概念映射的作用比构式压制施加的作用力大。例(5)中,“面孔”转喻人的意义完全是概念映射的结果,构式压制没有施加任何作用。

以上句子是一个完整的转喻连续统一体。例(2)中,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正义”处在统一体的一端。例(5)中,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面孔”处在另外一端,例(3)和例(4)分别靠近例(2)和例(5)的两端。下面,我们通过分析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的特征进一步了解转喻的连续统一体。

(一)临时附加义与固定词典义

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义是临时附加义,即受压制词项离开构式后,其转喻义将被撤销。比如,例(2)中“正义”转喻“主持的正义的人”离开构式后,“正义”的转喻义被撤销,恢复了它的词典义。概念映射生成的转喻义是语法化的,固定的词典义。例(5)中“面孔”的转喻义人已经被规约化了,变成了词典义。转喻有临时性和固定性的差别是由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两种机制决定的。一方面,构式压制的效果是暂时的,不是恒久的。为了解决构式与词项词典义的语义冲突,构式施加给词项作用力,迫使它改变词义,服从构式义,缓解冲突。一旦受压制词项离开了该构式,其转喻义就被撤销,它的词典义和功能恢复。值得注意的是,受压制词项的转喻义的临时性还与构式压制的频率(frequency)有关系。具体讲,受压制词项高频率地出现在不同的论元构式中,受压制词项临时性附加义转变成固定词典义的几率就大。例如,如果例(4)中“长腿”足够多次受到压制,出现在不同的构式中,那么长腿的转喻义人可以与例(5)中“面孔”的转喻义一样收录进词典义。

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义是固定的词典义。概念映射是人赖以生存的思维方式,说话方式和行为方式,是人体验获得的认知能力。因此,例(5)中“面孔”和“人”的概念映射关系受到人类的基本认知原则控制,固定在人类的思维中,不会因为构式的改变,遭到破坏。

(二)功能转移的差别

构式语法只关注构式压制引起的意义的转移,没有关注受压制词项功能的调整。施春宏[14](P4)认为在词项进入构式及受到压制的过程中,不仅意义要跟构式的原型意义相一致,而且功能也要跟构式的原型功能一致,如果不一致,构式就会通过调整词项的意义和功能来使构式和词项两相契合。我们认为,就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而言,受压制词项的意义不但发生了转移,而且功能也进行了调整。名词具有双重功能:指称功能和描述功能。概念意义体现指称功能,性质意义体现描述功能。谭景春[15](P370)指出抽象名词的描述功能最强,指称功能最弱;指人名词的描述功能大于指称功能;指物名词的描述功能小于指称功能;专有名词描述功能最弱,指称功能最强。在词项受到构式压制过程中,名词的指称功能和描述功能的强弱会随构式压制的强弱发生变化。例如,例(2)中“正义”是抽象名词,描述功能大于指称功能。在正义进入主谓构式受到压制的过程中,“杀”给主语位置上的正义施加作用力,迫使它的指称功能得到突显,描述功能减弱。同理可知,例(3)和例(4)中,“黑色外套”和“长腿”的指称功能进一步突显,描述功能进一步减弱。值得注意的是在转喻义产生过程中,名词都是突显指称功能,削弱描述功能。因此,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是单向增强指称功能,具有功能转移单向性的特征。

对于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而言,其转喻义发生了改变,但功能没有变化。例如,例(5)中,“面孔”的转喻义已经被语法化,成为了词典义,因此,“面孔”的转喻义本身就具有指称功能,不存在功能的转移。

(三)语用效果的差别

转喻连续统一体上,典型的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可以表达说话人的态度,典型的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没有类似的语用效果。例如,

(6)她嫁给了钱。

(7)她嫁给了爱情。

例(6)和例(7)中,“钱”和“爱情”分别受到动词“嫁”的施事和受事必须是有生命体的人条件的限制的压制,转喻“有钱人”和“爱她的人”。显然,通过两个转喻,说话人表明了不同的态度,前者表明了讽刺婚姻,后者是褒赏婚姻。转喻连续体语用效果差异是名词的描述功能参与意义建构造成的。如前所述,名词具有两个功能:指称功能和描述功能。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的指称功能大于描述功能。尽管这类转喻的指称功能比重大于描述功能,但是描述功能仍然对句子的意义的构建施加了力量。在例(6)和例(7)意义构建过程中,动词“嫁”不仅压制“钱”和“爱情”使它们的指称功能得到突显,而且使“钱”和“爱情”的描述功能参与了意义的建构,即为了钱结婚和为了爱情结婚。在我们的文化中,人们厌恶为了钱结婚的人,赞扬为了爱情结婚的人,因此钱的描述义是贬义,爱情的描述义是褒义。通过“钱”和“爱情”的描述功能,说话人传递了讽刺和褒赏的态度。

典型的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没有类似语用效果的原因是,与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义的临时性不同,这类转喻有了固定的,具有指称功能的词典义。在句子意义的构建过程中,描述功能施加的影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三、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统一连续体的动因

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这两类诱发转喻的机制的动因是百科知识在视角、突显、心理扫描识解方式的作用下获得了进入具有相关关系的词汇概念心理通道的语义潜力,词汇概念被重新范畴化。[22]

(一)相关关系是词汇概念重新范畴化的基础

无论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还是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词汇概念和百科知识间的相关性是转喻义生成的认知基础。词汇概念是由复杂的语言知识(linguistic knowledge)体组成的。[16](P77)相关关系(contiguity)是两个概念间的邻近关系。[17](P115)转喻是语言知识的表征形式(本体)与具有相关关系的百科知识(喻体)建立心理通道的认知过程。一旦具有相关关系的语言知识和百科知识间的心理通道建立,百科知识就具有了进入词汇概念的语义潜力(semantic potential),转喻义随时可能生成。例如,

(8)北京发出声音,世界就会倾听。(人民网《争夺话语权的四个要点》2009年9月21日)

例(8)中,“北京”转喻“中国政府”发生的关键是词汇概念“北京”和“中国政府”在句式场景的影响下建立了心理通道,百科知识“北京”进入到了“中国政府”的词汇概念中。

只要词汇概念和百科知识具有相关关系,百科知识就有生成转喻义的潜力。我们注意到相关关系有程度的差别,即词汇概念和百科知识间的认知距离可大可小。如果词汇概念与百科知识间的认知距离小,相关关系大,称为内在相关关系(intrinsic contiguity),具有永久性的特点;如果词汇概念与百科知识间的认知距离大,相关关系就小,称为外在相关关系(extrinsic contiguity),具有临时性的特点。词汇概念与百科知识间的内在相关关系对应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外在相关关系对应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例如,

(9)I noticed several new faces tonight.

(10)Room 23 is not answering.

例(9)和例(10)中,new faces和Room 23分别转喻“新人”和“住在23号房间的客人”。由于例(9)中脸是人身体的一个固有的组成部分,所以new faces和人的相关关系大,new faces转喻人容易生成。例(10)中,“Room 23”和“住在23号房间的客人”间的相关关系的建立是以例(10)描述的场景为语境,以answering对施事的限制条件为前提的。脱离了语境和限制条件,“Room 23”和“住在23号房间的客人”间的相关关系也就不存在,因此“Room 23”与“住在23号房间的客人”是临时建立起来的外在相关关系,“Room 23”临时获得进入到了客人的词汇概念的心理通道,转喻义产生。

由于词汇概念和百科知识间相关关系的大小的差异,不同类型的转喻产生。词汇概念与百科知识间的内在相关关系产生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外在相关关系产生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也正是构式压制施加的力量弥补了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涉及的词汇概念与百科知识间相关关系小带来的先天缺陷,使转喻成功生成。

(二)识解机制的作用

如前所述,词汇概念与百科知识间的内在相关关系和外在相关关系分别对应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和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那么是什么样的驱使力使概念映射和构式压制得以实现?我们主张,视角(perspective)、突显(highlighting)和心理扫描(mental scanning)识解方式是概念映射和构式压制的成功实现的内在认知动因。识解是我们明显具有的以不同方式构想和描述同一场景的能力。[18](P43)视角、突显和心理扫描识解方式也是转喻统一体建立的认知基础。

1、视角

视角是观察者与场景的整体关系。[18](P73)视角是百科知识能够建立进入词汇概念通道被重新范畴化的前提。根据观察者视角的不同,视角又可分为最大视角(maximal viewing)和限制性视角(restricted viewing)两类。比如,例(3)中,观察者以最大视角为观察点,从远处观察“穿黑色外套的人”,被观察者的黑色外套获得了与“人”的词汇概念建立相关关系,并且建立了进入人的词汇概念的心理通道,“黑色外套”转喻“人”产生;例(4)中,观察者在近处,把观察点落在被观察者的长腿上,“长腿”与“人”的词汇概念间相关关系建立,获得了进入了“人”的词汇概念的心理通道,“长腿”转喻“人”得以产生。

就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而言,视角决定哪两个概念建立相关关系,产生转喻。比如,例(5)中,认知主体选择“面孔”与“人”建立相关关系的原因是观察者的视角的约定俗成的落在了人的脸上,即在(5)的场景中,一提到人,观察者的视角就落到了人的脸上。

与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相比,视角在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义生成过程中的作用更加明显。比如,

(11)雨来刚到堂屋,只见十几把雪亮的刺刀从前门冲进来了。[19](P47)

(12)那个大耳朵哪去了?[19](P46)

在以上句子中,“雪亮的刺刀”和“大耳朵”都转喻人,其中“雪亮的刺刀”受压制程度最大,“大耳朵”次之。“雪亮的刺刀”能够进入到人的词汇概念是句子场景在观察者视角制约下造成。例(11)描述的是雨来看到手持刺刀武器的日本兵闯入屋内的场景。在此场景中,雨来是观察者,位置是屋内,观察到进入堂屋的敌人第一个部位是雪亮的刺刀。因此,“雪亮的刺刀”在例(11)的场景中获得与“人”词汇概念建立相关关系,进入它的词汇概念的心理通道,转喻义产生。根据(12)描述的场景,观察者将视角落到了所指人的区别性特征“耳朵大”上,“大耳朵”得到进入人的词汇概念的心理通道,产生转喻。

与例(5)描述的场景不同,例(11)描述的场景中“雪亮的刺刀”在观察者视角的帮助下建立了与“人”的相关关系,被范畴化进入人的词汇概念,使句子接受“雪亮的刺刀”转喻“敌人”,压制才能实现。例(12)与例(5)和例(11)稍有差别。作为转喻统一体中间成员,例(12)中“大耳朵”既受到构式压制的影响,又有概念映射施加的作用,因此视角既是人类的思维定势决定的,又受到场景的制约。一方面,耳朵是人身体的器官,转喻“人”属于“部分-整体”转喻,符合人类的认知思维,视角是人的耳朵具有约定俗成的性质;另一方面,“大耳朵”不是泛指一类人,而是特指某个个体。受例(12)场景的制约,“大”前置修饰“耳朵”标明所指的区别性特征,因此认知主体以所指能够区别他人的大耳朵为视角描述该场景符合人类的思维方式。

2、突显

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涉及到的另外一个识解方式是突显。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义的突显受到句子场景的制约,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义的突显受认知突显原则[20](P45-50)的控制。认知突显原则是人类具有的一项基本认知能力。受句子场景制约的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的突显有一个倾向:认知主体根据句子场景通过突显所指的区别性特征,使压制成功实施。例如,

(13)每个十字路口都有黄坎肩在帮交警维持交通秩序。

以上句子中,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黄坎肩”指代交通协管员。例(13)的场景是交通协管员在路口帮交警维持秩序。由于黄坎肩是交通协管员的标志,因此认知主体通过突显这个外部标志,实现压制,转喻义产生。

转喻连续统一体上,中间类型的转喻义的突显不仅受认知突显原则的限制,而且受到句子场景的制约。比如,人们一般不用手转喻人,而是加“新”或“老”等前置修饰语指代某一类人或者某个个体。按照认知突显原则,人身体的一部分手符合“部分-整体”转喻的要求,可以转喻人。但是,由于人类手的模样基本一样,没有区分性,因此人们根据句子场景的需要加前置修饰语突显所指的区别性特征,转喻特指。手的区别性特征受到场景的制约。根据不同的场景,认知主体选用不同的修饰语,所以语言中存在“新手”,“老手”等跟手相关的转喻。

3、心理扫描

百科知识能够被范畴化进入词汇概念产生转喻义是心理扫描[21](P26)驱动的结果。整体扫描(summary scanning)和顺序扫描(sequential scanning)是心理扫描的两种方式。整体扫描是认知主体将场景的各个阶段作为一个整体进行描述。例如,

(14)王刚踩着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19](P47)

上述句子中,“王刚”转喻“王刚的脚”。在例(14)的意义建构的过程中,认知主体没有选取王刚的脚踩油门的场景,而是选取场景的整体完形描述整个情景。

顺序扫描是认知主体根据描摹场景的时间顺序把场景的整体扫描分割成若干个动态的,连续的意象。随场景时间的展开,认知主体将该场景若干个意象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扫描,形成一个完形。在顺序扫描的过程中,认知主体可以根据需要选取其中一个意象,转喻整个场景。例如,例(11)中,认知主体雨来将“敌人”冲进堂屋的场景分割成了若干个动态的,连续的意象,比如雨来先看到敌人手中雪亮的刺刀,再看到敌人的靴子迈入屋内,然后看到敌人的头,身体进入,最后看到敌人背上的负重等。其中雪亮的刺刀被突显,指代敌人,构建了敌人进入堂屋的场景。

认知主体选取哪个意象转喻整个场景受视角的限制。就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而言,认知主体可以采用最大视角和限制视角使百科知识与词汇概念发生相关关系并且得到突显,获得进入词汇概念的心理通道,实现压制,产生转喻。就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而言,认知突显原则为心理扫描提供视角。例如,在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FACE FOR THE PERSON”中,人们要认识一个人,必须借助他的脸,因此,认知主体心理扫描的视角是人的脸。

四、结束语

本文从构式压制和概念映射互动角度研究了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组成的连续统一体的特征和认知动因。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具有词义临时性、词汇描述功能向指称功能转移、语用效果新奇的特点;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具有词义固定性,指称功能的增强,语用效果差的特点。视角、突显和心理扫描识解方式是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的内在认知动因。当然,本文只侧重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语义特征和动因的认知阐释,未对转喻连续统一体上,构式压制型指称性转喻和概念映射型指称性转喻的界限以及中间成员作出细致分析。我们期待更多的关于这类转喻研究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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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tudyofReferentialMetonymyfromthePerspectiveofCognitiveLinguistics

Dong Tao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University of Ji'nan, Ji'nan 250022, China)

Construction coercion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and mapping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constitute a continuum, in which on the one end, referential metonymy is driven by construction coercion and on the other end, referential metonymy is driven by mapping. In terms of fixed lexical meaning, function shifting, and pragmatic effect, there are differences between construction coercion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and mapping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continuum, perspective, highlighting and mental scanning are thought of as the motivations of construction coercion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and mapping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construction coercion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mapping driven referential metonymy; perspective; highlighting; mental scanning

H0-06

A

1672-335X(2013)06-0107-05

责任编辑:周延云

2012-11-09

董涛(1978- ),男,山东德州人,济南大学讲师,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构式语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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