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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字情结
——论儿童文学标题汉译中的多重误读

2013-01-22江建利

关键词:奇境仙境神仙

江建利

(青岛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033)

“仙”字情结
——论儿童文学标题汉译中的多重误读

江建利

(青岛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033)

儿童文学标题汉译中的“仙”字情结暴露出译者对中西方文化差异、读者对象以及翻译本质的多重误读,反映出译者狭隘的儿童文学观和民族文化心理,有碍于实现翻译跨文化交际的本质诉求,其弊大于利。我们认为,儿童文学的标题翻译应该充分理解原文的精神实质与内涵,在充分理解原文主题及思想的基础上凝练、提高,依实出华,实现其跨文化交流的使命。

“仙”;儿童文学;标题翻译;误读

一、引言

文学作品的标题不仅是作品的“品牌标识”,更是主题旨趣的指示牌,它对文本主体做出概括表述,撑起大旗,指引主题的走向,[1]其翻译对于整部文学作品的翻译来说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儿童文学翻译概莫能外。毋庸赘言,标题的翻译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译本的可接受度和流传的广度,好的标题翻译大大有利于译本的传播,为译本吸引更多的读者,而标题翻译不当会让读者望而却步,提不起翻阅的兴趣。鉴于标题翻译的重要性,从译者到出版社编辑都非常重视,对标题翻译的用词往往斟酌再三,所以标题的翻译颇能体现译者的翻译策略和价值取向,反映译者的儿童文学翻译观,更影响甚至决定了译本的传播,具有高度的研究价值。

熟悉儿童文学翻译的读者通常有这样的共识:在翻译标题时,儿童文学译者似乎有一种“仙”字情结,从笔者掌握的资料来看,从《小仙源》(威司著,商务印馆编译所编译,1905年11月上海商务印馆出版)、[2](P264)《仙童彼得潘》(原名PeterPan,张匡译,1933年4月上海世界书局出版)、[2](P312)《小仙子》(夏芝著,杨镇华译述,1941年8月上海启明书局出版)、《绿野仙踪》(原名WizardOfOz,金人、文霄译,1945年5月重庆光明书局出版)[2](P276)到《仙履奇缘》(原名Cinderella,夏寅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年12月出版)、《仙境之桥》(原名BridgetoTerabithia, 2009年1月北京电视艺术中心音像出版社将该小说同名电影引进中国时的译名)、《爱丽丝梦游仙境》(原名Alice’sAdventuresinWonderland,黄健人译,2010年4月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奥兹仙境》(原名TheMarvelousLandofOz,徐新译,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0年10月出版)、《爱丽丝漫游仙境》(原名Alice’sAdventuresinWonderland,明明译,2011年6月湖北长江出版集团出版)《小巫婆求仙记》(原名Jennifer,Hecate,Macbeth,WilliamMcKinley,andMe,Elizabeth,魏莉译,新蕾出版社2012年3月出版),一百多年来,这种“仙”字情结在儿童文学翻译中经久不衰,2010年在中国上映的3D版“AliceinWonderland”仍被译为《爱丽丝梦游仙境》,虽然90年前赵元任先生就已经将其译为《阿丽思漫游奇境记》。这一历经百年的“仙”字情结到底根源何在,儿童读者的接受度如何,这些问题对于儿童文学翻译、特别是儿童文学经典的翻译至关重要,因为这个“仙”字可能决定译本的命运,左右儿童文学翻译的走向。本文从儿童文学标题翻译中的“仙”字出发,叩问儿童文学译者的翻译观和文化动机,揭示译者的多重误读,通过调查和统计透析译作传播的谜团,探索儿童文学标题翻译的原则。我们发现,21世纪以来儿童文学作品的标题翻译中“仙”字依然屡见不鲜,这暴露出译者及出版社对中西方文化差异、读者对象以及翻译本质的多重误读。(着重号为本文作者所加)

二、“仙”字背后的文化误读

“仙”是极具中国特色的文化符号,它具有独特的文化品质和丰富内涵,体现了中国人特有的审美理想。神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道教的核心,从某种意义上,整个道教就是围绕着成仙而展开的,成仙是修道的最终目的,仙是修道的最高境界。仙是活生生的存在,因为它就是人,长相与人相似,生活与人一般,故而充满着现实亲和性,然而它又是奇异的、神秘的、不可思议的,充满着精神的幻想性。仙可瞬息现身,又可瞬间消失,谁也说不清它在哪里,但谁也可以说他恍惚中见到过仙。在中国人的生活中,没有比仙更奇幻也更美妙的了。[3]

在中国文化中,仙即是美。道家道教有自庄子开始的美化神仙的传统,通过对神的审美心理描述与想象, 将神的形象给以审美化表达, 构筑了一个美学想象中的神仙世界。[4]神仙之美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形象美

纵观道教的神仙谱系,会发现最早的神仙是怪异的,比如居位在昆仑山上的西王母,生着老虎牙齿和豹子尾巴,然而后来这位西王母则被美化为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在晚起的神仙中,仙风道骨成为神仙的标准形象,比如吕洞宾。大约从汉代开始,出于史前原始宗教信仰的人与兽共体的神仙形象消失了,男仙形象也一改原初的怪异,即使貌丑,也丑得幽默,如八仙中的张果老。美,成为神仙共同的品格。自东汉,女仙在神仙中多了起来,而且在后来的描绘中,越来越美丽,比如曹植《洛神赋》中对仙女的描述几乎成为仙女模样的范例。于是,神仙成为美的典范。[3]

(二)生活美

“仙”所代表的生活之美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对自然力束缚和社会力束缚的超越:神仙可以上天入地、长生不老;神仙来去自由,不受上至皇帝下至各级官员的管束。超越性的必然结果是自由,神仙的生活是完全自由的,而且这种自由具有绝对的性质。美的本质就是自由,自由总是意味着肉体的解放和精神的解放。第二,神仙尽可以享受世俗生活之美。他们对于人欲,极尽奢华之能事,吃的是山珍海味,奇珍异馐,食之不饫。李白想象中的仙界是这样的: 玉女四五人,飘摇下九垓,含笑引素手,遗我流霞杯,[3]充分体现了仙家生活之美。

(三)环境美

不仅神仙的生活是美的,神仙居住的地方也是很美的。神仙居住之地称为仙境,如海上三神山( 蓬莱、方丈、瀛洲)和桃花源。仙境的一个重要特点是自然风景极为优美,这反映出中华民族一个重要的审美传统: 崇尚自然美,而且这种崇尚达到的程度是自然美至高无上。仙境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生活和谐美满,《桃花源记》写桃花源中的人们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渔人误入桃花源,人们均热情款待,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3]仙境之美反映出中国人的环境审美理想,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

研究者指出,神仙生活是最富有中国特色的浪漫主义,几千年来,一直是中华民族最为重要的审美理想。[3]“仙”的概念与西方的“巫”、“神”虽有表面类似之处,但在思想根源与文化属性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儿童文学翻译中生硬移植“仙”的概念会造成严重的误解及误读。从形象上来看,儿童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非但不一定美丽超凡、具有“仙风道骨”,而且有可能滑稽可笑,比如《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红桃王后常被描述为头大身小,面貌丑陋;《绿野仙踪》中的稻草人、铁皮人形象独特,并不具备美的典型特征,魔法师奥兹原来是个小老头,秃头且满脸皱纹,其他作品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形象包括小矮人、巫婆、侏儒、巨人和恶龙等都不是美的象征。从人物的生活以及故事情节来看,主要人物多身处逆境,经历危机和冒险,比如爱丽丝掉进兔子洞中,身体忽大忽小,遇到“巨大的小狗”,参加“疯狂的茶会”并出席“无厘头”的法庭审判;桃乐丝被龙卷风卷走、身处异地,同几位奇怪的朋友一起历险,勇斗坏女巫。从故事描述的环境来看,儿童文学作品创造的是具有怪异和神奇因素的“奇境”,如《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深不见底的兔子洞,爱丽丝眼泪形成的泪池,充满胡椒味的厨房,用活火烈鸟当木槌、活刺猬当槌球的槌球场,这种奇境与仙境没有内在共通性。可以说,就英汉翻译而言,仙境在儿童文学作品中并无必要性,而奇境才符合儿童文学的内在需要,因为大多数好的“童话故事”就是关于人们在充满危险的奇境里进行冒险经历的故事。[5]

三、对儿童读者的误读和误导

21世纪儿童文学作品标题屡见不鲜的“仙”字体现了译者对不断发展的儿童读者对象的误读。20世纪初,中国的小读者对西方社会文化一无所知,在当时为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以其熟知的事物减少读者的陌生感和可能引起的不安与焦虑,用中国读者所熟识并喜爱的“仙”字来翻译标题有现实依据,符合翻译活动发展的规律。所以出版于20世纪初至上半叶的儿童文学翻译作品多采用仙字来翻译标题,比如上文提到的《小仙源》、《仙童彼得潘》、《小仙子》和《绿野仙踪》,这样的选择减少了文化冲突,提高了作品的可接受性和可读性,不失为合理的翻译策略。

然而百年以来,中国的儿童读者对西方的了解和认知迅速发展,大多数儿童读者不但了解西方的生活现实,甚至喜欢西方儿童文学作品中特有的幻想世界,比如《魔戒》和《哈利·波特》所创造的魔幻世界和魔法世界。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进行过度归化,给西方的巫师穿上中国神仙的外衣。在这一背景下,出版于21世纪的《仙境之桥》、《爱丽丝梦游仙境》、《奥兹仙境》和《小巫婆求仙记》已经不合时宜,让人横生时空错乱之感,特别是《小巫婆求仙记》的标题翻译,前后逻辑经不起推敲。《小巫婆求仙记》原书名为Jennifer,Hecate,Macbeth,WilliamMcKinley,andMe,Elizabeth,直译为《詹妮佛,赫卡忒,麦克白,威廉·麦肯利和我,伊丽莎白》,讲的是小女孩伊丽莎白和好朋友詹妮佛的故事,原书获得1968年纽伯瑞儿童文学银奖。伊丽莎白个子最矮,詹妮佛骨瘦如柴,两人都是五年级的小学生,伊丽莎白师从詹妮佛“学巫术”,其间发生了很多有趣而温情的故事,记录了两人充满戏剧性但又纯真无邪的友谊。该译文现有的标题易误导读者的阅读预期,让读者以为故事讲的是小女巫欲努力得道成仙的故事,而非两个小女孩的友谊。

应该说,在跨文化交际日益频繁、深入的当代语境下,“仙”字所代表的过度归化翻译最终会误导儿童读者。韦努蒂指出译文越归化,译文读者越容易受蒙蔽。归化式翻译掩盖了文化之间的差异和原作的历史感,将主流文化的当代价值观强加给原作。由于归化式翻译追求的文体效果使译文读起来不像译文,因此很容易让读者误认为已受目标语言主流文化和语言价值观污染的译作就是原作的原貌,从而“让读者在文化他者(cultural other)中获得认同本土文化的自恋体验”。[6]

为调查儿童读者对标题翻译的认知水平,我们以《爱丽丝漫游奇境记》的标题翻译为例在青岛市小学和中学做了200多份问卷调查,收回有效问卷175份。其中,在对故事情节有所了解的学生中67.8%喜欢“仙境”这一字眼,32.2%喜欢“奇境”,“仙境”占了明显上风。然而研究读者喜欢“仙境”的原因,可以发现读者的理由分为两类,一是本来读过的书名就如此,二是“仙境”很美丽。前者是受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后者体现了对“仙”即美的直观认识,这两种理由都不是理性化思考的结果。喜欢“奇境”的被调查者理由可以分为两大类:一,认为故事本身具有新奇、冒险的特征;二,这样的标题可以引起读者的好奇心。可以看出,喜欢“奇境”的读者更多地把故事情节和标题结合起来,表现出更多理性思考的因素。这一问卷结果也让人重新思考对儿童读者做问卷调查的有效度,但是无论如何,读者的真实反应对于译者和研究者都是有启发的。儿童读者更易受本土固有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其阅读选择和判断具有较多非理性化的因素,这符合这一年龄阶段读者的特征。作为严肃的文学翻译的重要组成部分,标题的翻译首先应该体现故事的主题及核心情节,与其内容相符,是审慎思考的结果,同时,译者要充分考虑儿童读者阅读和判断的非理性化因素,更多地承担起译者引导阅读的责任,帮助儿童读者通过译文走进原文世界,增加对原文世界的认知。

四、对翻译本质的误读

“仙”字体现出译者对儿童文学翻译本质的误读。我们认同这样的翻译定义:翻译是以符号转换为手段,意义再生为任务的一项跨文化的交际活动。[7]可以说,翻译是因人类相互交流的需要而生,从这个意义上说,寻求思想沟通,促进文化交流,便是翻译的目的或任务之所在。如果说翻译以克服语言的障碍、变更语言的形式为手段,以传达意义、达到理解、促进交流为目的,那么把翻译理解为一种人类跨文化的交流活动,应该说是一个正确的定位。[7]既然翻译的本质是跨文化的交际活动,翻译的主要目的和任务在于实现文化间的交流,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让读者了解他者文化是跨文化交际的重要目标。文化色彩的过分归化,抹杀了原文的异国情调,欺骗了读者:好的译文应该能让读者既能欣赏到原文的思想和艺术特色,又能领略到原作必然具有的异国情调,也就是说应该能从译作中读出点“洋味”来。[8]儿童读者的阅读目的也包括想了解异国文化,译者应相信儿童读者的智力和想象力能理解异国文化的特异之处。一味将自身文化投射到其他文化上不会增加对他者的认识,是有违翻译活动本质的。由此看来,标题翻译中的“仙”字反映出自我封闭的心态和对翻译本质的误读。

以翻译跨文化交际的本质诉求来分析标题的翻译能够揭示标题翻译背后的深层次问题。上文谈到的《小巫婆求仙记》原书名为《詹妮佛,赫卡忒,麦克白,威廉·麦肯利和我,伊丽莎白》,其中的赫卡忒、麦克白取自莎士比亚名著《麦克白》,赫卡忒是魔法和巫术的保护神,她的名字在咒语中到处可见。熟知《麦克白》的故事情节说明詹妮佛虽家境贫穷,但是喜爱读书,善于思考,伊丽莎白有这样的玩伴会让家长和读者都放心。这两个人名放在标题中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暗示着本故事的部分情节,具有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作用。书名直译固然不妥,但是译为《小巫婆求仙记》却不合适。一方面“巫”与“仙”属于不同概念,在西方童话故事里,巫婆大多以鹰钩鼻的老太婆的形象出现,身披黑色斗篷,相貌奇丑无比,喜欢喃喃自语,在大锅煮著蜥蜴、蝙蝠、蜘蛛、毒蛇等食材,熬制汤药。如上文所述,“仙”为典型的中国道家概念,具有追求美的特征,两者形象迥异。另一方面,从阅读经验来看,巫婆、神仙大都各行其道,巫是巫,仙是仙,似乎没有求道成仙的巫婆。《小巫婆求仙记》这样的标题翻译反映了译者对翻译本质理解的不足,一味归化,把他者的形象换成国人熟知的概念,不利于儿童读者的未来成长,没有充分起到以翻译搭建跨文化交流桥梁的作用。

我们认为,现代语境下一味的“仙”字翻译是用自己的思想和文化去同化他国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自我封闭的民族文化心理,传播的是文化沙文主义,有害于文化交流的本质,不宜在儿童文学翻译中采用。对于儿童读者而言,他们被植入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利于全面认识其他国家文化,易导致文化理解的错位。我们所做问卷调查的结果显示,大多数儿童读者认为作品内容描述的是“美”的故事,“仙”字标题翻译导致这样的阅读期待,在某种程度上可谓对儿童读者的蒙蔽和欺骗。

五、儿童文学标题翻译的原则和策略

儿童文学标题的翻译绝非易事。由于标题的特殊语义地位,作家往往颇多用心,巧妙设计,使之同时具有指示功能、阐释空间和广告效应。文学作品标题的特殊性,向译者提出了特殊要求。他必须在译入语中保存精练、含蓄、醒目等多方面的标题特征,既要忠实于标题代表的作品的精神实质,又要顾及审美上的要求,有可能的话,译名还要达到使人过目不忘的宣传效果。[1]然而,很多译者和出版社单纯从标题的宣传效果出发,只顾标题的广告效应,而忽视标题反映作品主题和精神实质的重要性,忽视翻译的跨文化交流本质,往往导致对作品的误读和读者的误解。

儿童文学翻译的本质是跨文化交际,其受众是儿童读者,这决定了儿童文学作品标题的翻译既要有趣味性和吸引力,又要实现跨文化交际的目的,不能“失真”。所以我们提出这样的原则:儿童文学作品的标题翻译首先应该着力再现原文所体现的思想内涵和精神实质,并暗示或揭示作品主题,体现原文所承载的源语文化而非目的语文化的主要特征,实现其跨文化交际的本质。要实现这一原则并非易事,译者要格外慎重对待标题的翻译,在把握作品主题、认真考证的基础上实现标题翻译的特定功能,警惕自由发挥、媚俗倾向、脱离语境和过于直白等误区,[1]避免引起儿童读者的误读和曲解,以实现通畅的文化交流为己任。

具体进行标题翻译时,可以考虑如下翻译策略。

(一)音译法。《彼得·潘》和《哈利·波特》的书名都是直接音译的结果,现在大可不必再将前者译为《仙童彼得·潘》。同样的道理,《仙境之桥》(原名Bridge to Terabithia)也可以译为《通往特雷比西亚之桥》。

(二)直译法。很多儿童文学名著的标题都是直译而成,直译大多能够再现原作者的意图和原作的内涵,比如《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和《夏洛的网》。所以《奥兹仙境》(原名The Marvelous Land of Oz)完全可以译为《奥兹奇境》,不必非要抓住“仙”字不放。

(三)意译法。有的标题具有强烈的文化含义,或行文特点不符合中文习惯,直译会导致隔膜、误解和不佳的阅读效果,在这种情况下应考虑意译。当然,意译首先要准确体现原文的精神实质,揭示主要故事情节,不能挂羊头卖狗肉;意译应有表现力和吸引力,但不能华而不实、哗众取宠。意译时应尽量避免因过度归化而引起文化误读。根据这一思路,《仙履奇缘》(原名Cinderella)可以译为《灰姑娘》,《小巫婆学仙记》可改为《小巫婆学徒记》。

六、结语

从上文所述我们可以看出,标题汉译中屡见不鲜的“仙”字表面上遵从了汉语的表达习惯,也让不少儿童读者感到亲切、熟悉,不乏支持者在。然而,从翻译的本质来看,“仙”字情结反映出译者对中西方文化差异和翻译目的的多重误读,也难以遮掩背后民族文化心理的狭隘性,有违翻译跨文化交际的使命。同时,这一翻译选择也反映出译者对儿童文学本身认识的不足和对儿童读者对象认识的缺乏,从长远来看有很多风险,可能会剥夺儿童读者理解和认识“他者”、充分享受儿童文学乐趣的机会。所以我们认为,儿童文学的标题汉译应该充分理解原文的精神实质与内涵,在此基础上凝练、提高,暗示或揭示作品主题,体现原文所承载的源语文化而非目的语文化的主要特征,实现其跨文化交际的本质。

[1] 虞建华.文学作品标题的翻译:特征与误区[J].外国语, 2008,(1):68-69.

[2] 李丽. 生成与接受—中国儿童文学翻译研究(1898—1949)[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0.

[3] 陈望衡.神仙境界与中国人的审美理想——神仙道教的美学意义[J].社会科学战线, 2012,(2):66.

[4] 苏宁.从早期道经看道教神仙的审美描述[J].道教研究, 2009,(4):46.

[5] 舒伟.走进托尔金的“奇境”世界——从《论童话故事》解读托尔金的童话诗学[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6):89.

[6] 王东风.归化与异化—矛与盾的交锋?[J].中国翻译,2002,(5):25.

[7] 许钧.翻译价值简论[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4,(1):35.

[8] 韩子满.过犹不及——浅论译文的归化问题[J].外语教学,2004,(2):76.

The"Immortal"Complex——On the Misreading in the Translation of Titles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Jiang Jianli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Qingdao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Qingdao 266003, China)

The appearance of "immortal" (Xian), which is not uncomm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the title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reflects translators' misreading of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s, the features of the target audience and the nature of translation. Its drawbacks far outweigh possible benefits for it represents a narrow-minded view toward children's literature and protectionist mindset, and may thus hinder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which is the essential purpose for any translation activity. It is proposed that in translating the title of a literary work for children, the theme and thoughts of the original should be fully appreciated before the translation of the title is weighed carefully and done with readability. In this way, the cross-cultural mission of translation could be accomplished.

"immortal" (Xian); children's literature; translation of the title; misreading

H315.9

A

1672-335X(2013)06-0097-05

责任编辑:周延云

2012-05-17

本文为2013年度青岛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改革开放以来的儿童文学翻译实践——外国儿童文学汉译史的描写性研究(1978—2012)”(QDSKL130434)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谁为孩子而译?——中国儿童文学翻译的理论与实践”(12YJC740123)的阶段性成果

江建利(1978- ),女,山东青岛人,青岛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儿童文学及其翻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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