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传宁 刘庆林

(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山东政法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

汇率波动、外需变化对山东省出口的影响

司传宁 刘庆林

(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山东政法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

本文利用2005年1月－2011年10月山东省的月度出口数据，结合同期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指数，以及美国生产价格指数和消费价格指数进行相应的实证分析。结果发现，人民币实际升值一个百分点，将会导致山东省出口总额下降约两到三个百分点;美国生产价格指数和消费价格指数各降低一个百分点，将会使山东省出口总额分别下降约五个百分点和七个百分点。因此，人民币汇率升值和美国金融危机引起的外部需求减弱对山东省出口有着非常明显的负面影响。

汇率波动;外需变化;出口贸易

一、山东省出口贸易状况

开放条件下，国际贸易是最重要的世界经济联系方式之一。一国经济，特别是经济大国的经济波动可能会通过贸易渠道传导至其他国家。2007年下半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美国金融危机影响了世界经济，导致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危机，使得世界主要发达国家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经济衰退。这一世界范围内的经济衰退也导致我国的外部需求减弱、出口市场萎缩、出口量值下滑。

在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危机中，山东省的外贸出口也受到了较大影响。图1描述了2005年1月份到2011年10月份山东省的月度出口额(亿美元)和出口增速(与上年同月份比较)的情况。①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山东省统计年鉴》2005－2011年数据整理。图中显示，在2007年7月份(出口额达到91．96亿美元)之前，山东省出口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之后的7个月出口以较快速度下滑，到2009年2月份达到最低点(42．71美元，2007年以来月度出口最低水平);从2009年3月又开始表现为平缓的上升趋势。这与世界经济在2008年下半年出现衰退，2009年开始出现复苏的现实情况较为吻合。从2010年下半年开始，伴随着欧洲债务危机以及美国经济的波动，山东省出口又出现较大幅度的波动。

图1 2005年1月－2011年10月山东出口额与增速

从图1山东省月度出口增速来看，2008年7月份之前，山东省出口增速总体保持在30%左右，之后出口增速出现较快的下降趋势，至2008年12月首次出现负增长。从2009年3月份开始，出口增速较为平稳，但仍然呈现为负增长，直到2009年12月份，出口才转为正增长。但是，2010年山东省出口增速又开始出现波动和下滑。

图1显示，无论是从月度出口额还是月度出口增速来看，都反映了山东省出口与世界经济同步发展的趋势。这说明，世界经济变动所引起的外需变化可能对山东省出口有着明显的影响。那么，外部需求变动对山东省出口的具体影响程度有多大?此外，其他条件不变，本币升值，会引起进口产品本币价格下降，出口产品外币价格上升，直接作用于外部需求，导致进口增加而出口下降。自2005年7月人民币汇率改革以来，人民币汇率呈现总体上升趋势，并且汇率升值压力持续增加。那么，人民币汇率升值对山东省出口存在那些具体影响呢?

本文利用山东省2005年1月至2011年10月的月度出口数据，结合我国同期的人民币有效汇率指数，以及同期的美国生产价格指数和消费价格指数(作为外部需求变动的代理变量)，采用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的计量方法，同时考察人民币汇率变动和外需变化对山东省出口的影响。

二、实证模型的设定和估计结果

(一)实证模型的设定

从理论上说，一国出口主要受到本国汇率水平和国外收入水平的影响。本币升值和国外收入水平下降都会抑制本国出口。卢向前和戴国强(2005)的研究显示，①卢向前、戴国强:《人民币实际汇率波动对我国进出口的影响》，《经济研究》2005年第5期。我国出口的汇率弹性约为－1．88，出口的国外收入弹性约为4．27，这说明，汇率提高1%将使我国出口减少1．88%，而国外收入(主要贸易伙伴国)减少1%将使我国出口减少4．27%。陈六傅等人(2007)的研究结论表明，不论是短期还是长期，实际汇率风险对企业出口都存在正面或负面冲击，但负面冲击更具显著性。②陈六傅、钱学锋、刘厚俊:《人民币实际汇率波动风险对我国各类企业出口的影响》，《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7年第7期。冲击程度在各企业间存在差异，这种差异与各类企业风险意愿类型、风险规避能力以及出口产品质量等因素有关。章艳红(2009)的分析表明，③章艳红:《外部需求冲击对中国出口的影响》，《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09年第1期。我国一般贸易出口的汇率弹性约为－5．70。而我国出口的美国收入(以美国工业生产指数表示)弹性约为7．18，这说明美国工业生产指数提高1%，将增加我国出口7．18%。可见，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已有的实证研究来看，国外收入减少会降低一国出口。裴平等人(2009)研究了我国对前十大出口对象国(地区)的出口总额与这些国家(地区)的人均GDP、股市总市值、失业率，以及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之间的关系。④裴平、张倩、吴志峰:《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影响－基于2007－2008年月度数据的实证研究》，《金融研究》2009年第8期。结果表明，在国际金融危机背景下我国前十大出口对象国(地区)的人均GDP下降和失业率增加，对我国出口贸易的负面影响很大，这些国家(地区)实体经济的恶化，是我国出口贸易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金洪飞等人(2011)研究发现，国际金融危机可以通过收入途径和汇率途径影响中国的对外出口，但人民币汇率实际升值对于中国出口造成的影响不大，而贸易伙伴的经济衰退对中国出口造成的影响更为显著。⑤金洪飞、万兰、张翅:《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出口贸易的影响》，《国际金融研究》2011年第9期。

基于以上理由，本文建立如下实证模型，用以说明金融危机导致的外部需求变化对山东省出口的影响。

在上述实证模型中，EX、PI和REER分别表示山东省的出口额、国外价格指数(Price Index)和我国实际有效汇率(Real Effect Exchange Rate)。t表示月份，μ为随机干扰项。

采用美国生产价格指数(PPI_USA)和消费价格指数(CPI_USA)作为国外收入的代理变量，是基于以下两点:一是国外收入水平难以衡量，并且可替代的数据不易获取;二是尽管金融危机源自美国但其产生的经济波动却波及世界其他主要国家，采用美国月度生产价格指数和消费价格指数可以较好的反映美国的生产和消费景气程度，也能够较好的说明世界的生产和消费景气程度。

(二)数据说明

本文实际有效汇率变量来自国际清算银行提供的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指数，美国生产价格指数和消费价格指数来自美国劳工部网络数据。⑥http://www．dol．gov/．

其一，我们观察到2005年1月至2011年10月间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指数(REER，2005年为基期)的变动情况:自2005年以来人民币实际汇率水平总体保持升值趋势(该指数上升表示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并在2009年2月达到顶峰，升幅达31．18%。但其后人民币实际汇率呈现贬值态势，从2011年中旬开始，人民币又开始大幅升值。

其二，2005年1月至2011年10月间美国月度PPI和CPI的走势显示:美国CPI在2008年7月之前总体保持上升趋势，之后呈现下降态势，在2008年12月达到低点后又逐渐上升，反映了2009年以来美国消费景气开始逐渐回升。不过2011年美国CPI已经超过了2008年7月的历史最高点。与美国CPI的走势相类似，美国的PPI在2008年7月之前也呈现总体上升的趋势，之后出现大幅下挫，2009年3月探底后又开始逐渐回升。这说明，美国经济在遭遇金融危机之后开始出现了复苏迹象。

通过观察我们发现，在美国经济出现波动的同时，人民币汇率也存在较大的变化，并且在相应的时间段上山东省出口也出现了一些变化(见图1)。这是否说明人民币汇率变动和美国经济波动所产生的国外需求变化对山东省出口产生了影响?如果有影响，那么影响方向和影响程度又是怎样的?

(三)实证步骤和结果

1．相应时间序列的季节调整。由于月度经济时间序列数据中的季节性波动往往掩盖了经济发展中的客观变化规律，影响到经济分析的准确性。因此在实证分析时，要先对这些经济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处理，消除掉其中的季节性波动因素的影响(如山东省出口在春季期间会明显下降)。这里，我们采用美国商务部普查局的X12季节调整方法，利用Eviews软件对相关经济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季节调整。

2．汇率变动、外需变化与山东省出口贸易。在采用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实证分析之前，首先需要对相关变量的平稳性进行检验。经检验，出口(lnEX)、实际有效汇率指数(lnREER)、美国生产价格指数(lnPPI_USA)和消费价格指数(lnCPI_USA)指数都具有单位根，都是I(1)序列，即所有变量都是一阶差分平稳序列。之后，运用Johansen协整检验法对这三个变量进行协整关系检验，检验变量间是否存在长期且稳定的均衡关系(限于篇幅，检验过程从略)。结果发现存在如下表1－1中的协整关系。

从第1列针对山东省出口总额的实证结果来看，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指数(lnREER)显著为负，达到－3．091，这表明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1%会使山东省出口减少约3．1%。美国生产价格指数(lnPPI_USA)显著为正，达到4．962，这表明美国生产价格指数上升1%会使山东省出口增加约5．0%。

表1 实际汇率、美国生产价格变动对山东省出口的影响

协整关系反映的是变量间的长期均衡关系，无法描述变量短期波动的情况，一旦变量出现短期偏离均衡的现象，就需要采用误差修正模型(ECM)来说明短期的动态非均衡状态向长期均衡状态调整的力度。在表1－2中的第1列给出了相应误差修正模型的估计结果。误差修正项ECM(t－1)表示协整方程的一阶滞后残差，其估计系数显著为负，符合反向修正机制。

表1－1中第2列和第3列分别研究了汇率变动和外需变化对山东省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的影响。表1－2中是相应误差修正模型的估计结果。从第2列可以看出，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1%会使山东省一般贸易出口减少约3．7%;美国生产价格指数上升1%会使一般贸易出口增加约5．5%。并且相应误差修正模型中的误差修正项ECM(t－1)，其估计系数显著为负，也符合反向修正机制。从第3列可知，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1%会使山东省加工贸易出口减少约5．3%;美国生产价格指数上升1%会使一般贸易出口增加约8．5%。相应误差修正模型中的误差修正项ECM(t－1)，其估计系数为负但在统计上不显著。

表2 实际汇率、美国消费价格变动对山东省出口的影响

为了说明汇率变动和外需变化对山东省出口影响的稳健性，我们用美国消费价格指数来表示山东省面临的国外需求变化情况，相应的实证结果列在表2中。从表中可知，人民币汇率和价格指数的估计系数和显著程度与表1类似。

总之，通过表1和表2的实证分析可知，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将明显减少山东省出口，国外需求上升(即美国生产价格指数或消费价格指数上升)将明显提高山东省出口;并且人民币汇率变动和外需变化对山东省一般贸易出口的影响更大些。

四、结论

本文利用山东省2005年1月至2011年10月间月度出口数据，使用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的计量方法，实证分析了金融危机引起的外部需求变动对山东省出口的影响。得到如下两个结论:其一，人民币有效汇率指数上升一个百分点，将会导致山东省出口总额减少约两到三个百分点;其二，国外需求变动对山东省出口有较为明显的影响。美国生产价格指数降低一个百分点，将导致山东省出口总额下降接近5个百分点。美国消费价格指数降低一个百分点，将导致山东省出口总额下降接近7个百分点。

根据以上结论，在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经济相继进入衰退，人民币汇率升值的情况下，要保持山东省出口的稳定增长，政府和企业可考虑采取以下措施:首先，加快我省产业升级步伐。如果长期内我国保持较快的经济增长，伴随着外汇储备的增加，人民币还会有升值的空间。如果人民币升值，根据本文的分析，这会抑制山东省出口。因此政府相关部门应加大促进出口企业转型的政策力度，设立出口转型升级基金，扶持出口企业开展研发创新;其次，调整经营思路。面对当前形势，出口企业要在管理水平上精益求精，提高产品质量降低产品成本，加大开发新产品的力度，开拓新兴市场，同时开拓国内市场求生存。

不过，我们也应该看到，自2008年12月份以来，美国消费价格指数止跌企稳，并且平缓回升，这说明美国经济正在缓慢地开始复苏。这一复苏表现势必会增加其对国外产品的需求，由此可能带动我国和山东省的出口。因此，山东省(包括我国)的一系列出口鼓励政策应该适时加以调整，以防止未来出口增长加快而可能导致的经济过热，以及通货膨胀现象的出现和加剧。

F740

A

1003－4145［2012］04－0145－04

2011－12－28

司传宁，男，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山东政法学院商学院讲师。刘庆林，男，山东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本文系山东省教育厅人文社科基金项目(编号:J09WH08)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栾晓平E－mail:luanxiaopin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