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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主义符号学在影视批评中的运用——以影片《hello,树先生》为例

2012-08-18文丨李

中国传媒科技 2012年8期
关键词:意指能指外延

文丨李 虹

(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山东青岛 266100)

1 结构主义符号学分析的基本概念

1.1 符号的隐喻

符号学家罗兰·巴尔特沿用了索绪尔的理论发展了自己的符号内部构成理论,认为符号学的符号与它的语言学原型一样,也是有能指和所指组成,但在实体层面又与语言学符号有分别,从而提出了功能符号来表示一些本体不在意指的表达实体,这些符号实体只用来指向自身的功能,即意义不是依赖符号的物质性,而是符号功能。巴尔特引入了叶尔姆斯列夫的理论,把符号中的能指与所指对应为内容层与表达层,每一层又区分为形式与内质,提出符号学的内质可以各有不同。因为多数符号学系统都具有一种本来不介入意指作用的表达内质,而社会往往把一些日常用品用于意指目的,如衣服本来是用于御寒的,食物是用来果腹的。但是同时它们也可以被用来进行意指。比如雨衣是为了防雨的,但这种运用与某种气象状况的符号是不可分的。因此,意指及其符号具有隐喻性特征。

1.2 内涵的意指

自从索绪尔开始后,符号学的研究目标的确定,大致经过了一个从符号系统到意指系统又到意指方式的发展,也就是说,从作为产品的外在的结构化符号转移到作为过程的内在意义生产。因此意义是符号学关注的焦点。罗兰·巴尔特在深入研究索绪尔现代语言学基本理论的基础上,大胆接受叶尔姆斯列夫的意指行为符号学思想,发展出二度意指符号研究模式。关于二度意指符号模式,罗兰·巴尔特在《符号学原理》一书中论述到:意指系统都包含一个表达层面(E)和一个内容层面(C),意指行为则相当于这两个层面之间的关系(R),当意指系统延伸出第二个系统时,前者就变成了后者的一个简单要素,这样就有两个即相互包含又彼此分离的意指系统。根据第一系统对第二系统切入点不同,会分离出两个完全不同的演绎方式:内涵系统与元语言。两者的图示表示为:

通过二者的结合,最终得到一个符号的整体,其中在外延层次上的语言即元语言,而元语言又通过一个内涵过程被把握:

在整个系统的底层符号即是影视作品中所出现的可被直接感知的细节方面的声音、画面、造型、光线、服饰、环境等静止或活动的声画影像,其中既成的声画影像,成为这一符号的外延,也就是符号的能指部分;而这些符号所包涵的象征含义、情感信息等蕴意则成为符号的内涵,亦符号的所指部分。

第二层是外延层,结合影视作品的情节内容进行初步总结提炼,则得出了这一层面符号的外延即其能指,符号集合也就浮出水面了。而后,对此层面的符号做更进一步地归纳阐释,挖掘出其背后的文化内涵、情感要素、社会机理,于是就得出了外延层的外延,亦即其所指。在顶端内涵这一层面中,符号的能指需要综合提炼外延层符号的内涵意义及影视作品所反映的时代背景、主体价值观念等内容方可悉知。其所指则需要联系更为广泛的现实社会之文化、历史、伦理、社会境况等内容在经过仔细研究之后才能获知。

2 影片《树先生》的符号意指系统

青年导演韩杰用黑色幽默的方法让《Hello!“树”先生》巧妙地呈现了当下社会某一阶层人们的现实生活状态。王宝强在片中饰演的“树先生”,是一个游走在城市与农村的黑色幽默符号。“树”无所事事,到处游荡,被人调笑。懦弱、无作为、邋遢、卑微,在琐碎却充满隐秘色彩的生活中被反复强调。他惟一一次有格调的抗争,却以息事宁人的态度用给“二猪”下跪作结。树”因为哥哥的死,心里留下了阴影,导致人格不太稳定,经常产生幻听幻觉。生活中处处不如意,而在高朋的婚礼上被二猪羞辱,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致使他精神彻底崩溃,以至产生了“活着没意思”的想法。在之后的某一天清晨,当村庄还在沉睡当中时,无眠的“树”哥独自一人来到村前的山坡上,呆望着对面的村庄,陷入了疯狂的臆想。他幻想成了半仙儿、让二猪下跪、给瑞阳矿业剪彩……在影片一帧一帧的过渡中,一个多余人被勾勒的淋漓尽致,然而在结构主义符号学的分析下,它将演绎怎样的风景?

2.1 外延层

这部影片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数那片诡秘的红色。那片诡异的红色以及那丧钟似的背景音乐,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作为符号的能指,意指着压抑,一种人性的压抑。除此之外,各种压抑的符号充斥着影片,注意“树”的打扮,凌乱的头发毫无发型可言,戴着与他极不相称的无框眼镜,穿着松垮垮的旧夹克,露着黑色的皮坎肩和老式手工红毛衣,歪着膀子,嘴里总叼着烟,斜着眼看人,一副土里土气的造型,略显霸道的方言恣意流露,迷茫飘忽无精打采的眼神,一高一低散淡而又凝滞的两撇眉毛,灰冷茫然没有生气的表情,闲散拖沓的脚步配合。这些都作为能指,意指着一个浪荡青年的感觉。“树”在经过能指与所指的结合后,作为一个无业游民的符号出现在影片中。

之后“树”寻找着自己的友情、爱情和亲情。但是事与愿违,一起长大的伙伴,有人开着好车成了煤老板,有人远在省城办私立学校。父亲和哥哥在“树”小时候就离开了人世,他常梦到自己的父亲,却从来梦不到哥哥。与聋哑女孩小梅(谭卓)一见钟情,相爱过程也颇富戏剧性。他边缘而孤独,像旷野里被人忘记的一棵“树”。整个叙事符码结合在一起作为外延层的能指,指涉着一个在社会转型中失魂落魄、被世人遗忘、被社会遗弃的下层小人物,这是一个机会沦丧、价值破碎的社会边缘人。指涉着处于社会基层的民众,相对于社会的上层来说,他们是一个弱势群体,生活环境相对恶劣,甚至生存都受到影响,自然因素、社会因素给予他们许多压力。即使这样,他们依然乐观地面对生活,有尊严的活着。例如,“树”看似痴痴傻傻,但他是一个极度敏感与自尊的男人,在影片中:“树”被要求高朋的婚宴上被逼下跪,自知惹不起的“树”最后还是选择屈辱的跪下,但“树”哥并不是在外面下跪,而是选择人相对较少的屋里下跪。足以说明“树”不是傻子,腌臜的外表,傻傻的表情与动作后面是一颗敏感而自尊的心。

2.2 内涵层

在影评的内涵层面,正如导演韩杰所说电影想表现是一种挤压,像魔方一样在扭动的社会对人格形成了一种挤压,从而产生了扭曲的人格。电影在表现时代历史变化的同时,更加关注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在面对社会巨变时的精神痛苦与压抑。从符号学的角度分析,这种挤压作为影片在叙事过程中力图表现的内容被处理成了外延,他指涉的是在中国社会新旧交替的转型期,城市化的过程中商品意识形态的介入与相对贫穷的社会现实之间存在的一种的张力。它符合了后工业消费社会的特征:“就是这样一个被物所包围,并以物(商品)的大规模消费为特征的社会,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社会生活,而且改变了人们的社会关系和生活方式,改变了人们看待这个世界和自身的基本方式。”当今的中国处于转型的新时期,经济、政治、文化的改革导致社会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经历着从一个封闭、落后的农业社会转向一个开放的多元化社会,在市场意识形态的笼罩下,寒冷的东北小镇,农家大院的温馨,现代工业的发展都在金钱的诱惑下变得的扭曲。

通过对影片内涵系统不同层面的分析,一个在中国转型时期下挣扎的边缘人形象被勾勒出来—在符号结构的层层指涉下,不再把眼光局限于一个衣着邋遢,“能掐会算”,孤独而疯颠的农民,而是把他放到了意识形态的背景中去审视,去思考,正如巴尔特所言:“意识形态是内涵所指的形式”。当然将他作为最终的落脚点只是符号游戏的一段旅程,因为客观性是在元语言和内涵系统的相互博弈中的妥协状态,符号学的客观性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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