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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矿冶文学现状和未来的思考*

2012-08-15周进珍

关键词:题材作家文学

周进珍

(黄石理工学院师范学院,湖北黄石435003)

对中国矿冶文学现状和未来的思考*

周进珍

(黄石理工学院师范学院,湖北黄石435003)

中国矿冶文学作为产业文学的一个分支,它不但在产业文学历史上出现最早,而且有过辉煌的历史。然而,到目前为止矿冶文学已经难觅辉煌的踪迹,它正处在一个由中心到边缘的尴尬时期。这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必然。从发展的眼光来看,矿冶文学在沉寂中正在走向深化并蕴蓄着爆发的力量。各大型矿冶集团对文化建设的重视,著名作家、评论家对矿冶文学的积极倡导和努力,将会使矿冶文学的未来充满希望,并迎来繁荣的春天。

矿冶文学;现状;未来

从石器时代到陶器时代、青铜时代,再到铁器时代,是人类从愚昧逐渐走向文明、社会不断走向进步的历史过程。正如一位历史学家所言,历史是一部石头的书、青铜的书。“人类进入文明的三大标志之一就是金属器的发明和使用。”[1]

从某种意义上说,一部人类文明发展史,就是一部矿冶发展史。而一部中国矿冶文化史,就是中国社会文明发展的一个缩影。矿冶活动不仅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人类生存与生活必不可少的生产活动,伴随这种生产活动而产生的矿冶文学也必定随着人类前进的脚步从过去走向未来,为人类提供具有独特文化价值和审美价值的精神食粮。然而,中国的矿冶文学却走过了由辉煌而衰落的不平道路,如今仍然徘徊在边缘地带。矿冶生产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性产业,各个行业都离不开它,但是反映矿冶人生产、生活、工作、学习的文学作品却寥寥无几,这实属一种不正常的现象,的确令人深思。

一、处境尴尬的现状:从中心到边缘

矿冶文学是指“反映矿冶题材的文学作品,包括反映矿冶人的工作、生活、学习和生产等方面的情况。”[2]它属于产业文学范畴,是产业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矿冶文学作者大多数都是身居矿冶战线的劳动者,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以敏锐的目光捕捉具有审美价值的信息,进而提炼加工这些信息创造出具有审美价值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曾经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中国文学园地里的一支奇葩。

(一)矿冶文学曾经的辉煌历史

中国的矿冶活动历史悠久,早在殷周时期,特别是春秋战国以来,采炼技术就已达到当时世界的先进水平。由于生产规模较小,又比较分散,所以没有留下什么可以称得上是矿冶文学的东西。唐代李白的一首“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唱响了矿冶文学的最强音,响彻了中国古代几百年。

新中国的建立,成就了矿冶文学的辉煌历史。建国初期是一个充满激情的时期。矿冶文学作者基本上都是矿冶战线的工人或干部。一方面,他们身居矿冶工作第一线,有着丰富的矿冶生活积累和情感积累;另一方面,新中国的建立使他们感受到工人当家作主的快乐和自豪,感受到了百废待兴的新中国赋予他们的责任,所以他们按捺不住地要表达,要抒发他们的真切体验和感受。他们怀揣着对共产党的感激、对新中国的热爱,工作在大山之中、炉台之前。他们一方面焕发着医治战争创伤、建设新中国的巨大热情;另一方面又用善感的心灵捕捉着劳动中、生活中的美好事物,借助于语言文字,用诗歌、散文、小说、剧本、报告文学的形式表达出来。从内容上看,有的直接反映矿冶人的生活、工作情景;有的婉转反映矿冶人内心深处的思想感情;有的叙写日常工作的凡人琐事。无论哪类矿冶文学作品,都从整体上体现出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和革命英雄主义气概,体现出艰苦奋斗、坚韧不拔的进取精神,自强不息、勇于开拓的创新精神和无私奉献、忠于祖国的爱国精神。而这些正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譬如,大冶钢厂工人诗人重山写道:“钢水红似火,能把太阳锁。霞光冲上天,锁住日不落。”(《钢水红似火》)大冶钢厂的另一位工人诗人金光写道:“炉前展开对手赛,汗流满面情满怀,人说金猴不怕火,我持钢钎闯火海,大圣看了眼也呆。”(《我持钢钎闯火海》)火热的激情、无私的奉献精神溢于言表。这时期,矿冶人以社会主人翁的姿态发自肺腑地唱出了时代的最强音,他们的作品大量发表在省级、国家级的报刊杂志上,构成了矿冶文学精神的主旋律。此外,还有一些知名作家深入工厂、矿山体验生活,写下了一篇篇富有时代气息的矿冶文学作品。譬如,草明的《乘风破浪》,周立波的《铁水奔流》,艾芜的《百炼成钢》,艾明之的《不疲倦的斗争》、《浮沉》,萧军《五月的矿山》等都是曾经红极一时的优秀作品,有的甚至具有国际影响。正是由于他们的推波助澜,把矿冶文学推向了辉煌。

十年浩劫使文学艺术领域遭受了灭顶之灾,矿冶文学也不例外。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这个时期尽管“四人帮”在文艺界张牙舞爪实施高压政策,但是依然有矿冶人在坚持着自己本真的情怀和人生的信念。于是,在极端困难条件下,灵乡铁矿的李声高、大冶有色公司的沈光华、大冶铁矿的盛茂柏、耿修学等人,用他们的顽强与不屈,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点亮了一盏盏明亮的灯塔。他们坚持着文学创作的审美原则、情感性原创,努力运用比喻、拟人、夸张等形象化的艺术手法,情感的传达有所依托,避免了空洞说教、空泛抒情的标语口号式的弊病。他们的豪情壮志、他们的坦诚与淳朴有着继往开来的社会历史价值。正如盛茂柏在《铁山放歌》中写到“坚硬的火成岩/是矿工刚毅的脾性;/满山的赤铁矿/是矿工们通红的肝胆……”的确,矿冶人矿山般深厚博大的胸怀、矿石般坚韧顽强的意志、炉火般热情奔放的性格,既积淀于过去深厚的历史文化之中,又将影响着未来的历史文化发展,它是矿冶人割不断的历史文化血脉,也是我们中华民族需要传承的优秀品质。“文革”期间,黄石矿冶文学作品能够保有这种文化血脉、这种矿冶人的精神品质实在难能可贵。

粉碎“四人帮”以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迎来了万象更新的时代,也迎来了矿冶文学的春天。这个时期,作者队伍不但新人辈出,而且老作家也焕发出了艺术青春,他们共同努力奉献了高质量的矿冶文学作品,如胡燕怀的《洞火》、古清生的《古巷道》、马景源的《克虏伯之恋》、李北桂的《贼狼滩》、沈光华的《矿山短笛》等中长篇小说和散文,开创了矿冶文学的新局面。从创作题材看,矿冶文学不仅反映了矿冶儿女崭新的精神风貌,而且拓宽了题材领域,不限于直接反映矿冶工作内容,而几乎涉及到了矿冶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既有抒情的也有叙事的;既有反映现实世俗生活状态的,也有反映和揭示人的灵魂世界的;既有描写改革开放现实的,也有追忆矿冶历史的;既有反映亲情、友情、爱情的,也有描绘风花雪月的。这种作者辈出、题材众多的现实,除了改革开放为文学爱好者们创造了开放的、开明的、宽松的外部环境,改革开放的新气象和日益丰富的物质文化生活为文学创作提供了强有力的素材支援和灵感契机外,还反映出在改革开放年代里矿冶作者们主体意识的变化,他们生活的目光已经从眼前的矿井炉台投向了更为广阔的外部世界。他们的审美情趣、精神风貌也更加多姿多彩。诗意情怀和人文关怀已成为他们作品的主旋律,围绕这个主旋律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局面。从体裁上看,不仅传统的诗歌、散文、小说、剧本等样式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和发展,而且杂文和报告文学的创作也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并取得了可喜成就。总之,改革开放的十几年是矿冶文学大丰收的黄金时期。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著名作家陈建功作为一名“从矿井里爬出来的作家”,以其十多年煤矿工人的生活经历,在20世纪80年代初写下了《丹凤眼》、《盖棺》、《京西有个骚鞑子》等反映煤矿工人工作、生活与爱情的作品,其中《丹凤眼》获得全国优秀小说奖,为中国矿冶文学增添了精彩的一笔。

(二)矿冶文学由辉煌走向沉寂

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矿冶文学逐渐走向沉寂。最明显的表征便是反映矿冶人生活、工作的文学作品越来越少了,能够振奋人心的矿冶文学作品更是难得一见。

事实上,我们正处在一个工业化时代,现代工业既要创造物质财富,又要创造精神财富。但是,矿冶文学与其它工业题材文学一样却走向了低谷,远远落后于时代的需求。对于这种状况,蒋子龙在2009年6月辽宁工业题材文学创作座谈会上严肃地指出:“我们处在一个工业社会,我们的主流意识和经济学家却很少关注这一块。中国的工业处在一个尴尬的时期:工业支撑着中国经济,却不被主流意识所重视;虽然是当今世界上最发达的制造业大国,给人的感觉却是工业在解体、在下岗。实际情况是,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工业社会的细胞,日常生活中都与工业有着紧密联系。这样一个工业时代的文学课题非常复杂,非常有趣。文学现在总是往时尚元素上靠,工业题材又苦又累,是一个好汉子不干,懒汉子干不了的活。”的确如此,与数量庞大的书写乡村生活与市民生活的作品相比,反映工业文明的作品跟工业化进程显然不成比例,不但作品数量有限,质量也普遍不高。多年来,在历届茅盾文学奖的获奖名单上,也仅有《沉重的翅膀》一部工业题材作品。矿冶活动作为工业生产的基础性产业,其文学创作更是失去了上世纪50年代和80年代的激情和繁荣。虽然也有不少矿冶作者坚持着文学创作,可是并没有多少新的突破,他们多数把目光投注在了矿冶活动以外的生活,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矿冶题材,譬如,从武钢集团走出去的作家池莉、从大冶有色金属公司走出去的作家古清生、从大冶钢厂走出去的作家黄红艳,他们在90年代中期以后的作品就很少写矿冶题材。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从社会环境看,文革前17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的地位决定着工人阶级的活动备受关注。在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政策引领下,作家把反映城市生活的创作重点放在工厂、工人身上,而且当时有文化的人大多汇聚到了城市工业建设或矿山建设之中,农村知识阶层力量相对薄弱,反映农村生活题材的文学作品在相当长时期内远不如反映工矿生活的文学创作繁荣,各报刊杂志社也十分重视发表反映工矿工人生活的文学作品,有的出版社还专门扶持矿冶作家,为他们提供优越的创作环境和推广平台,如武钢大冶铁矿业余作者李北桂的长篇小说《贼狼滩》和散文《“上!”》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创作的。而在当今改革开放的形势下,随着多种信息渠道的畅通,文艺为工农兵服务拓展为文艺为人民大众服务,由此作家的创作思路更加开阔,取材更加广泛自由,他们的写作客体可以有多种选择,即使反映城市生活,也不仅可以写工厂、工人,还可以写普通市民百姓、知识阶层和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等等,工人阶级受关注的程度在多元化的社会里也有所下降。而且,在商品经济社会,企业关注的重点是经济效益,对文学艺术方面的工作有所忽视,尤其是规模不大的私有化企业,更是取消了公有制时期对文学艺术创作的奖励机制,这从客观上扼杀了他们创作的积极性。出版社、杂志社改制后的企业化管理和对经济效益最大化的追求,也不允许他们偏爱工业文学,更谈不上特别为他们搭建推广平台。难怪20世纪90年代,《当代作家评论》主编林建法就发出了“工业化带来文学的衰落”这种悲观的声音。

其次,是文学创作主体自身的原因。由于商品交换气息的渗透,传统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受到挑战,人性与良知的缺失,使得相当数量的写作者不愿再承担传统作家的文化责任,他们更关注的是人的现实的体验和即时性的感悟,关注写作所带来的经济收益。以至于有的作家退到“人类蛮荒时代的蒙昧的原始野性中”去寻找灵感、情感的深度;而那些“新生代”作家们的“新新人类文学”更是以一种强烈的自恋心理,一种自我陶醉,同时又多少带一种自虐的心理去从事“个人化写作”、“下半身写作”。还有的人则利用经济大潮竭尽全力去捞钱,大肆兜售媚俗的粗制滥造的东西。当然,也有一类态度严谨的写作主体,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吃透矿冶题材的当代意义的情况下,不愿意轻易动笔。特别是煤矿题材,如果作者没有进入矿井体验矿工艰苦工作环境的经历,就很难写出反映他们心灵世界的作品。

第三,是矿冶题材自身的原因。煤炭、矿石和钢铁本身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很难引起当代人的美感,它们的坚硬和粗糙与这个追求娱乐甚至是狂欢的时代有点格格不入。作家只有深入到与煤炭、矿石和钢铁相联系的人的生活世界,才能写出具有审美价值的矿冶文学作品,这有相当的难度。

文学是人学,文学的根本任务是反映人在不同社会和生活背景下的喜怒哀乐、人的思想、人的愿望。我国有近3亿工人大军,仅煤矿工人就达700多万,反映其生存状态、精神面貌是文学应有的责任。而且,面对当前社会价值虚无以及精神家园丧失的普遍精神困惑,对工业文明进行反思,也是人文学科的内在要求。正如李社教在论及黄石矿冶文化时所说,“历史与现实血脉相连,传承、凝练弘扬矿冶文化,不仅是守护一种物质遗产和文化记忆,更要以此为物质和精神基础、动力、催化剂,推动黄石的经济转型和城市功能转型。”[1]既然矿冶文学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它终将在历史与现实传承的血脉中开放出绚丽的花朵。

二、值得期待的未来:沉寂中蕴蓄着力量

文学创作是一种高智能的精神生产活动,它的繁荣或衰落都不是即时性的、偶然的现象,其中包含着多种多样复杂的原因,从客观上讲有社会、历史、文化原因;从主观上看则有作者自身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审美情趣、审美理想等多方面的原因。正因为存在这种复杂性,所以矿冶文学的兴盛和衰微都只是相对而言的,兴盛中存在着某些缺陷,衰落中孕育着一线生机,它不可能形成截然的断裂带。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看,在新时期的中国,随着人们思想观念的解放和审美情趣、审美理想的多元化,矿冶文学的辉煌不再,由中心走向边缘是一种尴尬、遗憾,但是随着人类新的文明形态的出现、中国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型,这又是一种必然,是人类进步曲折化的必然。同时,这与矿冶文学的进一步深化、繁荣并不矛盾。可以断言,目前处在沉寂中的矿冶文学正蕴蓄着一种爆发的力量,假以时日,它定能重放艺术的光彩。

(一)各大型矿冶企业对文化建设的重视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血脉和灵魂,一个企业的文化也是该企业的血脉和灵魂。各大型矿冶集团和有识之士对矿冶文化的高度重视为矿冶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云南蒙自矿冶公司利用正在兴建大型冶炼厂的有利时机,大力展开宣传攻势,于2006年9月15日举行了“中国作家蒙自行——矿冶之约文学笔会”;戴永年院士2009年12月14日走进昆明三中讲授“矿冶与人生”的专题讲座;在2010年8月22日举行的中国黄石首届国际矿冶文化旅游节的“矿冶文化论坛”上,北京科技大学教授孙淑云讲述了中国古代矿冶文化对中国和世界古代文明发展的贡献,强调了中国古代矿冶文化对今天的巨大影响;云南大学方铁教授认为昭通市历史文化的主要内涵是矿冶文化,并建议将昭通文化定位为以矿冶文化为核心,以“朱提矿冶文化”或“堂琅矿冶文化”为名称,对以矿冶文化为核心的昭通历史文化进行深入研究。这些活动无疑会对矿冶文学的复兴与发展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各大型矿冶集团在企业文化建设中,把矿冶文学艺术提到了相当的高度,不但创办了企业自己的文学刊物,还培养了一批作家。比如,武钢集团作为新中国兴建的第一座钢都,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成立了“文联”组织,并创办了《武钢文艺》,几十年来虽然走过了风风雨雨,至今仍然红红火火,被誉为作家的摇篮,为省市输送了池莉、李建刚、王维洲、王福庆、方石、陈朝汉等著名作家。鞍钢文联本着“立足企业,深入生活,坚持为鞍钢工人阶级高唱赞歌”的理念,注重培养骨干作者,并推出了各类体裁的文学作品。宝钢文联队伍庞大,专业划分细致,又有《宝钢文艺》作为培养作家的基地,他们的作品在全国性的大赛中多篇获奖。马钢文联的《作家天地》杂志,拥有中国作协会员5人,省作协会员70人,其中10多位作者曾先后获省级、国家级文学奖。各大矿冶集团公司对矿冶作家的培养和创作平台的开拓,无疑为矿冶文学的重新崛起创造了有利条件。至于中国冶金文学艺术协会、中国煤矿作家协会更是以培养、发现矿冶文学艺术作者、展示文学艺术作品为己任。如中国煤矿作家协会成立20多年来,先后建立了创作假制度、合同作家聘任制度、申报中国作协会员制度,还进一步完善了文学奖励机制,多次举行文学“乌金奖”评选活动和多种形式的文学征文活动,有效地调动了作家和文学爱好者的积极性。21世纪以来,煤矿题材文学作品数量大增,题材也呈现多元化趋势,质量也在不断提高,有的被选入《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散文选刊》等核心刊物,有的还被翻译介绍到国外。

(二)著名作家评论家的积极倡导和支持

由于按行业划分文学类别颇受争议,加之传统意义上的工业题材文学包括了采矿、冶炼系统在内,所以,评论界也一直只提工业文学或产业文学而不提矿冶文学这个概念,“一直以来,矿冶文学为工业题材文学等其他文学形式所遮蔽。”[3]即便如此,从我国著名作家、评论家们的话语中,我们还是不难看出他们对包括矿冶文学在内的产业文学的积极倡导和支持。

《中国艺术报》2004年2月13日发表齐殿斌题为《莫让工人形象在文艺作品中缺席》的文章,呼吁作家们要有高尚的人格,有以他人和事业为重的博大情怀,有积极投身改革的精神和主人翁意识,有与国家与企业同命运的责任感,塑造出新时代的新型工人形象。同年4月9日,该报又发表了浩瀚题为《工人形象不会长期缺席》的文章,分析了工人形象缺失的原因,并坚信“工人形象缺失”只是暂时的现象。2003年10月25日《文艺报》发表傅汝新《让“工业题材文学”与东北老工业基地一起振兴》的文章,指出“塑造有血有肉的工人阶级形象,是文学弘扬民族精神,把握时代精神的根本途径之一”。同年11月8日该报发表马相武《努力塑造工人阶级的先进形象》一文,分析了工业文学现状,指出文学在工人阶级形象创造上想象力枯竭的状态亟待改变。2009年6月《文艺报》副主编吕先富在辽宁工业题材文学创作座谈会上说,“当前我们正处在现代化进程中,没有理由不重视工业题材创作”。这些理论上的探讨有助于工业文学把握方向,稳步前进。

蒋子龙和刘庆邦是两位杰出的为工业文学摇旗呐喊的作家和评论家,他们不但在理论上呼吁工业题材的文学,而且在创作实践上身体力行。刘庆邦的文学园地有一半都是煤窑、竖井,他的煤矿题材的小说《神木》改编成电影《盲井》被搬上银屏后,在全国乃至国际上引起了较大的轰动,由此对矿工的关注逐步形成一股热潮。此外,迟子建《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孙绍山《八百米深处》、葛水平《黑脉》、张锐强《在丰镇的大街上嚎啕痛哭》等反映矿难的作品,刘玉龙《悄悄走来的秋天》等赞美矿工奉献精神的诗集,黄红艳《转身》等反映钢厂生活的散文,都获得了“人民文学奖”。虽然为数不多,但也足以引领矿冶文学作者进入创作的新境界。此外,多部反映煤矿题材的电视连续剧,有反映矿山抗日题材的《大矿山》;有反映国有煤矿领导班子坚持科学发展观,建设绿色矿山的《矿山人家》;有正面反映煤矿安全题材的《掘井》;有反应好矿嫂在建设和谐矿山、平安矿山中发挥积极作用的《黑金地的女人》;有反映煤炭业在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下面临巨大考验的《燃烧的生命》等,它们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反映了煤矿人的生活生存状态和精神风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对矿冶文学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文学是一种自由的艺术创造,这种创造既可以成为一种智力游戏,也可以成为一种直面人生的精神战斗。在此情况下,矿冶作者往往取后者,他们一方面深入生活去感受体验,另一方面又站在自由理想的高度去直面人生,他们的作品是有感而发、有为而作的,也许他们的作品从艺术的角度多半尚显粗糙,尚缺精雕细刻的功夫或娴熟新颖的技法,但他们博大的情怀、活脱的形象、质朴的语言会给人一种生命的享受。更重要的是,他们与深厚的传统文化和广袤的大地一直保持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让他们的精神得以滋养、强壮、茂盛,所以他们的创作才会在中国文学园地里重新绽放绚丽的花朵。

[1]李社教.黄石矿冶文化的历史地位及现实反思[J].黄石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1-3.

[2]周进珍.黄石矿冶文学研究[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9.

[3]陈新瑶.浮出地表的矿冶文学[J].黄石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6):8-11.

Reflections on the Present and Future Situation of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Literature

ZHOU Jinzhen

(Normal School,Huangshi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uangshi Hubei,435003)

As a branch in literature industry,Chinese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literature not only has the longest but also a glorious history in the field.However,it has almost disappeared in recent years.It is in a hard time that has developed from the center to the verge,which is a pity but an inexorable trend.From the developing perspective,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literature is moving toward a further stage during the still period,and will lead to its outbreak.The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literature will have a bright future and prosperity with much attention from the large mining corporations and great efforts from the famous writers as well as the critics.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literature;current situation;future

I206

A

1671-7422(2012)01-0001-06

10.3969/j.ISSN.1671-7422.2012.01.001

2011-11-07

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湖北矿冶文学研究”,项目编号:2011jyte080。

周进珍(1959— ),女,陕西安康人,教授,本科,主要从事文艺学的研究。

(责任编辑陈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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