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宇

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的实施及启示*

●马 宇

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用于资助高等学校中从事残疾学生教学与管理的师资和行政管理人员，通过专业发展与培训提高技能，开发创新、高效的教学方法等。“示范项目”的实施对美国残疾人高等教育发展产生较大影响，也为我国残疾人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启示。

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残疾学生；高等教育

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全称为“确保残疾学生获得优质高等教育的示范项目”。这个项目最早立项于1999年，用于资助美国城市与农村地区两年制社区学院和四年制高校。本文基于美国教育部呈给国会的《“确保残疾学生获得优质高等教育的示范项目”（1999-2008财年）报告》（以下简称 《“示范项目”报告》），分析美国如何加强对高校教师专业发展，推进和发展美国残疾人高等教育质量，及其对我国残疾人高等教育发展的启示。

一、《“示范项目”报告》背景

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是受美国国会委托，根据修订的《1965年高等教育法》第762条d部分第1款要求，教育部长需做好1999-2008年所有财年授予资金的示范项目的汇总报告准备，并呈送权威委员会(the authorizing committees)，向公众公示。该报告的呈献主要基于两个因素。其一，残疾人高校入学率低。过去20多年里，美国要求接受高等教育的残疾人数量比以往更多，有研究表明，残疾学生的入学率翻了一番，残疾学生的种族以及残疾类型也逐渐变得多样化。2008年，残疾学生比例差不多占所有中学后残疾学生的11%；而残疾学生所占的比例从2000年的9%增加到2004年的11%。[1]尽管如此，在2003年正常的青年学生高等教育入学率仍是残疾学生的两倍多。2006年，18-34岁的成年残疾学生被录取到高校或已完成高校学业的学习障碍学生比正常的要少23%，[2]由此可见美国高等教育中的残疾人入学比例还是相当的低。其二，残疾人就业率低贫困率高。据美国残疾人就业政策处和美国残疾人理事会统计数据，2010年3月残疾人占劳动力的比率为22.5%，而无残疾健全人占劳动力比率则高达70.2%。据美国教育部呈报国会的第27份年度报告的统计数据，24%的残疾学生生活贫困，而总人口中的贫困比例为16%。因此纽约康奈尔大学康复研究与培训中心提出关于残疾人就业政策的经济学研究——解除贫困陷阱：面向21世纪的残疾人政策。[3]针对残疾人的就业率与贫困率，重要的一点就是增加残疾人接受高等教育机会。据美国教育统计中心统计数据表明，真正完成高校学业并毕业的残疾学生在人才市场上的就业情况与其他健全同学的就业结果很相似。[4]因此增加残疾人接受优质高等教育机会就成为美国重要的一项政策目标。

二、“示范项目”的实施

《“示范项目”报告》主要包含了项目执行概述、项目计划活动的描述、项目的成果以及相关的附录材料等。下面着重讨论美国“示范项目”实施中的几个主要方面。

（一）“示范项目”的管理

美国教育部专门成立教育管理部门——高等教育处（the Office of Postsecondary Education），负责对“示范项目”的管理工作。从项目的立项、会议的组织、评估总结以及成果宣传和推广等进行全面的管理，确保项目的落实。

第一，项目的立项。自1999年以来，该部门负责对全国高校的申请进行竞争性挑选，对“示范项目”进一步的实施进行监督，并积极为该项目完成努力工作。为促进受助单位之间的共享与合作，高等教育处对年度现场技术支持工作坊给予赞助。工作坊为受助单位提供机会接入网络，共享项目开展的重要信息，为同类项目相关活动提供资源等。除了现场技术支持工作坊外，高等教育处还通过远程会议为所有潜在的受助者举办技术支持工作坊。受助者的反馈信息和“示范项目”办公室思考的内容构成项目会议讨论的主题，使新老项目主持人受益。

第二，项目会议的组织。自项目设立以来，美国教育部把大力发展项目办公室与受助者之间的伙伴关系和创设交流具体主题信息的论坛作为自己的一项任务。每年召开项目主持人会议，会前将项目有关的主题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受助者，让他们从中将主题从最感兴趣到最不感兴趣进行排列，前四个主题在项目主持人年会上进行小组讨论（亦称作“兴趣圈”）。正式开会前，项目主持人自愿充当指导者，列出提纲，供受助者参考。教育管理部门要求所有受助者参加会议，并积极准备，共享好的、有用的主题信息和资源。

第三，评估和总结。教育部的高等教育处还需要对“示范项目”进行评估和总结。美国教育部确立两条符合《政府绩效与成果法（GPRA）》[5]的评价措施，用以考核项目绩效。一是将训练的元素渗透到课堂教学的项目活动中受训师资的比例；二是项目活动中受训师资所教课程残疾学生通过率与其他学生通过率之差。每个项目均收集以上两类数据，而这些数据恰恰可以反映出师资训练完成情况和学生完成受训教师所教课程的情况。经过考核，如果受助者没能有效开展活动，促进残疾学生接受优质高等教育，教育部可以取消对其资助。教育部根据各项目绩效报告，形成每年或每期项目的绩效报告，呈送国会，以便为下一年度拨款预算做决策提供依据。

第四，成果的宣传与推广。根据美国高等教育法，受助者可以将资助金用于评价它们的活动效果和将项目成果向其他高等学校进行宣传和推广。受助者除了通过高等教育处赞助的技术支持项目与其他受助者共享信息资料，还通过全国或区域各种会议宣传和推广他们最好的实践经验。项目主持人出版报告或在著名刊物上发表文章，或将他们各种各样的项目资料通过网站向公众公开，便于大家使用。

（二）“示范项目”的活动

第一，教学方法和策略的发展。“示范项目”受助者共享与“通用设计（Universal Design）”、“学习通用设计（Universal Design for Learning）”原理相一致的教学方法和策略。“通用设计”是指对产品和环境的设计，不需要适应或专门的设计就能最大限度为所有人使用。这种设计理念其目的是尽可能为最大多数的人群而设计，可能最后其产品或服务并不一定能够被所有人使用。“学习通用设计”则是一种指导教育实践的科学有效的构架，即提供灵活的信息呈现方式、学生展示知识和技能方式以及学生参与的方式。它为所有学生（含残疾学生）减少教学障碍，提供适当的安置、支持，挑战并维持高的成就期望。受助者通过将“通用设计”和“学习通用设计”融合到现有课程中，使课程以及学生服务更加可行。不同受助高等教育机构均会采取各自的教学方式和教学策略，以提高残疾人高等教育的质量。威斯康辛大学设计一门跨学科课程“设计与障碍”，将“ACCESS项目”资源与这一“通用设计”课程的策略结合起来，运用ACCESS网址与课程活动的测量工具结合，吸引了其他项目的学生，如教育学、工程学、建筑学、职业治疗的，以及对“通用设计”与工作结合感兴趣的社区雇主等。

在网络以及课堂教学资源方面，北伊利诺斯大学为教师提供技术支持来提高教学能力。残疾人成为多元文化课程的主题，以及如何使课程、校园等更可行（便于残疾学生）的具体主题通常在资金资助下，通过建立工作坊得到讨论和解决。在为课堂教学开发网络和相关电子资源方面，为教师（毕业生助教）提供帮助。他们参与系列工作坊的比例极高，清楚本地区专业刊物，发表教学主题、适应残疾人课堂以及立项的有价值的文章。

第二，研究与信息的综合。每期三年的项目高校采取两分法，既做好研究的应用，又注重信息的收集与整合。一方面，将最前沿的学习理论研究应用到课堂教学实践中；另一方面，考查大学生个体、校园社团对残疾学生的态度、价值观和信仰等。第一年，借助国家科学基金会资助的“通用设计”培训项目，建立一种成功的师资培训范例，即数学与科学系师资担当同行培训者，培训人文、社会与行为、商学、卫生职业方面的老师。与此同时，还提供一系列工作坊，如《美国残疾人法案》及其高等教育之涵义的工作坊；还通过系列辅导讨论会、关键教师组、职工组和管理人员组调查等主题，考查和辨明他们对残疾学生的态度，使得参加《美国残疾人法案》工作坊成为新职工标准定向的组成部分。区域高校成立“高校残疾人服务协调员联盟”作为项目咨询委员会。协调员负责评估师资、管理员的培训需求，并受邀参加所有项目的培训。第二年，为“残障研究”毕业生项目的教师设计并提供研究生水平的“通用设计”课程。第三年，课程由学校具体操作，并向参与联盟高校的教师提供。还开发基于网络的课程，使高校提供可以通过各种格式的远程学习课程。在残疾生项目的设计与落实方面，高校联盟拥有自己的专家集体，城乡高校校园融合为需求评估和培训设计增添一个新的视角。这一组合经验有助于全国高校设计综合的并可复制的项目。

第三，专业发展和培训的提供。“示范项目”中的“残障与差异”项目，首要目标就是要提高教职工、管理者的知识和技能，通过链接高等教育中残障与差异的通用范例，增加了解残障、辅助技术、通用教学的行政管理者、教职员数量；增加拥有支持和教育残疾学生必要技能的行政管理者、教职员数量；增加接入宣传和推广残障与差异的资源。由教师修订课程，将培训的策略与创新应用到他们的课程之中，非教学人员则将“学习通用设计”和相关策略结合到他们的项目和服务之中，间接地影响学生。

设立“示范残疾人项目”的社区学院以“基于需要的专业发展项目”支持学习障碍学生。对于“示范项目”受助者来说，建立和维护项目网站，可借助于使用开放资源内容管理系统，如课程管理系统（CMS)、学习管理系统（LMS）和优质学习环境（VLE）等，教育者可以免费申请建立有效的在线学习地址；还寻求合作伙伴的支持，如当其他高校认为所提供的资料有价值，就可以请他们作为版主向区域教育者提供链接，为教职工、区域合作者呈现资料，也可以自己将资料打包上传，供其他人员使用。

使用多媒体学习资源和在线教学，促进教师和学生的专业发展。一个题为“‘学习通用设计’教师与资源开发的方法”电话会议指出，共享实施“学习通用设计”视频案例的最佳实践，如1小时工作坊、半天或全日制工作坊，均成为新教师定向和高校系统努力的组成部分；提供其他项目作者资源的机会；增加提高教师发展、产生课堂直接效果、支持残障学生的机会等。

为完全容纳残疾学生而预备高等教育教师和行政管理人员，美国华盛顿大学获得教育部“示范项目”资助的DO-IT项目和AccessCollege项目来执行教师专业发展和培训。DO-IT项目精心挑选46家高校作为专业合作伙伴，各校配备一名协调员。针对教师不同内容和日程安排的需要，项目工作主要体现在六个培训模块：指导参加学生团体和教师团队；通过E-mail、电话、在线会议保持沟通和交流；建设课程和资源资料；开发严格的学科测试，落实教师和管理者的专业发展项目；与固定的评估员一起测量结果；向全国宣传和推广资料。项目人员与合作者采取20-30分钟部门会议概览、全日制主题工作坊、公共电视播放、基于网络的教学等方法举办专业发展培训会，帮助教师、行政管理者理解相关立法，了解校园资源，应用“通用设计”教学，安置残疾学生。出版发行关于“通用设计”教学与残疾学生安置的书籍和视频以及提供教学策略和培训综合课程的简明手册，上面含有六方面专业发展的研究综述、播放纲要、原稿、视频、可视工具以及参考资料等内容。Access College项目也主持和优化教师和学生服务人员的专业发展活动，为他们举办暑期培训班，也出版发行书籍、视频等；建立“通用设计”教育中心网站，可搜索提升“通用设计”教育实质的文章等；在法学院还设立了多学科残疾人研究项目。本项目为美国学院人事协会（ACPA）带来会议系统上的变革，即所有会议将为残疾人参会者配备适配器，供他们接入电脑等。

（三）“示范项目”的成果

因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的资金主要用于改善高等教育机构的残疾学生的教学，“示范项目”可谓在对其他机构提供基于证据的教学策略方面也起到重要的作用。自1999年以来，“示范项目”资助更有助于残障大学生的成功。通过开发和提高专业发展的机会和资源，全国的师资和行政管理者都更好地具备了提高残疾人高等教育质量的技能和必要的支持。每个项目已经鉴别出残障大学生在追求学业目标时所碰到的具体障碍，并对这些障碍进行评估，宣传帮助教师和行政管理者克服这些障碍的材料。“示范项目”受助者成功地使用像基于网络的培训模块的技术，结合基于技术的拓展服务与像工作坊、暑期研讨班等培训项目，来提高参与项目的教师和行政管理者以及其他一起共享项目资料人员的技能。受助者还成功地扩展自己的资源，与其他高等院校保持长期的伙伴关系。

通过项目实践，项目成果以不同的形式呈现给公众。根据美国教育部的《“示范项目”报告》统计，1999-2009年，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共召开了各种相关的项目会议37次；1991-2009年，项目出版物和视频上万种，其中出版项目相关的报告有95篇；建设项目相关的网站至少64个（未完全统计）。[6]经过四期的项目实施，明显看出残疾学生的受益情况。残疾学生高等教育入学率和残疾人高等教育质量得到明显提高。通过2006-2007学年度项目报告收集的数据，可以反映出靠项目活动并将培训的要素渗透到课堂教学之中受训师资的比例为96%，超过项目预设比例88%；有证残疾学生通过参加项目受训师资所教课程的比率要高于无残疾学生的通过比率。以2006-2007学年度为例，残疾学生的这些课程的平均绩点比无证学生的课程绩点平均好1%，这已经超过原来预设的使残疾学生比无残疾学生得分少5.1%的目标。[7]

三、“示范项目”对我国的启示

（一）加强对高等教育中残疾学生的关注与重视，制定相关支持政策

从美国的“示范项目”的执行来看，美国政府对保障残疾学生获得高质量的高等教育给予高度重视，通过立法明确项目的目的和目标，设立专项资金，加强对从事残疾人高等教育的人员进行专业发展的培训，提高他们的技能，以确保残疾学生得到优质的高等教育，促进残疾人就业。而我国虽然从最新的规划纲要中的“重视特殊教育”、“发展高等特殊教育”的词句体现出我国对残疾人高等教育的重视，但是没有更多实质性的或更可操作的政策出台，难以保证我国各普通高校中残疾学生的教育质量，因此我国可以借鉴国外经验，制定相关政策法规，增加资助立项，从不同层面给予残疾人接受高等教育的政策支持，实现我国残疾人高等教育的快速发展。

（二）强化对高校教师、管理者的培训，促进专业发展

随着融合教育理念的深入，我国高等教育中的残疾学生数量逐渐增加，而从事与高校残疾学生教学、服务的教师和管理人员对我国《高等教育法》等法律法规的相关内容缺乏了解，对残疾人教育教学缺乏深入的研究和实践，对于残疾人的服务观念等更不到位，因此，高校教育改革关键在教师，提高教师专业化水平，促进残疾人高等教育可持续发展必须加强高校教职员工的专业发展培训，掌握教育残疾学生、服务残疾学生的知识与技能，才能保证教育的质量。[8]基础教育、学前教育均已开展“国培计划”，高校教师的国家培训计划少之又少，所以只有通过教师培训与学校教学实践相结合，采取各种培训方式，借鉴美国的工作坊、网络等形式，开展全国高校教师培训计划，提高培训效率，促进服务于残疾学生的高校教师、管理人员的专业发展。

（三）改进教学方法和策略，提高残疾学生高等教育质量

残疾学生高等教育质量的提高需要多方面的支持和努力，其中最关键的因素应该是教师的教学。只有加强教学方法的改进，寻求较适宜的教学策略，才能较好地完成普通教育和特殊教育融合的任务。美国教育部“示范项目”提供了较好的教学方法和策略的培训途径和经验。我国高校教师可以吸纳“通用设计”和“学习通用设计”的教学理念，创建适合残疾学生的跨学科的课程，通过工作坊、项目资料、案例、视频、以及相关的技术支持等参加培训或教学，将培训与教学实践相结合，形成高效的教学技能和课堂教学效果，支持和影响残疾学生，使残疾学生顺利完成课程学习，获得学业成功。

（四）加大教育投入，支持残疾人高等教育发展

美国在“示范项目”上的经费投入不算太多，但是作为单项资助促进残疾学生获得优质高等教育来说，对从事残疾人高等教育的师资和管理人员的专业发展培训、改进教学方法和策略等方面都起到了较好的支持效果。我国从2010年开始每年中央财政投入5.5亿元支持“国培计划”项目，对于提高教师素质具有重大意义。今年我国计划教育投入实现国家财政经费支出占GDP 4%的目标，[9]有利于残疾人高等教育的发展，需要政府对融合教育中的残障大学生的学业支持有所考虑，增加教育专项，设立支持高等学校教师开展融合教育的培训项目，不能仅仅满足于支持各高等学校的基础硬件建设，更应关注有利于残疾学生接受高等教育的软件建设，其核心是教师教育与培训，从对待残疾学生的观念、知识和技能、研究和创新等方面进行全面的规划和设计，借鉴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我国残疾人高等教育必定会走上快速发展之路。

[1]The National Postsecondary Student Aid Study[EB/OL].http://nces.ed.gov/surveys/npsas.2012-04-09.

[2]National Council on disability.People with disabilities and Postsecondary education.Washington,DC:Arthor.2003.

[3]Dismantling the Poverty Trap:Disability Policy for the 21stCentury [EB/OL].http://digitalcommons.ilr.cornell.edu/edicollect/124.2012-04-09.

[4]U.S.Department of Education.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 Studentswith disabilitiesin postsecondary education:A Profile of Preparation,Participation,and Outcomes,NCES 1999-187.

[5]余小平译.美国政府绩效与成果法[EB/OL].

http://www.crifs.org.cn/crifs/html/default/waiguocaizheng/_history/45.html.2004-02-20.

[6][7]U.S.Department of Education.Demonstration projects to ensure students with disabilities receive a quality higher education report to Congress covering fiscal years 1999-2008,25-38.9.

[8]蔡其勇．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与教师专业发展[J]．中国教育学刊，2003，(8)．

[9]蒋艳红等．英国中小学教育改革最新动向[J]．外国教育研究，2012，39(2)．

江苏省教育厅项目《融合教育背景下残障大学生支持体系的建构研究》（批号：JSJG2009286）。

马 宇／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生，南京特殊教育职业技术学院改革发展办公室副教授

（责任编辑：刘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