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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花(组 诗)

2011-11-21玉上烟

文学港 2011年3期
关键词:尼古拉洛丽塔领带

玉上烟

玉米花(组 诗)

玉上烟

我发誓,我真的不爱你

我要奶油冰淇淋

再来一段爵士乐,或者方块舞

哦,亨伯特爸爸

最好再给我点亮晶晶的银元和角币

坐在你的大腿上

我是快活的洛,天真的洛,狡猾的洛

性感的洛,冷漠的洛,邪恶的洛

我不爱你

我想要性爱

我有点喜欢这种游戏

我唱着歌儿

想着一会儿问你要点什么

哦,我快爆裂了

你这个坏家伙

给我画报,给我花边连衣裙,给我音乐片

我要把所有的蜜糖塞进嘴里

我是妖艳的洛丽塔

水果一样鲜嫩的少女

但我不爱你

别管我想什么

我是偷心的、赤褐色的小妖精

我不能把孤单的身体留在黑暗里

赞美上帝

我无事可做,除了夜以继日陪伴你

但我是洛丽塔

一个永不驯服的小母兽

等着瞧

伤心的亨伯特先生

我还想再要一点点银元和小甜饼

我发誓,我真的不爱你

(有感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小说《洛丽塔》)

自画像

女人。妻子。母亲。女儿。

中国公民。保姆。无产阶级。涂鸦者。

忧郁。瘦弱。自闭。

有人说我是美女,请别相信。时间是块破抹布,

我已面目全非。偶尔也流露些野性,江山易改,小兽的本性难易。

有人说我善良,是的,我不忍踩死一只蚂蚁。

有人背地里嘲笑我风流事挺多,我转身回敬他: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喜欢唱歌,

一个人。

喜欢喝酒,

一个人。

喜欢睡觉,

一个人。

在人多的场合,我喜欢露出我的小白牙,

天真地笑,不停地笑,

弯下腰笑,坐在地上笑,骄傲地笑。

但我不和你们交往,

我写诗。我写

女人。妻子。母亲。女儿。

中国公民。保姆。无产阶级。涂鸦者。

忧郁。瘦弱。自闭。

我写我自己。

项 链

我抚摸着我的项链。它的光,弥漫了

我的身体。无论身在何处

我都拥有它。它知道我身体的快乐

甜蜜和尚存的疼痛

它拥有我的体温和秘密。它不会因时间而朽去

它目睹,我的每一个白天和夜晚

带着神的旨意

爱我,守护我,拥抱我的衰老和愁苦

从它贴紧我的身体

我就喜欢,在镜子前环顾

用我温热的手,轻抚它。尤其孤单的时候

它静静地散发着幽光

我每隔一会儿就看看它,吻它

我的唇角,溢满了笑容。但我知道

没有它,生活依然会继续。就像我所爱的人

有一天,不再回来

垂 钓

他的眼睛,只在浑浊的水面

好像什么也不能使他分神

我忍不住问:有鱼吗?

他不动声色地抽着烟:当然会有的

其实他的鱼篓里

一条鱼的影子都没有。显然

他置身在海的深处

也许他相信:每条鱼都会从这里经过

在目盲的地方,有超凡的众神

我发现,老者身后的影子,又细又长

仿佛时间

把他变成了一条鱼。抬起头来

我看见远方的山脉沉入自身

依偎着它的大地

也有了不可言说的神秘和安静

哦,碎浪,鱼钩,风,礁石,金色的光线

隐在山后的云朵

这些事物有什么关联?我听不见回声

我的声音在波浪上漂浮......

一条灰色的领带

傍晚,我边喝咖啡边想那条

灰色的领带

它吊在3楼楼梯口的麻绳上

已经很多天了

比起乏味的报纸

我更喜欢猜测这件与我毫不相干的事情

“它简直就像条干鱼”,哦

这真是个奇妙的比喻

谁忘记收回了它?

谁厌倦了它?

它是否有过拖长了的歇斯底里的嗓音?

这应该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小伙子——

那种热烈劲儿就像一瓶刚打开的啤酒

或许,他是一个深陷在衣服里的人

一个懂得松开,懂得如何痛痛快快出口气的人

我的哲学是实证的。但我承认

弄清事物与事物之间的界限

就像要在雪地里把雪花一朵一朵分辨出来

可疑的领带

孤独的干鱼

以疲倦的方式,证明事物的变化

“那条领带后来失踪了?”她们问

或许,可能吧

入侵者

因你野性的姿态,我被创造

我是说,这感觉很美妙

现在,我是你的

你既是创造者又是创造。好吧

让我说点什么吧

这些新生的语言,简直就像一列欢快的小火车

让人吃惊地奔向那座神秘的大门

风从山谷吹来

被抛弃的腐叶也变得新鲜和饱满

那些穿过群星的事物

悄然出现在生命的窗口。现在

我和它们之间又有了某种默契的关联

而之前,我对自己一直抱有怀疑

像我历来所知道的那样——

等待是个好主意。湿漉漉的黑暗中

当你的呼吸碰到我的……

我的脸隐现痛苦

我知道,某种遥远的东西,已经来了

尼古拉

他带来了伏尔加河的波浪

中年的尼古拉,高大,健壮。每年夏天

都会光顾万恩专卖店

他总是固执地让我把商品打五折

我不知道这是否来自一个水手的经验

他喜欢中国货。喜欢唱两只蝴蝶

喜欢突然抱住我

他常用蹩脚的汉语告诉我

伏特加,葡萄酒,鲜鱼汤,大雪,木屋

他传奇的半生和无数次风浪

以及像母牛一样火热的六个异国情人

船停靠在码头的日子,卷发的尼古拉

就看见了奶酪和天堂。他最自豪的是几十年前

曾有一个美丽的中国女人,在伏尔加河畔

穿着粗麻布长裙,为他亲爱的祖父——老尼古拉

做圆面包和甜菜汤

在海边

距海边还远,潮湿的空气就

裹紧了我。大黑石的波涛,卷起层层雪

浅水处,抛锚的小船

紧紧拽住缆绳。这命运赏赐的

是安稳,还是受制?

它们迎合了多少次的破碎?更远一些的岛屿

像无法起飞的大鸟,在虚空中

坚守着,和时间默默地较劲

比起岛屿,海浪则如同一群窜逃的猎豹

带着四足的吼叫,但又,缓缓退去

在落日的右侧,海鸥的叫声

划过半空,将芦花的影子放大。现在

光在光线里陷落,它渐渐变成了

黑暗的一部分——

玉米花

一晚上,我用玉米花对抗

这个冬天的寒冷

我想要甜,想要热量,想要一点一点咀嚼

那淡忘了的滋味

我知道玉米花跟生活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它们是香的,奶油的,绽放着深深浅浅的金色,白色

但,现在我才明白

对生活的欲望我还没有完全消失

它来得那么快

像饥饿

一颗,两颗,三颗......

我不断陷入好滋味里

就像碰到了爱情

我忍不住呼喊那个令人心跳的名字

用一颗热爱玉米花的心——

一遍又一遍

我吃了那么多那么多,但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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