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珠

有一种甜食叫可丽饼，之前我真是孤陋寡闻，不知道有些年轻人喜欢它并吃上瘾。在美国，和女儿外出，都要绕道很远去买这玩意儿吃。

原来可丽饼是来自法国西北部布列塔尼一带的小吃，因其变化多端的口味，竟然成了法国最受欢迎的小吃。传到日本后理所当然被唯美化改造，发扬光大的成果又漂洋过海来到美国，传到中国，变成时尚小吃。

在美国加州看到可丽饼店是几个年轻时髦的女孩开的，这次在德州驱车奔到一家大型超市内的可丽饼店，一位50多岁的大叔像熟人一样招呼客人。我看他长着亚洲人的脸，就用中文打招呼，没想到他连忙摇手说NO。原来他是中国裔的越南人，在法国出生，爱上可丽饼后，居然去日本学习制作技术，再跑到美国的中国城来开店，这番复杂经历可把我绕昏了，且先看他做饼吧！

可丽饼分法式和日式，法式是浆煮的，就是软塌塌像面饼一样，里面包馅，放在大餐盘里面端上桌吃的；日式的则是摊在厚铁板上，像山东人摊煎饼果子、江浙人摊春卷皮。好的可丽饼皮是四周焦香，中间软，包裹着新鲜甜馅，色彩艳丽，在美国5美元左右一只。

可丽饼大叔的鼻梁上架了副眼镜，文质彬彬，大学教授的气质。他讲话很轻，希望你把耳朵贴过去，他有悄悄话要告诉你。他的动作也很慢，小心翼翼带点表演情绪地对付摊饼这件事情。据说那个饼皮是最有讲究的，分软皮、中脆和很脆三种摊法。与中国人做春卷皮子差不多的手势，在厚铁板上倒一小堆面糊，用小竹签子一转，摊开，翻面。

我们都喜欢吃脆一点的皮，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包在饼里面的馅，有香蕉、橘子、芒果、草莓、苹果、西瓜等新鲜水果，还会问你加不加鲜奶油、加不加冰淇淋（冰淇淋有10种选择）。可丽饼大叔会耐心地听完顾客吩咐，用小刀切开水果，摆放在刚做好的饼皮上，淋上巧克力浆，放上冰淇淋等，裹起来包上纸，再放入一个纸杯让你方便拿着吃。

大叔的经营方式可亲可爱，所以制作过程中要加上与客人聊天。比如说，他的配方是保密的，完全忠于在日本学习到的那一套，少油而健康，很多美国人特地开车过去买他做的饼。那天，我们见到十几个人一起涌进门，把可丽饼大叔乐坏了。

大叔说自己有技术没本钱，很想开分店，有人要收购他的店开连锁店，他不愿意。因为年轻人爱吃可丽饼，也喜欢大叔这个人，所以在网上有很多关于他的信息。大叔手下有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胖子学徒，管收账和挖冰淇淋球，没事爱和大叔顶嘴。比如大叔说，挖冰淇淋球不能太圆，否则不能稳当地在饼当中被包拢。小胖子就说，不圆不圆哪儿圆了！

在可丽饼店呆了半个小时，我总算悟出了孩子们爱来这儿的奥秘：可丽饼好吃，可丽饼小店更好玩。那位大叔把做可丽饼当成一生的事业，招呼我拍照，顺便夸我很有活力，关照我手里的可丽饼要从斜处咬过去……

回上海后我上网一查，可丽饼的知识真不少，饼皮是面粉、水和鸡蛋做的，馅除了甜味的，还有咸味的，一般是鸡蛋、乳酪、蘑菇、番茄、吞拿鱼和火腿等。上海人民广场的来福士大厦底下有可丽饼店。在正宗的法国餐厅菜单上，可丽饼都会占有一席之地，就看你解不解那个“可美丽”的风情了。

前不久，新浪微博上两个法国帅哥突然爆红，就因为他俩在同济大学门口摆“黑暗料理”摊卖法国煎饼。我仔细一看，原来做的就是可丽饼，这可是吸引女大学生的绝招！到上海混了没多久的外国人，脑子真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