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晖

应当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行政模式
——简评《政府改革——中国行政改革模式与经验》

◎刘志晖

最近由新华出版社出版的《政府改革——中国行政改革模式与经验》一书，是中国人民大学行政管理学院吴爱明教授与成都行政学院发展战略研究所刘文杰教授合作的结晶。作为教育部211工程三期子课题“中国特色的公共管理与公共政策学科平台建设”以及“北京市重点学科行政管理学项目”的资助成果，此书呈现出与一般理论学术著作颇不相同的特色。这本与众不同的学术著作的独特之处主要体现在运用全新的视角，对中国政府30年来的行政改革进行了全面审视，总结出来的经验与模式不同于经典的西方行政学所奉行的世界行政学圭臬。本书的第二个特点是成功地运用了西方学术界流行的白描式的写法，用近乎学术博客的文笔和语调，准确地把握住中国行政改革的脉络，生动地总结了30年改革经验与得失，分析了未来政府改革的方向。

从第一个特点来看，我们饶有兴趣地发现作者与众不同的行政学思想火花。上世纪80年代开始的西方当代行政改革运动所总结出来的经验，成为世界各国政府十分重视的行政管理模式。美国等发达国家以西方的改革模式引以为自豪，可是，2008年开始的金融危机却昭示出西方行政改革运动方向上的巨大缺陷。本书第一章就把视角放在美国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对西方行政管理体制的得失进行了深刻反思，认为“无限夸大自由市场经济的力量，同样也会造成另一个极端出现，于是就出现了这场令全世界始料不及的金融危机，而一些西方国家的政府面对这场金融危机竟然是如此束手无策，凸显出‘让市场主宰一切’的行政模式的重大缺陷”。于是，作者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思路：“我们又不得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的行政改革运动的方向是否出现了谬误？方向出现了偏差？以至于我们现在又要重祭罗斯福新政的大旗，重新打造一个强势的政府，重新赋予政府行政管理的巨大权利！”作者对中美两国政府拯救危机的决策过程进行了比较，认为中国的行政管理模式应当属于向市场化过渡的阶段，并且和传统的国家干预的力量结合得十分紧密，并且还没有像西方发达国家那样完全让市场说了算，“拿西方的标准来说并不是最好的，当然也不是最佳的模式，但恰恰是中国这样的行政管理模式，却显示出了处理危机的尚佳能力”。

我们发现，作者不仅仅在案例的分析上破除了当前行政管理一些教科书所规定的各种范式，并且尊重中国政府管理实际，实事求是地提出了若干新的理念，例如对中国行政改革“三大经验”的总结，对行政文化思想未来发展的分析，对于借鉴儒家中庸思想的意义，结合国家发展模式进行比较，对中国30年行政改革经验与模式给予了充分肯定。作者认为，一个具有十几亿人口的东方巨龙，改革如果采用急风暴雨式的方式，其结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这样的认识思想贯穿在《政府改革》的全书之中。这是值得我们赞赏的思路。

进入新世纪，中国行政改革所“创造”出来的全新的政府管理模式经受住了各种严峻的考验。例如，在迎来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的历史性时刻，我们暮然发现：中国已经成长为一个经济巨人，同时也前所未有地肩负着历史的重担。从汶川大地震等各种特大自然灾害，到矿难、分裂势力的猖獗等人为的灾难，再到漫延全球的金融危机、“被”操纵的汇率问题，乃至“被”诟病的巨大的外汇顺差——短短十年内，中国政府所经历的挑战是史无前例的。然而，通过“跬步”式改革的中国政府走的是一种包容与吸纳、科学与创新之路，它吸收了世界各国行政管理的先进理念，同时又与其他各种管理模式有所不同。“中国模式”已经引起了世界许多国家学者的关注，《政府改革》对这种模式也进行了评价。

对于本书的第二个特点——研究与表达方式上的特点，显然运用了网络上最为流行的“学术博客”的写法。长期以来，我国理论学术界大都习惯于严谨的论证，透彻的分析，高深的理论，表达的方式大都如科教书一般，这样的著述似乎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看得下去。而本书的作者借鉴了西方理论学术著作中常用的白描式的写法，深入浅出地分析问题，在充满了文化的况味中恰到好处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与思想，带有发散性思维的特点，更能够激发普通读者对政府改革的兴趣，更能够让人深切体悟中国行政改革的深刻内涵。例如在第一章，我们看到作者对中国行政改革总结性的认识：

“人类对政府与经济之间的关系似乎永远处于探索之中，对于行政改革的探索也源于此。既然没有完美的政府存在，也就不可能有完美的经济体制出现，一切都处于运动、发展、变化之中。中国儒家的中庸之道以及道家的‘物极必反’的哲学思想，也许对我们的学术思考有所启示，任何事物走向极端都会导致错误的发生。被奉为神明的西方发达国家自由市场经济思想是如此，与之相适应的西方行政改革运动也是如此。”

作者在第十章对世界行政改革运动进行了前瞻性的精彩总结，认为：任何书本的教条的东西都是过去的经验总结，只有对未来的探索是无穷的。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政府模式，只有朝着完美而不断发展变化的政府模式，发展中的行政改革运动正是在对完美政府模式的探索和追求。我们在各个章节似乎都能找到这样的表达方式，掩卷之余，它带给我们的是思维的发散以及进一步的思考。

陈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