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鑫艳

摘要绿色壁垒的产生有着深刻的社会、政治、经济原因,其在保护环境的同时,也对贸易形成了障碍,因此以绿色壁垒的内涵、表现形式为出发点,进一步研究绿色壁垒的形成特点、分析它对我国对外贸易的影响,寻求适合的制衡机制和对策,是关系到我国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问题。

关键词绿色壁垒环保例外权

中图分类号:F11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592(2009)02-124-02

绿色壁垒又称绿色贸易壁垒或环境壁垒,它是技术性贸易壁垒的一种,国内外对其并无一个统一的定义,比较流行的一种说法是,绿色壁垒是指在国际贸易领域,进口国政府以保护生态环境、自然资源和人类健康为由,以限制进口保护贸易为目的,通过颁布复杂多样的环保法规、条例,建立严格的环境技术标准和产品包装要求,建立繁琐的检验认证和审批制度,以及征收环境进口税方式对进口产品设置的贸易障碍。随着GATT/WTO的成立,贸易自由化在全球范围内扩展,为了进一步保护本国产业,各国根据WTO规则所赋予它们的“环保例外权”,大都采取了“绿色壁垒”这一“合法”的新的贸易保护手段,致使许多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产品在出口中均不同程度地受到了“绿色壁垒”的冲击。

一、“绿色壁垒”的产生

(一)产生背景

自上世纪70年代起,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日趋严重,保护环境、自然资源和人类健康等逐渐从人类的一般行为上升为社会经济和政治领域关注的热点,越来越多的政府开始制定相应的环保法规,并把它们作为实现经济发展目标的主要任务之一。这时,随着一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腾飞,以征税和提高关税为主的贸易保护手段逐渐让位于非关税壁垒主导的新型贸易保护手段,绿色贸易壁垒由此产生。从1991年美国为了保护海豚的生存禁止进口墨西哥的金枪鱼及其制品到日本、欧洲等发达国家纷纷效仿,绿色贸易壁垒逐步流行起来,直到1994年达成协议的关贸总协定乌拉圭回合规定“要求将许多产品的进口关税再消减1/3以上,并要求成员国减少传统的非关税壁垒”后,更多国家以环保为理由,开始采用绿色壁垒。

(二)产生原因

1.经济分析:虽然设置绿色壁垒的国家都知道,不设置绿色壁垒能够提高双方福利,设置会使双方利益都受到损害,但他们最终还是有设置绿色壁垒的意愿,因为,在自己的设置行为被允许的情况下,对方又不设置时,自己可获得双倍的利益,反之,则会损失双倍的利益,在这种由博弈论引导的利益驱动心理的刺激下,设置绿色壁垒便成了许多国家贸易保护的占优策略。

2.社会分析:经济技术的发展使得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消费者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需求差异,发达国家的居民在基本需求得到保障以后面临丰富的产品选择,自我保护意识不断增强,对产品的安全性、卫生性要求更高,自然促进了国际贸易对环保产品的崇尚,同时也为发达国家绿色壁垒的形成提供了群众基础。虽然绿色壁垒可能会导致消费者福利的损失,却迎合了公众保护本国生产者利益和自身健康的绿色价值取向,同时由于公众利益很分散,信息又不对称,他们很难自己察觉自己的损失,这也就更加巩固了绿色壁垒的社会地位。

3.政治分析: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存在明显的技术水平差异,发达国家为了保持自己的优势地位,也为了迎合本国公众、各种绿色组织和政党的需求心理,对发展中国家实施绿色壁垒现象在所难免。同时由于发达国家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关注环境污染问题,一直发展到现在,其环保水平居世界领先地位。而发展中国家在为解决温饱的情况下无暇顾及环保问题,其环保技术水平低下,出口产品或生产方法和过程很难符合发达国家的环保标准,这些更给发达国家“绿色壁垒”的产生提供了合法有利的条件。

4.法理分析:绿色壁垒的存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其口号是保护地球、保护自然资源、保护环境,同时还有一系列国际环境公约和国内环保法规作为绿色壁垒存在的理论依据,例如GATT1994第20条规定:“本协议的规定不得解释为禁止缔约国(方)采用或加强以下措施,但对情况相同的各国,实施的措施不得构成武断的或不合理的差别待遇,或构成对国际贸易的变相限制:(b)为保障人民、动植物的生命或健康所必需的措施;(g)与国内限制生产与消费的措施相配合,为有效保护可能用竭的自然资源有关措施。”乌拉圭回合尽管没有在环境和贸易的关系上达成一致协议,但其最终法律文件已明显带有环境保护的痕迹。

二、“绿色壁垒”的表现形式

绿色贸易壁垒的形式多种多样,主要包括:

(一)绿色技术标准

又称绿色环保标准,发达国家凭借其发达的经济实力和精湛的科技水平,通过立法手段,制定严格的强制性环保技术标准,限制他国商品进口。这类限制措施主要针对工业制成品。

(二)绿色关税

是指发达国家为保护环境,对一些污染环境,影响生态环境的进口产品课以进口附加税或者限制、禁止其产品的进口,甚至可对其进行贸易制裁。

(三)绿色环境标志

又称生态标志制度,它是一种在产品或包装上的图形,由政府管理部门或民间团体依据严格的申领程序和环境标准,颁发给相关厂商,表明该产品不但质量符合标准,而且在生产、使用、消费和处理过程中符合环保要求,对生态环境及人类健康均无损害。

(四)绿色卫生检疫制度

卫生检疫措施涉及的商品种类最为广泛,影响面最大,主要针对食品、饮料、药品、化妆品、与食品直接接触的餐具器皿以及动植物。其重点是检验这些商品含有或带有的有毒有害成分,如超过规定标准则一概拒之国门外。

(五)绿色包装制度

它是指对生态环境和人体健康无害,节约资源和能源,减少废弃物,用后易于回收再用或再生,易于自然分解,不污染环境的包装。

(六)绿色补贴

它是指一种将资源环境费用内在化以降低外部经济效果,使成本与效益尽可能在生产和经营者身上得到统一的手段。

三、绿色壁垒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和对策

绿色贸易壁垒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经济现象,它的历史和现实充满着悖论:既有歧视性又有合法性,既有贸易限制的主动动机又有促进各国环保发展的客观效用,因此,我们应该理性辨证地看待绿色壁垒,针对不同情况作出不同的分析和认定。

近年来,许多国家要求对进口产品进行绿色性认定,特别是某些发达国家以保护本国环境为由,制定了极为苛刻的产品环境指标来限制国际产品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产品进入本国市场。我国加入WTO以后,传统的农产品出口、纺织品出口、食品出口、机电产品出口等就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来自于发达国家绿色壁垒的制约,以致我国商品要进入发达国家市场,并不比加入WTO之前容易。(下转第126页)(上接第124页)尽管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有着类似的污染密集型产品,但是它们的环境标准和治污技术及设备等方面存在明显差异,发展中国家的厂商们往往倾向于选择生产能源耗费大、环境污染严重的产品,这样不仅增加了其环境成本内在化的阻力和难度,坏大大加剧了发展中国家环境保护和国际贸易的双重负担,应对发展中国家的这种做法,建议在积极开展绿色消费宣传 ,增强公众的环保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加强政府的环保职能、将环境保护纳入对外贸易的长期发展战略的前提下,鼓励企业进行绿色生产,主动进行环境标志认证,全面开展绿色营销。绿色生产是一个综合考虑环境影响和资源消耗的现代生产模式,在考虑整个产品的生命周期对环境的负面影响的前提下,要求充分利用原料和能源,进行清洁生产,实现“零排放”。这种关乎人类长远生存的综合性的生产模式,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战略在现代企业的必然体现。企业实施绿色生产时还需要大量实施工具和软件产品,这将是另一个很大的市场,将会推动另一类新兴产业的形成。在人类逐步认识到大自然与人类的密切关系,在发达国家以此排挤发展中国家出口商品的紧要关头,不断完善自身商品质量、实施绿色生产、创建绿色品牌,越过绿色壁垒,对企业来说是一种机遇,作用不可替代。

绿色贸易壁垒有显性和隐性之分,显性绿色壁垒是指直接违背WTO规则、歧视性地对待本国产品和进口品等设置的绿色壁垒,多数情况下的绿色壁垒都以隐性存在,隐性绿色壁垒一般由WTO环保规制引发,在世贸组织原则下,赋予WTO各成员“环保例外权”,承认各国为保护环境而采取措施的合法性,隐性绿色壁垒,名义上非歧视,在符合WTO规则的合法形式的外衣下,通过实施过程中采取一定的环保措施造成实际上的不公平和贸易障碍,具有极强的杀伤力。然则,完全否定绿色壁垒的存在是不明智的,短期来看,在发达国家利用它进行贸易保护的同时,它却限制了众多威胁人类与动植物生命健康以及破坏生态环境的经济行为和贸易活动。长期来看,绿色壁垒又将是人类自身的生存安全屏障和“防火墙”,人类社会必须达成这个共识,并共同努力构筑一种科学合理的、能为各国共同接受的全球性绿色贸易壁垒。落实到各国政府,尤其是包括我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首先应该充分利用“环境外交”的特殊途径,积极参与国际环境公约的制定,在WTO和其他国际组织框架内的谈判活动中,充分表达意见,不断完善国际绿色壁垒规范,使其逐渐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其次,要结合现今国际的绿色壁垒相关规制,结合目前各国常用的进口产品控制指标(例如水产品中的含汞量;酱油中的氯丙醇含量;陶瓷中的含铅量等),结合本国的自身情况,构筑我国绿色壁垒体系及对发达国家隐性绿色壁垒的防范预警机制,推行ISO14000,通过此提高企业经营管理特别是环保管理水平,制约发达国家的污染转移,调整国际贸易的商品结构和格局,克服某些现行制度和政策中的人为扭曲因素,自觉运用市场机制的功能,引导各类经济主体的实际行为,达到有利于环境保护与治理的目的。

随着国际绿色贸易壁垒的不断发展和深化,它们的合理性又面临着新的挑战,像存在争议的转基因食品:在转基因产品是否危害人体生命健康的一片争议声中,欧盟各国相继对其进口设置了绿色壁垒。可是其设置的必要性仍旧引发各种质疑。科学研究存在未知性和不可预测性,这使得我们不得不对此深入思考:绿色壁垒需要科学技术和切合实际的标准来支撑。在依旧存在许多未知因素的情况下,抛开贸易保护主义的私心,仅本着可能会有损人类生命健康,可能会有损生态环境的原则,设置超出确定范围的超前绿色壁垒,不但没有任何科学根据而且不具备实施的可能性,相反根据研究成果并结合每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实际承受能力设置的标准才是有效的、切实可行的。